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養(yǎng)胎事宜
看著云端神色變換不定,夜玄的心情也起起伏伏,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沒事?” 云端右手微微顫抖,想要給自己把脈,又不想去驗(yàn)證這件事情,哭喪著臉對夜玄道:“我覺得,我現(xiàn)在需要一杯冰水壓壓驚?!?/br>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這件事情真的降臨時,她一時之間,還是接受不了。 怎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她也要被迫體驗(yàn)一把懷孕的時候夫君不在的感受了嗎?嗚嗚,她一點(diǎn)兒都不想體驗(yàn)。 云端放空了思想好一會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拉住了可能想要出去找大夫的夜玄,一臉深沉地對他道:“我接下來要告訴你一件事,你最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 夜玄拳頭不由自主地緊握,腦海中起了各種不好的猜測,比如她突然得了什么不治之癥之類的,就是沒猜中正確的答案。 “我們可能……有寶寶了?!?/br> 云端說完這句話,轉(zhuǎn)移了焦慮之后,便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搭上了自己的脈搏。 剛開始,她的手還有顫抖,老是摸不準(zhǔn)脈,好半晌,她才探出了自己的脈象,然后又不信邪地?fù)Q了一只手,去摸另一只手的脈。 等確定了脈象,從未抽過煙的她突然想來一只煙,來表達(dá)一下她現(xiàn)在的滄桑之感。 可下一秒,她又眸光呆滯地想到,懷孕了好像不能抽煙。 而猝不及防聽到云端那句話的夜玄同樣一臉呆滯,在云端已經(jīng)做好心里建設(shè)、想著接下來的時日該如何養(yǎng)胎時,他才回過神來。 “云兒,你說的是真的?”經(jīng)過上次的烏龍,夜玄真的很希望這次也是一個烏龍,可云端的死亡凝視讓他瞬間明白,這次,應(yīng)該是……真的。 “你這啥表情,上次你自己誤會的事情還沒讓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嗎?咋的?只享受制造孩子的過程,不想承擔(dān)這個結(jié)果???”云端說著便翻了一個白眼,然后便不理會夜玄了,自己倒水喝去了。 茶壺里的水已經(jīng)涼了,云端毫不客氣地指揮正走過來想要說什么的夜玄,“去換成溫水。” 沒知道自己懷孕之前,她還可以任性一下,現(xiàn)在,還是乖乖喝溫水吧。 健康! 被云端一番指責(zé)搶白、還打算先認(rèn)錯再說的夜玄聽到云端的吩咐,默默咽下了想要說的話,拿著茶壺出去了。 在等待夜玄拿水回來的這段時間,云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夜玄最近挺忙的,她是不是應(yīng)該先瞞著他這件事?萬一攪亂了他的心神,讓他寢食難安,在什么關(guān)鍵的時候出個神,豈非她的罪過? 這么一想,云端的心情頓時便焦慮了起來,明明夜玄才出去不久,她卻感覺像等了對方幾個季節(jié)一樣。 拿著茶壺進(jìn)來的夜玄還沒關(guān)好門,便被突然沖過來的云端從背后抱住了。 “對不起?!?/br> 好不容易才做好心里建設(shè)的夜玄聽到云端的話有些懵,他還沒道歉,她道的什么歉? 他轉(zhuǎn)過身子,看著淚盈于睫的云端,心一下子便慌亂了起來,“別哭,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別哭啊?!边呎f,他邊拭去她已經(jīng)流下來的眼淚。 云端看著他無聲地流淚,突然退出了他的懷抱,接過了他手里的茶壺,悲悲戚戚地將茶壺放回原位,對追上來的夜玄哭哭唧唧道:“不,你沒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都是我的錯?!?/br> 說著,她將茶壺的蓋子掀開,指著蓋子與壺身連接的細(xì)繩道:“看到?jīng)]有,就像蓋子和茶壺脫不開關(guān)系一樣,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也跟我脫不開關(guān)系。” 夜玄其實(shí)不太明白云端到底想了些什么東西,但她的話起碼讓他有了該如何哄她的思路。 “我不會有事的,我會永遠(yuǎn)在你身邊,不離不棄?!币剐钡拿佳坶g滿是認(rèn)真,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真心。 云端淚眼朦朧,抽噎道:“真的嗎?” 夜玄肯定點(diǎn)頭,“嗯,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br> 云端仔細(xì)想了想,以前他頂多瞞過她一些事情,可從未騙過她什么,所以他的話應(yīng)該是真的。 “嗯,我相信你?!?/br> 等云端的情緒平復(fù)下來,夜玄才徹底松了一口氣。想起她方才的模樣,夜玄突然想起不知從哪兒聽來的一句話,好像是說女人懷孕時性子會發(fā)生非常巨大的變化,現(xiàn)在看來,這話果真不假。以前的云兒在他跟前,根本沒有這般哭過,仿佛他已經(jīng)出了什么事一般。 哭累了的云端抱著夜玄不放,不知不覺間,便睡著了。 夜玄正打算去拿巾帕給她擦擦臉,但胳膊被她緊緊揪著,他根本脫不了身,只能對著外頭輕喊了一聲,“修一,進(jìn)來。” 在門口恭候的修一其實(shí)聽見了屋里的動靜,也知道了王妃懷孕的消息,想到他們馬上就要有小主子了,向來癱著的臉竟然露出了幾分笑容。 聽到殿下輕聲喊他,他估摸著王妃可能睡了,便動作極輕地開了門,然后無聲地走到了夜玄跟前。 夜玄吩咐了幾句,便讓他出去了。 沒過多久,修一便端著水盆進(jìn)來了,將水盆放到夜玄手邊的小幾上后,他便退出去了。 夜玄單手浸濕了棉質(zhì)的巾帕,捏干水,然后輕輕擦拭云端的臉、脖以及手。 擦完后,他隨手將巾帕擲在了水盆里。 脫掉腳下的墨色錦靴,又廢了老大的功夫脫掉外衣,他才心滿意足地抱住了主動鉆進(jìn)他懷里的云端。 手放在她現(xiàn)在根本沒有任何變化的腹部,夜玄的腦子其實(shí)有些亂,好像想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么都沒想,慢慢地,他聞著鼻間令人安寧的淺淺幽香,便陷入了夢鄉(xiāng)。 云端第二日醒來時,便發(fā)現(xiàn)她竟然在夜玄的懷里。她看了看已經(jīng)映射在窗紙上的陽光,連忙推醒了夜玄,著急忙慌道:“你不是說你今早要出城嗎?現(xiàn)在都太陽曬屁股了,你還不快起來?!?/br> 夜玄迷迷糊糊睜開眼,然后將云端抱得更緊了,“我想多陪你一會兒,入夜了再出城吧?!?/br> 云端知道夜玄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既然他這樣說了,說明還沒到火燒眉毛的時候,便未再催他,就這么靜靜地躺在他懷里,手則放在自己的腹部。 睡了一覺,她突然有種昨夜仿佛是做夢的錯覺,可抱著她的夜玄提示了她,昨夜不是做夢,她是真的懷孕了。 看脈象,時間還不到一個月,大約二十天左右。距離寶寶降生,起碼還有七八個月的時間。七八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許眨眼間就過去了。反正目前她也沒出現(xiàn)過特別不舒服的感覺,如果這個狀態(tài)能一直持續(xù)到寶寶降生,云端會非常開心的。 每個孕婦的妊娠反應(yīng)不一定都一樣,有些人全程無感,有些人像是遭受了一場大罪一樣,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屬于哪種,反正現(xiàn)在還不錯。 等到云奕派人來叫云端去吃早膳時,云端與夜玄剛洗漱完,便一同去了膳廳。 云奕對于夜玄出現(xiàn)在云府毫不奇怪,畢竟昨夜夜玄進(jìn)府后并沒有藏著掖著,自然會有人跟他稟報。 飯畢,云端拭嘴漱口后,淡定地拋出對云奕而言可以說是驚天霹靂一般的消息,“爹地,我懷孕了,還不到一個月,恭喜你馬上就要做外公了?!?/br> 云奕下意識“嗯”了一聲,可轉(zhuǎn)瞬之間,他便反應(yīng)過來云端方才說了什么,手里正要放下的湯勺瞬間掉進(jìn)了碗里,發(fā)出了一陣清脆的聲音。 從這極其失禮的行為可見他心中的震驚。 女兒已經(jīng)嫁人了,懷孕生子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云奕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他的寶貝女兒成親還沒半年吧,竟然馬上就要做母親了。 這一刻,云奕有些感慨,還有些想罵夜玄“混蛋”,但他的理智讓他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他不確定他罵了夜玄,云端會不會向著對方,還是不做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 轉(zhuǎn)瞬之間,他便想好了后續(xù)的安排,然后將云端撇在一邊,跟夜玄商量起了后頭的事情。 雖然夜玄很忙,但他作為夫君,有些事本就該他來做,難不成還要云端挺著個大肚子安排她自己的養(yǎng)胎事宜嗎? 夜玄就算百忙,也必須抽出一空來參與到這件事里來,不讓他好好看著他女兒有多辛苦,他指不定還以為生個孩子是多容易的事情,所以絕不能讓夜玄置身事外。 突然成了事外人的云端一臉懵地聽著二人的對話,她爹地對于如何照顧孕婦明顯很了解,畢竟曾經(jīng)照顧過她mama嘛,這不難理解,可夜玄好像對于照顧孕婦的事情也有一番自己的心得? 說到一半兒的夜玄害怕現(xiàn)在愛胡思亂想的云端誤會,連忙解釋了一句,“我前些時日看過一些醫(yī)書,里面有許多孕期的注意事項(xiàng),所以我才知道這么多的?!?/br> 其實(shí)是他想跟云端多些共同話題,所以才看了不少醫(yī)書,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讓他成功地將那些一掃而過的孕期知識記了下來,想忘都忘不了。岳父還在這里,這個理由不太方便說,他便換了一種表達(dá)。 “哦?!痹贫送怂谎?,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解釋這么一句,她又沒誤會什么。 但看著他們二人沒完沒了的架勢,云端不得不打斷他們,“就算你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qiáng),這么快就接受了我懷孕的事情,但你們直接忽略我這個當(dāng)事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夜玄與云奕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討論的內(nèi)容。 云奕對夜玄道:“想必你也待不了多久,你先陪著云端吧,其他的事,等一切事了了之后再說吧?!?/br> “好?!币剐?yīng)聲后,云奕便先去處理生意上的事情了,不做電燈泡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云端都要住在云府,沒必要占用女兒女婿短暫的相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