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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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嬤嬤深深低下頭去,她這才明白為什么公主與岳姨娘會相處的這般融洽。 就聽公主又嘆息道:“當日那國舅卻也不是常人,他許是做了調(diào)查,對駙馬和紅顏的事情起了疑心。所以為了打消他疑慮,駙馬經(jīng)常會去岳姨娘那里過夜,只是這過夜卻是苦了他們兩個,一個在外間看書到凌晨,一個在里間只怕也是夜不能寐。好容易這幾年,那馨太妃的娘家接連犯事,再沒有從前風光,駙馬和岳姨娘也終于不用演戲。誰知前些日子,不知怎的,下人們間竟起了風言風語,說是岳姨娘已經(jīng)被駙馬冷落了,那兩日,岳姨娘的日子也有些不好過。我和駙馬只當是下人們慣常的捧高踩低,所以駙馬不得不又去那里過了幾夜,原想著趙將軍即將回京,撐過這段時間就好,只要駙馬表出姿態(tài),下人們自然再不敢亂嚼舌頭。只是如今看來,這事兒怕未必是空xue來風,這是有心人要行離間之計啊?!?/br> 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公主的面色再度恢復了剛剛那股凌厲威嚴,她沉聲對羅嬤嬤道:“如今此事的前因后果你已盡知,所以我要你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這么多年了,我一直忍著讓著,卻沒料到竟是換來這般狠毒的手段。紅顏……紅顏苦守二十年,竟是被我連累到了這個地步。這筆血賬,一定要算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老奴明白?!?/br> 羅嬤嬤是真的明白了,她和公主心里其實都清楚,這件事除了大房那邊,不會是別人下的手。之所以要把岳姨娘的來歷交代出來,便是公主怕她因為對岳姨娘身份的不滿而不認真查察甚或徇私。 “哦耶!公主太帥了?!?/br> 忽聽洛槿初歡呼一聲,只把公主和羅嬤嬤都嚇了一跳,然后兩人腦門上便下了一排黑線,無語的看著對面那滿臉喜色的少婦。 “啊……那個……我的意思是說,娘這樣做就對了?!甭彘瘸跻惨庾R到自己興奮之下竟然失態(tài)了,連忙咳了一聲,沉聲道:“什么叫得寸進尺?便是這樣了,公主一直隱忍退讓,然而對方卻是步步緊逼。俗語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若這種時候我們還要任由兇手逍遙,下一回躺在這里的人又會是誰?娘,人心若是被利益蒙蔽了,良知就會越來越少,到最后完全被狗吃掉啊。” 公主哭笑不得看著面前這一本正經(jīng)的兒媳婦,聽到她最后一句話,終于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搖頭道:“你啊你啊,難怪鋒兒說你性子跳脫古怪,我還只當他胡說,想著你一向最端莊沉穩(wěn)的,誰知這才幾天功夫?就原形畢露了?!?/br> 雖是這么說,面上卻沒有一絲惱色。這里羅嬤嬤領(lǐng)命出去后,公主便看著洛槿初,鄭重道:“初初,如今你也是知道了岳姨娘的身份,可……可一定要竭盡全力,把她救過來啊……” “放心吧娘,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救岳姨娘的?!甭彘瘸觞c點頭,鄭重答應(yīng)了公主,這一刻,她想到的不僅僅是岳姨娘苦守二十年,更想到了遠在邊關(guān)的趙英,想到當日那男人旁敲側(cè)擊的向秦鋒打探岳姨娘的情況。都說有情人有情人,然而這世上還有哪一對有情人能似這兩人一般,二十年不通音訊,竟仍是一腔癡情不改。 “娘放心吧,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法海就因為收了白娘子,后來連玉皇大帝都看不過眼。趙將軍和岳姨娘的波折苦難,又怎是許仙和白娘子所能比的?所以他們一定會有個好結(jié)局,一定會的?!?/br> “承你吉言?!惫餍牢康目粗鴮γ娴膬合眿D:雖然這女孩子的確是古靈精怪,似乎有點兒不符合她們這樣人家少奶奶該有的穩(wěn)重端莊,然而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兒也不討厭對方,反而更加喜歡欣賞這樣真性情的洛槿初。至于為什么會這樣?是因為她是兒子心愛的女人?還是因為她的性情是自己羨慕卻不能擁有的?那就真是不得而知了。 俗話說:樂極生悲,否極泰來。這話其實真是很有道理的。 在經(jīng)過了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之后,總算秦鋒這邊傳來了好消息,他江湖上的朋友送來了幾條魚頭蛇,另一邊也將空心的管子找到了,乃是產(chǎn)自北邊一座山脈中被稱為“回春藤”的一種植物。 這兩樣東西乃是前后腳送到的,回春藤送到的時候,洛槿初正在屋里看著那簍子中爬動的魚頭蛇對秦鋒打趣:“人家都是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你這朋友倒是闊綽,千里送了一簍魚頭蛇,嘻嘻,這有多少條???其實用不著這么多的。到時候咱們?nèi)〕龆疽?,再給他送回去吧,不然放在府里我害怕,我最怕蛇了?!?/br> 秦鋒無語看著繞那簍子踱步的妻子,此時房間里除了他們兩個人,丫頭們已經(jīng)嚇得都跑出去了。只是他真的是左看右看也沒看出愛人哪里有害怕的表現(xiàn),更別提什么“最怕蛇”了,這種話說出來初初真不覺得虧心嗎? 世子爺心中正瘋狂吐槽,便聽下人在外面報說有人送了一個包裹進來,拿進來一看,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大堆回春藤,信中便是交代了這藤的特性,又說明自己有事,不能親自前來,等到將來有時間,再來找秦鋒喝酒云云。 “秦鋒,你的朋友們都是這么有性格啊,一個個比你還神龍見首不見尾?!甭彘瘸醪挥傻酶袊@,一面看著那個包裹在心里吐槽:這算什么?算是古代的快遞嗎? “我什么時候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秦鋒詫異看了妻子一眼,卻見洛槿初白了她一眼:“嗯,對于我來說,你當然是纏得緊,不過對于別人的話,你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吧?尋常人想見你也見不到啊?!?/br> ☆、第一百六十章 “這不是廢話嗎?”秦鋒哭笑不得:“你把你丈夫當成是什么人?耍猴兒的嗎?尋常人想見就可以來圍觀一下?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快來看看這回春藤是不是符合你的要求,可不可以用?”如今秦鋒也得洛槿初告知了岳姨娘的真實身份,對趙英這個長輩,他也是很敬重欣賞的,自然要為治療竭盡全力了。 “嗯,我來看看?!?/br> 洛槿初走過來,拿出一把小剪刀將回春藤修剪修剪,然后用細線扎住了一端,讓秦鋒用內(nèi)力將茶杯中的水聚成一條細線,慢慢注入到這條長藤的空心中。 藤慢慢鼓脹起來,卻是一丁點兒水都沒滲漏出來,洛槿初呆呆看著那逐漸變成了一個小圓柱型的柔軟藤條,心中只覺得一陣恍惚:這古代的輸液管,難道真的就要從自己手中誕生了嗎? 其實抗蛇毒血清大多是用靜脈注射或者肌rou注射的,但是這個時代雖然有玻璃,但要做出注射器,卻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這時代的玻璃沒有耐高溫的特性,而岳姨娘體內(nèi)毒素已經(jīng)是糾纏入肺腑,不用猛藥行險一搏,恐怕也實在是不行。 所以,用玻璃制出玻璃瓶子,然后用這個回春藤作為輸液管,針頭相對來說就要容易得多,唯一難辦的是這個輸液管不透明,但只要仔細謹慎,在玻璃瓶內(nèi)藥水用完之前拔除針頭,應(yīng)該也不至于就注入空氣。 其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有多么不妥當,都一定是要冒這個險了。因為事實就在這里擺著:行險,還有一絲希望。若是不敢冒險,就只能等著岳姨娘最終毒發(fā),香消玉殞。 洛槿初接下來的幾天都在制作抗蛇毒血清,這東西太麻煩了,比例,成分,消毒,其實都需要精密的儀器,但這個條件是洛槿初不具備的,更是這個時代不可能具備的,好在西洋那邊的醫(yī)藥學已經(jīng)初具雛形,最基本的工具和儀器都可以找到,秦鋒在和洛槿初相識之后,知道她對這些有興趣,也就特地托出海的船隊注意在大洋彼岸的國家搜集這些東西,前些天那船隊歸來,已經(jīng)把東西送過來了,所以洛槿初手頭上這些東西雖然還是沒辦法和現(xiàn)代的儀器工具相比,但對于她來說,卻已經(jīng)是鳥槍換炮的存在。 抗蛇毒血清就是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一步一步接近成功,來不及送到藥物鑒定部門去檢驗了,所以洛槿初就自己檢驗,好在現(xiàn)代也在選修課學過這個,倒也勉強能勝任。 轉(zhuǎn)眼間就是五天過去,駙馬公主心急如焚,不知道洛槿初究竟什么時候才會救治岳姨娘,分明這人的氣息已經(jīng)越發(fā)微弱了,就連那半成品的抗蛇毒血清也都已經(jīng)用盡,若是再不開始救治,只怕就要來不及了。 因此這兩天夫妻兩個真是坐困愁城,這一日正在岳姨娘的房間里默然無語對坐著,忽然就聽外面一個丫頭稟報道:“駙馬,羅管家說大門外有一個自稱故交趙英的男子求見,問老爺見是不見?” “趙英?” 秦宇一下子站了起來,神情激動的似要落淚,一疊聲的吩咐著:“快,快開中門,就說我親自去迎他,我親自去……鋒兒呢?世子哪兒去了?快叫他來,和我一起迎接貴客。” 報信兒的都傻了,怎么也想不到那么一個風塵仆仆的平常男子怎么會讓一向沉穩(wěn)的老爺都失了儀態(tài),然而此時他也看出這男子的重要性,連忙答應(yīng)一聲后,便飛一般去了。 這里秦宇忙著更換衣服,忽聽公主低聲哽咽道:“趙將軍歸來固然令人高興,只是……只是紅顏meimei這情況,我們……我們要怎么和他交代啊?” 秦宇一下子愣住了,面上激動興奮的神情也慢慢黯然下來,過了好半晌,才長嘆一聲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唉!我……我真是沒臉見他……” 且說秦鋒,今日好不容易總算有了一天完整休沐,結(jié)果一大早,妻子就去她的密室忙碌了,自己吃完早飯,正在院里溜溜達達難得享受這半日清閑,便見路六兒急匆匆闖進來,大聲叫道:“爺,老爺讓您去門口,趙將軍來了,老爺讓您也過去,說是要大開中門親自迎接呢。” “什么?趙將軍來了?” 秦鋒也是吃了一驚,回頭看了看屋里,想了想,終于還是對廊下香草等人道:“不用特意告訴你們奶奶,若是她出來了,就和她說一聲兒,我先過去了?!?/br> 丫頭們答應(yīng)下來,秦鋒這里也忙換了衣裳后急匆匆出了院子。 直到過了約一個時辰,洛槿初才從屋里出來,先在門邊伸了個懶腰,一面懶懶問香草道:“世子爺呢?我還以為他在院里遛彎兒?!?/br> “趙將軍來了,世子爺……奶奶……”香草剛剛答了一句,便見洛槿初那伸懶腰的動作戛然而止,然后便咳嗽起來,一面又扶著腰叫喚,只嚇得她連忙丟了手里喂鳥的小銅壺,趕過來扶住了主子。 “奶奶您這是怎么了?”香草急了,就要打發(fā)人去叫柳先生過來,卻見洛槿初搖搖手,咳了一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剛剛閃了下腰,岔氣兒了,那個……你說什么?誰來了?” “是趙將軍,邊疆的趙英將軍,老爺讓世子去中門迎接了?!毕悴萦终J真說了一遍,一面給洛槿初揉著腰。 “竟是趙將軍過來了?!甭彘瘸踵哉Z著,說完立刻就轉(zhuǎn)身要進屋,卻被香草一把拉住,聽她疑惑道:“奶奶,臥房在這邊,您進密室做什么?這里又沒有衣服?!?/br> “誰說我要換衣服?”洛槿初反問,卻見香草呆呆道:“那個……是……是爺說的啊,說不用特意和奶奶說,但是您出來的話,就讓您換衣服去見趙將軍……” 不等說完,便被洛槿初打斷,聽她嘟囔道:“我現(xiàn)在去見趙將軍有什么用?他看見岳姨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這是多么狗血虐心的情景?我眼皮子又淺,到時候也跟著哭出來,豈不是要丟人丟到姥姥家去?所以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把藥弄出來,然后帶著解藥閃亮登場,挽狂瀾于既倒,讓他們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br> 話音落,人早已經(jīng)又鉆進密室里去了,這里香草愣愣看著那門簾子,忽見環(huán)兒月兒湊過來,小聲道:“香草jiejie,奶奶……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 “應(yīng)該就是……那個……我也不懂……”香草思考了半晌,最終只能無奈的一攤手。她確實是不懂,怎么明明挺普通的話,到了奶奶嘴里就是這么讓人難懂呢? 洛槿初在這里忙活著履行身為一個穿越女主所應(yīng)該盡到的義務(wù)(她自認為的),而在那邊,秦宇和趙英這一對莫逆之交時隔二十年再重逢,倒是已經(jīng)過了最狗血的抱頭痛哭那一幕。 一番親熱的寒暄過后,秦宇又如何不知道趙英心中最關(guān)切的人是誰?然而好友歷經(jīng)磨難,風塵仆仆歸來,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和岳紅顏團聚?偏偏岳紅顏那么個情狀,這讓他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因幾度張口,卻都是欲言又止,然而看著好友的期盼渴望眼神,這事兒終究也瞞不過去啊,這只把秦宇給難為的,都恨不得伸手去薅頭發(fā)了。忽然就聽門外腳步聲響,接著公主身旁心腹的羅嬤嬤走進來。 秦宇還覺得奇怪,心想這羅嬤嬤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啊,我這兒和公主接見貴客,你跑過來做什么? 正想著,便見公主已經(jīng)站起身,先是看了趙英一眼,然后才嘆氣道:“駙馬,終究是瞞不住的,趙將軍此時只怕也是心急如焚,你……唉!你就告訴他吧。”一面說著,竟是和羅嬤嬤出了門,退避到了旁邊側(cè)廳里。 秦宇感覺到這事情非同尋常,然而此時趙英已經(jīng)是聽出了公主話中暗示,不由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喃喃道:“莫非……莫非是紅顏出了什么事?” 不說秦宇到底還是硬著頭皮和好友解釋岳姨娘的事,只說公主和羅嬤嬤到了側(cè)室,落座后便沉聲問道:“事情調(diào)查出眉目來了?” 羅嬤嬤沉聲道:“回公主的話,已經(jīng)查出那道婆確實向人買了這魚頭蛇的毒丹,只是她和大太太之間的事情,倒是做的隱秘,雖說已經(jīng)可以憑這個斷定了此事乃是大太太所為,只沒有證據(jù),便是說到大太太面前,她一口咬定了不肯認,卻也是沒辦法?!?/br> 公主的臉“刷”一下就沉了下來,羅嬤嬤覷著她的臉色,想了想又小聲道:“公主卻也別急,待老奴再慢慢注意著大房那邊的動靜?!?/br> 公主點頭道:“嗯,這件事你繼續(xù)辦,務(wù)必仔細穩(wěn)妥,不是說上次那道婆走的時候,怒氣沖沖嗎?看來她們之間倒是有了矛盾,你再仔細注意著點她們動向,說不定便能從這里找到線索?!?/br> 羅嬤嬤答應(yīng)下來,默默退出去了,公主在這里又坐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許久,才起身出去,剛進了正廳,就見丈夫和兒子都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第一百一六十一章 “怎么了?”公主疑惑問了一句,接著就見秦宇嘆了口氣,搖頭道:“英弟正在紅顏房中,他們兩人二十年后重逢,竟然就是……這么一副情景,我……我實在是不忍卒睹……” 他這一說,公主也明白過來了,想一想那兩人此時的斷腸場面,確實是讓人肝腸寸斷,一時間,公主眼淚也下來了。 忽見丈夫轉(zhuǎn)過頭去,怒目瞪著兒子,咬牙道:“你……你說,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你這個兔崽子……” “駙馬?!?/br> 公主實在是忍不住了,真兇現(xiàn)在還逍遙法外呢,丈夫倒是把兒子給冤枉上了,這作為母親,哪里還能忍得下去? 秦宇聽見妻子的聲音有異,一回頭,只見公主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竟是從未有過的滿面怒氣的模樣,一時間他也不由得愣住了。 正疑惑間,就聽妻子冷冷道:“駙馬,鋒兒是什么樣的品行難道你不知?竟然懷疑自己的兒子,你為什么不去問問你那好大哥好大嫂?看看他們在這件事情里出了多少力氣?” “什……什么意思?” 秦宇愣住了,秦鋒對此心里卻是早有準備,只是聽見公主這樣說,不由得也是一皺眉頭,疑惑道:“母親,你有什么證據(jù)了嗎?” “暫時知道的還不多,不過卻也差不多了,只是總要有真憑實據(jù)才好。”公主沉聲說完,忽然看向秦宇,輕聲卻堅定道:“駙馬,若是這一回,能夠證實此事確系大哥大嫂所為,妾身……絕不會再容忍?!?/br> 秦宇一瞬間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他怔怔看著妻子從未有過的堅毅面容。雖然貴為公主,然而他的妻子在他面前,從來都是賢良淑德,似這一次這般堅定地模樣,秦宇還是頭一次看到,由此也就可知公主是下定了決心。 “確實……不能再忍下去了?!鼻赜顢?shù)度欲言又止,然而仔細思量了一番,終于也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是的,沒辦法再忍下去了,這么多年了,他和公主忍得夠多夠久了,而現(xiàn)在,兄長和嫂嫂根本就是將他們當做眼中釘rou中刺一般欲除之而后快,秦宇捫心自問,他還沒有無私到為了兄弟感情,就置妻兒的性命和家庭和睦于不顧,既如此,那么兩家分道揚鑣已成定局,這一次,想必就算是母親,也說不出什么來了吧?這可是害人命的事兒,絕不能再姑息下去。 室內(nèi)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中,三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更不知道該做什么。悄悄來到岳姨娘房外,只聽房內(nèi)的趙英哽咽道“二十年了,紅顏你的樣貌一點兒沒變,還是如當日在秦淮初遇時那么美,我卻是已經(jīng)老了,風刀霜劍的催逼著,哪里能不老?紅顏,你睜開眼來,看看我,看看我是不是老了?看看我還配不配的上你?紅顏……” 接著便是低低的啜泣聲,三人只覺心下慘然,站在門口,也不知是否該進去安慰,秦宇更是自責不已,心頭對兄長嫂嫂的狠毒手段就更是怒火中燒。 到最后三人還是走了進去,只見趙英坐在岳姨娘床前,握著她的手,一邊伸手替她拭去額上細汗,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為奴二十年沒流過一滴淚的漢子,此時卻是淚流滿面,即便如此,那眼神也全是在岳姨娘的臉上,片刻沒有放松。 “你媳婦兒怎么還沒來?”公主這會兒終于注意到洛槿初不在,便忍不住問了兒子一句。 秦鋒也奇怪呢,自己走的時候明明和丫頭吩咐過,只要奶奶出來,就讓她往這里來,如今這都過了晌午,兩個多時辰,她難道就沒出來過?連晌飯都不記得吃嗎? 正疑惑,便聽門外公主的心腹丫頭聲音響起道:“駙馬,公主,世子爺,奶奶在外面求見,說是要給岳姨娘解毒,不知方不方便……” “方便,怎么不方便?” 秦宇是最先回過神來的,聽見那句給岳姨娘解毒,堂堂駙馬只覺著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連忙高聲道:“趙將軍也是她的長輩,她也該拜見的,快讓兒媳進來。” 話音落,便見門簾一挑,洛槿初走進來,身后跟著的香草和環(huán)兒各捧著一個蓋著蓋子的大白方磁盤,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 趙英愣了一下,接著才站起來,他此時精神大受刺激,恍惚間只以為還是在當日戰(zhàn)場上,正要對洛槿初行禮,稱她一聲“元帥夫人”,就被秦宇拉住了,聽他正色道:“你是孩子的長輩,合該受她的禮,哪有你這長輩給她行禮的道理?” 這一句話,就讓趙英說不出話來了。他這半生起伏甚大,可以說是嘗盡人情冷暖。如今雖然是個將軍,然而之前終是落魄無依。更何況,秦宇和秦鋒父子兩個那都是御前一等一的紅人,朝堂上呼風喚雨,稱一聲權(quán)臣也不為過。 就因為這身份地位的懸殊,縱然趙英仍是一腔赤子之心,然而再站在那朱紅大門前時,他心中總有一絲忐忑,曾經(jīng)的兩個莫逆好友,如今已是云泥之別,他是胸懷坦蕩,可是那一股自卑,卻也仍然是揮之不去。 然而秦宇和秦鋒親自迎了出來,雖然苦等二十年的心上人奄奄一息,可秦宇畢竟已經(jīng)做到了身為朋友可以做到的極致,趙英心中雖也痛苦煎熬,對秦宇卻是衷心感激,更是自責不已,只覺若不是他,好友哪里會有這么些麻煩?似他這般一句話,便讓好友承擔了一個不該承擔的責任二十年,這真的是太過分了,他不知道這二十年來,秦宇心中是否也會怪過自己。 因此,表面上雖然沉重平靜,但趙英此時身處秦府,心中總有一股很大的不安,直到此刻,直到秦宇說出這一句話,他那一份不安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不是真心將自己當做兄弟看待,以秦家的身份地位,哪里還會記得自己是洛槿初的長輩?記得要讓她給自己行晚輩禮?這一刻,趙英心中的不安和自卑全部散去,他安然受了洛槿初給自己行的晚輩禮,兩滴淚水再次落下,他張了張口,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心里只有這一個念頭:是的,是兄弟,所以這輩子,患難富貴,都不離不棄,刀山火海,定生死與共。 ************************* “這個……鋒兒媳婦要弄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