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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許書銘繼續(xù)道:“我不想騙你的,但是你一直很執(zhí)著,對不起?!?/br> “書銘,”孔令維見許書銘轉(zhuǎn)身欲走,不由提高聲音喊了他一聲,一把拉住許書銘的手腕,一把抱住許書銘的身體。 這是孔令維第一次在許書銘面前失態(tài),許書銘還沒有被一個人如此真摯的喜歡過,這讓他有些惶然。他下意識想要掙扎,但是孔令維把他抱得很緊,讓他根本沒辦法掙脫。 況且,孔令維身上有一種悲傷的情緒,讓許書銘心生愧疚。 就在許書銘張口讓孔令維松開他,孔令維突然抬起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 “你真的對我一點點好感都沒有過嗎?”耳邊傳來孔令維清晰的聲音。 那聲音很近,許書銘甚至能聽見孔令維的呼吸聲。 許書銘搖搖頭,還是那句話,“對不起?!?/br> 孔令維覺得自己的真是個小丑,差點把自尊放到許書銘腳下,任他隨意踩踏,但是許書銘卻偏偏看也不看一眼,甚至不愿意伸腳。 “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很難看,你別看,讓我抱一會兒就好。”孔令維道。 許書銘真切地感受到孔令維的難過,可是這種難過他也沒有辦法,他沒辦法因為要讓孔令維不難過,就答應(yīng)與他在一起。 這反而是對孔令維的侮辱。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他對孔令維從未有過心動的感覺。 但是在看到站滿了人的酒會大廳里,他第一個能看到的人就是鐘聞天。 甚至,只是鐘聞天的背影。 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這樣慘烈的對比,讓他無法欺騙自己,也沒有辦法欺騙孔令維。 “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孔令維道,“早點遇到你,我就有更多的時間,讓你知道……” 許書銘卻笑起來,他打斷孔令維的話,“那要多早?喜歡是講緣分的,差了一點,都會錯過?!?/br> 孔令維聽了他的話,心里瞬間明白,許書銘其實應(yīng)該是心里有喜歡的人的。 “是誰?”孔令維松開他。 許書銘退后一步,他莫名地看著孔令維。 孔令維振作過來,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沮喪的情緒,他見許書銘裝傻,更直白地道: “是我太蠢,竟然一直沒有看出來你已經(jīng)心有所屬?!?/br> 許書銘瞪著眼睛看他。 孔令維朝他笑笑,“所以,那個人是誰?” 許書銘搖搖頭,表示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不能說嗎?” “對?!?/br> “這么神秘,看來是身份見不得人?!?/br> 許書銘想到今晚鐘聞天眼底的光慢慢淡下去,也垂下眼睛道:“是。” 今晚不止孔令維失意,他也是一樣。 不過,這是他自己選擇的,他重新抬起眼睛,朝孔令維道:“不聊了,走了!” 孔令維目送他離開,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沖許書銘的背影道:“書銘,鐘先生也許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壞,你父親的醫(yī)生是鐘先生安排的。” 許書銘聞言身體一僵,他猛地回過頭朝孔令維看過去。 孔令維以為許書銘沒聽清,重復(fù)了一遍,道:“鐘先生應(yīng)該也想補償你,你父親的事是他在背后安排的?!?/br> 他不知道許書銘不是沒聽清,而是不敢相信。 許久,許久之后,許書銘才抬起手朝他輕輕揮了揮,轉(zhuǎn)身朝馬路上走。 柏油馬路上,許書銘孤單一個人,只有晚上的汽車偶爾會從他身邊滑過,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抬起手將臉上的冰涼抹去。 第80章 也謝謝你。 那位美國來的專家對許父的病例很有興趣,幾乎是全力想解決許父身上的問題,因為和合作關(guān)系,這位專家想要什么設(shè)備都有公費提供,許書銘只要在一旁靜心等待治療結(jié)果,幾乎沒什么需要費心的。 但是許書銘仍然憂心不已,同為醫(yī)生的好朋友陳邦彥都說許父的治療情況良好,他不要太擔(dān)心,但是作為子女他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這次,爸爸能夠從病床上醒過來,再看他一眼。 他還沒有和爸爸好好道過歉,他還沒有告訴爸爸,他已經(jīng)回家了,不會再走了。 他會一輩子陪在他的身邊。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就在專家宣布許父有望在接下來的兩周內(nèi)醒過來的時候,許父卻在一天晚上突然陷入深度昏迷,情況最嚴重的時候,脈搏和心跳都停了一瞬。 醫(yī)生當(dāng)即把許父送去急救病房,許書銘望著亮著紅燈的急救病房大門,只能背靠著雪白的墻壁,用手捂著臉,一點一點等著命運的審判。 明明所有人都說,爸爸的病情已經(jīng)在好轉(zhuǎn),但是為什么最后關(guān)頭還是功虧一簣? 許書銘以前不信命,但是現(xiàn)在他覺得這就是因果報應(yīng)。 他將臉埋進臂彎里,腦子里全是悲觀的念頭。他不停地想,如果爸爸這次挺不過來怎么辦? 爸爸不要他了,怎么辦? 活著有什么意思? 爸爸是不是根本不想醒過來,醒過來就會知道,mama不在他身邊了,他怎么能接受的了? 許多朋友接到消息,都趕過來看他。他們有的會坐下來陪他一會兒,有的會給他一個緊緊的擁抱,跟告訴他說他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