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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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陳行深在這篇文里就是個深情萬分的男二號, 呵呵, 其實我也很喜歡他,不過,咳咳,那個,我更喜歡外冷內(nèi)熱的榮思城多點,哈哈哈哈(不會被踢吧)??! ☆、37·愛與被愛 陳行深聽了這笑里帶痛的話,只覺胸口更痛,他突然拉近他,猛地將他抱進(jìn)懷里,緊緊擁著,仿佛要將他深深鑲進(jìn)身體深處似的,由于太過緊迫,抱著他的手竟有絲絲顫抖,顧適忍不住輕咳幾聲,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忙又放松,“對不起對不起,你身體沒事吧,剛才他們給你喝了什么?沒打你吧?” 說著又緊張地上下打量他,神色焦慮,顧適怔怔地看著他,一直認(rèn)為,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像榮思城一樣有著化冬寒為春水的眸光,可眼前這個人,雖不及榮思城變化莫測的冷俊迷人,但眼眸中卻似有一潭深水,清澈、干凈、溫和,只要他定定地望著你,你就能深深的映在他眼底。 顧適輕嘆,搖了搖頭,“沒事,我現(xiàn)在挺好的,大概喝完這杯咖啡就能走路了?!?/br> 陳行深擔(dān)憂地望著他,道:“你說你可以離開他了?真的嗎?” 顧適點點頭,微微一笑,目光遠(yuǎn)放至絢麗的大宅天空上,禮炮震響,映照出一片火樹銀花,他喃喃地道:“是啊,我明天就可以走了,帶著哥哥和mama一起走,離這遠(yuǎn)遠(yuǎn)的,過我想過的生活?!?/br> “可他會讓你走嗎?”陳行深蹙眉問道。 “這可不是他說了算,我真想離開誰也擋不住,行深,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關(guān)照,我離開后,會找個時間給你新地址,我們還會是最好的朋友?!?/br> 陳行深定定地望著他,顧適頓了會,他一直沒有說話,只聽得他的氣息越來越重,片刻,他再次緊緊抱著他,呼在耳邊的溫息帶著暖暖的味道,“我一定會去找你,我們不會只是好朋友,我想要的人,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會跟著,絕不會就這樣讓他消失?!?/br> 顧適心底震蕩,他不想拖累這個男人,陳行深雖是陳家二少,但實際上,外頭很多人都傳他才將是陳家的繼承人,陳云深跟他比起來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像這樣一位錦繡前程的男子,日后的道路必然會像榮思城一般走的坦蕩且富貴,他們都是一樣的人,生活在花團錦簇的云端,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伴侶。 凝著這樣的男人,顧適的心卻在一下一下的抽疼,而陳行深的目光在這幽暗空間里灼灼發(fā)亮,這個男人想要什么樣的人沒有,正如方才艾倫所說的,全城名媛都等著與他相交,而家族里早已為他定好氣質(zhì)優(yōu)美的女友,陳行深,他不應(yīng)該找自己。 顧適不由回憶起前世初見陳行深時的情景,雖然短暫,一幕幕全在這時涌了出來。 大學(xué)時意氣風(fēng)發(fā)的團委書記,第一次見面時對自己說的那句話:“這位同學(xué),你的飯卡丟了嗎,那用我的吧?!?/br>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窘迫的拿不出那筆費用。 當(dāng)常麗為難自己時,他第一個站出來義不容辭地替他說話:“除非小顧自己愿意,誰也不能讓他出去…….” 鼎盛榮氏中,一把扶起筋疲力盡的自己,聲色嚴(yán)厲地喝道:“你們想干什么,米麗,快去coll警局!” 同一夜里,下著雪的街道,他放棄與m國晚宴,驅(qū)著車四處尋他,在找到他時,將大衣披在他身上,雙手暖暖地捂著他臉龐。 醫(yī)院里,生生替他受了那一耳光,而他卻對這個人說,我想我不會再有需要你幫助的那一天。 現(xiàn)在想來,盡是諷刺,顧適垂下頭苦苦地咬著唇,如果沒有榮思城,如果沒有這些紛亂的過往,如果,陳行深只是個平常人家的人,那么他真的想緊緊握上那雙手,可…….這人終是浮華世間中,那道最絢麗的風(fēng)景。 “謝謝你,我們只能是朋友。” 光線晦暗的車內(nèi),顧適淡淡地說道,而陳行深卻依舊緊緊扶著他的肩不放手,這時,不遠(yuǎn)處的大宅里突然沖出好幾個黑西裝男人,他們左顧右望,似乎在找著什么,??吭诖笳瑑蓚?cè)路邊的車輛也一一探尋。 “他們在找誰?”顧適忍不住問。 陳行深驀地回頭,微一思慮,便伸手熄了火,而后又摟著顧適將身體矮下,兩人縮坐在車后座底下,好在車?yán)锟臻g較寬敞,兩個男人擁擠著倒也不難受,陳行深緊了緊顧適身上的大衣,微小距離里,他低著聲道:“別出聲,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找你,先躲著?!?/br> 顧適抬眼快速看了車外幾眼,那幾個黑西裝男人看著面熟,不太像是艾倫身邊的人,待看到大宅門內(nèi)又奔出幾個人,為首一個四處焦急張望的高個男子正是菲力時,顧適就明白大約是榮思城已經(jīng)察覺到自己的離開。 他苦笑著垂下頭,心中只感到一股難以言說的痛楚在翻滾糾纏,時至如此,滿腔的憋屈、怨忿、不甘,統(tǒng)統(tǒng)涌上心頭,他恨,真的恨不能將所有欺壓自己的人還以顏色,包括常凡、艾倫,還有家里那些形如陌路人的親戚,可他偏偏又不能! 與以恨報仇相比,他顧適眼下更愿意做的,卻是獨善其外,帶著自己最重要的兩個親人,遠(yuǎn)離是非之地,過著平淡溫馨的日子,再也不要踏進(jìn)這繁華險惡的處境。 細(xì)雪紛飛的車外,數(shù)名西裝男子在菲力的指揮下,圍繞著大宅奔走搜尋,陳行深摟著他背部的手輕輕地收緊,他眉頭微擰,嘴唇緊抿,雙眼灼灼地盯著車窗外,那神情像是個生怕被奪去寶物的孩童般,顧適見了不禁失笑,這世的陳行深竟會有自己不曾知的一面,還有那料不到的情深。 幽暗靜默的車內(nèi),咫尺鼻息間,顧適默然地看了看緊摟自己入懷的男人,或許他是好的,也或許他是真心想保護(hù)自己,只可惜……他閉了閉眼,深吸了幾口氣,蜷縮著沒有動。 車外零碎的腳步聲越走越遠(yuǎn),大概是找不著蹤跡,菲力又安排黑西裝男人返回大宅找尋,只在門口留三兩個繼續(xù)守著。 顧適輕輕吁口氣,看天色時間也差不多了,他盤算著要不要現(xiàn)在就找機會離開這里,去醫(yī)院帶著哥哥回舊街找mama一起走,父親那個賭徒?jīng)]得到他的錢,這會時間肯定跑外邊躲債去了,此時正是好時機。 正當(dāng)他兀自想著,舒心一笑時,一股溫?zé)岬臍庀⑷缗L(fēng)撲下,輕而準(zhǔn)確地蓋在他唇上,他驀然一怔,陳行深低醇微啞的聲音緩緩傳來,“別動,讓我親親你?!?/br> 唇瓣小心冀冀卻帶著無盡的渴求,它是那般灼熱,柔軟,像是隔著千萬年的期待,又像是失而復(fù)得般的珍惜,一點點的舔著外唇,進(jìn)而再緩緩延伸進(jìn)口腔內(nèi),輕輕的吸吮。 他的吻不像是榮思城的霸道,縱使最深情時的榮思城也是帶著不可違逆的占有和命令式的吻來入侵他,如果說榮思城是暴雨侵城般的占據(jù),那么陳行深則是細(xì)雪下的那抹春花,又暖又輕,讓人心醉。 顧適怔怔然地呆著沒動,他并不是被陳行深的話給定住,而是沒料到他竟會……呵,該是料到的吧,畢竟他溫潤的眼睛早已說明對自己的傾慕,氣息越來越熱,而兩人相擁著也越來越緊,吻已經(jīng)不再是暖春般的柔和,而是如暴風(fēng)雨來臨前般的熾烈如火。 吻到濃處,陳行深雙手捧著他的頭輾轉(zhuǎn)吸吮,恨不能將他整個人徹底融身體深處,舌滑進(jìn)了口腔深處,越來越纏綿糾結(jié),顧適驚覺不妥,想閉緊牙關(guān),而陳行深卻強硬地撬開他的唇舌,重新纏上舌尖,深深地吸/吮,舌尖仿佛帶著濕潤的溫?zé)犸L(fēng)息舔遍了他口腔的每一寸地方。 呼吸急迫,兩人從相吻漸漸演變成身體的磨擦,顧適用力忙推開他,退后連挪幾步,大口喘著氣瞪著他,一時竟說不出什么話。 陳行深微慍紅著臉,許是意識到自己也有些過度失態(tài)了,他自嘲一笑,便伸手拉著顧適的手,歉意地道:“對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他舔了舔唇,沉吟片刻,又抬起頭堅定地看著他道:“小顧,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榮思城給不了你的,我可以給,你想離開這里,我可以帶你離開,有什么需要我能幫你,小顧,我不要做什么好朋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br> 顧適怔怔地看著他,眸光流動,唇閉的緊緊的,一言不發(fā)。 陳行深見他這模樣心里又急了,他知道這個男生經(jīng)歷了太多是非,從破碎的家庭,惡人般的親戚,到榮思城這樣氣勢冷凜的人,現(xiàn)在又加上榮家豪門里數(shù)不清理還亂的暗斗,他的處境只會更危險。 陳行深不相信艾倫對顧適的出手只是簡單的妒忌或報復(fù),榮家兩房太太間的角逐,誰是決定鼎盛榮氏的最終掌門人,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股惡纏的漩渦,在突兀間將這男子旋進(jìn)渦中。 顧適的想法他很清楚,遠(yuǎn)離榮思城,遠(yuǎn)離榮家,將自己好好包裹起來,重新過一種平靜自在的生活,而正是如此,陳行深才更為擔(dān)憂,且不說榮思城是否真的會放過顧適,就是榮家那些人怕是也不會對顧適善罷甘休。 越是想到這里,陳行深就越發(fā)的想好好保護(hù)這個人,即使是藏,也是由他來藏,對顧適他真的不能放手。 想到此,他再度緊緊抱著顧適,把頭抵在他肩頭,低聲啞道:“小顧,我知道你心里有榮思城,我承認(rèn)我很妒忌他,為什么他能用錢買到我最想的東西,而我卻始終得不到你,我們之間并不是朋友這么簡單,我想幫你,也想得到你,你為什么不跟我試試?” 顧適愣愣地聽著,心口堵得慌,一時說不出話。 “榮思城究竟哪一點吸引你了?你不是為財?shù)娜?,那么,你為什么這樣愛他?我想不出來,你能告訴我嗎?” 面對陳行深的問話,他張了張嘴,聲音卻哽在喉間,最終只得一聲深嘆,顧適閉上眼,周圍變得一片黑暗,他怎么能跟陳行深說,他上輩子就愛上了榮思城,而重活的這一世,他明明想放下,卻始終做不到云淡風(fēng)輕。 “算了,不要再問了,這些事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陳少,你不用在我身上費什么心力,我不過只是個普通男人,哪怕沒有榮思城,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更何況你…….”他嘆息,接著道:“名媛還是更適合你一些。” 車內(nèi)瞬時寂靜的可怕,只有車外匝匝密密的雪花貼著窗戶不停地落,許久,陳行深伸手?jǐn)Q開了車內(nèi)小燈,微弱的光線映在他英俊的臉上,劍眉緊緊皺著,眸底卻是滿滿的溫潤如玉,一如平日的灼灼深情。 他凝視著顧適,一言不發(fā),單是那對眼神就已經(jīng)讓顧適觸到痛感,顧適垂頭雙手不安地握了握,而那兩道也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似乎要從他臉上盯出個洞似的。 終于,顧適抬起頭來,對他綻出個微笑,主動引開話題,“你別這樣看著我啊,我也沒說錯,今晚那些漂亮的小姐們有好幾個都圍著你轉(zhuǎn)呢,呃,聽說你也即將有一位名門女友,見過面了嗎?一定很漂亮吧,有好消息時記得告訴我,我一定…….” “顧適,你知道嗎?”陳行深突然打斷他,勾唇淺笑,“你最大的缺點就是自欺欺人,你愛著榮思城,對他有企盼,卻知道他愛的是常凡,心里很痛苦,才想著要放棄他,而現(xiàn)在,你對我說這些話,是不想讓我再纏著你,在你心底始終放不下榮思城,也不愿接受我,顧適,這樣的你很令人討厭你知道嗎?” 他定定地望著顧適,唇角依然掛笑,眉宇間的溫柔在慢慢地一點點消失,“可我還是喜歡你,我知道你們所有的內(nèi)情,我也恨我看破了你們幾個人之間的暗戰(zhàn),但我抽不出來,因為你把我拉下來了,可我不想做君子好人,我也不是這樣的人?!?/br> 顧適怔怔地看著他,突然間,陳行深抬手將燈給關(guān)了,四周又是一片墨黑,緊接著高大的身形猛地將他壓在車內(nèi)門上,頭抵著玻璃窗,熾熱的吻很快就落了下來,挾著霸占的氣息,疾風(fēng)般吻著他的唇,下巴,這時的陳行深似乎變了個人,濃重的情/欲和渴望將他想要的想占有的念頭盡數(shù)傾泄出來。 ==================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看了大家的評論,真心是心里不好受, 也反思了很久,從寫這篇文到現(xiàn)在,似乎改變了不少初衷,我能說,原本不是這么個現(xiàn)狀的嗎?唉, 都不知道是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寫成這樣, 事已至此,但我仍想繼續(xù)自己的想法,希望有人能陪我到最后, 謝謝大家的支持??! ☆、38·斷裂的親情 顧適怔怔地看著他,突然間,陳行深抬手將燈給關(guān)了,四周又是一片墨黑,緊接著高大的身形猛地將他壓在車內(nèi)門上,頭抵著玻璃窗,熾熱的吻很快就落了下來,挾著霸占的氣息,疾風(fēng)般吻著他的唇,下巴,這時的陳行深似乎變了個人,濃重的情/欲和渴望將他想要的想占有的念頭盡數(shù)傾泄出來。 “看著我,小適,我比榮思城更愛你,我不是圣人,我也很想得到你” 灼熱的吻和溫潤的雙手解開了顧適身上的襯衣,他邊吻邊顫抖著去擰開細(xì)小的扣子,顧適呆呆地怔著沒動,許久,才嘆息道:“陳少,你不是這樣的人,你跟榮思城不一樣,也沒必要非得變成他那樣。” 陳行深驀地停下手上的動作,深深地凝看著他,接著,他顫抖地伸出手,發(fā)熱的指尖細(xì)細(xì)描繪他的唇瓣,原本灼熱的目光漸漸還原成溫和色,最后,終是笑嘆了一句,松開他,“真不好意思,還是被你看破了,你說的沒錯,這種事我對你做不出來,我不是這樣的人,但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br> 幽幽暗夜里,那抹笑中的孤寂和無奈讓顧適備感刺眼,他跪坐起來,輕輕擁抱他,貼著頸部,喃喃道:“你會是我最好的兄弟?!?/br> 陳行深身體一僵,隨之又是一聲笑嘆,深呼吸幾口氣后,灑脫地拍拍他的肩膀,岔開話題道:“好了好了,兄弟就不要說太多,對了,你今晚就想離開這里嗎?” 顧適點點頭,陳行深側(cè)頭看了眼車外,道:“你一個人逃不走的,更何況還要帶上你哥和你母親,這樣吧,我想辦法送你出去,為了保險起見,讓我?guī)銈円患胰巳€地方,那里會更安全些,是兄弟就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保護(hù)你們?!?/br> 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溫暖有力,而注視著自己的男人更是堅韌不可摧,顧適望了他好一會,咽了咽喉嚨,才道:“我是想現(xiàn)在就走,不過,我不想連累你……” 陳行深握緊了他的手,綻出個微笑,道:“說什么呢,剛剛還說做兄弟,如果現(xiàn)在想走,我馬上帶你離開這。” 大宅里依舊燈火輝煌,人聲喧嘩,黑色奧迪駛過大宅門前時,站在門前的兩個黑衣保鏢伸手?jǐn)r了攔,待看清里面坐著的陳行深時,方擠出個笑,揮手致禮,“不好意思,是陳少的車,慢走?!?/br> 縮坐在車后座底下的顧適輕吁一口氣,車輛平穩(wěn)的向外駛?cè)?,?shù)十米后,他抬起頭回望身后一派繁華的盛地,璀璨煙火如彩霞映了大半個天空,顧適緩緩坐在車后座上,默默地凝著那片被映紅的天空,終于還是離開了,榮思城,從此徹底離開這個男人,前世的種種,今世都不會再有。 這樣一想,他又隱隱覺得心口鈍痛,垂頭平喘了幾口氣后,抬眼才見著車鏡中,陳行深正憂慮地望著他,顧適微微一笑,裹緊了大衣,道:“專心開車吧,陳少,我要快點去醫(yī)院。” 陳行深遲疑了一會,問:“還需要回別墅區(qū)收拾行李嗎?” “不用了,那地方?jīng)]什么值得我拿的。”他望向車窗外,目光所經(jīng)之處,均是一望無盡的黑山白雪,近處幾叢積雪的參天樹木枝節(jié)盤錯,看著令人心悚,而遠(yuǎn)方天幕深邃,細(xì)雪似有若無般飄飄灑灑。 顧適頓覺有些累,頭抵在車窗上,閉上眼沉默了,陳行深見他這樣,也不再說什么,加快油門在夜色中飛駛而去。 醫(yī)院里已經(jīng)到了謝絕訪客的時間,陳行深也不知找了誰,值班醫(yī)生親自領(lǐng)著進(jìn)了住院部,踏在走廊上,顧適的心情全然被即將來到的興奮感所替代,他快步跟著醫(yī)生來到病房門前,輕輕推開門。 “哥!”擰開燈,剛躺下的顧楓被他喚醒,怔怔然起來環(huán)顧他們后,不解地問道:“小顧,你怎么來了?” “哥,別問這么多,我現(xiàn)在就帶你出院。”顧適邊說邊幫著收拾衣服,“媽呢?她回家了嗎?” “剛回去不久,小顧,我現(xiàn)在可以出院了嗎?”顧楓見他忙不迭地收拾,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配合著換好衣服,穿好鞋,又問:“怎么選在這個時候辦出院,不是說還要觀察兩天么?” 醫(yī)生與陳行深對視一眼,然后扶了扶眼鏡道:“原本是要觀察兩天,不過既然你家人要帶你出院,也沒什么大礙,我會開幾天藥給你帶回去,還有一些注意事項也會寫清楚,你們回去后留心點就行了。” 顧適忙道:“謝謝醫(yī)生了,那個費用…….” “不用了,你哥哥的手術(shù)費是榮家出的,就連醫(yī)生團隊都是榮少從國外請來的,你看這幾天打的藥,也是他請來的那個團隊拿來的進(jìn)口特效藥,呃對了,你們出院的事榮少知道嗎?” 說著,醫(yī)生詢問地看了他們幾眼,顧適咬了咬下唇,并不回應(yīng),只垂頭傾身道:“謝謝醫(yī)生?!?/br> 拿好藥,拎著行李,陳行深又多交待了幾句醫(yī)生,大概是暫時不要放出風(fēng)聲的意思,醫(yī)生莫名地看了看他們,但在陳行深稍帶威懾的眼神下,他還是閉緊了嘴。 陳行深又打了個電話,話里意思像是在訂機票,接著,就帶著顧適兩人匆匆離開醫(yī)院。 街頭舊屋門前,顧適讓哥哥顧楓先坐在車?yán)?,然后自己下了車,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屋里潮濕陰冷,生活了數(shù)十年的小屋里依舊是雜亂一片,光線晦暗,隱約可見地上掉落了數(shù)個黑煙頭,有些竟還冒著煙氣,顧適心里一驚,難道那個賭鬼爸爸沒出去避難,還待在家里? 他呆怔在廳中央,尋思著該怎么去找母親,這時,聽見房門緊閉的臥室里傳來雜亂的翻響,其中還夾雜著低低的隱泣聲,顧適心里頓驚,這是母親的哭聲!他快步上前一把推開門。 幽暗的房內(nèi),只有床頭亮著微弱的臺燈,母親蜷縮在床底下,瑟瑟地抱著胸發(fā)著抖,她的臉上清晰地映著幾個鮮紅的掌印,衣裳也破舊不堪,額頭和下巴還淌著血水。 而房里的另一側(cè),父親顧之中正背對著門口,手急地翻著柜子,他叼著煙頭,嘴里含糊不清地罵著:“媽個逼!臭婆娘你到底把錢放哪里了?!家里的錢呢?!快說!” 母親瑟瑟地抖動著肩膀抬起頭,正要回答時,卻一眼看見突然出現(xiàn)的顧適,她驚怔住,顧適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后提步上前一把揪起父親的衣領(lǐng)子,用力甩了出去,怒吼道:“顧之中!你還有沒有半點良心,你把我媽打成這樣,還想著把家里的錢都掏空嗎?。俊?/br> 顧之中重重撞到床邊,他這才回神來,定睛一看是小兒子,怔了半響,火氣陡地上來,他教訓(xùn)了二十年的小兒子居然敢這樣對自己?嘴里煙頭“呸!”一吐,張嘴就罵起來:“娘的,你個忘恩負(fù)義的小崽子,怎么著,被人捅了屁股膽兒倒大起來了啦?我呸!老子我白養(yǎng)活你二十年,你倒敢打起老子來了,你真當(dāng)你成了那些個男人的活寶貝嗎,賤貨!” 說著,他蠻橫地沖上來,抬手就要打顧適,顧適一閃,牢牢抓住他手腕,氣憤地道:“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顧之中,你敢動我媽一根毫毛,我絕不饒你!” 接著一個使勁,顧之中被他狠狠摁倒在地,顧適狠著心扇了他幾耳光,“這是替我媽還你的,這二十年來,你打了我媽多少次,今天我們母子兩個跟你徹底斷了,我現(xiàn)在就帶我媽走,顧之中,你以后就當(dāng)沒我們母子幾個。” 顧之中捂著臉歪倒在一邊,瞪著兩只眼,指著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這小崽子,我就知道你不是我親兒子,哪有親兒子動手打老子的,你他媽的就是外邊的賤種!”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回過神來又急急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你們母子幾個?什么意思,小楓可是我親兒子,你兩個賤東西要走就走,小楓得留下,我是他親爸!” 顧適冷笑,“你這會就承認(rèn)自己是他親爸了?那之前呢,我哥他生病時你怎么就不說自己是他親爸?有親爸把兒子醫(yī)藥費給賭光的嗎?有親爸在兒子做手術(shù)時玩失蹤的嗎?顧之中,二十年來,你對這個家是什么態(tài)度你自己清楚!” “娘的小混蛋,你小子想干什么?!”顧之中急紅了眼,爬起來抓著顧適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的說:“他媽的你想走就走,別把你哥給一塊拐了,他是我親兒子,你兩個賤貨都他媽的滾蛋!” 顧適正欲開口反駁時,母親顫顫地站起來,扶著舊桌柜,眼里全是悲切,她咬著發(fā)白的唇,許久,才哀聲問道:“之中,你憑什么說小適不是你兒子,憑什么?!” “憑什么?就憑你他媽的當(dāng)年出去打工一年,托著大肚子回來!”顧之中惡狠狠地指著她罵:“這些年為了這個見不得人的小崽子,我他媽受的氣還不夠啊,你自己說說,你憑啥大著肚子回來,啊?別說是我的,我那時根本沒碰你!” “你,你不能這樣,之中,你就因為這個不認(rèn)自己的兒子,二十年來你處處為難我們母子,難道你就不能聽我好好說說嗎?”顧媽說到痛處,淚如雨下,整個人瑟縮著,垂下頭隱忍著悲泣,顧適看在眼里胸口窒痛的慌,他不想再聽這些陳年舊事,他現(xiàn)在只想帶著母親離開這個家,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到一個沒有恨沒有仇怨的地方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