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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guī)熓菞l魚 完結(jié)+番外_第112章

    幾人陸續(xù)朝極地宮走去,謝黎昕走在最前面:“實在抱歉啊淺陽尊,晚輩不知您要來,故此沒有準(zhǔn)備的太充分,還望您不要介意?!?/br>
    “無妨,到底是謝教主好客,我與子珺不請自來,反而叨擾了?!鄙蚯鍟粍勇暽檬种冈诮庖笳菩膬?nèi)輕輕一戳,后者立馬會意,反手握緊他的手,意思很明顯:別擔(dān)心,我自有分寸。

    想起他與謝黎昕已是相識多年,謝黎昕什么脾氣,能接受什么樣的話,在場之人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不免微微放心。

    不料,他剛剛放下心來,江殊殷就突然壞壞一笑,見周圍沒人注意自己,好看的薄唇微微一動,單獨傳音給他:“被我抓到了,你擔(dān)心我!”

    他的話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力量,聲音也帶著nongnong的笑意,仿佛一個得了糖和表揚的孩子,正萬分得意的昂起頭。

    聽到這里,沈清書一抿水唇,唇角跟著泛起一絲柔和的笑,也與他傳音道:“那又如何?!?/br>
    江殊殷的手心熾熱guntang,就如他本人一般,熱情的仿佛一團烈烈燃燒的火焰。再一次牢牢抓住他的手,江殊殷很得意:“你心里肯定是有我的!”

    見他那么得意,俊美的眉梢都快要揚到天上去了,沈清書淡淡的笑著,垂下清致如畫的眉眼,心中悄悄道:或許吧。

    第69章 夜談

    謝黎昕與江殊殷一同坐在合歡殿內(nèi), 這合歡殿是極地宮的主殿之一,其巍峨澎湃, 霸氣華麗,仿若世間所有的寶貝都鑲嵌在此處。

    既然要與江殊殷單獨談?wù)?,謝黎昕自是早已將殿內(nèi)的侍從驅(qū)散。一時間空曠巨大的殿中, 唯有一黑一紅兩個人影。

    謝黎昕懶懶靠在玉雕的躺椅間,細白的手指摸索著腿上的裝飾, 他白日似乎想了很多,精明雪亮的一雙眼睛在黑夜中微微閃爍著, 好似一頭深藏黑暗的巨大野獸。

    他與江殊殷不愧為多年的好友,只要對方一個眼色就能得知下面會說什么話。

    這兩人都是極其聰慧之人, 深知今夜的談話恐怕會很不愉快, 卻仍舊保持著良好的風(fēng)度。

    黑暗中漸漸匯聚著叫人無法忽視的緊張感,慢慢的凝聚擴散,壓抑的喘不過氣。

    突然!一道清脆的水聲猛地沖破這股壓抑的氣息!江殊殷微笑著放下酒壺, 一手端起玉杯抿了一口,嘆息道:“黎昕啊,殿里原本就黑, 不如把窗簾打開, 讓月光照進來吧, 這樣坦坦亮亮的有何不好?”

    玉榻間, 紅衣之人的笑被隱在黑暗之中,只能隱約看到那漂亮的唇微微揚起。他如往常一般嬉笑一聲,聲線十分慵懶:“打開做什么, 殿里這樣大,別說是夜間的月光,就是白日的太陽也總有些角落是照不到的?!?/br>
    江殊殷盯著手里的杯子,俊美的面龐被兩只忽暗忽明的蠟燭印的有些陰冷:“照不到又如何,角落里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br>
    謝黎昕似乎微微昂了昂首,低沉的聲音邪魅的瘆人:“你錯了,沒有誰會把見不得人的東西放在角落?!?/br>
    “哦?”對面霸道邪惡的男人仿佛來了興致,此時此刻碩紅蠟燭的光焰小了些,將黑衣男子整張臉都隱在黑暗之中,讓人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大概的輪廓。

    他仿佛在笑,卻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那是什么東西,才能放在角落中呢?”

    謝黎昕道:“見不得人的東西,人們往往都怕被人翻出來,所以是將它當(dāng)寶貝一樣藏起來??上q月,終究會沖散一切。而有一樣?xùn)|西,哪怕是歲月,也拿它無可奈何?!彼挠牡仡D了頓,聲音壓的更加低沉,仿佛很怕誰會偷聽:“這樣?xùn)|西會永遠的擱在光線照不到的地方,不過不是放,而是被人自欺欺人的選擇遺忘。但也很可惜,因為再如何費盡心思的去遺忘,總有一天會因為某樣?xùn)|西、某件事、某個人而再度想起,最后生不如死。對了,這個東西的名字叫做,傷疤……”

    與此同時,極地宮的某處小屋內(nèi),余司閏吹著一陣凄促哀鳴的簫聲。

    在他床上,一個小孩逗著肥胖的小雪貂玩,直到他一曲畢了,才將小貂按倒:“司閏哥,你說笨笨會不會有些胖?。俊?/br>
    俊逸的男子垂著腦袋,身著冰藍色的衣裳,跌坐在輪椅中,他漆黑的睫毛微微一顫:“它是你的,胖不胖要看你喜不喜歡?!?/br>
    小孩踢著小腿,趴在他床上回頭有些猶豫:“他們倆你就不擔(dān)心嗎,萬一打起來,我們要不要去拉架?”

    看著屋外皎潔的月亮,余司閏道:“他們倆自有分寸,畢竟相識那么久,即便打起來也不會傷了和氣,我反倒更擔(dān)心淺陽尊……”

    肖昱一骨碌坐起來:“你沒事吧!擔(dān)心他做什么?”

    微微闔上雙目,余司閏聲色有些顫抖:“一來,我想他已知道殊殷的身份,否則又如何會跟上來。二來,我看出他此生有三個過不去的坎,再過不久會有一次生死之劫?!?/br>
    余司閏出身巫術(shù),對算卦一事也很精通。因而他說沈清書知道,就一定是知道了!同理,他說沈清書有一次生死之劫,就一定會有,絕無有錯。

    但是如今他們都知江殊殷喜歡他,如果他出事江殊殷一定會發(fā)瘋的!

    肖昱連忙問:“怎么辦?有沒有可能避開?”

    余司閏搖搖頭:“不可避開。能救他的,全天下唯有白梅老鬼一人?!?/br>
    “你說什么……”肖昱愣住,半晌道:“這不可能,白梅老鬼早就死了,如何救得了他?”

    余司閏目光深邃:“不一定。但此事不能與殊殷說,我怕他逆天而行,反促因果?!?/br>
    沈清書、江殊殷這二人。

    一個雪衣黑發(fā),如此清寂的顏色,使得他宛若一株白梅般,在逆境中傲然挺立。

    屹立的身影,英英玉立,雖單薄孤寂,卻有穩(wěn)如泰山的氣質(zhì)。

    另一個,則戾氣肆橫,亦如地獄修羅。

    此人微揚的下顎,以及那不經(jīng)意勾起的嘴角,還有那邪魅張狂的眉眼和自負妄為的個性,都勾勒出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姿態(tài)。

    如此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命運卻被牢牢綁在一起——也只得嘆一句,緣分使然。

    另一邊,屹立在萬千楓樹中的小殿中。

    一盞孤零零的油燈,一個雪衣俊俏的男子,一本泛黃的書籍。

    沈清書看得無比仔細,寂靜的黑夜中,此時也只剩下翻過書頁的聲響,在這極靜的夜中,異常清晰。

    他潔白無瑕的雪衣,纖然單薄,寂寥得令人胸前一痛,更顯得孤單決絕。眉眼波瀾不興,肌膚凈白塞雪,有些過于蒼白。

    如今就快要是午夜了,沈子珺顧忌家?guī)煹纳眢w,繞到他跟前提開油燈:“明日再看?!?/br>
    沈清書眉宇間已有疲憊,一手揉著眉心試探道:“你如何看待薛公子?!?/br>
    沈子珺欣長的衣擺輕輕一動,冷酷的眉宇猛地一橫,高束的黑發(fā)令他愈發(fā)冷漠冰冷:“師父我不喜歡他,從第一次見面就瞧出他不是什么好東西。哼,裝成混混進入我們墜云山,恐怕也是居心叵測。當(dāng)初我早就懷疑他的身份,結(jié)果還未開始查,他就追著師父去了?!?/br>
    沈清書有些擔(dān)憂:“你就如此討厭他?”

    沈子珺回答的毫不疑遲:“很討厭,看到他我就不舒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