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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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那便宜的宰相老師,也不為我在今上那里美言,可見,所有人都巴不得我在金州出事?!?/br> 程藏之自我解嘲,一掃暮氣,青年人的潮氣蓬勃可見,他笑道:“可是,我就是來了。我不但要來,還要滿載而歸?!?/br> 顏歲愿雙唇染楓火,緊緊抿成一條血線,刺目蒼涼。冷風入懷,他才緩緩清了靈臺,道:“既然程節(jié)度使也不肯相讓,那便,各憑本事?!?/br> “你居然也不心疼我,我都把自己夸張的這么凄慘了,你……可真是一根弦?!背滩刂畼O其幽怨的看著顏歲愿。 “……”顏歲愿回望他,兩個人目光膠著,最終顏歲愿敗下陣來,嘆道:“恕我眼拙,我一時竟看不出來,程節(jié)度使凄慘在哪里。” 程藏之啞然,努力試圖擠出幾滴血淚,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眼藥真是藥到病除。 顏歲愿抬臂捂上他的雙目,趁著對方目盲之際,滿面從容的笑,語氣卻陰沉道:“程大人不必努力了,你就是再哭幾次,我都不會把盧老要吞的金子給你。至于陛下的猜忌,我倒是可以幫程大人打消?!?/br> 程藏之按著他的手背,似有摩挲的說:“哦?” “不瞞程大人,當年駐扎在金州的程將軍我見過,”顏歲愿笑意仍舊在彌漫,他語氣有幾分迥異難明的意味,卻是歡快,“程將軍的嫡子,我倒是也見過?!?/br> 程藏之面容微有疑惑,他攥下顏歲愿的手,問:“你怎么會見過?”他都不記得何時見過顏歲愿。 顏歲愿坦誠道:“確實見過幾面。只是,當時對方是青京出名的紈绔,父親母親對我管教破為嚴格,鮮少放我出聲色犬馬。除了習文練武,閑暇之時,來往的也是清明之家子弟。因而,只是曾見過對方,不曾言來語往?!?/br> 言而總之,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玩不到一塊,所以鮮少碰面來往。 程藏之臉色微僵硬,繼而又釋然。想當年跟他一塊廝混的公子哥,幾乎都因為混賬被家里發(fā)配天涯海角去了。他沒有長成一棵歪脖子樹,可見程母雷霆手段。 “那你怎么能確定,我跟程門無關?”程藏之神情幾分意味不明,“畢竟都是姓程,而且,年紀相仿?!?/br> 顏歲愿凝望著對方,眸中的豐神玉朗,昳麗之中帶著肅殺之氣,那股殺伐血腥深入骨髓,與生俱來的殘酷冷漠。縱有幾分平緩,卻不是儒雅書氣,而是堅韌不拔萬般不屈之風骨。 他說:“雖不曾言來語往,但金州亂起之時,父親讓我督促伯父少興兵戈,盡早班師歸去。因此,我曾率幾名護衛(wèi)前去金州??祚R加鞭,早進金州幾日,在興榮大街上見過那少年?!?/br> 程藏之聽著他的話,訝然之至。而后,沉聲問:“那之后呢?”為什么我不曾見過你? 顏歲愿頓了頓才道:“……是在勾欄所見。” “……” 程藏之懷疑自己聽岔了,他怎么不記得自己曾經去過勾欄花樓? 顏歲愿覺得此言不夠詳盡,便又道:“當時,那少年的朋友似乎比較喜好勾欄,正與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商量如何邀請那少年去?!彼人詭茁?,“那油頭粉面的男人,似乎很中意那少年,想暗算那少年以求一場魚水歡。我……隨行的侍衛(wèi)看不過眼,便給那少年的隨從傳了口信。后來聽侍衛(wèi)說,那少年將二人狠狠教訓,并將歹意之人打個半死?!?/br> “可見,那少年是個自重自愛之人?!鳖仛q愿瞄一眼程藏之,“程大人與那少年相貌差異猶如天塹之別,而且,程大人與那少年所好不同?!?/br> “你直接說我不自重不自愛,我聽得更明白?!背滩刂切χf這話的,“我與那少年確實不同。天壤之別,顏尚書好眼力。” 手爐緊緊握在股掌,程藏之將手爐替換另一只手。而后五指扣緊顏歲愿那只冰涼的手掌,幽幽道:“那少年不好男色,我好啊,而且十分沉醉其中。” 顏歲愿啞然,緩緩抽著手,卻被鐵牢囚禁般的禁錮在對方五指股掌間。 程藏之心中別有趣意,未曾想,當年那個傳口信的人居然是顏歲愿。真是,妙不可言。 顏歲愿靜視風雪,問道:“程大人,房中密道的一百零八塊字符密鎖,你知道怎么開嗎?” 條件談妥,自然直奔正事。顏尚書的風格,不改半分。 程藏之無謂笑笑,“我不知道。但是,金州刺史府又不是梁山,至于要準備一百零八位好漢嗎?朝廷州府,難道真成了草莽的窩了?” “這一百零八,一百零七位,有問題。只是,他們究竟是誰的人呢?” “歲愿,你心有知數(shù),何必再讓我?guī)湍愦_認?!?/br> “……程大人,所言極是。” 夜色漸濃,雪風呼嘯。 漆黑的夜色作掩護,一群夜行衣的刺客涌進刺史府。 他們訓練有素,目的明確,直接殺進守衛(wèi)松懈的州府大獄。 被關押的官員中有人目光金亮,以為希望將至,從此可以回歸隊伍。卻不想,刀光刺目,利刃穿心而后。鮮血流淌不盡,滲入草席,腥味四溢。 所有官員籠罩在一片幽微的油燈火光間,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可是主上幕府中的幕僚長!你們膽敢殺——”我字未盡,頭顱削下,轱轆轱轆滾遠。 程藏之微動靴尖,將頭顱踢飛起,精準的擊中殺人的劊子手。 黑衣刺客被砸的身形一晃,地盤不穩(wěn),險些趴到在被削首的人身上。以刀為拄拐,穩(wěn)重身形之后,黑衣刺客轉身。看清程藏之的面容,艷若桃李,冷若冰霜。我花開后百花殺,俊顏之中含著一種譏諷不屑。 “殺。” 輕輕一字,生殺奪予已定。 趙玦看著鷹衛(wèi)們不廢吹灰之力的完成,除了刺客之外,仍舊殺了不少金州舊人。這些人與程門或多或少都有關系。 被程藏之踢了頭顱的黑衣刺客逃遁,趙玦要阻攔。程藏之卻打住他,“他不活著走出這里,后面就沒戲可唱。有人活著回去,他們才有希望?!?/br> “是!” “對了,這些人可以押解上去,讓顏尚書審?!?/br> 趙玦一驚,“您放過一些人就算了,怎么還讓顏尚書審,他若是審出您的一些事,如何是好?” 程藏之道:“我跟他已經說好了,他替我打消朝中的猜忌。而且,顏歲愿在金州見過我。” “什么?!見過您?!那他?!” “他還是沒認出我?!?/br> 趙玦回想起未來金州之前,公子所言:‘你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莫說舊人,就是你父親尚在,也未必認得出我吧?!?/br> 竟讓公子言中,真的再無舊人能認出公子。 他暗暗吞下話,覺得口中清苦無味。 “交代你的事,趕緊找個人做好。” 言罷,程藏之揮揮衣袖,就離開了大獄。 趙玦依言行事,找到一名官聲尚可的官員,以毒相逼。 “告訴顏尚書,刺史府密道字符排序是樂律所排序。只說到這里,多說一個字,你的性命丟了無妨,但是,你家中的家眷可就無人收尸了?!?/br> “我我我、小人明白明白。” “將所有活口押解上去?!?/br> “是!” 夜雪如棉絮,紛紛揚揚。 正堂四角立四盞明燈,燈火旺盛,照亮寂夜。堂心之上,懸一盞制作精良的八角燈,燈腳所綴下的流蘇穗子輕輕搖晃,猶如游絲。 顏歲愿身服官袍,丹紅絕艷,飛禽生威。上戴展腳烏紗,要圍玉帶系綬佩。臺閣生風,官威朗朗,人如芝樹,燈下一絕。 右手邊,坐著歪頭瞌睡的程藏之。 顏歲愿皺眉,見對方睡容頗香。便按下不悅,重重拍下驚堂木。 程藏之登時,跟被雷劈一般,跳起身來,側身抱上顏歲愿的脖子。在他耳邊重重喘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狼來了?!?/br> “……”顏歲愿扯動嘴角,將他從自己脖子上拽下,“公堂之上,成何體統(tǒng)!” 程藏之一本正經道:“你帶著我,不耽誤審案?!彼恼f,知道你要審人,沒想到你能這么正兒八經的審,一板一眼的照著朝廷流程走,連覺都不睡了! 然后,程藏之轉移了陣地,從爬床改成上身。 顏歲愿一向兢兢業(yè)業(yè),勤懇政務。他不廢話半個字,當即反手抓住程藏之的手腕,巧勁到位,程藏之兩手一松,便將他反剪。 而后,見佑安領著兩位副使來,便道:“公然擾亂公堂者,以程節(jié)度使為鑒。” 言罷,在兩位副使剛到的時候,便將程藏之按倒在公案之上,拔出佩劍斬下程藏之一綹頭發(fā)。 兩位副使連同后面押解上來的犯官都愣了,古典有載,以發(fā)代替稽首,斬發(fā)如斬首。 季瑛臉色蒼白,忙不迭上前勸誡顏歲愿:“顏尚書,程大人不僅是朝廷命官,還是河西駐軍主帥,您這樣,過了……” 另一副使連同佑安也勸,“大人,您冷靜冷靜,程大人也不是頭回出挑了,您再忍忍?;鼐┲?,我等定然請皇上為大人做主。” 擦擦額角的汗?jié)n,繃著一根弦,生怕顏歲愿怒不可遏,就將程藏之給真的斬首示眾了。 顏歲愿見殺雞儆猴的效果已然盡到,便準備順勢放了程藏之。 然而,懶懶趴在公案上的程大人出聲了,“你們懂什么!顏尚書這是想跟我結發(fā)為夫妻呢,怕我自己斷發(fā)傷著自己,幫我斷發(fā)呢。” “…………” 眾人抽著臉,程大人,你自己眼睛有病,別當我們都瞎啊。 ※※※※※※※※※※※※※※※※※※※※ 其實……顏尚書的表情描寫里渣寫手的安排是——隱約提醒一下,其實顏尚書是知道程節(jié)度使的身份,只是變化太大,需要什么實證確認,然后后面收到的金子算實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