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的教室 第32節(jié)
石勇剛才看過了,他?們破舊的茶缸里根本一滴水也沒有,只是在做動作?而已。 之前石勇沒有察覺異樣的時候,紙人在他?眼里就是正常的同事?,現(xiàn)在同事?現(xiàn)了“原形”,他?一個活人在派出所里就難免就脊背生涼了。 就連外?面的接待室,也還是會有紙人們跑來報案,煞有介事?的樣子,可內(nèi)容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個。 他?對著電話理?了一下思緒:“兩件事?吼。第一,我們可能確實是要死了,meimei,我實在沒有辦法找你mama,也許你活過來,就能見?到她了?!?/br> 白昭昭咬著嘴唇。 就算早就猜到了是這樣,一時也難以接受。 石勇繼續(xù)說: “第二件事?就是,我找到了一份很重要的資料,是關(guān)于一個重大刑案的。我看到它的時候,心臟就好像要炸開一樣難受。如果說我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執(zhí)念,那很可能,就只能是這個案子了。” 石勇按照自己內(nèi)心的引導,在派出所的桌面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原來,執(zhí)念一直就擺在他?的桌子上,但是由?于他?的遺忘,這份重要的文件被?累累的公?文壓在了最下面。 他?看著這份資料,語氣?沉重,“我說了,你們也先別怕。這個資料上說,島上出現(xiàn)了一個連環(huán)殺人犯,兩年間殺死了3個人,分尸后丟棄,還有一個女人失蹤了,我們推測也是這個兇手干的?,F(xiàn)在,我們正在配合刑警排查調(diào)查,我是負責的人之一?!?/br> 葉之悠與?白昭昭毛骨悚然。 石勇繼續(xù)道:“我還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連環(huán)殺人犯,他?現(xiàn)在就在這里,在彌留夢里。我……好像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第27章 冥婚 白昭昭和葉之悠在公交車站等車, 兩個人都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石勇手里的那份材料。 她也學會預(yù)言了:“或許,來的司機還是那個大叔?因為只有他還活著?!?/br> 葉之悠:“不好說,我之前坐的車, 都是紙人開的?!?/br> 她踮著腳,又落下;一會兒長高, 一會兒又變矮, 她樂此不疲地重復著這個動作, 仿佛心情很好,“石叔叔說的那個案子?, 你聽說過嗎?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是有印象的,你?不怎么看電視吧?那陣子?電視上都在播這件事?, 警察都出來巡邏了?!?/br> 白昭昭記起來了,有一陣子?街上警察確實很多, 她還以為是島上治安好。 “那你?還記得, 電視上當時是怎么說的嗎?有沒有什么線索我們可以利用?!?/br> “額……具體后續(xù)的調(diào)查情況我也不太?記得,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受害者都被碎尸了,那個兇手很囂張喔, 直接把?rou扔垃圾堆。后來, 有餓壞的野狗扯破了袋子?去找吃的, 結(jié)果當然很恐怖啦,大街上的人都看到狗叼著一只?人類的手……關(guān)鍵它還敢頂風作案,因為后來, 又有一個人失蹤了?!?/br> “啊……” 白昭昭不踮腳了, 她的表情驚恐中又有點為受害者難過:“怎么這么兇殘……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據(jù)說第一具尸體兩年前就死掉了,但是之后被一起扔了出來……” 女孩的臉色更?不好了。 葉之悠雖然也害怕, 但是語氣振奮:“不過,我們現(xiàn)在至少有了一個方?向不是嗎?這個兇手, 八成就是惡靈!而且現(xiàn)在彌留夢里?的半生靈不多,我們不用大海撈針。” 白昭昭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說道?,“從你?的描述里?來看,它殺了3個人、綁走一個人還能?不被發(fā)現(xiàn),這個人一定很狡猾,未必就能?那么輕易地被我們找到……我想,它大概率是一個男人,有一定的力氣。這個男人要長時間幽禁一個人,還要將?尸體囤兩年,應(yīng)該是長時間獨居,假使有家人,家人也應(yīng)該經(jīng)常不在,或者,沒有行動?能?力……” “哇,”葉之悠雙眼就快要冒出桃心來,很夸張地佩服她,“你?就聽了這么點,就能?總結(jié)出來這么多?” “我也是瞎猜嘛……”她羞赧地笑笑,又說,“假設(shè)這個變態(tài)殺人狂沒有死,變成了惡靈,那他肯定就在我們附近,至少,不會出了我們?nèi)??;顒?的范圍?!?/br> “沒錯,那你?覺得誰有嫌疑?” 她想了想,“……有沒有可能?,是一樓那個很兇的叔叔?” 葉之悠笑了,知道?她對關(guān)正浩的恐懼,但仍遲疑了一下才說:“也許也不是他,我聽到過他在院子?外面罵他老婆,好像是希望女兒可以過來和他一起住。他對他女兒很重視的,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br> “也許吧,但是,因為老婆控制了女兒所?以反社會也有可能??!彼凑龑﹃P(guān)正浩的印象一直很不好。 “那倒也是……” “這么說來,石叔叔也仍然有嫌疑啊……他是警察,還獨居,他要是做了這種事?,還有反偵察能?力,就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對不對?!?/br> 一提起這個事?,葉之悠就更?懊惱了:“是的,我也后悔和他說了,應(yīng)該就我們兩個人自己悄悄查就好了?!?/br> 女孩這時側(cè)著頭看向他,“不過……這些條件,你?也都滿足吧?!?/br> “什么?”葉之悠一愣。 “肢解一個人可沒有那么輕松,需要很大的力氣。你?也是單身,并且自己獨居,你?個子?很高,打棒球,臂膀很有力,可以肢解人。而且,你?搬到這里?已經(jīng)三年了。”白昭昭向后退了一步,“不管是時間、居住狀況、還是體力,都很吻合呢?!?/br> 葉之悠驚得差點要給她跪下了,急急解釋道?:“不不不是我,真不是我!要是我的話,婆婆還會給我紅符嗎?我可是一直攥著都沒有問題欸!” “可是,真的有那個婆婆嘛?那一切都是你?編的也說不定。”她又后退了一步,“你?不是也說過嗎,惡靈很會騙人。” “你?,你?要是不信,那那我?guī)?去看啊,我還是學生呢,我每天都、都、都很忙的,哎,我真的不是,你?怎么懷疑我……” 白昭昭突然“噗嗤”笑了,走上前兩步:“你?怎么這么認真?我開玩笑呀,我當然知道?不是你?。肯定不會是你?呀!” 葉之悠一腦袋虛汗,很大一只?,卻看著十分可憐: “開,開玩笑的嘛?” “不然呢,我們都是學生,每天兩點一線,你?哪有時間做這種事?啊……還要準備高考呢。”她笑了,見葉之悠還一臉怔怔的,“不過,你?要是還這個表情,我真的要以為你?是了?!?/br> “啊,不,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懷疑我。”他仍堅持不懈地解釋,“我平時不止要寫作業(yè),還要練網(wǎng)球,每天練習完我累得什么也想不了,就想趕緊寫完作業(yè)睡覺?!?/br> “哎……”白昭昭后悔和他開玩笑了,“我知道?的,我是真的在開玩笑啊,對不起,嚇到你?了是不是?” 陽光下,女孩仰著頭,很認真地哄著他。 他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 昭昭在哄我。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心臟又到了炸裂的邊緣。 也許這樣多來幾?次,不用人救,他自己就活了? 白昭昭也笑了,怕他糾結(jié)這個問題,繼續(xù)問:“你?還有別的人選嘛?” “額……兇手應(yīng)該也不會是王阿嬤吧……” 白昭昭想了想王阿嬤慢吞吞的腿腳,抿嘴道?:“也許她是裝的?” 她又想到了那個屋里?的黑影。 “我都來了三年了,感覺她不是裝的,再說,她那個年紀做分尸這種事?,有點費勁吧。我記得死者里?還有一個成年男性呢。”他遲疑,“不過,我們也可以去他們的家里?看看?!?/br> “對呀!咱們可以去鄰居們的家里?探探虛實,這樣就會發(fā)現(xiàn)一點異常!” 說到這,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就想立刻回到公寓了??上?,公車一直也沒有要來的跡象。她抻頭看向路尾,抱怨著:“可惡,公交車怎么這么慢?” 兩人已經(jīng)等了十多分鐘了。 葉之悠也等得不耐煩:“要不,我們往下一站走?沒準走到了,車也來了。” 白昭昭不解:“那和在這里?等有什么區(qū)別?” 他撓撓頭,小聲說道?:“感覺沒這么枯燥?” 白昭昭想了想,點點頭:“行吧,那就走走吧,我站得腰疼?!?/br> 兩個人一起向著校門y字的左杈走去。一路上,灰突突的紙人,灰撲撲的商鋪,只?有白昭昭的紅圍巾格外亮眼,宛如一抹生命的血色圍繞著她。 葉之悠不停地偷看她,終于看得她有點惱了,弱弱抗議:“你?別老看我好不好?” “啊,有嗎?” “有的?!?/br> “額……因為,因為你?戴這個紅圍巾好看……”他誠懇地說道?。 白昭昭臉紅了。 葉之悠真的厲害了,什么rou麻話都敢說。 他又問她:“所?以,我們回去后,先去找哪一家?” 她無法決定,“不如先看了石叔叔的材料再決定?” “好,我們確實得叫上石警官一起,起了沖突,可以保護我們?!?/br> “當然……”白昭昭還欲說什么,突然腳下一停,“誒?” “怎么了?” “這……這是哪?”她一下子?抓住了葉之悠的胳膊,說話間已經(jīng)躲了半個身子?在他身后。 “什么哪……”葉之悠一回神?環(huán)顧四周,也傻眼了。 不知道?何時,周圍寬闊的馬路,變得狹窄,原本應(yīng)該是商戶道?路兩旁,變成了矮矮的居民樓。 這是一個他們從沒來過的地方?! 老舊的居民樓頗有年頭了,破敗不堪,綠色的簡陋的防盜門敞開著,再加上門前破敗的春聯(lián),叫人心頭滲得慌。 往前望去,居民樓連綿不絕,鱗次櫛比,擠得道?路似乎越來越窄,簡直成了一個小巷?! 明明是白天,陽光也還算充足,但外面的光卻照不進小巷、更?照不進居民樓的門洞里?。而在那里?粘稠的黑暗里?,好像有什么人在里?面窸窸窣窣、鬼鬼祟祟地說話。 最詭異的是,每一個門洞前,都擺著一碗米飯。 米飯上蓋著紅紙,當中,正正插著一雙筷子?。 “不對……這里?肯定有問題!”白昭昭毛骨悚然,著急拉他,“我們得快回去?!?/br> 可兩個人一轉(zhuǎn)身,背后是一模一樣的居民樓,在昏暗的天色下連綿,看不到盡頭! 葉之悠身上一寒,隱約意?識到什么。 這時—— 居民樓的樓洞內(nèi),有聲音細細碎碎地傳了出來: “有喜啦有喜啦……” “結(jié)親啦結(jié)親啦……” “來喝喜酒的嘛……” “什么都沒拿嗎……” 白昭昭驚恐地叫了一聲,顫抖著指著旁邊的居民樓, “葉之悠,那里?……” 葉之悠一看過去,也驚得后退了兩步,把?白昭昭拉去了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