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葉小倩臉色發(fā)苦,在心里抱怨,小蝶,你以為我想?。∥医裉斓淖彀椭行傲?。但話一出口,卻成了:“小蝶,原來你也玩過啊!”潛臺詞很明顯,你沒玩過怎么知道我們說的是什么! 柳雅蝶陡然沉默了。片刻后,她憤怒的聲音傳來:“滾,葉小倩,你在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頭盔下的掩飾下,她那張平靜的臉早已經(jīng)紅到了脖子根,她后悔剛才插嘴了。 頻道是共用的。 一旁的寧采臣石化了,他徹底的領(lǐng)略到了女人們的強(qiáng)大,不由的感慨,原來在柳雅蝶那樣冷艷的外表下,竟然也隱藏著一顆火熱的心??! 時間走到了九點五分。 幾人經(jīng)過一個比較偏僻的路段,聳立在路邊白楊樹中間的路燈忽隱忽現(xiàn)的,幾乎都看不到一個行人。 越來越像尾行了啊!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寧采臣猥瑣的嘆息了一聲,頓時繃緊了神經(jīng)。 前面柳雅蝶依然不緊不慢的,似乎并不知道進(jìn)入了一條危險的道路一般,寧采臣輕咳了一聲,提醒:“小蝶,小心一點。”很自然的,他沿用了葉小倩的稱呼。 “我知道?!绷诺穆曇艉懿灰詾橐?,聽筒里的音質(zhì)很清晰也很堅定,“其實早在你給我提出九點鐘這個時間段后,我就大致猜到災(zāi)難會在這里發(fā)生了!” 葉小倩愣住了,錯愕的問:“小蝶?你猜到會在這里,怎么還從這里走?!?/br> “為什么不從這里走?”柳雅蝶反問了一句,哼道,“不這樣,我怎么能知道是誰在跟我過不去?” “只為了要知道誰在對付你,你就甘愿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比~小倩感覺很不可思議。 “對!”柳雅蝶堅定的道,頓了一頓,她又道,“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這個?” “那還為了什么?”葉小倩問。 “為了查清楚你身上這些所謂災(zāi)難的規(guī)律。”柳雅蝶道,“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們把所有事情都講出來的時候,我總感覺這之間仿佛有種必然的聯(lián)系,我要把這種聯(lián)系找出來?!?/br> 寧采臣心頭一震,似乎模糊的領(lǐng)會到了一些什么!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明白,在一旁皺著眉陷入了沉思。是啊!連柳雅蝶都想從中找尋一些規(guī)律,而自己擁有著《天機(jī)本錄》,竟然沒想著從中間尋找著蛛絲馬跡,失策,真是失策。 “有聯(lián)系嗎?”葉小倩疑惑了,“車禍、食物中毒、煤氣中毒、高空墜物……這些根本就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嗎?” “咳!”柳雅蝶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她,“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先不用過多的追究,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對周圍的環(huán)境警醒一點,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 寧采臣猛醒過來,連忙看向了車窗外,他忿忿的罵自己,糟糕,差點誤了大事!人命關(guān)天,現(xiàn)在可不是能走神的時候。 048 躲在警察家屬院的歹徒 無論多長的街道對于機(jī)動車來說都不是距離,即使他們的速度再慢,短短幾分鐘之后,也來到了街道的盡頭,來到了燈火通明的大馬路上。 一路上平安無事。 南北橫行的馬路上熙來攘往,熱鬧非凡,在這種地界發(fā)生斗毆的可能性顯然是極小的。而穿過馬路,就是柳雅蝶家的所在,那小區(qū)是赫赫有名的公安局家屬院金盾花園,一般的混混顯然也是敬而遠(yuǎn)之的。 所以,一出了那條偏僻的小巷子,柳雅蝶就停了下來,靜靜的等待后面的寧采臣兩人。 葉小倩也轉(zhuǎn)頭看向了寧采臣,眼神之中全是疑惑,她的含義很清楚,為什么沒出事啊?出錯了? 寧采臣明白兩人的心思,他看了下時間,九點十一分,距離柳雅蝶遇襲的時間還剩十三分鐘,然后,他輕輕的對著葉小倩點頭:“時間還沒到,不能掉以輕心?!睂χv機(jī)沒關(guān),相信那邊的柳雅蝶也能聽到,但警花卻安安靜靜的沒有丁點兒其他的表示。 說話間,馬自達(dá)停在了柳雅蝶的身邊。 車窗搖下。 柳雅蝶轉(zhuǎn)過了頭來,平靜的問:“寧采臣,怎么回事?”她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寧采臣還是能聽出里面蘊(yùn)含的一絲慍怒的。 “什么怎么回事?剛才不是說了嗎?時間還沒到?!睂幉沙济碱^微微皺起,始終目不轉(zhuǎn)睛的終注視著跳動的時間,在他看來,什么環(huán)境路段都是假的,只有《天機(jī)本錄》上的時間才是真的,他堅信,只要到時間,無論在什么地點都會出事的。 警花似乎并不贊同這一點,她哼了一聲,伸手一指歌舞升平的街道:“前面一百米就是我的家,你認(rèn)為還會發(fā)生什么別的事情嗎?”她冷眼看著寧采臣,“別告訴我,因為你們的介入,事情又臨時發(fā)生了改變。我知道你們這些算命的最會玩這一手了?!?/br> “小蝶,寧哥不是說了,時間還沒到?!比~小倩跳下車,幫著寧采臣說話,她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道,“要不,我們在這兒等等?” “等什么?等匪徒?”柳雅蝶的眉間閃過一絲怒色,她瞥了眼寧采臣,壓抑住心頭的怒火,平靜的道,“好了,把對講設(shè)備還給我,你們走吧!今晚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去你家住的事情以后都不要提了?!?/br> 寧采臣提醒:“小蝶,時間還沒到……” 嗤!柳雅蝶輕蔑的笑了一聲,打斷了他:“前面是金盾花園,你認(rèn)為有人會在那里面行兇嗎?”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發(fā)生的!”寧采臣聳肩,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她悄悄的沖葉小倩使了個眼色。 葉小倩會意,從車窗探出頭來,笑道:“小蝶,就算不可能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那請我們上你家喝杯水總可以的吧!我可是好久都沒去過你家了!” “去我家!”柳雅蝶猶豫了一下,低頭看滿眼關(guān)切的葉小倩,心頭閃過一抹感動,點了點頭,“好吧!” 柳雅蝶在前,葉小倩和寧采臣驅(qū)車在后,進(jìn)入了金盾小區(qū),那小區(qū)的安保制度的確嚴(yán)格,進(jìn)出入都要嚴(yán)格的登記,還有保安不間斷的巡邏,一般情況下,確實不太可能發(fā)生斗毆事件。 但遇到特殊情況呢!難道真能相信這些保安?寧采臣搖了搖頭,相比較之下,他更相信《天機(jī)本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距離《天機(jī)本錄》規(guī)定的九點二十四分轉(zhuǎn)眼間就剩下了不到五分鐘。 寧采臣的心再一次繃緊了。 柳雅蝶去車庫停她的小摩托。 葉小倩在車位泊好車,推車門就要下去,卻被寧采臣一把拽住了。 她疑惑的回過頭來。 寧采臣從后排座椅上拎起曾經(jīng)用過的棒球棍,塞到了她的手里:“拿著這個?!彼材昧艘恢Ц郀柗蚯驐U,別說,用這東西打架還真的挺順手的。 葉小倩順從的接過高爾夫球桿,也繃緊了輕松的神情,和柳雅蝶不同,這小丫頭對寧采臣是堅信不疑的。 “你們這是干什么?”柳雅蝶回來,看到高度戒備的兩人,不禁橫眉倒豎。 “小蝶,預(yù)防萬一嗎!”葉小倩笑笑,伸手朝上一指,輕輕的道,“說不定,那些壞蛋藏在你家里正等著你呢!” “藏在我家里?”柳雅蝶看著自己的好友,半晌才搖了搖頭朝樓上走去,邊走邊揮手道,“隨你們吧!” 葉小倩的話卻讓寧采臣神經(jīng)繃得更緊了,時間還有不到三分鐘,他壓低了聲音,悄悄的道:“小倩,那些家伙可能真的是柳雅蝶的家里,你小心點?!闭f著話,他快步追上了柳雅蝶,戒備的跟在了她的身邊。 葉小倩愣了一下,興奮的表情又從臉上劃過,躍躍欲試的舞動了幾下棒球棍,也快步的追了上去。 柳雅蝶的家在四樓。 門口,她掏出鑰匙剛準(zhǔn)備開門,卻被一只手?jǐn)r住了,寧采臣緊握著棒球棍,從她的手里接過鑰匙,緊盯著門口:“我來!” 誠懇的臉色和認(rèn)真的表情讓憋了一肚子火的柳雅蝶竟忍不住有一絲感動,順從的把鑰匙交到寧采臣的手里,退到了旁邊。 “有沒有,有沒有?”葉小倩也跑了上來,興沖沖的低聲問。 寧采臣二人同時轉(zhuǎn)頭瞪了她一眼,葉小倩一縮脖子,訕訕的不說話了,但她仍一臉期待的等著寧采臣轉(zhuǎn)動鑰匙,垂涎欲滴的樣子就像是一直餓了三天的大色狼看到了一個赤果果的美女一般。 鑰匙轉(zhuǎn)動。 門拉開,寧采臣條件反射的朝后面退了一步。 房間內(nèi)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 柳雅蝶嘴角微撇,搖搖頭似是在嘲笑兩人小題大做,邁步就要進(jìn)屋。 還是寧采臣搶先一步,從她的身邊擠了進(jìn)去,卻把柳雅蝶擠了個趔趄,不由得讓她十分著惱:“寧采臣,你干什么?” 闖進(jìn)屋里的寧采臣卻無暇顧及柳雅蝶的發(fā)怒了,因為他一進(jìn)門,就聽到一道急促的破風(fēng)聲朝著他的胸前襲來,他只來得及把高爾夫球桿橫在胸前,就遭受到了重重的一擊。 當(dāng)!黑暗之中火花四射,寧采臣被那巨力沖擊的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暗自慶幸不已,被高爾夫球桿擋住的是一柄尺許長的刀具,并且那刀竟然還被漆成了黑色,黑暗的掩護(hù)下,根本看不清楚,幸好高爾夫球桿是合金制成而自己又早有防備,才擋住了這種種的一擊。 寧采臣冷汗直冒,后怕不已,若先進(jìn)來的是毫無防備的柳雅蝶,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了。 拿刀的人也沒料到他十拿九穩(wěn)的一刀會被人擋住,稍微的愣了一下。 就這功夫,聽到動靜的柳雅蝶已經(jīng)闖進(jìn)了房間,并順手按亮了開關(guān)。 剎那間,房間燈火通明。 “不許動?!绷诺嫔祝粑贝?,手里端著一柄警用手槍,槍口對準(zhǔn)了站在寧采臣對面的人,“雙手抱頭,靠墻蹲下?!?/br> 那人看起來年歲不大,戴著一頂鴨舌帽,鼻子和嘴巴被一塊黑布蒙上了,只露出一雙陰狠的眼珠子,而他的手里,還握著那把長長的砍刀,仔細(xì)看,刀柄處甚至還被他用布條緊緊的纏在了手上。 在柳雅蝶喊話后,那人不僅不為所動,眼角甚至還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不好!”寧采臣叫了一聲,剛要提醒柳雅蝶小心,一道黑影閃過,柳雅蝶啊地尖叫一聲,手槍脫手而飛,掉落到了地上。 一進(jìn)門的衛(wèi)生間里面,竟然也藏了一個人。 第二人踢掉手槍之后,獰笑一聲,一句話不說,手里的砍刀就招呼下來,柳雅蝶急忙向旁邊躲避,葉小倩的棒球棍適時的伸了進(jìn)來,替她擋下了砍刀,而柳雅蝶也反應(yīng)過來,帶著怒色一腳向著偷襲的人小腹踢去。 寧采臣也趁機(jī)把高爾夫球桿揮向了眼前的人:“別戀戰(zhàn),跑,去叫人!”他現(xiàn)在看出來了,家里藏著的這兩個家伙,分明下的都是死手,打斗的經(jīng)驗也很豐富,根本就不是前幾天那幾個歹徒所能比擬的,柳雅蝶的槍被打飛之后,他怕自己三個人根本應(yīng)付不過來。 “跑的了嗎?”一聲冷笑,葉小倩和柳雅蝶被人從后面猛力踹進(jìn)了客廳,趴到在了地板上。 門砰的一聲,被從外面進(jìn)來的人關(guān)上了。 寧采臣心頭一緊,高爾夫球桿大力一揮,沉著前面的人躲避的功夫,也一個箭步踏進(jìn)了客廳,攔在了兩女的身前,低聲問:“你們沒事吧!” 兩女稍稍移動了下身體,同時面露痛苦之色。葉小倩苦著臉點頭:“很有事,站不起來了!”她的嘴角竟然滲出一絲血跡。 寧采臣一愣,大駭,兩腳就讓兩個還算強(qiáng)壯的女人喪失了戰(zhàn)斗力,這家伙的力氣該有多大。 后來的人個字不是很高,卻很壯,打扮卻和之前的兩人相似,都蒙著臉,呆著鴨舌帽,但和前兩人不同的是,他的眼色自始至終都很平靜,而且空手。 之前的兩個歹徒在他進(jìn)來的時候,就站在了他的兩側(cè),隱隱的把門口堵死了。 寧采臣后背冷汗直冒,握著高爾夫球桿的手松了又緊,心道,這次只怕真的兇多吉少了。 049 高手? 被打掉的手槍靜靜的躺在鞋架第二層,沒有人去理會。 “你們是什么人?你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柳雅蝶忍住痛楚,厲聲問道,“放手吧,你們跑不出去的……” 寧采臣咽了口唾沫,漠然無語,都這關(guān)頭了,你還說這些廢話有什么用!他們會理你嗎?有這功夫還不如打電話叫人! 不過,他不敢出聲提醒,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眼前的人,防止他們突然發(fā)難,他喉嚨發(fā)干,心跳的極快,不由的又把手里的球桿握的更緊了些。 “速戰(zhàn)速決。干完速撤?!焙筮呥M(jìn)來的人根本不理會柳雅蝶的質(zhì)問,手輕輕一揮,低喝一聲,踏步上前,抬腿朝著寧采臣踢來,另兩個人卻撲向了倒地的葉小倩和柳雅蝶。 那人的速度極快,寧采臣還沒反應(yīng)過來,腳就到了小腹的位置,換做平時,他根本躲避不及,但就在那人的腳快要踢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由自主的朝旁邊擰了一下,恰好躲開了那致命的一擊。 意識脫離身體的奇妙感覺又回到了他的身上,這種感覺曾經(jīng)在發(fā)生塔吊倒下救助葉小倩時出現(xiàn)過,當(dāng)時,他還以為是腎上腺激素激增造成的,但現(xiàn)在看來明顯不是。 在這一刻,他的頭腦異??彰?,360度的視角讓一切的節(jié)奏仿佛都到了他的掌控之中。在他躲開那凌厲的一腳后,甚至還用高爾夫球桿挑開了砍向柳雅蝶的那柄砍刀,順便踢起葉小倩掉落在地上的棒球棍,狠狠的撞在了襲向葉小倩那人的腰眼上,把他撞了個趔趄。 這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fā)生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唯獨寧采臣清楚的知道,這時,這是他的思想就仿佛游離在身體之外,所有的感受都比平常敏銳了十多倍,所以做起這些事情來還是很輕松的。 “高手!”那矮個子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星峰,剛才踢空的橫著又掃了過來,只奔寧采臣柔軟的軟肋。 “小心!”看到這一幕,柳雅蝶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情不自禁的喊道。 間不容發(fā)之際,寧采臣從容的后撤了一小步,又躲開了,甚至還抬腳踢向了那人用來支撐的那條腿的迎面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