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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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蕓娘進(jìn)宮, 蕓娘抵死不從,分明視他為仇人。 “在外不比在宮中,人多眼雜的,皇上不好強(qiáng)求。我則尋由頭又見了古家女眷幾次。 “皇上找了這么多年的女子,早已香消玉殞——我看著她自盡, 和古氏一起把她埋葬的。古氏沒有對外說過蕓娘的死訊,我也樂得看著那位求而不得。 “古氏曾問我,為何幫她。我說做些這樣的事情,心里舒坦。又叮囑她,若是到了京城,有事可以找我,但要遮人耳目。 “她遇到難處,我便命心腹去幫襯。 “皇上有舊傷,前幾年開始,發(fā)作起來難受至極。 “起初我只是看熱鬧,后來記起古氏通醫(yī)術(shù),便命心腹傳話給她,有沒有止痛見奇效的藥。 “她說有。 “丸藥拿到手,我起初是偷梁換柱,把太醫(yī)院判奉的丹藥換成有問題的。 “三兩次之后,我告訴了他。 “他怕東窗事發(fā)喪命,同樣的也怕皇上見藥不起效,氣頭上要他的命。 “就是這些了吧?!?/br> 他只字不提對皇帝的痛恨,亦不提隱忍、維持得寵、故布疑陣要付出的辛苦,甚至于,一直是閑聊的語氣,措辭很是平淡。 蔣云初心生敬意,再次為彼此斟滿酒杯,恭敬地向索長友舉杯:“我敬您?!?/br> 這份敬意,足以說明一切。索長友暗暗長舒一口氣。他不認(rèn)為昔年叱咤疆場的蔣侯后人會利用眼前事向皇帝邀功,可事有萬一,得了確切的答案,心里才安生。 他與蔣云初碰杯,“我也敬侯爺。” 喝完杯中酒,蔣云初道:“之前您要古氏準(zhǔn)備三十粒丸藥,為何?” 索長友只當(dāng)是古氏告訴他的,微笑,“傷病發(fā)作,可以延緩發(fā)作的時(shí)間,也可以勾著他發(fā)作。我沒活夠,可挺多時(shí)候又覺著活膩了,便想鋌而走險(xiǎn)?!?/br> “活著吧,又不是沒盼頭?!笔Y云初笑說,“只是,日后您得幫我。” 索長友一掃之前的松散,坐直身形,正色道:“請侯爺指教?!?/br> . 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方志被皇帝勒令閉門思過,卻沒聽命行事。 他囂張跋扈頤指氣使的年月已久,又料定索長友會在皇帝面前為他婉言開脫,是以不曾生出對前程的擔(dān)憂。 眼下在他看來,只要讓那女子改口,承認(rèn)是污蔑自己即可。 為此,他命親信向莫坤遞話:趕緊把阮玉交給他。 莫坤心里正慪火得要死,得了蔣云初的提點(diǎn),才沒即刻找皇帝告狀,強(qiáng)按著火氣,好言好語地把人打發(fā)了,當(dāng)然,沒忘了言明人已交給蔣云初安置,更沒忘了把方志找他要人的消息散布出去。 方志聽得莫坤把事情推給了蔣云初,念及梁王對自己說過的一些事,心里想的就有點(diǎn)兒多了。 如果梁王被收拾是蔣云初的手筆,那么眼下他的麻煩,會不會也是蔣云初促成的? 雖是建立在推測上的事情,但一深想便毛骨悚然,他終究是有恃無恐——皇帝不可能跟他生真氣,索長友剛向暗衛(wèi)借過人手,這人情總要來回走動。 其實(shí)擱以前,他想的并沒錯(cuò),只是不知朝夕之間,局勢悄然走至地覆天翻的開端。 方志給蔣云初下了份設(shè)宴相請的帖子。 蔣云初讓回事處的人轉(zhuǎn)給他倆字兒:沒空。 方志很是惱火,猜想定是莫坤慫恿。這兩日聽說了,蔣云初可是莫坤面前的紅人。 生了會兒氣,他又笑了。這樣看來,蔣云初畢竟年少,眼皮子淺——難為梁王那么看得起他。 不管是氣是笑,事情還是要辦。 方志親自到蔣府,求見蔣云初,連續(xù)兩日,吃了兩次閉門羹。 莫坤那邊派人盯梢,將方志的行蹤記錄在案——近臣的這類事,皇帝每日都要看。 皇帝瞧了,立時(shí)明白方志意圖,問莫坤:“你把人交給蔣云初了?” 莫坤稱是。 皇帝心里更惱方志了,“你就讓他找,實(shí)在不行,就讓蔣云初把人交給他。倒要看看他能做什么文章?!?/br> 莫坤心想,那好歹是條命,憑什么交給方志作踐,因而道:“臨江侯辦事得力,已派人將阮玉送出京城,另行安置。他大抵也是因?yàn)榻徊怀鋈说木壒?,才躲著方統(tǒng)領(lǐng)。” “躲著?”皇帝玩味地笑了,“他在錦衣衛(wèi)如何?” 莫坤想了想,只說皇帝想聽的:“懂事、聽話?!币涫Y云初,話可多了去了。 “好生觀望,真如你說的那樣,朕會重用他?!被实鄢亮似?,又問,“他有沒有提過幼年的事?” 莫坤搖頭,“他四歲那年,在家里出事之前,一直病歪歪的,發(fā)熱發(fā)的神志不清,護(hù)國寺的住持與微臣提過一嘴,說曾幾次為他診脈開方子?!?/br> 皇帝唇角上揚(yáng),現(xiàn)出些許滿意,“如此就好?!?/br> 莫坤告退后,索長友上前服侍皇帝用羹湯。 皇帝用了幾口湯,問:“你見過蔣云初沒有?” 索長友汗顏道:“見過?!?/br> 皇帝瞧著他神色不對,揚(yáng)眉,“嗯?” “在賭坊見過?!彼鏖L友跪倒在地,“奴才這一陣手頭缺銀錢,去賭坊了——就是前幾日有兩回跟您說宅子里有事,其實(shí)是張羅銀錢去了。” 皇帝失笑,“要空手套白狼?” 索長友陪笑。 皇帝抬了抬手,讓他起來說話,“在賭坊見過蔣云初?” 索長友道:“見過,不是個(gè)好相與的。” “怎么說?” “與他周轉(zhuǎn)過幾百兩銀子,還要奴才給他立字據(jù)?!?/br> 皇帝哈哈一樂,“他的銀子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瞧你這點(diǎn)兒出息,等會兒朕賞你些銀錢,別出去現(xiàn)世了?!?/br> 索長友連忙謝恩。 皇帝又問起蔣云初:“在你眼里,那是個(gè)怎樣的人?” 索長友笑道:“死板加上去賭坊那種地方,能好哪兒去?到底年少,傲氣得很,奴才料想著,他不定何時(shí)就會闖禍。” 皇帝又笑,“你不也去賭坊了?朕何時(shí)把你慣得這么霸道了?” 索長友又是賠笑。 皇帝若有所思。莫坤與索長友所說的蔣云初,好像是兩個(gè)人,但又合乎常理:當(dāng)差與私下里為人處世是兩碼事,很多官員也是打心底不想與宮人攀交情,蔣云初要是得了索長友的認(rèn)可,反倒不對。 如此說來,他若好生調(diào)/教一番,蔣云初便會成為手里一柄最鋒利的刀。昔日忌憚的臣子的后代,為自己所用,甚至得到寵信——賀師虞恐怕會氣得吐血,結(jié)了親,遲早會結(jié)成仇。 這樣盤算著,他閃過快意之色。 索長友見狀,低眉斂目,也在盤算事情:皇帝被他們合謀整治,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還有多久。 . 方志被蔣云初下了面子,火氣越來越大,索性找到了錦衣衛(wèi)。只是,莫坤皮笑rou不笑地告訴他:“蔣侯爺另有差事,不似方大人這般清閑?!?/br> 方志便隔日再去,仍是沒見到蔣云初,另外也沒察覺,這番行徑,又讓莫坤、索長友在皇帝面前給他使了絆子,方式不同而已。 至此,皇帝真有些厭煩方志了,讓他閉門思過算得口諭,他卻一再出門招搖,想違背圣命到什么地步? 斟酌一番,皇帝吩咐莫坤:“派蔣云初監(jiān)視方志?!币勒账鏖L友的說法,蔣云初也是心高氣傲的人,一直躲著方志,恐怕是莫坤的主意。眼下么,不用了,就讓那初生牛犢斗一斗已成氣候的猛虎。是不是利刃,總要試煉一番。 索長友、莫坤心里都知道,火候到了,前者派心腹傳了句話,后者則眉飛色舞地慫恿蔣云初:“皇上這擺明了是煩他煩到家了。收拾他!你就往死里收拾!鬧出人命我給你兜著!” 蔣云初莞爾,回莫坤一句:“借刀殺人?” 莫坤打哈哈。 蔣云初叮囑道:“跟趙禥打個(gè)招呼,幫忙可以,別添亂?!?/br> “明白!”莫坤拍著胸脯打包票,“方志一直瞧不起趙禥,趙禥巴不得他早點(diǎn)兒玩兒完?!?/br> 蔣云初頷首一笑,安排好手邊的事,特地去了一趟書院,叮囑賀顏:“近日出門,不要臨時(shí)起意,尤其不要獨(dú)自出行?!逼綍r(shí)沒事,不論去何處,調(diào)配的人手足夠保她安穩(wěn)無虞。 賀顏乖乖說好。 蔣云初等了片刻,見她也不問原因,揉了揉她的臉,“也不問我開罪誰了?” 賀顏就笑,“先生說你招人恨,早就提點(diǎn)過我了。” “……”有這么提點(diǎn)人的么?先生是越來越不著調(diào)了。 賀顏岔開話題,“過幾日,先生要給我一陣子假,哥哥與周jiejie婚事在即,我看能不能幫襯爹娘什么?!?/br> “是該如此?!笔Y云初想著,已經(jīng)派常興去賀府傳過話,讓他們這一陣也加些小心,莫坤特地?fù)芰藥资\衣衛(wèi)給他調(diào)配,那就只需等著方志往坑里跳了。 猶豫片刻,他握住賀顏的手,“若遇到事情,不要驚慌,你要相信,我不是在你附近,就是安排了策應(yīng)的人手?!?/br> “相信?!?/br> “怕不怕?” 賀顏搖頭,“不怕。比起烏鴉嘴的手札上的下場,有什么好怕的?” 她并不知道,手札出自賀夫人之手。蔣云初笑道:“別那么說,寫手札的是我們的恩人?!?/br> “也是?!彼ζ饋?。 . 何蓮嬌借著幫陸休為賀顏籌備嫁妝的機(jī)會,進(jìn)到了他的庫房,真是開了眼界:里面不乏價(jià)值連城的物件兒,當(dāng)然,在她眼里最珍貴的,是陸休的文墨。 陸休閑來寫過一本棋譜,一本奇聞異事合集。 何蓮嬌愛不釋手,一進(jìn)庫房,便捧著看,有時(shí)候會忘了時(shí)間。 她這本該是抽空安排的事,眼下常大半天不見人影,程靜影有事交代她的時(shí)候找不見人,便問陸休,是不是另外給她差事了。 陸休思忖片刻,去了庫房。 庫房里,何蓮嬌倚著花梨木架子,正捧著書看得入神。 陸休蹙眉,“跑這兒來看書?” 何蓮嬌被嚇得不輕,手一哆嗦,書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