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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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牧之頗有興趣,“怎么說?” 蔣云初端了端杯,喝盡杯中酒,徐徐道:“您是策馬前來,不是急著前來赴約,而是親自去買了如意齋的粥、雙鳳樓的燒餅?!?/br> 秦牧之訝然,嘴角翕翕。 蔣云初審視著他,繼續(xù)道:“您嗜酒,就在出門之前,還獨飲了一兩杯。 “您不喜正在喝的梨花白,喜烈酒。 “您常年失眠,這大抵也是嗜酒的原由之一?!?/br> 秦牧之震驚,“你!……”他想說,你要么是妖怪,要么就是常年監(jiān)視我。 蔣云初點到為止,笑容干凈、純粹,“我不說話的時候,都用來聽、用來看了?!彼嗣羌?,“恰好,鼻子也比一般人靈一些。” “那也不能夠啊,最好的捕快,也不見得有你這本事?!鼻啬林堄信d致地問道,“怎么才能做到?” “這倒真說不出所以然?!?/br> 秦牧之愣怔片刻,笑哈哈道:“你說的沒錯,你還是話少的時候更招人喜歡。我活了五十來年,就沒見過你這么邪門兒的人?!?/br> 蔣云初笑意更濃。 用過飯,看著秦牧之策馬走遠,蔣云初閑閑走上街頭。 夜色已濃,正是這條街沉睡前最熱鬧的時候,街頭行人絡(luò)繹不絕。 有青衫男子走到蔣云初身邊,“侯爺?!?/br> 蔣云初嗯了一聲,從袖中取出幾頁紙張,交給男子,“近期要辦的事。” 男子稱是,接過紙張,道:“先前您派人送過去的畫像,怎么也沒給我劃出個范圍?我總不能各行各業(yè)挨家挨戶的找?!?/br> “以為你看得出,倒是我錯了。” “沒事兒別抬舉我。” 蔣云初很少見的哈哈一樂,“應(yīng)該是一些門第放在外面的管事、小廝。先找找看?!?/br> “多長時間?” “不著急,慢慢來?!?/br> “那就成?!蹦凶娱e閑走開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 翌日,秦牧之鄭重審理趙禥強搶民女一案,且當堂結(jié)案,呈報刑部。 刑部即刻轉(zhuǎn)至內(nèi)閣。 內(nèi)閣素來清楚趙禥的地位有些微妙,沒做耽擱,當即稟明皇帝。 皇帝喚秦牧之進宮,與內(nèi)閣一同商議趙禥一案。 其實,商議什么啊,只是想讓他們網(wǎng)開一面。誰都明白,但心思各異。 皇帝來回打太極,最先不耐煩的不是秦牧之,是首輔張閣老,他慢悠悠地道:“證據(jù)確鑿,皇上如何都該給個過得去的責(zé)罰?!?/br> 皇帝沒好氣地睨著張閣老,卻不想,秦牧之及三名閣員齊聲附議。沒得回避,斟酌半晌,道:“罰俸三年。” 張閣老則道:“趙禥一日之間做下兩樁聳人聽聞的丑事,理當褫奪爵位,充軍發(fā)配?!?/br> “不可!他救過朕!” “皇上可以偏袒趙禥,因為,天下再不會有大義滅親之人?!?/br> “……”皇帝恨得直咬牙。 君臣幾個磨煩好半晌,最終是有了個折中的章程:賞趙禥三十大板,罰俸三年,另賞那名女子安人誥命,其兩位兄長入濟南軍籍。給女子的賞賜,是秦牧之建議的,他最了解那女子家中情形。 圣旨一下,女子及兄長謝恩之后便趕赴濟南。那里不是他們的家鄉(xiāng),但有不少親友,可以相互扶持。 趙禥挨了三十大板,是被抬回家中的。 他和兒子趙子安都被氣懵了,但是,憤怒的源頭不是順天府,也不是內(nèi)閣與皇帝,而是楊家。 說到趙子安,這個人也是有些意思的: 趙禥是典型的紈绔,有自知之明,不希望孩子像自己一樣混帳。從趙子安十來歲起,每次相見,便警告:“我尋常的喜好你不沾染,必能成材?!?/br> 某種程度上來說,趙子安還是很聽話的,父親喜好的吃喝嫖賭,他一樣沒沾,沾染的是父親一生也不曾染指的事:斷袖之癖。 趙禥知曉之后,氣得暈頭轉(zhuǎn)向,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過很多次??蛇@種事,哪里是打得過來的?而且,趙子安越是挨打,反叛心思越重,沒幾次,已經(jīng)根本不怕他了,動輒與他撒潑耍賴。 他那樣的人,哪里顧得上與兒子長期較勁,沒多久就認命了,只求趙子安娶妻綿延子嗣。 一來二去的,趙子安就成了比他爹還混帳的紈绔。再一來二去的,父子倆相處得似酒rou朋友。 看到父親被打得皮開rou綻,趙子安暴躁之后,想到了特別損的連環(huán)計。 翌日,闔府充斥著白色、沉痛的楊家門前,出現(xiàn)了一列吹吹打打迎親、唯有大紅喜色的隊伍,招至了比前幾日更多圍觀的人。 楊閣老聞訊暴怒,當即沖到府門外,喝問:“哪里來的混帳東西!?” 趙子安施施然走上前去,笑道:“家父為了你家那女人,挨了三十板子,行動不便,于是,我替他來迎妾室進門?!?/br> 看清對方是皇帝一向偏袒的趙家子嗣,楊閣老氣焰立時消減三分,再琢磨那些話,懵住了,“什么女人?你到底在說什么?” 趙子安振振有詞:“自然是新死掉的那個。娶為妻,奔為妾,你娘跟我爹那點兒事,我就不用多說了吧?” “你!……”楊閣老氣得周身發(fā)抖,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 作者: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989112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dbhsjznsj 1瓶; 愛你們,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4章 小習(xí)慣(一更) 楊家那邊正熱鬧的時候,有人到順天府投案。 秦牧之當即升堂,看清楚那人,深吸進一口氣。 那個人骨瘦如柴,衣服穿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雙眼已經(jīng)失明,充斥著恐懼。 衙役悄聲說人是被一輛馬車送來的,已經(jīng)檢查過,這人手筋被挑斷,全身多處骨折、舊傷。 秦牧之打破堂上靜寂,一拍驚堂木,開始問話。 很奇怪的,那個人聽到聲音之后,眼中恐懼慢慢消散,迸發(fā)出喜悅的光彩,喃喃地問,這里是不是順天府,得到含著訓(xùn)斥的肯定答復(fù)之后,漸漸放松下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秦牧之不難猜出,他之前所經(jīng)歷的,或許比在鎮(zhèn)撫司更殘酷。 人犯名叫樊北,很久沒說過話了,用了好長時間,才能有條理的回話。 一整日的問答之間,樊北供述了殺害十名官員的始末。 他的作案動機說來也簡單,那些官員與他父親或是同窗或是舊識,他父親仕途不順,做官沒兩年便觸犯刑法,隨后數(shù)年,一再經(jīng)受那些舊相識的打壓,再無翻身的余地,郁郁而終。是因此,他對那些人起了殺心。 關(guān)乎打壓的說法,明顯是一面之詞,秦牧之不相信,十名盡職盡責(zé)的好官會聯(lián)手打壓誰。 接下來,秦牧之邊聽供述邊核對卷宗。很多蹊蹺的細節(jié),只有元兇知曉且給出解釋。 直覺上,與其說秦牧之相信樊北確系連環(huán)殺的元兇,不如說他相信蔣云初。只是茲事體大,他必需與刑部一并按部就班地核實。 當天,樊北最后交代,案發(fā)近兩年后,他落入了一個黑牢,在那里,只有無邊的折磨、恐懼,他就快發(fā)瘋了。如今,唯求不再回去,早日解脫。 以樊北的罪行,定要處以極刑。所以,秦牧之想不通,怎么樣的人、怎么樣的地方,才能把一個嗜殺成性的兇徒折磨到這地步。 私心里,他喜聞樂見。不可否認,這類案子,拖延時間越長,官府抓獲真兇的希望越渺茫。有人將罪犯抓獲,且予以官府不能給的懲戒,沒什么不好。 這樣想著,他不由失笑,懷疑自己受了蔣云初的影響。 . 這一整日,蔣云初也沒見到賀顏。前幾日有事沒事的,她都會來找自己,今日不免有些不習(xí)慣,讓一名仆役傳話給她,晚間一起到知味齋用飯。 二樓一個雅間是常年留給他用的,偶爾要留在這里處理些事情,布置得就更像書房。 他站在窗前,透過半開的窗,望向外面。 斜陽晚照,路面染上霞光,煥發(fā)著淡淡暗金色。 杏花已至荼蘼,風(fēng)里有了桃花香氣,比起前幾日,草木的清香濃了些許。 走在路上的,大多是書院里的人,經(jīng)了整日的忙碌,他們的步調(diào)顯得放松或疲憊。 賀顏出現(xiàn)在他視野。 她一襲桃紅,身形修長纖細,捧著幾本書,腳步輕快,唇角噙著似有若無的淺笑。 風(fēng)拂著她發(fā)梢,霞光將她整個人鍍上一層淡金色光暈。 何時何處都會發(fā)光的女孩。 該是心有所感,賀顏往這邊望過來,對上他視線,綻放出燦爛的笑靨,明眸熠熠生輝。 他便也不自覺地笑了。 片刻后,賀顏笑盈盈走進門來。 伙計立刻擺飯。 賀顏把書本放在臨窗的書桌上,一面洗手,一面說:“阿初哥哥,沈先生今日找我說話了?!?/br> “說了什么?”蔣云初翻看著她帶來的書,全是樂譜。 “她問我,過來讀書,有什么打算?!?/br> 蔣云初問:“你怎么說的?”在翎山書院功課出色的女公子,學(xué)成后可以留在書院執(zhí)教,更可以被推薦參加大選或考取宮中女官。 “我想了好半天,說沒打算?!?/br> 蔣云初笑出來。 賀顏又道:“然后,先生看著我犯了會兒愁,問,還想混日子?” 這倒是,混不下去了,除非離開。 賀顏用潔白的帕子擦著手,“我又想了一陣子,說實在讓我做個打算,那我可以留在書院,打理藏書閣。每日守著那么多書,想想都很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