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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以前想要愛你的時候,你一把推開我。 我只想對你虛情假意的時候,你卻要把我拉到身邊。 許書銘不知道是悲還是喜地閉了閉眼,臉上卻笑了起來。 遲了。 一切都遲了。 過了好一會兒,許書銘慢慢睜開眼睛,他一點一點將自己的手從鐘聞天的掌心抽出來。 他的眼睛深深看著鐘聞天,一字一頓道:“對不起,鐘總,我不需要了?!?/br> 第57章 那就是一個意外。 鐘聞天直直地站在原地,周圍稍顯喧囂的噪音與路過的行人仿佛都被遠遠隔開,鐘聞天的視線里只看見許書銘冷若冰霜的面孔。 這張臉他已經(jīng)看了很久,很清楚它什么角度最好看,也知道它真正開心起來的樣子。但是他沒想到,當它冷漠起來,卻是這么的讓他心驚。 他知道,許書銘這次沒有欲拒還迎,他的眼神很清醒,看著自己時候甚至讓人有一種錯覺,好像他在看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路人。 “書銘……”鐘聞天看著許書銘,重重地擰起濃黑的眉毛,想要說點什么挽回一下。 許書銘卻像是怕他會有什么誤會一般,漂亮的眼珠直視著他的眼睛打斷他道:“鐘總,我不是在和您要求什么,或者逼迫您非要做什么選擇,不是的,請您不要誤會。——您和不和袁先生分手,或者您和鐘太太是不是會離婚,對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我不關(guān)心,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說到這兒,語氣頓了頓,鐘聞天在他每說完一個字臉色便陰沉一分。鐘聞天看到他突然停下來,眼睛死死盯著他,臉色反而更加陰沉了一點,只見他冷笑一聲,聲音低低道:“還有呢?你心里還有話沒說完吧,怎么不說了?正好,趁我倆現(xiàn)在都有空,索性今天一次性都說出來吧?!?/br> 許書銘沉默了一會兒,他迎著鐘聞天緊盯著自己的目光,表情半點不變,半晌才道:“您一定要我說嗎?” 鐘聞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一直很不喜歡許書銘不肯馴服的態(tài)度,許書銘本來已經(jīng)收斂了,但是這兩天好像禁錮著他的繩索被什么東西打開了,讓他一下子就恢復到對自己不想搭理轉(zhuǎn)身就離開的水平。 “你說?!辩娐勌斐脸恋乜粗?,語氣森冷道。 許書銘聽到了他的話,似乎很為難一般,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來,才正視著鐘聞天的眼睛,道:“……好。既然您這么要求,那我就斗膽一次。您是不是一直到現(xiàn)在都認為我父母的那場車禍是意外?” 鐘聞天不妨許書銘突然把話題帶到這上面去,他知道這件事對許書銘打擊很大,或者可以說是許書銘心里一塊繞不過的傷疤,這塊長時間無法愈合的傷疤讓許書銘變得偏激、執(zhí)拗,甚至可以說脾氣都變得暴烈起來。 如果牽扯到他父母的事,許書銘絕對會變得毫不留情。 鐘聞天眉頭皺得更深,他一直覺得他和許書銘之間隔著什么東西,這層東西如同一道屏障,將他和許書銘隔得遠遠的。無論他如何努力,許書銘都只隔著這層屏障遠遠地看著他,也許他也會一時心動,但是他卻始終不曾,從那道屏障里踏出過一步。 今天,鐘聞天終于找到問題出現(xiàn)在哪兒。 “是,那就是一個意外?!辩娐勌炻曇艨隙ǖ卣f道,他不管許書銘神情的變化,話音不落地繼續(xù)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問我?難道是覺得我也要為這場意外負責嗎?” 他說完,許書銘的眼神突然很深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不加任何掩飾,鐘聞天從里面看到清清楚楚的憎惡。 鐘聞天感覺自己心頭那一點火氣都被這一眼澆滅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許書銘對他報有這樣的心思。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書銘,“書銘,也許這件事里我有責任,但是這不代表我就是這場意外的締造者!我不是兇手!——我那時候真的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意外,如果我提前知道,不管花費任何代價我都會去極力阻止!你覺得是那種視你父母性命如無物的鐵石心腸的人嗎?” “我知道你不是兇手,”許書銘久久地凝望著他,他們倆其實離得很近,但是鐘聞天覺得許書銘看他的目光,已經(jīng)讓他沒辦法再靠近許書銘一步,“但是你也有逃不開的責任不是嗎?你明明不喜歡你的妻子,為什么還要拖著不離婚?為什么還要在有妻有女的情況下,以風流之名找情人,要他們與你的妻子斗得你死我活,而你冷眼旁觀,——就因為你的放任,因為你的猶豫不決,因為你的不負責任,才造成了我父母今日的意外!” 許書銘吸了一口氣,那日沖天的火光、淅瀝的雨點、翻落在地上的汽車殘骸、燒著的汽油……所有的細節(jié)都一一鐫刻在他的腦海深處。只要他有一刻放松,它們就會提醒他,那天雨水里,他的mama懷著怎樣的失望心情在劇痛中閉上眼睛,他的父親至今還躺在病床上,連未來有沒有醒來的一天都不清楚。醫(yī)院已經(jīng)好幾次下達了病危通知書,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自己靠著病房墻壁慢慢下滑時的無助心情。 這些痛苦,鐘聞天怎么知道? 他不僅不知道,還覺得自己很心胸狹窄、看法偏激吧。許書銘看著鐘聞天,還帶著些微情緒的目光慢慢變得猶如堅冰般不可動搖,他道:“你不是直接兇手,但是你比兇手更可惡。你打著愛我的名義,嘴上說喜歡我,但是卻從來不曾想過我的感受。你以前說,你為什么要站在袁楚川的位置,考慮他的感受。這是你的傲慢,也是你的自負,現(xiàn)在的你同樣如此,我跟袁楚川對你來說,并沒有本質(zhì)的不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