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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他了?”鐘聞天沉著聲音,又問了一遍。 許書銘淡淡看他一眼,說:“他現(xiàn)在被扣在警局,因為犯得的事情比較嚴(yán)重,所以律師暫時沒辦法把他保釋出去。” 鐘聞天聽到警局兩個字的時候,瞳孔微微一縮,他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看著許書銘。盡管許書銘到目前為止表現(xiàn)出來的,已經(jīng)足夠讓他吃驚,但是他還是被他的狠辣所驚到。 “什么事?” 許書銘這一會兒沒回話,而是拿出手機,似乎在手機搜尋什么一樣。鐘聞天的目光跟隨著他的動作,見他專注地開始玩手機,對自己的話不理不睬,眉頭狠狠擰起。 他按捺著脾氣,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投向許書銘,又問了一遍:“許書銘,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 許書銘充耳不聞,還是在手機屏幕里打字,他的眼睫密密的垂落著,目光緊盯著手機屏幕,面對著鐘聞天的逼問,連頭發(fā)絲兒都沒偏一下。 他這個把他無視到底的態(tài)度,仿佛鐘聞天只是車廂內(nèi)的一團,徹底激怒了鐘聞天。 他可以忍受許書銘對他張牙舞爪、尖牙利嘴,那會讓他覺得不舒服,但是還尚在能夠忍受的范圍內(nèi)。 但是許書銘徹底無視他的態(tài)度,卻讓他一直還能忍下的脾氣,忽地一下躥上來。 就像一陣熱血沖入大腦,鐘聞天俯過身,伸長胳膊,一下子就將許書銘手里的手機奪了過來,扔到車座上。 “我在問你話,許書銘,你現(xiàn)在一五一十告訴我,我還給你機會,如果你一定要讓我親自插手——” “會如何?”許書銘倏然打斷他的話,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鐘聞天被他冷淡的看著,心底那點怒火越燒越旺,尤其是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就想給許書銘一點教訓(xùn)瞧瞧,好叫讓他知道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 “要給我一點顏色看看嗎?呵——”許書銘冷笑一聲,目光清凌凌看著他,“可惜,已經(jīng)晚了?!?/br> 他說著,移開視線,手伸到座位上,將鐘聞天扔掉的手機撿回來。幸好,車座的座墊柔軟,手機安然無恙。 他解開鎖屏,目光在屏幕上確認(rèn)了一下,才把手機遞到鐘聞天的面前。 “你先看看吧??赐?,應(yīng)該就不需要再問我了?!痹S書銘說著,剛剛臉上的寒意竟然一瞬間全部化去,甚至還朝鐘聞天笑了一下。 鐘聞天懷疑地打量著他,許書銘根本不在意他的懷疑,好整以暇地坐在座位上,連臉上的笑容都沒變化一下。 鐘聞天從他手上拿起手機,他的目光猶疑地落到屏幕上,等看清屏幕上的新聞,他的目光就頓住了。 接著他坐直身體,又手指開始往下翻,袁楚川從LA開車經(jīng)過別的州,被交警攔截下來日常檢查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攜帶的物品里藏著重量不輕的毒品。 警察立刻就把車內(nèi)一行人帶到了警局,這一幕被當(dāng)?shù)赜浾哂檬謾C拍了下來,隨后,這名記者又從警局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 這則新聞起初只登在當(dāng)?shù)氐男侣務(wù)搲?,有好事者發(fā)現(xiàn)涉案人員是亞洲人,又把新聞轉(zhuǎn)載到了自己的推特上。 一開始只是零星的幾個人評論這條新聞,緊接著有眼尖的國人發(fā)現(xiàn)照片里的人面孔有點眼熟,再細(xì)看姓名,霎時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大新聞,一下子把新聞翻譯出來賣給了國內(nèi)的媒體。 事情從發(fā)生到發(fā)酵,前后不過三四個小時。 這還是袁楚川經(jīng)紀(jì)人在國內(nèi)有手腕,花了大價錢買下新聞才強壓下來,只是這起事故,原本就不是偶然,買下一個人又如何? 許書銘看著鐘聞天不斷滑動手指,翻看新聞的模樣,慢悠悠為他解釋道:“本來,我打算等到我們上飛機前,才讓他們慢慢放出消息,這樣,等我們下飛機的時候,正好就能收到各大門戶網(wǎng)推送來的消息。只是,也許是袁楚川運氣不好,有你為他保駕護航,我不得不提前斷送了他的所有希望。” 鐘聞天剛剛翻新聞的時候,就看到了幾條新聞初識發(fā)出的時間都是幾分鐘之前,也就是就在鐘聞天逼問許書銘的時候,才讓許書銘拿起手機,在鐘聞天眼皮子底下,完成了最后一道程序。 他要讓自己親眼看著他給袁楚川宣判死刑,親眼看著自己在完全有能力給袁楚川洗脫罪名的情況下,嘗到束手無策的滋味。 他是真的恨我。鐘聞天想。認(rèn)清這一點的時候,鐘聞天有一瞬間的頹然,他知道許書銘厭惡他,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幫兇,可是但許書銘真的用實實在在的行動,用自己的尺度為他的罪名也判刑的時候,他又十分茫然。 慢慢地,他放下手機,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看了許書銘很長一段時間。許書銘看自己第一次失意的模樣,大概覺得很新奇,一直用饒有興趣的目光看著他。 許書銘就連這個微微側(cè)著臉的樣子都很是很好看的,車玻璃投進來的微光撒在他的頭頂、臉側(cè),將他的側(cè)臉線條勾勒的淋漓盡致,連睫毛彎曲的弧度都纖毫畢現(xiàn)。 但是他看的眼神卻叫鐘聞天生不起一絲一毫的靠近想法,他想,大概他與許書銘一輩子都沒法再親密地靠在一起了。 即使他們的身體靠得再親密無間,但是大概心和心卻隔得千山萬水,永遠(yuǎn)也無法相同共同的跳動節(jié)奏。 鐘聞天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甚至還笑了一下,許書銘詫異的看著他,不明白鐘聞天怎么了,不妨鐘聞天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