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昭順手拿起資料來，“石叔叔，這?個我可以拿回去看?嗎？”

    “當(dāng)然可以?！?/br>
    葉之悠趁機(jī)邀請白昭昭：“昭昭，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安全一點。”

    “嗯，我也?這?么覺著的，就像鬼片里演的那樣，盡量不要獨處?！卑渍颜驯еY料，跟著葉之悠向外走去，“不過我要回家?拿點東西?！?/br>
    “好，我陪你……”

    “誒？你們，等等?！笔峦蝗换鼗甏驍嗔藘扇说膶υ?，抓了抓臉，表情?有?點尷尬。

    “怎么啦？”白昭昭回頭。

    組織了一下語言，石勇還是頂上氣勢提醒道，“你倆呀……家?長沒看?著，也?別亂來，知道嗎！”

    “誒？”葉之悠率先頓悟，一下漲紅了臉，慌了，“什么亂來！石叔叔你不要亂講話?好不好？！”

    “咳，我也?是好心嘛……都是過來人。尤其是你，小子，你老實一點?！?/br>
    葉之悠一臉熟龍蝦的瑰麗色彩，聲音抬高了，“我一直很老實的！你怎么會這?樣想我呢？這?算什么！你這?么一說，我們超尷尬的！”

    白昭昭卻反而好奇問道，“我們已?經(jīng)?是半個鬼魂了吧，就算亂來，會有?什么結(jié)果呢？”

    “嗯？”這?下輪到石勇被問住了。

    “要是懷孕了，會生出鬼胎來嘛？會像人類一樣分娩嗎？還是像神話?里宙斯生雅典娜一樣，從腦袋里掏出來?！彼謫柸~之悠，“你有?問過孫婆婆嗎？”

    “額……沒有?啊，我問這?個干什么啦，顯得我好像很色……”葉之悠苦不堪言，他甚至不知道雅典娜是從腦袋里生出來的，這?么獵奇，肯定是想生孩子的男人瞎編的。

    “那你不都問孫悟空了?！彼财沧臁?/br>
    “總之呢……”石勇趕緊插話?。

    “你放心吧叔叔，我們不會亂來的?！卑渍颜盐⑿χ驍嗨瑳_他擺手，“我們先走啦！”

    ~

    兩人取了東西又下樓，回到葉之悠富麗堂皇的家?里。

    “你……你還想吃點什么嗎？”葉之悠獻(xiàn)寶一樣捧出一堆零食來，“有?點心?！?/br>
    她小貓似的眼睛一亮，繃著矜持，試圖讓自?己聽起來不要太急切，“有?rou松餅嗎？”

    他趕緊從零食山里刨出一個rou松餅遞給她。

    白昭昭接過來，慢慢撕開包裝紙吃了起來——吃任何東西都要有?節(jié)制，都要像吃過一樣——這?是mama教?給她的道理。

    屋內(nèi)的暖光里，她的左手捏著rou松餅，舉在?柔和的下頜弧線邊，手指自?然地彎曲著，像一朵將開未開的細(xì)弱蓮花。

    葉之悠覺得自?己焦躁的心情?莫名平復(fù)了下來。

    昭昭吃東西的樣子也?好可愛。

    他意識到自?己如果再看?下去，大概又會變得很呆，忙說：“你慢慢吃，我去給你收拾房間?！?/br>
    他心潮澎湃，從次臥的衣柜里抱出干凈的床單和被子來，細(xì)致地給她鋪好了床。

    那虔誠的表情?，活像是在?裝飾自?己的新房。

    一想到要和白昭昭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他的胸腔里就涌動出狂熱的躁動，情?不自?禁幻想了各種偶像劇里該出現(xiàn)和不該出現(xiàn)的情?節(jié)。

    “葉之悠，你別猥瑣，別瞎想……”他這?樣罵著自?己，心里不免又埋怨石勇。

    要不是他多嘴，自?己也?不用這?么心猿意馬。

    ~

    夜里，已?經(jīng)?是半個鬼的白昭昭還是仔細(xì)梳洗了自?己。

    卷著被子躺在?床上，她打開手機(jī)，胡亂翻著里面的照片。

    可能是因為她經(jīng)??？?這?些照片的緣故，手機(jī)里的照片依然清晰。

    她盯著自?己和母親的合照發(fā)呆。

    這?是唯一一次母親帶她去了游樂園，沒有?什么名氣，是三四?線城市才有?的那種小游樂園。但是那天法院判決了父親的上訴敗訴，外加她被父親打傷，法官判處賠償強(qiáng)制執(zhí)行?。

    屬于母親的錢要回來了10萬，母親就帶她去游樂園慶祝。

    園里有?棉花糖，有?碰碰車，有?很小的摩天輪和茶杯轉(zhuǎn)移椅。

    她和母親笑得燦爛，站在?糖果屋前比著老土的v字手勢。

    下一張，兩個人都做出了搞怪的表情?來。

    白昭昭笑了，又止住，眼淚流了下來。

    離婚之后，母親仍然保持著樂觀的情?緒。離婚的風(fēng)波似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傷痛的痕跡，她宛如一株粗壯的植物?，灼灼釋放著生命力，支撐著身邊的女兒。

    但白昭昭知道，她是被母親保護(hù)的那一個，但也?是母親的支柱。如果自?己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測——譬如說正躺在?醫(yī)院里生死未卜——母親一定會難過得垮掉……

    她的手指撫摸過母親的笑容。

    “mama，你要等我，你別害怕……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br>
    她輕聲說著，眼淚滴落在?屏幕上，將母親的臉扭曲得奇怪。

    她趕緊伸手去擦——

    “嗡嗡嗡……”

    手機(jī)反而震動了起來。

    是一串亂七八糟的號碼打來了電話?。

    她一下坐起身，盯著亂碼發(fā)呆。

    如果是之前的她，面對這?樣的號碼肯定會害怕，但現(xiàn)在?，她沒那么怕了。

    穩(wěn)了穩(wěn)心神，她點了接聽鍵。

    “喂……”她小聲說道，“你找誰？”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嘶啞的聲音，“meimei，你準(zhǔn)備好了嗎？”

    熟悉的聲音和調(diào)調(diào)——是之前打電話?給她的那個女人。

    白昭昭謹(jǐn)慎地問，“準(zhǔn)備好什么？”

    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說：“準(zhǔn)備好，你要殺了他的……”

    “你要我殺了誰？你又是誰？”

    “……”對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你怎么不說話?？喂？”

    好半天，那個女人喃喃道，“我是誰？我要殺了誰？”

    她說話?時透露著一股精神錯亂的混亂，想了想，白昭昭又問，“你要是不記得自?己是誰，那你在?哪里給我打的電話?？我去找你！”

    “我在?哪？”那個女人似乎在?惶惶四?顧，半天才壓低了聲音對她道，“我……我在?苦厄之地，這?里……這?里好可怕啊……嗚嗚嗚，meimei，你得殺了他……我會幫你，我?guī)湍恪?/br>
    “苦厄之地在?哪里？”白昭昭追問。

    “苦厄之地，在?你記憶坍塌的地方……你找不到的話?，多試幾次啊……”

    白昭昭一下子明白了。

    竟然是禁地……

    她遲疑了，這?個打電話?來的女人，有?沒有?可能是禁地的惡鬼要把?他們這?些半生靈騙過去？

    可是，至今好像只有?她一個人接到了這?樣的電話?。

    如果葉之悠也?接到，絕對第?一時間就告訴她了。

    “你來找我吧……我就快要堅持不住了……我好慘啊meimei，你要殺了他啊……不看?到他死，我不甘心！”在?她的哭嚎聲中，電話?掛斷了。

    白昭昭帶著一肚子的疑慮又躺下?；蛟S，就算是冒險，也?該想辦法找到這?個女人，只是，該怎么進(jìn)入禁地又不會被害死呢……

    腦子里胡亂想著，她朦朧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刺眼的白光喚醒的。

    極強(qiáng)的光線，就算是眼皮也?無法阻擋。

    她瞇著眼睛，努力適應(yīng)著眼前的一切……

    怎么回事，她頭頂上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碩大的白熾燈？

    “唔……”

    張嘴發(fā)出一聲夢囈般的聲音后，她愣住了，她的聲音怎么變成了一個男人？！

    非但如此，連她嘴里連說的話?，也?完全不受她控制：

    “啊啊啊，別，別殺我……！”

    她死命仰起頭，看?到刺眼的白光下，一團(tuán)黑影站在?那。

    聲音從黑影中傳出來，朦朦朧朧，聽不出音色：

    “嗯？你說什么？”

    “別殺我，求你了，快停下來……”

    “呵呵……”黑影低笑，仿佛她說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話?，“停下來？”

    “是的，是的，求你了……求你了，我不想死……”

    白昭昭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尿失禁了。

    “那可有?點麻煩啊……”黑影語氣戲謔，手里舉起兩個巨大的棒狀物?，“都到這?一步了才說。”

    她抬頭，驚愕地看?清了那兩個東西。

    那是兩條毛茸茸的腿！

    是這?個說話?男人的兩條腿！

    第32章 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