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青夏沉著臉,沒好氣的說道:“兩個臭小子,想讓你們阿媽擔(dān)心死嗎?” 兩人知道免不了挨罵,也不還嘴,只是跟在青夏的身后,上了馬,小跑了起來。 “秦國就是毛病多,趕明個咱們?nèi)ノ鞔ㄍ侗佳嗉臆?,也照樣能上陣殺敵!”那克多突然大聲說道,班布爾不停的向他使著眼色,可是眼睛都快抽筋了,他也沒看出來。 青夏眉頭一皺,一下子勒停了戰(zhàn)馬,怒氣沖沖的回過頭去,沉聲說道:“你們兩個,還要死不悔改的去參軍嗎?” 班布爾沒說什么,那克多卻一梗脖子,大聲說道:“是!” “唰!”的一聲青夏一把甩出鞭子,狠狠的抽在那克多的手上。 那克多驚呼一聲,只見手上一道長長的血道,火辣辣的疼。班布爾頭一次見青夏發(fā)火,愣愣的不敢說話,眼睛溜溜直轉(zhuǎn),盯著青夏的臉孔。 “這一下子,是替你們阿媽打的。”青夏坐在馬上,冷冷的說道:“你們?nèi)羰且惨W(xué)旭達(dá)烈那個不負(fù)責(zé)任的人一走了之,從今以后就不是我夏青的朋友?!?/br> “潔瑪阿古,”班布爾見她真的動了怒,便想說些好聽的來安慰她。 誰知那克多卻是個直腸子,大聲說道:“旭達(dá)烈怎么不負(fù)責(zé)任了,他是出去建功立業(yè)當(dāng)英雄,我們北地人,有的是力氣,就應(yīng)該讓戰(zhàn)場殺敵人!” 青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好啊,你們兄弟三個痛快的建功立業(yè)去了,卻將你們阿媽扔在家里?,F(xiàn)在這樣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強(qiáng)盜土匪,你們阿媽辛辛苦苦的撫養(yǎng)你們長大,你們現(xiàn)在超脫硬了,就不管她了。把你們的小meimei和老mama扔在家里,等著土匪拿刀來砍是嗎?” 兩人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diǎn),班布爾低著頭想了一會,才抬頭來認(rèn)真的說道:“潔瑪阿古,你說的對,我不去當(dāng)兵了?!?/br> 青夏冷哼一聲,轉(zhuǎn)頭看向那克多,問道:“那你呢?” 那克多頓時沒了主意,只是覺得青夏說的在理,這樣扔下阿媽,的確不妥。想不想,終于甕聲甕氣的一咬牙說道:“那我也不去了?!?/br> 青夏這才轉(zhuǎn)怒為喜,笑首說道:“這就對了,我們回去吧,免得你們阿媽擔(dān)心?!?/br> 幾人馬快,一會的功夫就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村子??墒侨藚s同時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只見遠(yuǎn)遠(yuǎn)的一溜黑煙沖天而起,無數(shù)人影在村頭向外奔跑,喊殺聲哭喊聲沖天而起,青夏和班布爾那克多對視一眼,齊齊厲喝一聲,悍然策馬狂奔了起來。 會獵西川 第九十三章 家破人亡 青夏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跌跌撞撞的沖了村子,到處都是燃燒的大火,到處都是熟悉的面孔,可是那些往日里慈樣淳樸的人們,此刻全都化成一具具冰冷的死尸,以各種猙獰的姿態(tài)倒在村子里的各個角落。鮮血早已凝固,絕望的灑遍每一寸土地,鮮紅的血液浸透了白色的雪原,空氣中有著令人作嘔的腥臭。青夏的眼睛已經(jīng)紅了,心里面是大片大片雜草般的荒蕪,腳步踉蹌,似乎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阿媽!”凄厲的慘叫聲突然響起,青夏的身子被牢牢的釘在原地,她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多伊花大嬸殘破不堪的尸體。 這個生了四個孩子的女人早就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她已經(jīng)四十多歲,滿面辛苦工作了一輩子的風(fēng)霜??墒潜M管這樣,她仍舊沒有逃脫死亡的命運(yùn),而且是以最殘忍最滅絕人性的方式。 青夏的眼梢都幾乎在微微的抽搐,她瞪大了眼睛,不想讓眼淚流下來,雙拳緊緊的握著,嗜血的殺氣在胸腔里橫沖直撞。已經(jīng)很久了,她沒有這樣的恨,這樣無法抑制的希望手里可以有一挺重量型機(jī)關(guān)槍,可以沖出去將那些人渣全部殺掉。她的嘴唇顫抖著解下身后的大裘,蓋在多伊花大嬸的身上,并在下面為多伊花大嬸穿上被扯碎的褲子。 她知道,她的心被戰(zhàn)火挖走了,為什么無論她走到哪里,可要遇到這些事情,那些血光和殺戮如影隨形的跟隨著她,沿著她的腳步,走遍她所能走遍的一切土地。究竟是她的錯,還是這個時代的錯?究竟是她給這里帶來民災(zāi)難,還是這個混亂的時代自身所包含著的災(zāi)難? 帝王博弈,百姓何辜? 他們都是平民?。∷齻円呀?jīng)躲避戰(zhàn)火到了這個地方,為什么死神還是不看放慢他的腳步? “啊!”那克多突然厲喝一聲,聲音凄厲好似鬼哭,充滿了巨大的悲憤和無法釋放的絕望。他跳起身來,沖進(jìn)屋子拿出長刀,一雙眼睛像是野獸一樣通紅,翻身上馬就向著大門沖去。 “站住!”青夏一把拉住馬韁,冷著臉厲聲叫道。 “放開我!”那克多紅著眼睛,大叫道:“我要去殺了他們!” “你這個樣子是去報(bào)仇嗎?”青夏雙目圓瞪,半步也不退后,沉聲說道:“你這是去自殺!” “放開我!”那克多已經(jīng)再也聽不進(jìn)去任何話,他眼睛一片血紅,嘴唇顫抖,額頭上青筋迸現(xiàn),突然轉(zhuǎn)過頭厲聲對著班布爾大聲叫道:“班布爾!就讓阿媽白死了嗎?” 班布爾滿臉淚痕的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背在臉上一抹,也沖進(jìn)屋子拿出一把刀來,爬上另一匹馬就要沖出去。青夏攔在兩人的身前,眼眶通紅,可是仍舊堵在門口,不肯讓路。 “夏青!”那克多一把抽出了長刀,指著青夏大聲的叫道:“你給我讓開!” 青夏高高的仰著頭,看著這兩個遭遇大變的少年,只覺得心已經(jīng)痛的無可附加。這一年來多伊花大嬸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又一次的浮現(xiàn)在眼前,她的眼淚順著尖瘦的臉頰流了下來,但是仍舊擋在兩人的面前,沉聲道:“我不能讓你們?nèi)ニ退??!?/br> “你!你怎么不躲?”班布爾一把從馬上跳了下來,跑到青夏的身邊,緊張的扶著她大聲的叫著。 “你們?nèi)羰沁€認(rèn)我這個jiejie,就聽我的?!鼻嘞拿嫔┌?,傷口很大,鮮血泉水一般的涌了出去。她的聲音很輕,靠在班布爾的身上,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一樣。但是,仍舊是瞪圓了眼睛,眼巴巴看著兩個少年。 那克多一把扔下長刀,突然大叫一聲,痛哭失聲了起來。 “潔瑪阿古!”班布爾抱著青夏越來越軟的身子,哭著大叫著她的名字。 青夏緊緊的拉住了班布爾的手臂,用盡了力氣沉聲說道:“找到阿茉葉和西林辰,一定要,找到他們?!毙褋淼臅r候日頭已經(jīng)偏西,青夏甚至以為一切只是一場夢,她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西林辰沉靜的雙眼,他的額頭上包著紗布,一看就是挨了打??墒沁@些絲毫無損于他寧靜的氣質(zhì),見青夏醒來,他的眼睛登時煥發(fā)出一絲光彩,連忙端起一個瓷碗,遞到了青夏的嘴邊。 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猛地從肩膀處襲來,青夏皺了皺眉頭,聲音沙啞的說道:“阿茉葉……” “放心吧,沒事。”西林辰的嗓音也是啞的,但是比起青夏來卻好了很多。他緩緩的舀了一勺黑色的湯藥,小心的吹了吹,遞到青夏的嘴邊,說道:“喝藥?!?/br> 青夏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她從來不是一個軟弱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來到這個詭異的時空之后,就開始變得越來越愛哭了,好像上一輩子沒流過的眼淚全部都攢到這輩子來流一樣。她的生活像是無根的浮萍,從一個地方漂泊到另一個地方,沒有一點(diǎn)安全和歸屬的感覺,天下真的很大,可是卻真的沒有可以平靜度日的樂土。 西林辰靜靜的看著她,拿起桌子上包扎用的白色絹布,為青夏拭去眼角的淚水,聲音清淡的說道:“是穆連人來了,我去后面的林子救阿茉葉,結(jié)果多伊花大嬸……夏青,我對不起你的囑托。” 青夏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會武功,能救下阿茉葉已經(jīng)不容易了,是我不好,不應(yīng)該留你們幾個在家,我明知道穆連人近來不安分?!鼻嘞牡穆曇粼絹碓降停瑵u漸的哽咽了起來。 西林辰畢竟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見青夏這個樣子微微有些慌亂,他伸出手來緩緩的握住了青夏的手,低聲說道:“不要難過了,你也受了傷?!?/br> “潔瑪阿古,你醒了嗎?”班布爾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青夏連忙擦干凈眼淚,西林辰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班布爾和那克多一起走了進(jìn)來。 “潔瑪阿古,我傷了你,你罰我吧?!蹦强硕嗤蝗还蛟诹饲嘞牡拿媲?,低著頭沉聲說道。 青夏知道,北地人向來是不會輕易給別人下跪的,她看著那克多頹唐的樣子,心下一酸,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你起來吧,我不怪你。” “潔瑪阿古,我們兄弟倆有一件事要求你。”那克多不但沒有站起來,班布爾反而跟著一起跪下去。 青夏微微一愣,默想了想,沉聲說道:“如果你們是要去和穆連人拼命,想把阿茉葉托付給我照顧,那我告訴你們,我是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 兩兄弟一愣,對望一樣,然后齊齊轉(zhuǎn)過頭來,班布爾誠懇的說道:“潔瑪阿古,我們不是去跟穆連人拼命,但是我們想去從軍,希望你能答應(yīng)。若是你不答應(yīng)的話,我們就把阿茉葉送到米達(dá)郡的姆媽家里,她是阿茉葉的接生姆媽,一定會照顧她的。 青夏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冷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兄弟倆,沉聲說道:“既然你們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何必再來問我。反正我說什么,都不會改變你們的心意的。我只圾告訴你們,有些責(zé)任是你們自己必須去承擔(dān)的,不要以為托付給別人,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班布爾低著頭,終于還是說道:“對不起,潔瑪阿古,雖然我們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但是還是要告訴你一聲。因?yàn)樵谖覀冃睦?,你已?jīng)是我們的親人了?!闭f罷,就站起身來,和那克多走了出去。 “青夏,”西林辰見青夏愣愣的又流下淚來,輕聲問道。 青夏沒說什么,翻個身臉朝里面,再也不說一句話。 第二天一大早上,班布爾和那克多就早早了起了身,收拾了行裝戰(zhàn)馬,想過去跟青夏告?zhèn)€別,見她房門緊閉,就沒有走過去。阿茉葉縮在那克多的懷里,小家伙昨晚哭了一夜,現(xiàn)在困的不行,就馬上就打盹來。 三人緩緩的走出家門,將大門小心的關(guān)了起來。最后再望一眼一片狼藉的村子,就向村頭走去。 天還沒亮,四下里蒙蒙一片,到村頭的時候,突然只見一片霧氣中站在兩個人,兩匹駿馬聽見班布爾兩人的聲音驀然揚(yáng)聲長嘶,就像是見到了主人一樣。 “潔瑪阿古!” 班布爾和那克多齊聲驚呼,青夏和西林辰牽著馬緩緩的從濃霧中走出來,青夏俏臉寒冰,沉聲說道:“就打算這么一聲不吭的走了是吧?” “潔瑪阿古,我們……” “不用跟我說這些廢話,昨天晚上還說拿我當(dāng)親人,你們就這樣對待親人嗎?” 那克多見青夏穿著一身男裝,頭發(fā)盤起,臉上還涂抹了黝黝黑的,疑惑的問道:“潔瑪阿古,你這是干什么啊?” “你說我干什么?”青夏冷哼一聲,沉聲說道:“沒有我跟著,你們兩個可能連去西川的路都不會走?!?/br> “潔瑪阿古,你要送我們?nèi)幔俊卑嗖紶柎笙舱f道。 “哼!”青夏一扭頭,就爬上馬背。一旁的西林辰笑著小聲說道:“夏青是不放心,要跟你們一起從軍,好有個照顧?!?/br> “什么?她怎么能從軍呢?” “噓!”西林辰連忙壓低聲說道:“怎么不能,要不是我站在這,你們認(rèn)得出她來嗎?她也是不放心你們。” 班布爾鼻子頓時一酸,低聲說道:“我們,我們對不起她。” “好了,”西林辰拍了拍班布爾的肩膀,小聲說道:“小點(diǎn)聲,夏青會不好意思的?!?/br> 太陽緩緩的升了起來,眾人向著西川的方向緩緩走去,身后是給了青夏一年安靜生活的村子。 他們還不知道,因?yàn)樗麄兘袢盏臎Q定,未來的一切將會發(fā)生多么大的改變。歷史的巨輪在緩緩的運(yùn)轉(zhuǎn),命運(yùn)終將會把那些人的星圖牽扯在一處。 會獵西川 第九十四章:戎馬從軍 西川大國,雄踞于華夏大陸西北部,戰(zhàn)地廣袤,國土遼闊。其國土由西向東跨越了新疆、甘肅、青海、寧夏、山西、陜西等地,甚至還向北占據(jù)了內(nèi)蒙的大面積土地,從目前的四國形式上來看,如果單論國土面積,實(shí)在可居于榜首。 但是西北苦寒,北部又多沙漠荒蕪之地,是以國力上反而不如占地面積最小的東齊。人口在一千萬左右,只是目前人口數(shù)量的一層。一百多年來,西川皇室曾多次籌劃東進(jìn),但是要么是在三國的合力施壓下胎死腹中,要么就是被南楚東齊兩國打壓,或被北秦強(qiáng)國偷襲。是以,百年來,盡管西川皇室英武好戰(zhàn),但是在東進(jìn)大計(jì)上卻未盡寸功,反而因?yàn)檫B年的戰(zhàn)爭消耗了極大的國力,如今,即便是被秦之炎從北方一路窮追猛打四處逃亡的南匈奴人,都敢到西川北地的咽喉之地炎帝城來張牙舞爪的耀武揚(yáng)威了。 因?yàn)閲裣∩?,是以西川征兵并不像北秦那樣?yán)格,只要有居住地的戶籍文書,并有當(dāng)?shù)乇iL的推薦,就可參軍入伍。 白蛉郡剛剛遭到穆連人的襲擊,保長全家慘死,新上任的保長不了解情況。在青夏的糖衣炮彈下,輕易的開了四張薦書,將阿茉葉送到姆媽家安頓好,青夏又囑咐了村子里的人等楊楓來了之后帶口信給他,就帶著三名少年,去了炎帝城大營。 剛到了炎帝城,幾人就被城門處那密密麻麻人頭涌涌的壯觀場面驚呆了眼,只見最少有上萬的北地胡人站在城門口,等待著西川的揀選。青夏幾人長途跋涉來到此處,還以為有了薦書征兵就會易如反掌,可是看眼下這個架勢,卻不那么容易了。 “咳!娃娃,不在家吃奶,跑到這里干嘛?”一眾粗鄙的大漢突然大聲的叫囂了起來。那克多心頭一皺,就要沖上前去,青夏猛地伸手?jǐn)r住了他,也不回話,只是微微的側(cè)目看了他們一眼,樣子淡淡的,可是卻帶著一絲輕蔑和鄱視。 那群壯漢勃然大怒,這群人吃飽了閑著沒事干,本就是沒事也要惹事的人物,此刻見那不男不女的小子這樣瞧不起自己,哪里還能忍住。剛要上前去教訓(xùn)教訓(xùn)他,出點(diǎn)風(fēng)頭,突然城門外一陣尖銳的鐘聲長鳴,眾人齊刷刷的轉(zhuǎn)過頭去,就見高高的城樓上,走來一名二十多歲的銀甲將軍,挎著佩刀,披著大紅披風(fēng),威風(fēng)凜凜的站在城樓之上。 “我要是有一天也能像他這么威風(fēng)就對了?!卑嗖紶柲垦I衩缘耐菢牵兹瞻l(fā)夢的幻想著自己登上高位的那一天。 青夏卻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暗道難道這就是燕回嗎?怎么跟外面所說的有點(diǎn)出入? “這位大哥,”西林辰耳聰目明、落葉知秋,見青夏皺起眉頭的樣子,就拉著一旁一名看起來還算面善的大漢的手臂,輕聲問道:“這位大哥,樓上的這位將軍,眈是西川的鎮(zhèn)國將軍燕回燕將軍嗎?” 那名大漢見西林辰謙遜有禮,連忙小聲回道:“不是,燕將軍哪里會親自來炎帝城揀選士兵,這次來的是文華城史家的大公子史行,若是能被選上,我們這一軍以后就是史家軍了?!?/br> “???不是燕家軍嗎?”那克多一愣,沉聲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服和懊惱。 那名大漢笑著說道:“一看你們就是外地人,這西川選兵哪一年打得旗號不是燕家軍,可是燕家軍向來號稱滿萬無敵,哪里會這樣輕易的揀選胡人入伍?” “那這不是騙人嗎?”班布爾一心想著能進(jìn)入西川的正規(guī)軍隊(duì)上陣殺敵建功立業(yè),好找機(jī)會為母報(bào)仇,此刻也著急了起來。 那名大漢見這幾個孩子都還只是十四五歲的年紀(jì),笑著說道:“哪能算騙人呢,燕將軍是西川的鎮(zhèn)國將軍,又是兵馬大元帥,整個西川軍隊(duì)都叫燕家軍也無不可?!?/br> 班布爾和那克多一幅垂頭喪氣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失望。青夏聽見幾人說話,不由得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這名相貌粗?jǐn)U的漢子,只覺他言詞文雅,倒不像是個胡人。那人見青夏注視著他,笑著對青夏一拱手,說道:“在下孟庭路,這位小哥好眼里,我不是胡人?!?/br> 青夏見自己還沒開口,他就看出自已在想什么,果然不簡單,笑著一拱手,說道:“夏青!” 這時,城樓上的男子開始了戰(zhàn)前動員大會,青夏見他口齒伶俐、意氣風(fēng)發(fā),倒像個剛剛?cè)胧赖碾r,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慶幸。西川皇室派來了這樣的人來當(dāng)將領(lǐng),那么炎帝城這一次征兵,定然不會有什么大的動作,頂多也只是做做押送糧草,開路運(yùn)貨之類的事物。這樣更合她的心意,若是能早一點(diǎn)讓這兩個小子放棄了報(bào)仇之心,就更好了。 青夏雖然不是個有仇不報(bào)的人,但是她為人對事,首先都要從實(shí)際出發(fā)。這個世界上,以個人的力量去對抗一個國家始終不會有什么好的下場。穆連部是匈奴人的一個分支,多年來,在春軍和西川的聯(lián)合絞殺下仍舊如魚得水的暢快存活,僅靠兩個初出茅廬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對付的了他們。讓他們進(jìn)軍營里歷練一下也好,早一點(diǎn)懂得人情世故,早一點(diǎn)明白自已的想法有多么的不切實(shí)際,也可以早一點(diǎn)過些安生的日子。她受多伊花大嬸一家的大恩,而且不管旭達(dá)烈怎樣任性自私,他會離家參軍,也是因?yàn)樽约旱脑?,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放任班布爾和那克多不顧,就這樣,她再一次踏入了戰(zhàn)爭這個亂局,只希望這一次,能夠平平安安的才好。 動員大會之后,就是開始刪選。四人薦書完整,身世清白,年紀(jì)又輕,而且西林辰又習(xí)得醫(yī)術(shù),是以很輕松的就被選中。 領(lǐng)了名帖,入了軍籍,幾人被分配和另外六個人組成一組,并要他們自行選出一個小伍長,上報(bào)上去。 班布爾等人自是想選青夏的,可是到指定地點(diǎn)一看,竟然冤家路窄的和之前那幾個笑話他們的大漢分到了一處。那幾人一看分來的是這幾個娃娃兵,立時大聲叫囂了起來。因?yàn)樵趹?zhàn)時,一組的人就是一個單獨(dú)的作戰(zhàn)團(tuán)體,有功同賞,有錯同罰,青夏幾人年紀(jì)小,除了那克多看起來還壯實(shí)一點(diǎn),其他三人都顯得單薄瘦弱了些,那些人自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