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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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不會一劍殺了自己? 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容不得一點欺騙,半點敷衍。 可是自己卻這樣欺騙了他。 她素來膽大包天,卻從未像今天這樣怕過,恨不得死了也不想回去見他,可是父親卻在他手中,她不得不去,那怕是刀山火海,她也得走上一遭??墒?,她怎么甘心,苦心謀劃了這么久,已經(jīng)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她啞著聲問袁承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許澤告知臣娘娘的下落。” 許澤怎么會出賣自己?慕容雪難以置信,當即問:“你是不是對他用了重刑逼問?” “臣的為人,娘娘難道不知道么?”袁承烈苦著臉,心道,當年娘娘您還約了臣一同在浣花溪上賞月啊,現(xiàn)在臣悔之晚矣,恨不得將皇上他老人家灌一杯健忘湯啊,每次臣見到他都嚇得心肝打顫啊娘娘。 “許澤他人在何處?” “許公子的去處,娘娘還是回去親自問皇上吧?!?/br> 慕容雪突然想到,耶律彥知道自己和許澤一起回蘇州,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和許澤私奔?震怒之下會不會將他...... 慕容雪想到這些,又驚又怕,立刻對袁承烈道:“我跟你回京?!?/br> 客棧大門外候著一輛馬車,幾十名宿衛(wèi)守在車旁。 慕容雪上了馬車便放下車簾,她的手指一直在哆嗦,渾身都覺得冷。馬車里極為舒適,足足鋪了三層,氈毯上放了一層厚棉被,最上面還鋪了一張毛毯,繡著花團錦簇的牡丹,富貴艷麗。 慕容雪縮在毯子上,將一旁的手爐也拿了過來,暖在懷里,還是覺得冷。 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一些,但一閉上眼,便仿佛看見了耶律彥。 他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坐在金鑾殿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緊抿薄唇并不說話,俊朗的眉下一雙冷漠犀利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她,目光如冰刀霜劍,她慌忙睜開眼睛,不過是恍神間的一剎那,便覺得額頭上都出了冷汗。 回京這一路,慕容雪如同置身油鼎之中,倍覺煎熬。她既想快些進京,趕緊打聽出父親的下落,對耶律彥解釋許澤同行的緣由,但又怕進京面對耶律彥??墒窃倥乱步K須要面對,路途總有結(jié)束的時候。 一月之后,當她看著紅墻碧瓦的宮墻就在眼前的時候,心跳的幾乎要蹦出喉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又回到了這里,拼卻性命想要逃離的皇宮,不同的是,宮城里換了皇帝。 迎接她的將是什么?她不敢想象,只抱了一人做事一人當?shù)男拍?,不論他如何懲罰她,她都認了,只要不牽連別人。 原來的大太監(jiān)蘇春貴已經(jīng)隨著老皇帝的駕崩而失勢,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御前總管太監(jiān)名叫秦樹,年四十許,精明利落,善解人意。得到慕容雪今日回宮的消息,早已帶著一眾宮女內(nèi)侍在宮門內(nèi),備好肩輦恭迎。 袁承烈將慕容雪交給秦樹的那一刻,心里一塊巨石落地。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護送慕容雪進京城,上一回發(fā)生了什么,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雖然爛在肚子里不能說,可是一個場景都沒忘。 這一路上他提心吊膽,就生怕慕容雪突然又像上一回那樣,花樣百出的逃跑。若真是將慕容雪丟了,他就提著腦袋去見新帝吧,大卸八塊都不夠耶律彥解恨的。 但是沒想到,耶律彥的那一句話,簡直比捆仙繩還管用。慕容雪一路上安分又安靜,簡直和上一回完完全全變了個人。 袁承烈不禁暗暗佩服皇上的英明,所謂打蛇打七寸,真是一點不假。輕飄飄一句話,就將她乖乖地給帶回了京城。 秦樹上前迎接,單膝跪地道:“奴婢秦樹給德妃娘娘請安,娘娘一路辛勞,請乘輦到懿德宮歇息?!?/br> 慕容雪聽到德妃兩個字,心里一驚,臉色微變。耶律彥竟然封了自己為德妃,是感念自己為他獵雪狐而送命,所以才追封的吧? 他若是知道自己是為了逃跑欺騙于他,恐怕應(yīng)該將自己打入天牢才對,至少也是冷宮。 她忐忐不安地乘著肩輦到了一處宮殿。 一位十七八歲女官模樣的宮女,帶著二十幾名宮女,跪迎在殿前玉階下。 “德妃娘娘萬福金安?!?/br> 秦樹道:“娘娘,這是懿德宮的女官佳音,娘娘有事只管吩咐,奴婢先去向皇上復(fù)旨。” 慕容雪立刻喊住了他,“秦公公,我想要見皇上。” 秦樹恭恭敬敬道:“是,奴婢這就去轉(zhuǎn)告皇上。” 到了勤政殿,秦樹進去稟告耶律彥:“皇上,德妃娘娘已經(jīng)入了懿德宮?!?/br> 耶律彥頭也未抬,垂著眼簾繼續(xù)批折子,只是下筆的幾個字寫的十分繚亂。 秦樹見皇上一聲不吭,有些奇怪,悄然看了一眼新帝的臉色,竟如寒玉一般清冷。頓時便倍加小心起來,小心翼翼道:“娘娘,想要見皇上?!?/br> “下去吧?!?/br> 耶律彥冷冷地說了一句,自始至終,眼皮都未撩一下。 出了勤政殿,秦樹心里只覺得怪異,怎么都沒想到慕容雪回宮,耶律彥會是這樣的一個冷漠的態(tài)度,他以為會是欣喜若狂,立刻召見。 果然是君恩似水,圣意難測。 關(guān)于這位德妃娘娘的傳奇,秦樹在宮里早有耳聞。聽說為了獵殺雪狐送與當時的儲君耶律彥做賀禮,不幸失足跌落怨江。耶律彥派人找尋了一天一夜,仍舊不肯相信她已遇難,親自畫了一幅她的畫像,叫幾十個畫師連夜臨摹了數(shù)千張畫像,沿江貼滿了大小城鎮(zhèn),苦尋多日也不肯放棄。 這且不算,耶律彥登基之后,便立刻封她為德妃,創(chuàng)下這大周史上,人不在后宮,卻占著妃位和宮殿的先例。 那懿德宮,不僅重新修葺一新,寢殿后殿中專門建了一座浴池,整個宮殿的豪奢華美程度也唯有皇后的鳳儀宮可與之媲美。引得玉皇后醋意大發(fā),和耶律彥起了爭執(zhí)。 至今,帝后仍舊冷戰(zhàn)之中。 秦樹萬萬沒有想到,這位看上去被皇帝放在心尖子上的德妃娘娘,回宮之后卻受此冷遇。 莫非新帝這一切只是做給世人看,為了博得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名聲?可是一想他又覺得不像,他曾親眼見過一回,皇帝對著德妃的畫像,癡癡地看了半個時辰。那種深情而痛楚的眼神,絕對是裝不出來的。 為何真人到了眼前,他卻避而不見呢?秦樹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以后對這位德妃娘娘的態(tài)度,如何拿捏得當,是個難題。 這后宮之中的女人,只要是皇帝喜歡的,便是個浣衣的宮女都不可得罪,但這位德妃娘娘,到底在耶律彥心里是什么地位,秦樹也迷惘了。 慕容雪洗浴更衣之后,便忐忑不安地等待著耶律彥的召見,但眼看一個時辰過去,也不見有人來傳喚,她等的心亂如麻,坐立不安。怕見他,卻又迫切地需要見他。父親和許澤的性命都在他手中握著,還有丁香佩蘭裴簡,會不會也被牽連進來? 她越想越覺得緊張,手心里一直出汗。 佳音道:“娘娘,該用膳了?!?/br> “我不餓?!蹦饺菅└緹o心用膳,看著宮門望眼欲穿。 佳音很是為難,陪著小心勸道:“皇上國事繁忙,或許晚上才會來看娘娘,娘娘車馬勞頓許多天,還是先用膳,然后歇息歇息養(yǎng)養(yǎng)精神。” 慕容雪心事重重,如何吃得下,叫人撤了午膳,繼續(xù)等。 這一等便到了天黑,晚膳上了,她依舊不肯用。 佳音急了,德妃娘娘若是餓出個好歹,她如何擔(dān)當?shù)闷穑泵ε闪艘幻谢輧旱膶m女去找秦公公。 秦樹也很為難,因為摸不透耶律彥到底對這位德妃娘娘是個什么態(tài)度,半晌不敢回稟耶律彥。而且,皇帝在書房里批折子他也不敢上前打擾。 這一耽誤便到了深夜。耶律彥勤政,又因為西涼的戰(zhàn)事,他幾乎夜夜都在御書房處理政事到深夜,御膳房每晚都會按時送宵夜來。 秦樹接了夜宵送到耶律彥的書案上,這才尋了個機會,小聲小氣道:“皇上,德妃娘娘今天一天都沒有用膳。” 話音落了,他大氣不敢出,屏住呼吸。 耶律彥端起宵夜,慢慢吃了幾口,冷冷道:“你去告訴她,她若不吃,她爹也不會有飯吃?!?/br> 作者有話要說:今媽:小彥同學(xué),把妹子都送你碗里了,你還傲嬌個什么勁??? 小彥:死丫頭和人私奔兩回了,老子也是個男人啊,也是有尊嚴的啊 今媽:不好好哄妹子開心,小心私奔第三回啊。 小彥:...... ☆、76v章 秦樹一怔,當即應(yīng)了一聲退出御書房,然后一路小跑到了懿德宮,將耶律彥的原話轉(zhuǎn)給了慕容雪。 慕容雪聽得這句話,氣得小臉一僵,扭頭便讓佳音上飯菜。 宮女很快將飯菜端上來。飯菜已經(jīng)在鐵板上溫了幾個時辰,雖是熱的,卻早已失了當初的美味,慕容雪味同嚼蠟,大口大口吃了一碗飯,然后放下碗筷,對秦樹道:“你去告訴皇上,我已經(jīng)吃了飯,何時才能見他一面?” 燭光下,她容顏如玉,眉目如畫,因為氣惱,晶瑩妙目中微微含著一層水氣,波光瀲滟,麗色無雙。秦樹心里嘆道,這般絕色姿容,難怪皇后會嫉恨。 出了懿德宮,秦樹將慕容雪的原話轉(zhuǎn)呈了御書房里的耶律彥。 耶律彥負手站在輿圖前,看著西涼和大周的邊境,對秦樹的話,置若罔聞。 秦樹悄然退下,心里愈加的奇怪,為何皇上不肯見德妃?德妃又為何這般急切地要見皇上? 這兩人的關(guān)系,真是奇怪的很吶,要說皇帝不關(guān)心德妃吧,卻想著法的逼她吃飯,要說掛心吧,卻又避之不見。 秦公公的好奇心全給勾起來了,恨不得立刻去找秘衛(wèi)的頭頭打探打探,不過他可沒這個膽兒,誰敢去扒皇帝的八卦啊。 慕容雪躺在床上,累極倦極,卻毫無睡意,太多牽掛,壓在心上。特別是許澤,最讓她擔(dān)憂,處境也最危險。若是耶律彥認為自己和他預(yù)謀好了詐死私奔,恐怕他性命難保。因為這件事不光牽扯到耶律彥的尊嚴,還涉及到皇家的顏面,想到這兒,她越發(fā)的睡不著了,恨不得立刻就去向耶律彥解釋清楚。 可是后宮卻不像是王府,可以隨意地走動,他更不是以前的昭陽王,自己可以隨意地見到他。她只能在煎熬中等待。 而此刻的鳳儀宮里,皇后玉娉婷也轉(zhuǎn)輾反側(cè)地睡不著,因為慕容雪的歸來。 她驚聞慕容雪被找到的消息,還是在慕容雪的人已經(jīng)進了宮門的那一刻。后知后覺至此,可見耶律彥將消息瞞得有多么緊。 玉娉婷氣憤不已,慕容雪不僅沒死,還被耶律彥悄無聲息地接到了宮里,而耶律彥居然連一聲招呼都不和她打,好歹她也是后宮之主。若不是關(guān)氏攔住她,她即刻就沖到了勤政殿去和耶律彥爭執(zhí)。 夜深人靜,偌大的宮殿里顯得格外孤冷,她抱著膝,想到耶律彥幾個月前為了慕容雪而憔悴不堪,為了找尋她而不遺余力,為了紀念她而重修宮宇,為了她,甚至連她那個草包表哥都提拔到了宿衛(wèi)里當了車騎將軍。如此種種,她都忍了,只因為她認為慕容雪已經(jīng)死掉,自己沒必要為了一個死人而去得罪耶律彥,可如今不同了,慕容雪活生生地進了宮,可見以后,耶律彥會對她寵愛到何種地步。 她氣得將手邊的抱枕扔到了地上,對關(guān)氏道:“那賤人進了宮,難道不該先來見禮?居然在那懿德宮里紋絲不動,難道等著我去見她不成?” 關(guān)氏道:“那鄉(xiāng)下丫頭不懂宮里的規(guī)矩,娘娘別和她一般計較。若是懲治她,只怕會讓皇上不喜?!?/br> 玉娉婷冷笑:“她不懂規(guī)矩,那懿德宮的女官也是白癡不成,明日她若再不來請安,先將懿德宮的女官杖責(zé)二十。” 翌日一早,玉娉婷便等著慕容雪前來參拜。沒想到?jīng)]等到慕容雪,卻等來了耶律彥。 自從上次和耶律彥因為修繕懿德宮的事情大吵一架之后,耶律彥這還是第一次來到鳳儀宮,她按捺著心里的氣惱,端出一副和善溫柔的笑顏,迎了上去:“皇上可是剛下朝?” 耶律彥微一頷首,走到殿中坐下,道:“德妃回來了,你想必也知道。” “是,臣妾已經(jīng)知曉?!?/br> “她落江之后大病一場,將養(yǎng)了數(shù)月,至今身體仍舊虛弱,需要靜養(yǎng),所以朕特免了她來鳳儀宮請安,皇后無事也莫到懿德宮去。如今前朝事多,后宮最好安穩(wěn)些別出什么亂子,皇后多多費心?!闭f著,便起身走了出去。 玉娉婷將他送出鳳儀宮,氣得心肺都要炸了。 關(guān)氏見她神色震怒,忙勸解道:“這樣也好,娘娘反正不喜歡見到她,她不來請安反而落個眼前清凈。” “什么身體不好,分明是護著她。我是不想見她,可是皇上這般護著她,著實讓人生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