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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將盜墓進行到底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尸體已經(jīng)風(fēng)干成這樣,無法看出死因,也搞不清楚他們是死前被吊在樹上的或是死后被吊在樹上的,至于是什么人把尸體吊上去,又出于何種動機,更是說不清的問題。

    “有點麻煩啊,看不出死了多長時間。”老龔皺著眉頭說道。

    麻爹對干尸一點興趣都沒有,站在一旁說:“知道他死了多長時間又有屁用,這林子走的老子心里發(fā)毛,還是趕緊出去?!?/br>
    麻爹不知道內(nèi)情,但我心里卻很清楚,干尸形成時間不詳,不過肯定不是路修篁那個時代留下的,也就是說,繼路修篁之后,又有人來過開陽林區(qū)。

    在自然環(huán)境下,一具尸體風(fēng)干成幾乎沒有水分的干尸需要的時間并不長,可能就在前幾年,也可能十幾二十年前或者更早,風(fēng)干后一直掛在樹上。干尸是赤裸的,除了那條生銹的鐵鏈,沒有任何多余的物品,找不出一丁點線索。

    圍著干尸看了很久,可能小胡子也看不出什么,只能吩咐挖坑埋掉。折疊鍬太小,吃土少,所以幾個人一起干,節(jié)省點時間,坑挖好以后,把兩具干尸扔進去,韓云洲搖搖頭,一邊填土一邊說:“兩塊好好的臘rou,可惜沒有鍋?!?/br>
    “你的口味真他娘的重?!?/br>
    埋好尸體,我們又在周圍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見沒有別的異常,才動身繼續(xù)前進。經(jīng)過這件事,所有人心里都隱隱感覺,廣袤的開陽林區(qū)好象沒那么平靜,我甚至還有一種很淡薄但又非常實際的危機感,不由自主的就謹(jǐn)慎起來。

    兩個小時以后,終于走出密林,沐浴在陽光里,心情也隨之變了,感覺沒有行進在樹林中那么壓抑,不遠處就是條不太寬的小河,水很清澈,我們痛痛快快的在河邊洗手洗臉,麻爹還脫了鞋襪洗腳。這種地形對我們很有利,沿著河岸走,地勢相對來說比較開闊,即便有什么意外危險,也能及時察覺或者周旋??上У氖?,沿河岸走不了多久還要進林子,并且得翻山。

    又走了兩三公里的樣子,太陽開始西沉,我們找了塊平坦干燥的地方落腳,麻爹跟和尚去河邊抓魚,我們也都在附近隨意閑逛,享受一絲難得的悠閑。

    河岸不遠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叫不上名字,密密麻麻結(jié)的全是玉米粒大小的果子,韓云洲在前,我和梁子在后,散步似的一邊溜達一邊聽他講邊境上的故事。正走著,韓云洲撿了根棍子在灌木叢里劃拉。

    灌木叢的縫隙里有一只被野獸咬死的小動物,跟江北山里的獾長的差不多,身體都讓撕咬掉一半,血rou模糊,韓云洲饒有興致的把它弄出來,伸手沾了點血放在鼻子下聞。梁子皺著眉頭說:“都快臭了,很好聞?”

    “你不懂。”韓云洲頭也不回的扔下句話,仍然蹲在地上研究小動物的殘軀。

    梁子也不管他,拉著我回去,走了幾步,我無意中回頭,恰好看見韓云洲解開上衣,把小動物的殘軀往懷里塞。我頓時感覺很好奇,韓云洲快步跟上我們,背著梁子對我咧嘴一笑,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老韓,你......”

    我一句話沒說完,韓云洲使勁對我搖頭,我就把后面的話硬生生咽回去,梁子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回頭問我,韓云洲搶著說:“沒事,走你的?!?/br>
    一直等梁子走遠了,我才低聲問道:“老韓,你干嘛呢?!?/br>
    “你們都不懂。”韓云洲笑著說:“只有我知道?!?/br>
    我總感覺韓云洲的笑容很古怪,加上天色已經(jīng)黑了,心里有點慌,也顧不上再問什么。回到露營地的時候,和尚他們燒火烤抓到的魚,雖然作料不全,但味道確實非常鮮美,讓大家大快朵頤。

    吃過晚飯我就不想動了,暫時睡不著,所以躺在原地養(yǎng)神,其余人跑到河邊抽煙聊天,麻爹估計是吃飽了沒事干,又開始吹牛,一如既往的讓人耳朵受傷害,我們幾個早就聽夠了,只有韓云洲和梁子沒受過傷。麻爹吹的唾沫星子亂濺,沒幾分鐘就把梁子給吹的受不了,落荒而逃,不過韓云洲似乎對麻爹的牛皮很感興趣,呆著不肯走。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倆人本來吹的好好的,過了一會兒卻突然翻臉吵起來,我們連忙跑過去看,韓云洲好端端的坐在河邊,臉上還掛著一絲笑容,麻爹在一旁跳著腳的罵。

    我勸住麻爹,問他怎么回事,麻爹一邊罵一邊指著左臂讓我看,借著皎潔的月光,我看見麻爹左臂上有個清晰的牙印,雖然沒見血,但非常深。

    “麻爹!這是怎么搞的?”

    “cao他娘的!”麻爹咬著牙一指沒事人一樣的韓云洲,罵道:“就是這王八蛋......”

    麻爹一說,大家才明白,他把梁子給吹走了,就剩韓云洲坐在一旁聽,麻爹倒不介意,反正有個聽眾就行,正吹的云天霧地,韓云洲就湊到麻爹身上,伸出鼻子來回的聞,麻爹以為自己身上有什么怪味,韓云洲卻說不是,麻爹沒在意,繼續(xù)往下吹,韓云洲突然張口朝他左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麻爹講的聲色俱厲,韓云洲既不辯解也不說話,一直掛著笑容,好象跟自己沒一點關(guān)系,這種態(tài)度把我也惹火了,再往深里想想,感覺有點不對頭,小胡子昨天晚上剛說了要趕麻爹走,今天韓云洲就沒事找事的惹毛麻爹,難道他們有意設(shè)了個圈子讓麻爹跳?

    ☆、第60章 未知之旅(六)

    我越想越不對勁,尤其是回想到小胡子之前盯著麻爹時所流露出的目光,心里就一陣發(fā)寒。小胡子平時喜怒不形于色,我看的出,他是個很重心計的人,即便對麻爹有所不滿,也不會直接發(fā)難,他要找一個理由。

    他難道就這樣容不下人嗎?我心里發(fā)涼,而且怒火一下子就躥到頭頂。我很不客氣的盯著韓云洲,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鬧著玩?!表n云洲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土,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和尚可能也覺得他有點過分,伸手抽了他一巴掌。

    和尚身上有功夫,出手很重,韓云洲頓時被抽的鼻血直流,卻連血都不擦,還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和尚還要再打,老龔拉住他說算了,我也把麻爹勸回營地,用酒精替他擦了擦胳膊上的牙印。和尚跑過來一個勁的道歉賠不是,麻爹見韓云洲挨了打,怒氣慢慢消了一大半,不過還是忿忿的說:“真想跟老子練練,老子絕對不怕,不打的他滿地找牙就算對不起他父母,他可倒好,趁老子不注意就下嘴啃,狗打架才用嘴......”

    “麻爹,真是對不住,回去就把他給開銷了,你是前輩,多包涵?!?/br>
    和尚說了一籮筐好話,麻爹解了氣,沒一會兒呼嚕就打的山響。我暗中看著和尚,覺得他的神情和話都不像是在作偽。

    可我總覺得事情很奇怪,看樣子并不是小胡子指使韓云洲滋事的,但韓云洲那有這么大的膽子,而且找事的方式又這么另類,聯(lián)想到他傍晚時偷偷藏起來的半只動物殘軀,我心里越來越不踏實,一直到守夜的人換班的時候還沒睡著。

    我們這次隊伍的人比較多,守夜的時候是兩個人。老龔跟韓云洲一班,他們剛被人叫醒,睡眼惺忪,我坐在不遠的地方抽煙。我和老龔在班駝的時候就認(rèn)識,他接班之后就在四周很小心的看了一番,韓云洲不說話,坐在原地,一個勁的盯著我看,讓人受不了,一直到他起身去方便,我才松了口氣,心說小胡子手下怎么會有這種人。

    韓云洲一去就去了很長時間,依稀還能看見他蹲在地上的背影,但我發(fā)現(xiàn)他連褲子都沒脫。

    這家伙在干什么?我睜大眼睛看,不過只能看到個背影,別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心里愈發(fā)好奇起來,又不敢離他太近。過了一會兒,韓云洲慢騰騰的走回來,在月光下對我露出個無法形容的笑臉,然后連夜都不守了,躺下就睡,讓老龔也很沒脾氣。

    林子里的夜很涼,而且讓我感覺涼的并不單單是氣溫。這個韓云洲舉動越來越怪異,我看著他剛才方便的地方,心里的疑問和猜忌愈發(fā)濃重。他到底想干什么?

    韓云洲睡了,老龔也沒喊他,我自己坐了一會兒,當(dāng)心里的疑惑慢慢堆積到頂點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我抬眼偷偷看了看韓云洲,然后悄悄站起身,朝著那個地方走了過去。

    當(dāng)我溜到剛才韓云洲呆過的地方,頓時就打了個寒戰(zhàn)。

    地上扔著韓云洲偷偷藏起來的那只小動物的殘軀,不過上面的rou已經(jīng)完全被啃光了,只剩下皮和骨頭。

    一只小動物的尸體肯定嚇不倒我,但是聯(lián)想前后,韓云洲剛才是在這里生吃了尸體上的rou?我著實讓嚇到了,脊背上唰的冒起一片寒氣,匆匆忙忙的跑回來。

    我一口氣跑回老龔守夜的地方,胸口劇烈的起伏,臉色可能也變了。老龔看看我,立即警覺的站起身,問道:“怎么了?”

    “沒事。”我盡力壓住自己狂跳的心臟,隊伍里的形勢很復(fù)雜,老龔不是小胡子的人,但是這些話我也不可能對他講。

    老龔不知道我看見了什么,就抬頭使勁朝我身后的黑暗中望去。這時候,躺著睡覺的韓云洲突然無聲無息的醒了,在老龔背后森森的對著我咧嘴一笑。

    他的嘴巴咧的極為夸張,白森森的牙齒和牙齦一覽無余,牙縫間還塞著幾縷鮮紅的肌rou組織,讓我差點叫出聲來。

    我沒法再睡了,連躺都不敢躺,跑回去等了半天,然后悄悄把麻爹推醒,我們沒辦法當(dāng)面交談,就在手心上寫字。進入林子之后,我就感覺越來越不正常,麻爹的處境讓我感覺擔(dān)憂。

    “咱們該怎么辦?”我很緊張,這支本來就很復(fù)雜的隊伍,讓我心里非常忌諱,如果麻爹真的有意外,我不敢想象后果。

    麻爹沒有回應(yīng)我,過了很久,他才寫道:“老子也真的沒辦法?!?/br>
    我們真的好像沒有退路了,在這樣的處境下,連逃走都不可能。

    我們倆一直商量到天色發(fā)亮,隊伍里的人紛紛醒了,我看到了韓云洲,他臉色慘白,隱隱泛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青氣,搖搖晃晃的朝河邊走,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天少爺,你不要聲張?!甭榈h(huán)視一下周圍的人:“老子想辦法搞支槍,沒有槍,誰都斗不過?!?/br>
    說實話,我本來是想要找小胡子徹底攤牌的,但是麻爹不讓我張揚,這個事情如果鬧開了,只會對我們更不利。那個江塵還有槐青林,雖然不是小胡子的人,不過他們肯定不會幫我跟麻爹。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上的原因,當(dāng)天出發(fā)的時候,我就覺得隊伍的整體氣氛完全變了,和前兩天根本不一樣,每個人都很沉默,連和尚跟老龔都閉上了嘴巴。只能聽到腳步踩碎落葉的沙沙聲,讓人感覺非常壓抑。

    麻爹想要想辦法搞一支槍,所以一個勁兒的朝梁子和大左身邊湊,我也要跟著,但是腳步剛剛邁出去,和尚就從身后一把拉住我,然后沉默著沖我搖了搖頭。

    我用目光詢問他,和尚朝前面看了看,然后貼著我的耳朵說:“隊伍里有人不對勁,今天要拔釘子,你就跟在我身邊?!?/br>
    我有點意外,和尚跟我說這些,讓我高懸著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我要繼續(xù)問,和尚就把我拉到身后,不再多說話。

    隊伍死氣沉沉的朝前走,我不由自主的就望向韓云洲。一夜之間韓云洲的變化非常大,這時候已經(jīng)很不對勁了,不但臉色慘白,而且嘴角時不時的就會流涎水,兩只眼球在眼眶里轉(zhuǎn)動的有點詭異。梁子和韓云洲是老搭檔,平時斗嘴歸斗嘴,但交情還是有的,這時候就忍不住過去關(guān)切的問韓云洲是不是不舒服。

    梁子的話只說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為小胡子對他使了個眼色,梁子很不解,不過沒敢再多嘴,老老實實回到自己的位置。

    走的時間越久,韓云洲的舉動就越古怪,小胡子卻象什么也沒看見,靜靜的跟在兩個帶隊人的身后。其余的人都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蹊蹺,目光里全是疑惑和驚訝,明知道不對勁了,但小胡子不發(fā)話,大家只好繼續(xù)跟著走,整支隊伍的氣氛一下子就變的很緊張詭異。梁子這樣的人心眼不是很多,中間幾次忍不住想開口,都被和尚暗中阻止,麻爹雖然嘴巴不緊,但也是猴精的老混混,一看氣氛不對,就把找槍的計劃放到一旁,有意落在隊尾,和我走到一起,一句廢話也不多說。

    整整一上午就在緊張的情緒和緩慢的行進中度過了,每天中午我們都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吃東西外帶恢復(fù)體力,平時大家圍在一起有說有笑,今天卻鴉雀無聲,各自坐在地上悶頭進食,韓云洲的行徑已經(jīng)到了一個很極端的地步,別人都坐著,只有他一個人繞著大家來回走動,嘴里的涎水就象沒關(guān)緊的水龍一樣,滴答滴答順著嘴角往下掉,看得我毛骨悚然,吃了一半的東西再也吃不進。

    ☆、第61章 未知之旅(七)

    隊伍暫時在休息,所有人默不作聲,只有韓云洲一個人晃來晃去,繞著每一個人盯著看。他的嘴巴咧的足能塞進去一個拳頭,眼珠子完全紅了。隊伍里其他人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沒有小胡子的指令,大家都不敢動,這樣的情景頓時變的非常詭異。

    小胡子仍然保持著平時的沉默和冷靜,但他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他望著正在來回晃蕩的韓云洲,仿佛不可察覺的噓了口氣。

    韓云洲繞了很久,然后慢慢繞回了小胡子和槐青林身旁,兩只泛著紅光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小胡子脖頸上那根動脈血管,大張著兩排牙齒慢慢的湊過去。這一幕真的讓我沒法接受了,明知道小胡子肯定是有防備的,但還是仍不住想要出聲示警。

    話還沒有出口,小胡子突然動了,反手抓住韓云洲的一條胳膊,一收一送之間,對方整條膀子就脫了臼,接著又抓住另一條,故技重施,動作快且犀利。

    兩條膀子全部脫臼了,韓云洲痛的厲害,額頭冒出一層黃豆大的冷汗,但臉上還是掛著那股古怪的笑容,小胡子放倒韓云洲就沒再動手,淡淡的說:“盯了一上午,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先綁上。”

    和尚和梁子上去把韓云洲就地綁在身旁的大樹上,和尚面無表情,梁子則很不忍。直到韓云洲被綁的如同一個粽子一樣,氣氛才稍稍松弛了一些。麻爹一步就躥了出來,在韓云洲面前左右看了幾眼,說:“cao他娘的!老子早就看出這人不對勁,怎么樣,沒看錯吧!胡子,還有和尚,你們是怎么搞的,隊伍里混進這樣的人!”

    沒有人附和麻爹,這支隊伍里除了那個梁子看上去厚重一些,其余的人仿佛都很有心機,不會隨便發(fā)表自己的見解。

    其實我們都知道,在開陽縣初次和韓云洲見面的時候,包括剛剛進入林區(qū),他比誰都正常,言談舉止上一看就是個精細人,出現(xiàn)這樣的變故,只能說另有原因。麻爹說是不是因為韓云洲動了樹上懸掛的干尸,犯了什么忌諱?

    做這一行的人基本上都清楚那些神神鬼鬼是怎么回事,但偏還有很多人信邪,因為解釋不了的怪事太多,常年混跡于此的人大多遇到過,讓他們動刀動槍,跟人對砍的象血葫蘆一樣,沒人在乎,不過一提這些,不少人還是很忌諱。麻爹一說,梁子就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意思是說韓云洲這個人本身是沒問題的,只不過象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給連累了。

    細細一想,確實有點道理,林區(qū)里雖然人跡罕至,但時間長了,尤其是在林子中,死個把人不算稀奇,不過死了還要被吊在樹上就很奇怪,我過去聽老頭子講過很多事情,其實也不是特別堅定的無神論者,看看韓云洲,倒覺得他也是個受害者。

    “干尸沒問題?!毙『诱f:“真有問題,只會出在那只玉瓶上?!?/br>
    “玉瓶?”

    進入林區(qū)以后我們只遇見兩件事,一是干尸,二是玉瓶,因為干尸出現(xiàn)的太突兀離奇,所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把玉瓶都淡忘了。

    那只從坑里挖出來的玉瓶還好好的藏在韓云洲貼身的衣兜里,玉色好象比剛出土的時候又瑩潤了許多,瓶子很小,里面又是空的,說它有問題,讓我很難理解。看了一會兒,小胡子突然把玉瓶平放在地上,撿了塊石頭去砸,瓶子頓時碎了,看的麻爹一陣心疼,嘟囔著說真是敗家子,好好的幾萬塊,就這么沒了。

    玉瓶碎成小塊,一小團牢牢附著在瓶底的暗紅色東西就露了出來,很象坑里那種不明物,瓶子剛挖出來的時候被韓云洲用水清洗過,但瓶子內(nèi)部洗的不徹底。一直到現(xiàn)在,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小胡子點了一支煙,然后把煙頭湊近瓶子的碎片,原本附著在瓶底的東西就象活了一樣,嘩的一下子就散成五分錢硬幣大小,似乎在躲避煙頭的炙烤。

    “是活的?”

    小胡子繼續(xù)用煙頭去烤,只要煙頭接近的地方,那團東西就四處蔓延。和尚取下望遠鏡上一塊鏡片去看,我也取下另一片,稍稍一看就明白了,果然是活的。

    這是種rou眼分辨不出來的小蟲子,密密麻麻抱在一起,指甲大小一團估計就有成千上萬只,平時看不出動靜,溫度一高就受不了了,來回蠕動,眼前這些還不算什么,回想那個掩埋玉瓶的小坑,滿滿一坑都是這種蟲子。任何生物只要在一個固定的區(qū)域內(nèi)累積疊加到一定數(shù)量,那種場面就會變的非常瘆人,甚至可以說非??植?,比如一個大坑內(nèi)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老鼠,蒼蠅,貓,狗,甚或是人......

    我們幾乎已經(jīng)相信了韓云洲的變化源于這種蟲子,老龔似乎是回想起什么事情,說:“這樣的蟲子和一些古書里記載的腦虱差不多,能鉆進人或動物的腦腔,繁殖能力很強,人一時半會死不了,但神智會完全喪失,過一段時間,腦腔里就全是蟲子?!?/br>
    “能治好嗎?”

    老龔搖搖頭,惋惜的看了看綁在樹上的韓云洲,梁子的臉色變的很難看,在這種沒有人煙的深山老林中,如果患病或者受傷,后果是極其嚴(yán)重的,說不定會把整支隊伍都拖垮,一般情況下,只能留給他們一點給養(yǎng),由他們自生自滅,雖然有些殘酷,卻沒有別的辦法。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好心都有好報,善良是一種美德,同時也是一種負(fù)累。

    我能體會到梁子的心情,當(dāng)一個非常熟悉的伙伴因為迫不得已的原因而被拋棄在一望無際的密林中時,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不可能會有其它奇跡發(fā)生。

    與此同時,我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在西夏故地的大漠中曾發(fā)生的怪事,方老的兩個學(xué)生,前后死在班駝壇城的人……他們與韓云洲之間的變化時間可能長短不一,但其中有一些相似之處。

    我越來越相信,這條路肯定就是當(dāng)年師盤帶著西夏人曾經(jīng)走過的。

    大樹上被綁著的韓云洲可能真的已經(jīng)沒有理智了,和當(dāng)初從壇城中躥出來的小六子完全一樣。他咧著嘴在笑,那種笑容詭異而且陰森。

    小胡子率先站了起來,最后看了韓云洲一眼:“讓他少受點罪吧。”

    說完這句話,小胡子頭也不回的繼續(xù)朝前走。沒有人說話,只有梁子的臉在微微抽搐,顯得非常不忍心。和尚的嘴角也動了動,但是最終把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他遞給梁子一把鏟子,就在大樹的附近開始挖坑。

    我看看正在挖坑的和尚,再看看韓云洲,突然就有種很想嘔吐的感覺。我們這些人變了,真的變了,就象這片密林中失去了道德底線約束的群居動物,會把受傷的同伴無情的丟棄,甚至直接殺死他們……

    “走吧,這也沒有辦法?!甭榈揖妥撸骸爸尾缓?,會拖累咱們,而且他活著也是受罪?!?/br>
    其余的人默不作聲的上路了,大家走的很慢,氣氛比上午還要壓抑。我慢慢的走著,感覺頭有些發(fā)暈。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后的林子里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我的心隱隱就跟著打了個哆嗦,韓云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