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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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昊從容側(cè)眸,鮮見地對某人某事流露出極大的興趣:“彼此。” 皇非揚(yáng)眉:“日前王上曾令師傅問我,是要做這亂世梟雄,亦或英雄圣賢。殊不知千古功名、梟雄圣賢皇非從未放在眼中,不過放手而為,但求盡興罷了!” 子昊仰首而笑:“好個(gè)但求盡興!朕此刻才確定,果真沒有看錯(cuò)人,皇非畢竟是皇非!” 一句句機(jī)鋒暗藏的話語卻又坦蕩明白,半空中目光相對,兩人竟不約而同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皇非看了看天氣,欠身道:“風(fēng)雨將至,恰是閑談對弈的好時(shí)候,王上請!” 子昊頷首舉步,先行往殿中走去,身后雨簾層層落下,將大殿雄偉的輪廓沖刷模糊,漸漸融入無盡天地之中…… 子?jì)苹氐阶√庛逶「拢S意換了件云絲白袍,便往樂瑤宮深處而去。 樂瑤宮不比山莊竹舍,更因東帝駐蹕此處,多添了不少布置,自有侍女隨處服侍,一見九公主出來,便掌了燈火跟上,一溜茜紗銀燈照上回廊,勾勒出雕梁畫棟精美的輪廓,曲曲折折,直入雨幕深處。 子?jì)谱吡藥撞?,駐足道:“以后沒我命令,不必這么多人伺候。”說著轉(zhuǎn)袂欲行,忽又停住,伸手自侍女手中取過銀燈,微微一笑傾身,“記著,我不喜歡總有人跟著?!?/br> 那侍女一怔抬頭,只聞輕輕淡笑,白衣輕盈轉(zhuǎn)入雨中,如一縷縹緲的云煙。 細(xì)雨自兩側(cè)密密垂瀉,如簾如注,子?jì)篇?dú)自穿行在曲折幽深的回廊,衣袂輕飛。清冷碧色層層遮擋了雨意,藥香的氣息漸漸濃郁,糾蕩在碧紗浮縵的光影里,幽冶纏綿。 察覺有人前來,離司自藥爐前抬頭。 一盞清麗燈火映著子?jì)粕n白如玉的秀顏,略略帶出幾分柔媚的倦意,離司吃了一驚:“公主!公主怎么受傷了?” 子?jì)茰剀浺恍Γ脒@丫頭醫(yī)道是越發(fā)高明了,察言觀色便知一二,這些年也不知暗暗下了多少功夫。側(cè)膝半跪席前,任離司拉了手腕去診看,微微閉目,湯藥的氣息撲面而來。 爐中藥草浮浮滾滾,不休不止,雨聲淅瀝。 離司眉梢越蹙越緊:“好厲害的劍氣,如此陰寒霸道,直摧心脈,是誰人這么大膽,敢和公主動(dòng)手?” 子?jì)坡惶Ы蓿骸翱捎杏绊???/br> 離司一怔,方知她指什么,急道:“絕對不可以!以公主現(xiàn)在的狀況,真元再次受損的話,會(huì)十分危險(xiǎn)……”話未說完,手底一緊,被子?jì)戚p輕按住,她若有若無的笑中有著魅人的慵懶,同是女子,亦被那清柔笑容迷惑:“離司,我相信你。” 第69章 第五章 層層風(fēng)雨,傾上雄偉的殿頂,濺起一層細(xì)密水霧,復(fù)又隨風(fēng)急散。天空重云密布,似乎永遠(yuǎn)不會(huì)停下來的雨,不斷敲打著琉璃金瓦,龍柱云階,發(fā)出促密的響聲。 一重悶雷滾滾而過。 殿內(nèi)兩人渾然不聞這天地雷霆之威,碧竹微香玄緲的輕煙中,青衫覆了白裘,飄逸雍容,雪衣散開云光,高華俊雅。 一聲聲落子輕響,時(shí)快時(shí)慢,偶有笑語輕聞,間或低低兩聲淡咳,更襯得滿殿靜極。 “嗒?!被史强此坡唤?jīng)心地在棋盤一隅落下白子,子昊手把茶盞,眼見那棋局變化叢生,心中一贊。 目光沿那如龍騰云的白子掠去,似見烈風(fēng)騎橫掃九域凌云之勢,一股蕩人心胸的霸氣撲面而來。子昊眼稍微微一瞇,挑出抹笑痕,似極為享受這難得的對弈。 廣袖微飄,修削的手指拈起黑子。 雷聲隱隱震動(dòng)天宇。 皇非那雙令多少女子心醉神迷的俊美星目滿是悠閑,卻又興致盎然地看著即將落下的棋子,仿佛這顆普通的棋子比之千紅百媚更加引人,如同在赤峰山巔,面對艷光盛放的血鸞劍。 一種棋逢對手的痛快。 黑子眼見落上棋盤。忽然間,子昊心中一道猝不及防的利痛急閃而過,仿若驚電擊破平湖,憑空震起波瀾,卻又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絕非藥毒發(fā)作時(shí)的狀況,心境如此異常的波動(dòng),即便平素極擅掩飾情緒,子昊亦難以避免地現(xiàn)出一絲驚容,但指尖棋子卻仍舊輕輕落上紋枰,不偏不倚,靜若止水。 皇非眼力何其銳利,自然察覺到他突然一瞬的異樣,但不必出言詢問,子昊腕上的黑曜石驀地清芒大作,顆顆靈石流光閃繞,于棋盤上方煙香繚繞的空間變幻不休。 一道電光當(dāng)空而至,隔著幽深的大殿,在子昊抬頭時(shí)劃破他平靜的眼底,雷聲轟鳴而起。 如同映照奇異的天星,無數(shù)清光隱而不散,如晶似水,穿掠在靈石深處,清凈中透出幽冥之色。子昊終于無視皇非在前,微微闔眸,靈石光芒一盛,隨即恢復(fù)平常。 幾聲低咳掩入殿外急促的風(fēng)雨聲中。 皇非目露思忖:“王上還好吧?” 子昊壓下心中異樣,先前一絲動(dòng)容早已無波無痕,淡淡道:“無妨。” 皇非自棋盒處收回手,中斷了棋局的進(jìn)行:“今日見王上的氣色似乎比上次好了很多,不知是否歧師用藥確有效果?” 子昊清邃雙眸看入皇非眼中。 借歧師走的這一步棋,讓皇非對他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從而決定了他對帝都的態(tài)度,現(xiàn)在的用藥亦令人以為可以通過歧師控制東帝,殊不知東帝的生死,卻是這局棋中最無關(guān)緊要的一環(huán)。 一步好棋,但若置之局外,便可能是一步徹底的廢棋。 子昊微微淡笑,道:“說起此事,還要多謝少原君所贈(zèng)的一雙白鹿,否則也難湊得三靈之血為藥引?!?/br> 皇非眼中卻閃過詫異:“我所贈(zèng)的白鹿?”雖未多言,疑問之情顯而易見。 目光驟然相對,不必再說再問,兩人也知道此事什么地方出了岔漏。子昊忽有所覺,眉心幾不可察地一蹙,袖底手掌握住了冰涼的靈石。 而皇非所想到的,卻是方才來時(shí)路上,無意中發(fā)覺子?jì)企w內(nèi)真氣異常的狀況。 一點(diǎn)晶艷鮮血,自白玉般的指尖滲出,飽滿,滴落。 寒冰玉盞,令這聚集了生命精華的濃烈的鮮血仿佛有著晶瑩剔透的色澤,每一滴無聲無息的落下,都在艷紅深處觸放美麗的漣漪。 碧璽靈石幽光清爍,籠罩在碧紗風(fēng)雨飄蕩的空間。 子?jì)票P膝靜坐榻上,一手輕扣靈訣,一手空懸玉盞上方,平日魅冶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眉心一點(diǎn)赤影卻愈濃愈艷,層疊鋪展的白衣間若有妙蓮萬朵,半隱半現(xiàn),清幻如虛,隨著每一滴鮮血的滴落,綻開清美寧靜的光彩,散發(fā)出無可言喻的生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