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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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就別瞎嚷嚷,我是來拿藥的?!鼻劁h不顧齊煜抗議,將他從洛槿初身邊拉開,一邊笑道:“六姑娘,今日天氣晴好,不如出去走走?” 洛槿初白了他一眼,心想你異想天開???以為出去走走就能遇到那個嚴(yán)嬤嬤,然后讓你替我出氣?白日夢不是這么做的。 接收到洛槿初的眼神兒,秦鋒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太心急了,不由尷尬摸著鼻子笑了笑,正在心里苦思怎么才能找到機會,便聽外面小丫鬟的聲音道:“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屏姑娘蕊姑娘過來了。” “咦?”洛槿初和秦鋒詫異的對視了一眼,心想納尼?主動上門?這……世上還真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睡覺就有人送枕頭的好事兒?哇塞,果然生活中是存在“無巧不成書”這種概率的嗎? 正在心里美呢,洛槿初忽然又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這些姐妹們不知怎么忽然成群結(jié)隊來找自己,身邊總不可能帶著太多人吧?那個嚴(yán)嬤嬤能跟著洛槿雪一起來嗎? 一念及此,就再也坐不住了,連忙站起身來,只見洛槿雪等人都走進門,她便微笑道:“今兒怎么來的這樣整齊?其他幾個meimei呢?”一邊說著,眼睛一邊往女孩兒們的身后看去,見嚴(yán)嬤嬤果然在,她心里方大大松了口氣。 洛槿雪笑著敷衍了幾句,洛槿初本來也不是真關(guān)心其他女孩兒為什么沒來?因眾人坐下,宮蕊便笑道:“我和jiejie過來找六jiejie,半路上聽說世子過來了,正猶豫要不要來呢,恰好三jiejie四jiejie她們從園子里出來,聽說世子也在,便急著過來拜見,把我們也拉了來。” 這話中的嘲諷之意明顯到就連齊煜都聽了出來,洛槿雪等人臉一紅,惱怒的看了她一眼,卻又不好當(dāng)著秦鋒齊煜的面兒真和一個小姑娘計較,洛槿芳便笑道:“原本就是想過來這邊的,聽說世子在,不過來拜見似乎無禮,所以就過來了?!?/br> 秦鋒微笑喝茶,并不答話,忽見齊煜小手抱著肚子往門外就走,他連忙喊住了,卻聽小家伙急道:“哎呀我要去茅房……”不等說完,人已經(jīng)到了門外。 秦鋒一愣,旋即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自己雖是世子身份,畢竟年紀(jì)在這兒,若是為了洛槿初報仇而和一個老奴婢斤斤計較,未免讓人說是失了氣度,但齊煜就不同了,先前還沒來得及商量,這幾位姑娘就過來了。如今恰好借這個機會去和他說。 想到此處,便也忙站起身來,對洛槿初笑道:“我怎么看著煜兒的肚子似乎不好,等她回來六姑娘好好兒給他看一看,我先去看著他,免得他亂跑。”一邊說著,就急急走了出去。 齊煜確實肚子不好,不過他要在洛槿初面前充小男子漢,就不肯露餡兒。此時出了茅廁,見秦鋒在十幾步外的大樹下閑閑站著,小家伙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好,他要去六jiejie面前告狀,說我拉肚子,身體弱,將來不能保護她。 秦鋒哪知道齊煜這種“小人之心”?見他出來,便走過來笑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就不信仁親王府里有誰敢亂給你吃東西,怎么倒鬧了肚子?” “誰說我鬧肚子,我只是去趟茅廁而已。”齊煜心虛的叫,瞪著秦鋒:“我告訴你,別以為用這個理由就可以誣陷我不是男子漢,把六jiejie從我身邊搶走?!?/br> 秦鋒一愣,旋即一個巴掌拍在齊煜的小腦袋上,沒好氣道:“你身邊?洛姑娘什么時候就成你身邊的人了?多大的屁孩子,就敢說這話。你也別小人之心度我這君子之腹,拉肚子算個什么事兒?就不是男子漢了?回去找六姑娘要兩味藥吃吃。不過這是后話,如今你得先幫我一個忙?!?/br> “免了,我才不會幫你,我們現(xiàn)在是敵人?!?/br> 齊煜揚起小臉兒,用一聲冷哼表達了對秦鋒這“情敵”的蔑視。 “真不幫?”秦鋒認真地問了一遍,見這一回小家伙連頭都扭過去了,于是他呵呵笑道:“也罷,不幫就不幫吧,那我自己去做,環(huán)兒被人打了,我若是能替她出口氣,也就等于是幫六姑娘挽回了面子,她還不知道怎么感謝我呢?!?/br> “等等,你……你說誰?環(huán)兒?那不是六jiejie房里的丫頭嗎?她被誰打了?” 秦鋒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齊煜立刻義憤填膺起來,握著小拳頭低聲吼叫道:“混賬混賬,一個混賬婆子,也敢欺負六jiejie身邊的丫頭,誰給她的膽子?哼!老東西,等著,我要給六jiejie出氣?!?/br> “少來,剛剛是誰說過不幫忙的?”秦鋒斜睨著他,心中別提多好笑了。 “你的忙我當(dāng)然不能幫,但是六jiejie的忙一定要幫,而且只能由我來幫?!饼R煜認真地看著秦鋒:“哥哥你去不合適,你是公主府世子,向來氣度雍容,若是和一個混賬婆子斤斤計較,豈不失了你的身份?” 秦鋒扶著額頭徹底無語,心想我那好舅舅好舅媽究竟是怎么就把小孩兒教成了這樣子?哦,我的忙就不幫,六姑娘的忙就義不容辭了。這吃里扒外的小崽子,為了六姑娘敢情連我們的親戚情分都不要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秦鋒轉(zhuǎn)著眼睛,心想我要和舅舅舅媽好好談?wù)?,小孩兒這樣教育可不成的,嗯,最好讓那兩位把這小子給關(guān)幾個月禁閉,或者日后干脆不讓他踏足伯爵府就最好了。雖然他這么點兒,六姑娘肯定不會把他列入考慮范圍之內(nèi),但這樣三天兩頭的,就跟個小蒼蠅似的,也煩人不是? 小齊煜絲毫不知道這沒良心的哥哥心中打的主意,只是他從小兒就聰明,這會兒走了幾步,仔細想著這件事要怎么做,在有了主意后,心中卻又產(chǎn)生了另一層擔(dān)憂,于是小家伙立刻停了腳步,轉(zhuǎn)過身非常嚴(yán)肅認真的看著秦鋒,鄭重道:“哥哥,這次事情做完后,你應(yīng)該不至于無恥到搶我的功勞吧?” 秦鋒一時間沒聽清楚,眨了眨眼睛問道:“什么功勞?” “就是幫六jiejie出氣的功勞啊,這事兒由我一力完成,你不會卑鄙的在六jiejie身邊說是你給我出的主意之類的吧?以此從我的功勞中分一杯羹去?!?/br> 秦鋒絕倒,一巴掌再次拍在齊煜的小腦袋上,輕聲叱道:“你這小東西瞎想什么呢?你哥我像是那么無恥的人嗎?” “這可沒辦法,我從小就聽父親說,從古至今,戰(zhàn)場上有些jian險的將領(lǐng),就會冒認軍功。哥哥你在別的方面,弟弟倒也不至于懷疑,不過事涉六jiejie,誰知道你會不會嫉妒我在六jiejie心目中的形象又可愛又高大,所以搶奪我的功勞呢?”齊煜昂著小腦袋,倒是振振有詞。 “你……” 饒是秦鋒聰慧過人武藝高強,此時也被剛剛十歲的弟弟噎得說不出話來,他震驚地看著齊煜,忽然嘆了口氣,摸了摸他腦袋,笑道:“放心吧,這是你的功勞,我和你保證,一絲一毫也不搶,你要是不信,我就發(fā)誓?!?/br> “發(fā)誓倒不用了,怎么說咱們也算是血緣相親的兄弟?!饼R煜揮揮手,非常大度的模樣再次讓秦鋒哭笑不得。 看著前面疾走的那個小小身影,秦鋒心中再次忍不住嘆息:唉!弟弟啊弟弟,你說你這么聰明的小家伙,喜歡誰不好,你非要去喜歡六姑娘,這注定是一場不可能有結(jié)局的相戀啊。六姑娘比你大四歲呢,她怎么可能嫁你這小豆???等到你長大,你六jiejie可就十九二十了,在民間算是老姑娘,她哪可能等你? 想到齊煜剛剛認真地模樣,秦鋒心里都忍不住替這個注定失敗的弟弟惆悵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好,就當(dāng)讓小家伙提前歷練了,如今他追求六姑娘就能有這樣的手段,長大后會更了不得吧?到那時,他若是有了喜歡的人,自己也就不用為他cao心了。 一念及此,秦鋒決定要更加賣力的追求洛槿初,最好能找個時間,把二人婚事定下來,免得這傻弟弟越陷越深。 他越想就越覺得這個理由真是光明正大到無懈可擊,為了弟弟的幸福,他是多么的用心良苦??!無恥的秦世子被自己的兄長情懷給感動了。 兄弟二人借著上茅房的機會暗地里“商量大計”的時候,洛槿初和洛槿雪宮蕊等人也在屋里說著閑話。 宮蕊是個愛憎分明的人,自從上次被洛槿雪等人利用后,一直到現(xiàn)在,即使那幾個人在她面前明里暗里的賠了不是,她心中也是厭煩了,就算當(dāng)著人的面兒,也不假辭色。因此此時看見洛槿初還和幾個女孩兒有說有笑,她心里就十分不解憤怒,頗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之感。 宮屏本來也笑呵呵的一起說著話,忽然就覺著活潑的meimei半天沒開口,一回頭,就見宮蕊板著小臉兒,氣嘟嘟的目視前方,時不時盯著洛槿初看兩眼,她不由又好笑又好氣,趁著那邊幾個人說話沒注意這里,便探頭對宮蕊笑道:“meimei,你盯著六jiejie做什么?她也是沒辦法,自家姐妹,難道還能絕交不成……” 不等說完,見宮蕊眉頭一挑,她嚇得連忙小聲道:“給我憋著,有什么話也不許你在這里說,真是的,一年大似一年,怎的還這樣不懂事?” 宮蕊氣得不行,卻也知道jiejie說的有道理,這不是自己任性的時候兒,只是心里更加憋悶了,想了想,便豁然起身道:“屋子里太悶熱,我去外面走走。” 話音剛落,忽然就聽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洛槿雪眼睛一亮,微微笑道:“meimei這房里的人平日就這樣不懂規(guī)矩嗎?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meimei性子軟,想是禁管不住,那不如稟報了嬸嬸,把她們?nèi)紨f出去吧。” 洛槿初也愣了,心想怎么回事?是秦鋒和小世子發(fā)動了?不會吧?他們怎么可能發(fā)動的這么快?難道就這一會兒功夫,便能想好主意?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以秦鋒的頭腦,這么一會兒功夫要編出個損招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事。 更何況和一個老奴,以他們兩位世子的身份,甚至用不著出什么花招,只要來招顛倒是非就成了。 不過她很奇怪秦鋒和齊煜怎么會認出嚴(yán)嬤嬤?素日里那兩個家伙雖往自己這里跑得勤,認識這屋里所有人,但甚少往府里別的地方去,多說就是去老太君那里坐一坐,怎么可能認識嚴(yán)嬤嬤呢? 一邊想著,那嘈雜聲越發(fā)大了,有隱隱的哭叫聲傳來。洛槿宜終于沉不住氣,假惺惺嘆氣道:“咱們出去看看吧,這樣亂糟糟的,只怕六meimei的丫頭鎮(zhèn)不住。” 洛槿初點點頭,正要下炕,忽聽哭叫聲中又忽然傳出了一個哭嚎聲音。 這聲音很是清晰,當(dāng)即就讓洛槿雪愣住了,她面上的嘲諷笑容還沒退去,身子已經(jīng)豁然站起,厲聲道:“怎么回事?怎么這聲音倒好像是嚴(yán)嬤嬤在哭?” 說到這里,她便盯緊了洛槿初,恨恨道:“你……你命令下人們對嚴(yán)嬤嬤做了什么?”自家知自家事,洛槿雪很清楚,當(dāng)日就是嚴(yán)嬤嬤打了環(huán)兒十個耳光,若是洛槿初要找回場子,自然也要找嚴(yán)嬤嬤,只是她仍有些不敢相信,說洛槿初陰險她信,但若說對方有這么大的膽子,她還真有些不信。 洛槿初一愣,皺眉道:“jiejie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能對嚴(yán)嬤嬤做什么?更何況,我一直都坐在這里陪你們說話,難道我還會□術(shù)?這邊陪你們說話,那邊卻去吩咐下人們?” 洛槿芳也連忙道:“是啊四jiejie,大概是下人們起了什么口角,走,咱們快過去看看吧?!?/br> 洛槿雪哼了一聲,恨恨瞪了洛槿初一眼,一咬牙一跺腳,風(fēng)一般沖了出去。 這里洛槿初明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卻還是假裝無辜的沖其它幾人攤攤手,搖頭道:“這話真是……怎么說的?這……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唉!jiejie們難得來一次。” 宮屏疑惑地看著她,雖說她非常明白這位六jiejie有多么聰明,不過這次的事情真的和她有關(guān)嗎?明明在屋子里沒有出去過一步,若說是提前安排好的,這更是不太可能,洛槿雪洛槿芳等人平日里很少過來,今天是聽說秦鋒齊煜在此,所以跟著自己和宮蕊來了,六jiejie終究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算得到她們會來,提前就安排好一切? 心中疑惑著,一邊隨著洛槿初等人出了門,來到奴婢們歇著的小廈子前,就見洛槿雪呆呆站在那里。而在她面前,齊煜冷冷站著,秦鋒則在憤怒的訓(xùn)斥嚴(yán)嬤嬤。 嚴(yán)嬤嬤已經(jīng)不似剛才那般哭鬧放潑了,只是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就聽秦鋒高聲道:“似你這樣囂張跋扈的奴婢,這府里有幾個?做了錯事不但不認,還敢倚老賣老,這真是連點奴婢的本分都不知道了,世子爺面前,也有你倚老賣老的資格?” 嚴(yán)嬤嬤噤若寒蟬,就連洛槿初都不知道這兩位爺是怎么讓這嚴(yán)嬤嬤惹上了他們,見洛槿雪木頭一般呆在當(dāng)?shù)馗静桓艺f話,她便上前笑道:“世子息怒,究竟是怎么了?這奴才究竟怎么惹了世子爺?還望看在我的面兒上,饒她一遭,畢竟是家里的老嬤嬤,又是二奶奶身邊的陪嫁。” 秦鋒看了她一眼,高明演技在此刻便可以看出一斑,他氣咻咻道:“二奶奶身邊的陪嫁?怎么會這樣不懂規(guī)矩?再說她怎么不陪在二奶奶身邊?六姑娘,你可別為了息事寧人,就胡亂給她臉?!?/br> 洛槿初陪笑道:“是真的,我犯不著為了個奴婢來騙世子,只因為二奶奶疼四jiejie,嚴(yán)嬤嬤是她陪嫁嬤嬤,想來老成持重,所以才把她給四jiejie使喚,這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等說完,秦鋒便冷冷看向洛槿雪,哼了一聲道:“這便是老成持重?”說完便拉起齊煜的小手,對洛槿初道:“六姑娘屋里可有治燙傷的藥膏?快給煜兒上一上吧,這便是那老虔婆干的好事兒?!?/br> 一看見齊煜手上和腕上那一片通紅印跡,連洛槿初都被嚇了一大跳,不由得看了秦鋒一眼,卻見對方微微挑眉,于是她忙道:“這是怎么說的?怎么會弄成這樣?小世子快和我來?!毖粤T引著秦鋒和齊煜離去。 這里其他女孩兒們也都被驚呆了,洛槿芳等人都是臉色發(fā)白,洛槿雪則是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后她忽然上前,狠狠給了嚴(yán)嬤嬤一個耳光,尖聲叫道:“混賬婆子,你……你是怎么得罪的小世子?還不從實招來?” 她這一巴掌打在嚴(yán)嬤嬤臉上,不但把對方打懵了,就是宮屏宮蕊和洛槿芳等,也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洛槿雪的眼神兒都有些震驚:這可是洛槿雪母親的陪嫁嬤嬤啊,平日里都格外尊重三分的,誰知如今她竟然能下得了這個手,就算是對方得罪了小世子,可洛槿雪這般行徑,也不禁讓人心寒齒冷。 那嚴(yán)嬤嬤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捂著自己的老臉,愣愣看著洛槿雪,她素日里倚老賣老,仗著是奶奶陪房的身份,沒少欺負別的丫頭,以至于那些丫頭對她又怕又恨,暗地里都叫她老母狗,意思是她狗仗人勢。卻偏偏沒人敢惹她,就連主子們對她也是夠尊重。 誰能想到,今兒竟被兩位世子教訓(xùn)了,她心里正委屈的不行呢,這位向來待自己和氣的姑娘竟然連緣由都不問,上來就給她一個耳光,可以說,這一巴掌是把她大半輩子的老臉都給打沒了。 當(dāng)下只覺得萬念俱灰,更兼委屈憤恨,便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拍著地道:“不活了,我是活不成了,盡心服侍了主子們一場,就落得這么個下場,嗚嗚嗚……我是不活了……” ☆、82第八十二章 丫頭們早都知道這嚴(yán)嬤嬤的名聲,尤其是洛槿雪房里的丫頭,看了都暗暗稱意。其中洛槿雪身旁那個叫柳雙的丫頭就上前道:“嬤嬤千萬別在這里鬧,這是三奶奶的院子,你在這兒鬧,還顧不顧姑娘的臉面了?快回去,有什么事兒你和姑娘奶奶分說清楚,世子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br> 這番話明著是安撫,其實卻是包藏禍心,首先就給嚴(yán)嬤嬤按了一個“不顧四姑娘臉面”的罪行,接著又點出世子來,不管錯兒到底在不在嚴(yán)嬤嬤身上,齊煜小世子手上腕上那燙傷大家伙兒都是看到的,一個奴婢傷了世子,不管世子講不講理,也都沒有她的好兒了。 嚴(yán)嬤嬤在府里這么久,柳雙這點小心思哪里能瞞得過她?當(dāng)即便啐了一口,恨恨道:“打量我不知道你這蹄子安的什么心……”不等說完,柳雙已經(jīng)哭起來,悲悲切切道:“我能安什么心?不過是替姑娘和嬤嬤著想,卻不料竟賺出了這樣兒的話……” 洛槿雪心里這個煩啊,事情經(jīng)過還沒弄清楚,這個老奴還在這里給自己沒臉,憤恨之下,便看向柳雙道:“哭什么哭?她不起來,你不會拉她起來?先拖回房里去和母親稟報,稍后等我回去再處理她?!闭f完又對洛槿芳等人道:“還要meimei身旁的丫頭也幫把手?!?/br> 柳雙冷笑一聲,對嚴(yán)嬤嬤道:“嬤嬤可聽見了?你趁早兒別給姑娘添為難,這事兒傳出去,若說姑娘連你都使喚不動了,可不是成了笑話呢?!闭f完就要去拉嚴(yán)嬤嬤起身。 嚴(yán)嬤嬤一看,再留在這里是肯定沒有自己的好兒了。如今服侍的這位姑娘,看著素日里和氣,可這一翻臉就不認人,自己伺候她這么多年,什么事兒都是自己替她出頭,到頭來自己惹了一身怨恨,如今她竟是一點舊情都不念。倒不如回去找二奶奶,怎么說自己也是二奶奶的奶媽子,想來二奶奶不會和姑娘這般無情的。 想到這里,便站起身來,嘟囔著道:“是,老奴老了,給姑娘丟臉了,老奴就不在這兒給姑娘現(xiàn)眼了?!闭f完賭氣一轉(zhuǎn)身,直出了院門。這里洛槿雪方又問其他人,才知道事情經(jīng)過。 原來嚴(yán)嬤嬤和其他幾位嬤嬤因為不用在姑娘們房里伺候,所以就在這小廈子里和秦氏屋中幾個婆子閑聊,指使著小丫頭月兒替她們端水送茶,因說的興起,只覺口干,便讓月兒去拿一壺?zé)崴m(xù)茶。 這月兒去了后,她們卻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嚴(yán)嬤嬤向來是個嚴(yán)苛的,就在房里說了這月兒幾句,秦氏房里的嬤嬤不愛聽,便擠兌她說:“這話別在我們面前兒說,有本事去月兒面前說她,那小丫頭雖然不是個什么有等級的,六姑娘也很喜歡呢。” 也是嚴(yán)嬤嬤素日里囂張慣了,她也沒把洛槿初放在眼里,加上之前自家姑娘因為算計洛槿初的事兒,被老太太狠狠罰了一頓,她心里替自家姑娘不平,本就憋著一股火,這會兒又讓素日瞧不起的人嘲笑,哪里還能忍得??? 當(dāng)即便拍桌子站起來,對那幾個嬤嬤睥睨道:“素日我說你們太軟了,逞的一個個小丫頭也敢輕狂驕傲,你們還不服,如今且看看我的手段,都學(xué)著些,日后這院里的風(fēng)氣也能整肅整肅。” 幾個嬤嬤并不在意,畢竟誰都知道這老貨的名聲,不過想到前幾日環(huán)兒就是被她打的,這些人怕她性起,想了想到底拉住她道:“行了老貨,你就消停些吧,稍后我們稟報了六姑娘,讓她說那月兒幾句也就是了。今兒兩位世子和姑娘們都在這里,你出的什么頭?” 這嚴(yán)嬤嬤的脾氣,素來是個頂風(fēng)上的,一聽這話,越發(fā)下定了決心,撩開簾子在門外等著,一邊冷笑道:“世子又如何?世子也不能管著咱們教育小丫頭吧?”不等說完,便看見那月兒提著個大水壺走過來,氣喘吁吁道:“嬤嬤莫怪,我去了廚房,那里竟沒了熱水,這是現(xiàn)燒的……” 不等說完,便聽嚴(yán)嬤嬤斷喝一聲,罵道:“你這狗屁理由也就哄哄這里的人,瞅著你們姑娘面軟心慈,三奶奶又是個不管事兒的人,你們就越發(fā)的輕狂了是不是?”一邊說著,見月兒不理她,只要進門,她更是氣上心頭,便攔住了罵道:“我說的話你也敢當(dāng)耳旁風(fēng),這是誰教的規(guī)矩?今兒不好好兒管管,越發(fā)上了天……” 幾個嬤嬤一見她要發(fā)瘋,都忙上前去攔著,月兒素來忠厚,見她這張牙舞爪的模樣,不由得也嚇哭了,嚴(yán)嬤嬤越發(fā)得意,伸出手狠狠扭了月兒的臉叫道:“主子們在房里說話,你在這兒嚎什么?打量著讓你們姑娘給你做主么?反了你了……” 那月兒被她掐疼,就拼命躲閃,卻不料齊煜竟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月兒躲閃間撞到了他,那壺?zé)崴投紴⒌搅怂砩希姨澰谕饷嬲玖税肴?,這水溫已經(jīng)不算很熱,如今又是正月,齊煜穿著厚衣裳,因此倒還沒釀成甚么大禍。 然而這在眾人眼中,已經(jīng)是彌天大禍了。闖了禍的月兒嚇得兩眼發(fā)直,而嚴(yán)嬤嬤最是機靈,愣怔過后,一個巴掌就往月兒臉上扇去,一邊尖叫道:“我把你個作死的蹄子……” 不等說完,眼看就要落到小丫頭臉上的手就猛地縮回來,手腕劇痛的嚴(yán)嬤嬤震驚看著齊煜,只見他手中擎著一把帶鞘的短刀,那刀鞘上鑲滿了華貴寶石,一看就知道這是一把價值不菲的寶貝。 “污了我的刀鞘,你這混賬婆子該當(dāng)何罪?”齊煜冷著臉,忽然轉(zhuǎn)向旁邊看眼的婆子們,厲聲道:“你們難道沒看見這婆子是怎樣燙了本世子的?還站著干什么?給我打,難道要我親自動手?這老虔婆的豬臉也配爺動手嗎?” 婆子和丫頭們都愣住了,齊煜向來到洛槿初這里都是十分溫和的,雖然驕傲些,但大概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關(guān)系,他對這些下人們并沒有什么瞧不起的,還時不時就賞錢,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卻不知這位小祖宗今日怎的忽然如此兇橫起來。 “怎么?六jiejie的下人們,我使喚不動是不是?”卻見齊煜陰著臉,婆子們被他的氣勢所懾,這才想起面前這位主子的尊貴身份,當(dāng)中就有兩個膽大的知道這事兒不能善了了,何況眾人心里都恨嚴(yán)嬤嬤狐假虎威,再想起前些日子她打了環(huán)兒那筆帳,于是立刻有兩個婆子站出來,對著嚴(yán)嬤嬤皮笑rou不笑道:“老jiejie,這可真對不住,我們也沒辦法,小世子在這里看著呢?!闭f完二話不說,就給了嚴(yán)嬤嬤幾個耳光。 嚴(yán)嬤嬤何時受過這等氣?當(dāng)即就大哭撒潑起來,只說齊煜冤枉了她,明明是小丫頭灑了水。也就在這個時候兒,秦鋒趕了過來,惡狠狠訓(xùn)斥了她幾句,接著洛槿初等人就趕過來了。 且不說女孩兒們在這里問經(jīng)過,只說洛槿初帶著秦鋒和齊煜進了屋,看看身后眾人沒跟過來,她便急切道:“這是怎么說的?怎么好端端的小世子竟然被燙著了?我雖說指望著你們替我出氣,可也沒想過用這樣辦法,這……這讓我和王爺王妃怎么交代?” 秦鋒瞪了齊煜一眼,咬牙道:“你問他,誰知道這小子自作主張。原本我們商量好了,我還想著怎么找機會制造沖突呢,恰好看見香草,又見那幾個婆子不知為什么竟出了門,我就去問香草那個嚴(yán)嬤嬤是哪個?香草告訴了我。接著又說剛得了家里的信兒,好像她jiejie姐夫在鄉(xiāng)下的田被人霸占了,求我能不能幫忙說個話兒,我們正說著呢,誰知這小子竟不聲不響跑了,等到我聽到那邊的嘈雜聲趕過去時,他也已經(jīng)被燙了?!?/br> 他越說越氣,忍不住就對齊煜瞪眼道:“你說你,自己什么身份?為了罰個婆子,找什么理由不成?讓自己吃這種苦頭,你……你這讓我怎么去和舅舅舅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