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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花攻略在線閱讀 - 第83節(jié)

第83節(jié)

    秦鋒擔(dān)心愛人安危,見妻子已經(jīng)看了幾眼,便要拖她離開,卻不料洛槿初猛然站起來,斷然道:“不是怪物,是美人淚?!?/br>
    “什么?美人淚?”

    秦鋒和武長歌異口同聲,他們疑惑地看著洛槿初,但是旋即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齊聲道:“美人淚?天香宮那些老妖婆的美人淚?”

    “沒錯?!甭彘瘸蹩隙ǖ狞c頭,然后就聽武長歌大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些老妖婆不是早就死光了嗎?如果她們還在世上,江湖早就亂了套吧,這么多年也沒聽說哪個漂亮女俠被下了美人淚啊,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不對,這不合規(guī)矩……”

    “好了,你就別蹦跶了。天香宮的確還存在,當(dāng)今圣上的一個嬪妃之前就是被下了美人淚,后來便是初初給解了毒,才成為皇妃的?!?/br>
    秦鋒向武長歌簡單解釋了一句,接著搖搖頭苦笑道:“只是我也沒想到,美人淚這種歹毒的東西竟能將人害成這個樣子。”

    武長歌的面色也嚴肅起來,皺眉道:“莫非天香宮那些老妖婆也會在絕殺陣中?唔,她們向來以用毒見長,一旦在陣中,還真是有些麻煩。”說到這里,不由恨恨一跺腳,嘟囔道:“當(dāng)初剿滅天香宮的行動,到底是哪個廢物帶的頭?除惡務(wù)盡不知道嗎?竟然還能放走了漏網(wǎng)之魚?!?/br>
    “咳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dāng)日天香宮被滅,就是國師帶的頭。”秦鋒哭笑不得看著武長歌,果然就見這廝呆了一呆,忽的一跺腳,湊上前小聲道:“秦鋒,你和我可是好朋友,這話別告訴師兄,不然他非和我翻臉不可,他最尊敬師父了,要知道我……可我也是不知者不罪對不對?”

    洛槿初不理會這個活寶,讓香草環(huán)兒月兒等上前,七手八腳將那女子帶回了帳篷中,秦鋒于是也無心和武長歌說話:開玩笑,這個女人好像很厲害,雖然她現(xiàn)在被點了xue道,但是萬一兇性大發(fā)沖開了呢?就自己妻子那點花拳繡腿,肯定打不過人家,何況中了美人淚之毒到這個地步的人,竟然還能活下去,可見此女心性之堅強兇悍,這種時候自己不履行好護花使者的責(zé)任,更待何時?

    到了帳篷里,經(jīng)過洛槿初仔細診治,發(fā)現(xiàn)這女子的美人淚之毒已經(jīng)蔓延到了頸間,這簡直就是觸目驚心,秦鋒當(dāng)即便皺了眉頭道:“若我沒記錯的話,蓮貴人當(dāng)時的毒不過是蔓延了整個額頭,就用去五年時間。這女子都到脖子了,那得下了多少年的毒?最起碼也要二十年以上吧?難道……那個時候天香宮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嗎?”

    洛槿初道:“這件事有些奇怪,我剛剛聽了這女子的話,不像是韃子的言語,若說美人淚的毒,二十年也未必到這個地步,而且她即便中毒了,難道沒有家人朋友?怎會流落山林?聽武長歌的意思,這女子身手也不錯的。這事里面太多疑團了,只可惜我們聽不懂她的話,她也聽不懂我們的話,不然只要聽說這毒可解,保準(zhǔn)母老虎變成乖乖小綿羊?!?/br>
    秦鋒哭笑不得道:“什么母老虎變成小綿羊,你當(dāng)你是馴獸師呢?要真有這份兒本事,皇上那豹園里多得是猛獸,你去馴服幾只試試?!?/br>
    “喂!”洛槿初叉起腰,威風(fēng)凜凜瞪著秦鋒:這廝才當(dāng)了元帥幾天啊,動不動就得理不饒人了,這是大男子主義要抬頭的節(jié)奏啊,不行,絕對不行,一定要趁著大男子主義還沒萌芽之前,就徹底將它掐死在搖籃中。

    想到這里,洛槿初正要上前一步抖一抖河?xùn)|獅的威風(fēng),就聽帳篷外傳來一聲鬼叫:“啊,師父,師兄,你們可算是來了?!?/br>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師父?師兄?

    洛槿初聽到這聲狼嚎,不由得就是一愣,抬起頭疑惑地看著秦鋒:“武……武長歌的師父,師兄,那……那不就是……”

    “沒錯?!鼻劁h打斷洛槿初,也是喜上眉梢,歡快道:“他的師父就是國師,師兄就是小于……”不等說完,只聽妻子大叫一聲:“國師”,接著就閃電般的躥了出去,那動作真叫一個敏捷。

    秦鋒愣愣看著面前空氣,愛妻剛才躥出去帶起的風(fēng)還蕩著他的衣角呢。然后他的表情就慢慢從呆愣變成了一臉黑線的模樣:這是什么意思?一聽說國師就躥出去了,國師難道比你丈夫的魅力還大?這要不是國師今年都六十多了,秦鋒真是要懷疑妻子心中一直愛慕的人是那老頭兒了。又或者,難道是小于?可也不對啊,自己明明告訴愛人小于是閹人了……“

    懷著滿腹不解,秦鋒走出了帳篷,只見洛槿初站在帳篷外,正呆呆望著不遠處說話的三人,他看了一眼,哼聲道:“怎么不過去?剛剛不是挺積極的嗎?躥的比兔子還快呢?!?/br>
    洛槿初橫了他一眼:“你吃的什么飛醋?我不過是太過敬仰國師他老人家,所以一聽說他來,便趕緊迎出來了,這不也是為你盡一盡地主之誼嗎?怎么說你是元帥,我這做夫人的若不積極點兒,也說不過去啊?!?/br>
    自己的妻子就是有這份本事。秦鋒早習(xí)慣了洛槿初這胡攪蠻纏黑白顛倒的手段。不過她對國師用了“敬仰”這個詞,還是讓秦鋒非常欣慰的。的確,國師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那就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雖然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現(xiàn)過,然而他在皇帝朝臣甚至百姓心中,依然是二十年前那個拯救大慶于生死存亡關(guān)頭的神一般的人。

    這樣的人物,在洛槿初心中自然也是一代天驕一般,然而事實上,國師卻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既不高大也不威風(fēng),模樣普普通通,甚至一張臉上完全沒有什么凜然正氣的表現(xiàn),反而帶著一絲狡黠,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老頭兒惹不起,肯定是狡猾狡猾地。

    這……夢想和現(xiàn)實的差距,總是如此殘酷啊。

    洛槿初在心中哀嚎了一聲,這時國師已經(jīng)和秦鋒敘話完畢,無非是夸獎他在軍中的雷霆手段,于是秦鋒便笑著對洛槿初道:“如何?我就說國師一定會夸獎我的?!闭f完又對國師道:“國師,這是內(nèi)子,十分崇拜你呢?!?/br>
    國師上下打量了洛槿初幾眼,那雙眼中的狡黠平和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湛然神光,如同能看透人心一般,只看得洛槿初心下猛然一跳,不由得想起當(dāng)日小于曾經(jīng)暗示過自己的身份,這國師還是他的師父呢,豈不是一眼就看穿自己是來自未來的一縷幽魂了?

    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最大的秘密,連父母和秦鋒都不知道的秘密此時竟有暴露的嫌疑,一旦國師說出自己的來歷,以這個時代的定義來說,那就是反常為妖了。父母和秦鋒再怎么愛自己,他們能夠接受自己是借尸還魂這個事實嗎?一瞬間,洛槿初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如何?反正不管怎么樣都穿過來了,又不是自己主動奪舍的,這不是賊老天安排的坑爹戲份嗎?她問心無愧。更何況,自己來到這時代,可也沒給他們添過麻煩吧,例如發(fā)展下女權(quán)運動啥的。自己不是挺安分的嗎?而且做藥救人,也算是做了不少好事兒。就算國師揭破自己的來歷,對著秦鋒和父母,她也有話說。

    一念及此,就將胸膛挺了一挺,然后才上前盈盈拜見。卻見國師呵呵一笑,伸手虛扶道:“不必多禮,早就聽說鋒兒娶了一名醫(yī)術(shù)超群的奇女子,如今一看,果然是秀麗端莊,氣質(zhì)不俗?!闭f完又看向秦鋒,微笑道:“鋒兒啊,你能娶到這樣的女孩兒為妻,乃是上天庇佑,日后要好好珍惜,明白嗎?”

    “是?!鼻劁h一聽向來眼高于頂?shù)膰鴰煻伎淞寺彘瘸酰睦镞@個美就別提了,那真是比夸自己還要高興萬分。

    而洛槿初卻是聽出了國師話中那一語雙關(guān)之意,上天庇佑,果然,這老頭兒知道自己的身世,不過還好還好,果然不愧是萬民敬仰的國師,人家壓根兒沒向秦鋒透露,算是幫自己保住了這個秘密。

    正想著,便聽國師又開口道:“是了鋒兒,這一次我過來,還替你帶來了一支特殊隊伍?!闭f完不等秦鋒發(fā)問,便對門外道:“進來吧?!?/br>
    “是?!敝宦犻T外答應(yīng)一聲,接著一名布衣男子走了進來,觀其年紀(jì),怕是已在四十歲左右,膚色有些黑,顯然是長期在戶外勞作,然而氣度卻是英武不凡。

    秦鋒看的奇怪,目光向國師看過去,卻聽國師嘆道:“這位是當(dāng)年定國公之子趙英。定國公當(dāng)年戰(zhàn)敗,全家獲罪,家人輾轉(zhuǎn)流落四方,如今只余趙英活了下來,在寧陵為奴,這一次老夫特意懇求皇帝,將一些愿意將功贖罪的囚犯編成了一個隊伍,入你邊軍助你殺敵,目前他們的帶頭人便是趙英。”

    “趙英?”秦鋒愕然愣了一下,接著便看向趙英,喃喃道:“可是……可是趙叔叔?你……你還記得家父嗎?是了,家父姓秦名宇,就是……”

    一語未完,只見趙英看著他,虎目蘊淚,哽聲道:“一生唯一知己兄弟,如何能忘?聽說他做了駙馬,仕途順?biāo)?,我也替他高興,如今看見你這般有出息,真是……真是替他高興啊……”不等說完,終于淚下。

    秦鋒見此情景,也不由唏噓了一番,當(dāng)即便命廚房盡力整治食物,替國師一行人等接風(fēng),在這邊疆用飯,席間自然不用講究什么“食勿言”的規(guī)矩,秦鋒和趙英討論了一下這些囚犯的作戰(zhàn)能力和可信度,又和國師講一下對那些高級將領(lǐng)貪官押赴回京的處置,趙英又問秦鋒家里人的情況如何?席間氣氛十分熱烈。

    洛槿初因為是女眷,所以不能出席,但又因她是秦鋒明媒正娶的夫人,雖然因為匆忙還沒上宗人府請封世子妃,但從身份上來講,也算是真真正正的世子妃了,所以眾人也不能怠慢,秦鋒又知道她喜歡湊熱鬧,索性便在帳篷里安了面簡單屏風(fēng),讓她在屏風(fēng)后用飯。

    “姑娘,別只顧聽著說話,好歹用一點兒,不然等會兒菜就涼了,這邊關(guān)都是rou食,涼了又腥又膻,根本沒法吃?!毕悴菀娐彘瘸跏冀K側(cè)頭聽著屏風(fēng)外的對話,筷子只是隨意扒拉著,不由得有些著急,連忙提醒她。

    洛槿初白了她一眼,小聲道:“急什么?來來來,你也坐下吃。我倒是不餓,嘿嘿,先聽會兒八卦。”

    “八卦?”香草愣了,她跟著姑娘時日不短,自然知道這所謂的“八卦”是什么意思,不禁額頭上落了一滴冷汗,小聲道:“姑娘,不過是些軍中事務(wù),哪里有八卦?您先吃點東西?!?/br>
    “你不覺得奇怪嗎?”耳聽得外面歡聲笑語,也沒人注意自己這邊,洛槿初索性把香草拉到自己身邊坐著,貼著她耳朵道:“你聽沒聽見那個趙英剛剛問秦鋒的話?除了駙馬公主,還有大房里的人以及老太太,他竟然連岳姨娘都問到了,雖然只是一句帶過,不過這也……呵呵,很值得玩味啊?!?/br>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香草真是哭笑不得:“姑娘,剛剛那位趙將軍說了,他和駙馬爺乃是至交,既是至交,就算知道駙馬爺?shù)氖虑橐膊幌∑姘??問一句怎么了??/br>
    “算了,和你沒法溝通,你壓根兒就不具備從八卦中找亮點的技能?!甭彘瘸鯎]揮手,心中暗道:自然不是這么簡單的,那趙英之前除了知道秦鋒是駙馬公主的兒子,似乎并不知道岳姨娘等,是在他旁敲側(cè)擊委婉動問之下,秦鋒才把岳姨娘說出來,說了之后,對方還問了關(guān)于岳姨娘的話,這可就有點不對勁兒了,一個姨娘罷了,在大宅門里算什么?值得他這樣動問?何況他身世多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戴罪立功青云直上的機會,怎么可能有心思對駙馬的家庭成員感興趣,一個勁兒問個不停呢?

    有□。

    洛槿初經(jīng)過分析,果斷得出這個結(jié)論。只不過想想岳姨娘向來謹小慎微的性子,再想想趙英,這倆人要說有□,也……也太離譜了吧?這種事有一個梅姨娘和何秋澄就夠了,她絕對不想再做一次這樣的好人了。

    正苦惱著,前面的宴席已經(jīng)結(jié)束,一直沒怎么插上話的武長歌總算是得到了說話機會,就將今日自己找到一個怪物的事情和國師說了,只把國師聽得愣住,接著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似得,就對秦鋒道:“你媳婦兒能治好天香宮這美人淚之毒?”

    秦鋒點頭道:“之前她的確治好過一個女子,便是當(dāng)今皇上身邊的蓮貴人,只是如今卻不知道是否有十足把握,畢竟當(dāng)日是從藥林里取了藥材,雖說柳先生也過來了,也帶了些藥林里的藥材來,但是有沒有帶這一味,卻還不清楚。”

    ☆、第一百三十六章

    話音未落,只見國師目中也泛出了激動之色,不住點頭道:“好好好,有法子治就好,即便沒帶藥材來,讓柳風(fēng)明回藥林一趟,挖了藥材送回來就是。若真如我所猜測的那般,這一次長歌卻是撿了一個寶貝回來,有這個女子,咱們這場大戰(zhàn)就便宜多了?!?/br>
    “國師此話怎講?”秦鋒聽得一頭霧水,卻見國師哈哈笑道:“天機不可泄露,我如今終究還沒有證實呢。那個女子在何處,快帶我去看看?!?/br>
    秦鋒苦笑道:“沒用的,她身中美人淚的毒,從臉到脖子,已經(jīng)沒有一寸完好肌膚,萬萬不可能認出身份來了。更何況,她的語言和咱們也不通,先前內(nèi)子也曾經(jīng)想和她說話,卻是束手無策。”

    國師笑道:“無妨,讓你帶我過去,你帶我過去便是。”說完武長歌在一旁嘿嘿笑道:“秦鋒聽話,我?guī)煾高@些年就在邊疆云游,會好幾個國家的言語呢?!?/br>
    屏風(fēng)后的洛槿初聽得咋舌,心想二十年來云游各國,就學(xué)會了好幾門外語,這也算是語言天才啊。

    剛想到這里,便聽秦鋒冷哼一聲道:“國師是大才,我自然知道,只是你說說你,本也是驚才絕艷之輩,怎么就沒跟著國師學(xué)會這門本事?不然何必國師,你自己不就問出那女子的身世來歷了嗎?”一邊說著,卻是腳步聲響,一行人轉(zhuǎn)眼走了出去。

    “姑娘,都走了?!?/br>
    香草將身子探出屏風(fēng)看了看,回身報告了一句,然后看著桌上幾乎沒動的飯菜,無奈道:“如今您總算可以安心吃幾口了吧?真是的,這一頓飯就顧著聽人家說話去了?!?/br>
    洛槿初笑道:“你懂什么?就著閑話才好下飯。”一邊說著, 便美滋滋夾了一塊醬rou送進嘴里,一邊還咕噥著:“唔,到底那個女子會是什么身份呢?國師看上去好像胸有成竹啊?!?/br>
    “還想呢?!毕悴菔菑氐谉o奈了,正要再說話,卻見洛槿初已經(jīng)放下了筷子,站起身道:“走,我要去問問師父,這一回有沒有帶治美人淚的藥材,若是沒帶來,恐怕真要讓小白玉跑一趟了?!?/br>
    柳先生倒是正好帶了藥材,之前那個中了美人淚之毒的女人他也聽說過,卻是沒有在意。聽洛槿初說國師來了,似乎知道這女子的身份,很了不起的樣子。他這才鄭重起來,將藥材交給洛槿初后,想了想便笑道:“罷了,都算是江湖人,些許恩怨在這國家存亡之際,實在算不得什么,我去見見他?!?/br>
    從柳先生這句話里,洛槿初能夠聽出來,敢情自家?guī)煾负蛧鴰熢缒觊g應(yīng)該還有點兒恩怨,她的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燒起來,暗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該不會是當(dāng)年國師跑去藥林里偷藥材,被師父抓了現(xiàn)行吧?

    這話剛問出來,就被柳先生笑罵了一句,他卻也不肯給洛槿初解惑,于是元帥夫人只好抱著兩盒藥材回了帥帳,一邊嘟囔著師父真小氣。眼看香草端了一盤切好的蘿卜上來,她便抓起一塊狠狠啃起,似乎是在發(fā)泄怒氣。

    臨近寒冬,邊疆自然沒了水果,就連野果也沒有,這儲存的蘿卜便等于是水果了。好在沒有多少辣氣,又多汁水,吃起來倒也甘美。此時洛槿初啃完了一塊兒蘿卜,正要再拿一塊,便見秦鋒走進來,一臉激動地道:“初初,你……你真能治好阿布琳娜的美人淚毒嗎?老天保佑,你……你可一定要治好她?!?/br>
    “我剛剛?cè)煾改抢镆怂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甭彘瘸鯇⑺幉哪贸鰜斫o秦鋒看,面上帶著狐疑之色,哼聲道:“不過為什么一定要為她恢復(fù)容貌呢?阿布琳娜,很美的名字啊。莫非是什么天下第一美女?所以你也急著看她恢復(fù)容貌后是怎樣的國色天香么?”

    她這說的也沒錯,美人淚之毒雖然霸道狠毒,但這也不是想中就能中的,必然要傾國傾城級別的美人兒才能享受到這待遇,不然也不至于偌大一個中原,只有宮珍中了這個毒,其他漂亮的妙齡少女都沒有遭受這無妄之災(zāi)了。

    “什么天下第一美女?初初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鼻劁h知道愛妻這是吃醋了,不由哭笑不得,不過心里倒也甜蜜,這正說明妻子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嘛。

    因坐到洛槿初對面,耐心道:“這個阿布琳娜原本是西域第一美女,也是西夏王最鐘愛的女子,然而十八年前忽然不知所蹤,西夏王英明驍勇,卻是一個多情種子,國師當(dāng)年游歷西夏,也曾經(jīng)得西夏王召見賜宴,他還讓國師幫他和阿布琳娜算一卦,當(dāng)時的卦象便是有情人終有相見之日。國師說,當(dāng)年西夏王聽國師說他們還能相見,當(dāng)場便激動地潸然淚下,可見此人著實是個癡情人。如今阿布琳娜偏偏被我們撿了來,你說……你能想象到她的價值嗎?”

    見秦鋒又賣起了關(guān)子,洛槿初不由恨得牙癢癢,不過她也是聰明的,只是稍微一想,便悚然動容道:“我明白了,如今看來,這天香宮說不定就是在韃子的地盤上,此次絕殺陣她們也可能出力。而阿布琳娜正是被她們下的毒,此仇可說是不共戴天。一旦我治好了阿布琳娜,讓她可以重回西夏,以西夏王的深情和驍勇,必然不肯善罷甘休,而偏偏我們又是救了阿布琳娜的人,到那時,西夏王會和我們聯(lián)合,如此一來,韃子同時被我們和西夏聯(lián)合攻打,必然顧此失彼……”

    不等說完,便見秦鋒撫掌笑道:“沒錯,就是這樣,真是沒想到,我的初初不但聰明,對于天下大勢竟然也能看的這么清楚透徹,嗯,果然這都是我平日里引導(dǎo)的功勞……”不等說完,便被愛人一腳踹在小腿上,聽洛槿初吼道:“滾開啊,你除了會吊我胃口,還會做什么?引導(dǎo)?虧你怎么說得出口,還要不要臉了?”

    秦鋒哈哈一笑,臉都沒紅一下,可見在洛槿初面前,這廝當(dāng)真是已經(jīng)把“厚顏無恥”的功夫練到爐火純青,還頗以為得意呢。正沾沾自喜,就聽洛槿初又問道:“那這個阿布琳娜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算容顏盡毀,不想回去見西夏王,也不至于流落山林吧?”

    秦鋒道:“她被下了毒后,那天香宮的妖婆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把她囚禁在身邊,讓她為奴為仆,這十八年來,老妖婆的確就是住在北匈,阿布琳娜一直沒有機會逃走。直到數(shù)月前,老妖婆來了這里,她才終于找到機會脫身,這四周有許多山林,韃子也曾為她搜過山,然而阿布琳娜從小習(xí)武,除了頂尖的武林高手,尋常精兵也找不到她的蹤跡,這才讓她一直躲到今天,雖是逃了出來,可她也萬念俱灰,只想等待機會親手殺了老妖婆,自己也就可以解脫了,誰知出師未捷身先死,竟讓長歌把她當(dāng)做怪物抓了回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有解毒的機會,這真正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天香宮這些老妖婆真是太可恨了。”洛槿初聽完阿布琳娜的遭遇,不由怒火高漲,狠狠一捶桌子道:“國師也是的,當(dāng)初怎么就放了漏網(wǎng)之魚禍害人間呢?想那西夏王和阿布琳娜情深意重,若不是那些善妒的老妖婆,這世間早又多了一對神仙眷侶。如今可好,一對有情人相隔千里,男人相思成灰,女人卻萬念俱灰,這……還有比這更悲慘更可恨的事了嗎?”

    見愛人越說越怒,秦鋒忙安慰道:“這阿布琳娜和蓮貴人倒真是紅顏薄命,好在上天眷顧,讓她們終于遇到你。罷了,別多說了,既然得了藥材,不如從現(xiàn)在起就開始給阿布琳娜解毒吧,我這里給西夏王修書一封,先試探試探他的態(tài)度,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誰知道他還是不是如從前般對阿布琳娜情深似海呢?”

    洛槿初點點頭道:“好,我這就過去看看那個阿布琳娜,若是可能,現(xiàn)在就給她施針,無論西夏王是不是還對她一往情深,我都絕不坐視這個本該傾國傾城的女子頂著這樣一張臉凄慘終老。”

    秦鋒知道這就是洛槿初的性格,于是答應(yīng)一聲,見愛人出門,他這里坐在案后便開始給西夏王寫信,寫完了想一想,又給京城父母和皇帝各修書一封,西夏王的信件自然要專門人送去,而京城的書信,則命人送到驛站即可。

    剛將這些安排完畢,就見小于匆匆過來,還沒到近前便沉聲道:“秦鋒,北匈大概在布絕殺陣了?!?/br>
    “什么?”秦鋒悚然一驚,還不等說話,便見一個小兵飛跑過來,一邊大叫“報!”來到他面前,便單膝跪地道:“回稟元帥,北匈軍隊剛剛出現(xiàn)異常調(diào)動,兵馬全往明月山而去?!?/br>
    “明月山?”這個答案顯然出乎了秦鋒和小于意料,兩人相視一眼,秦鋒便道:“我立刻召集將領(lǐng)們開會,小于你去通知國師,事情與我們猜測的有些不符,韃子若是在明月山布絕殺陣,必有蹊蹺?!?/br>
    ☆、第 137 章

    雖然事關(guān)重大,然而這種事情洛槿初是插不上手的。她只負責(zé)給阿布琳娜盡快解了美人淚的毒就好,在眾人看來,這已經(jīng)就是立了大功,沒人指望她除了醫(yī)藥之外,在大戰(zhàn)中還能再發(fā)揮什么重大作用:開玩笑,這就已經(jīng)很高調(diào)了好不好?再發(fā)揮點啥重大作用的話,讓一大票男人們還活不活了?巾幗不讓須眉就夠了,沒人希望她這個巾幗超過須眉們一大截。

    偏偏洛槿初就喜歡亂撲騰,她可一點兒也不覺著自己就只能發(fā)揮這么點作用,明明還是有很多余熱的嘛,秦鋒你不能因為羨慕嫉妒恨就不讓我發(fā)揮余熱吧?我參戰(zhàn)的積極性很高的。

    所以,當(dāng)這些天軍隊都為北匈軍隊在明月山的異動而進行各種探查時,洛槿初身為元帥夫人,也很想插一腳進去,奈何秦鋒嚴防死守,她又是個女眷,所以除了在國師面前央求,在小于和武長歌兄弟倆面前抱怨幾句外,也實在是插不進手去。

    這種時候,秦鋒只能感謝柳先生只教了愛人醫(yī)術(shù),沒教她功夫了。這要是教了花拳繡腿還了得?估摸著半夜就能偷跑去搞什么“夜探明月山”的故事了??蛇@是開玩笑的嗎?派出去的探子中,死了十八個,剩下好容易有四個回來了,卻是一無所獲,怎么看,明月山那里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峰,若說擺陣的地形位置,那更是遠遠比不上其他幾座山巒。

    秦鋒頭痛啊郁悶啊,一把一把撓頭發(fā)啊,總算洛槿初看到丈夫苦惱,竟意外地安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