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最終,挑選出的一批人悄悄的順著崩塌地的邊緣開始下,一些應(yīng)急的工具用不上了,在沒有防護措施的情況下,腳一滑就可能失去重心,一直摔落到最底部。我仍然不肯走遠,就蹲在附近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沒入其中。真的,當他們?nèi)慷枷氯サ臅r候,我心里那種不祥的預(yù)感幾乎開始泛濫了,他們好像不是下去救人的,而是一支收尸隊。 “小胡子!和尚!你們都得活著,活著......”我閉上眼睛,整個人就躺倒在了地上, “衛(wèi)老板,咱們要換個地方。”張猴子很耐心的跟我解釋,我們到了這里之后,迫不得已動用了光源,盡管大部分人都隱蔽著,但是在這種地方,任何光源都會傳出去很遠,被其他人察覺。為了防止萬一,被人集中起來圍住,我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呆很久。 我爬了起來,但是不想走的太遠。整個塌陷地呈一個巨大的六邊形,我們就繞了大半個圈子,挪到了另一端。我想一直守在這里,等救援隊再出來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包括兩個逃回去的伙計在內(nèi),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塌陷地究竟有多深,因為下面是斜面,靠目測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是按照常理分析,它不可能真的塌成一個無底洞,所以救援隊不管下去之后找不找得到人,應(yīng)該會很快傳回來一些消息。 然而我們沉默的等待了四個小時,下去的人就像是一顆顆扔進水里的石子,裊無音訊。在正常情況下,四個小時真的不算長,包括我在內(nèi),都有耐心等下去。但是眼前的形勢讓人不得不顯得都很急躁,張猴子就在旁邊開始嘀咕。因為第二道六指大門引起的連鎖反應(yīng)之后,這里就一直比較平靜,救援隊的六個人是在廢墟里尋找,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什么意外。 這種等待一直都在持續(xù),從四個小時,又到六個小時,八個小時......整整十二個小時之后,雷英雄坐不住了,他咬咬牙,又派了兩個人下去,不為救人,只為了全力查看下面是什么情況。 而且到了這個時候,我就隱隱的察覺,這個坍陷下去的六邊形的無底洞,好像一張血盆大口,能把進去的一切都吞噬的無影無蹤,這種幻覺讓我心里非常的發(fā)毛,不安。 第二次下去的兩個人仍然像第一次一樣,等他們完全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后,就再沒有傳回來什么消息。從第一批人下去到現(xiàn)在,十幾個小時過去了,我心里的那種不安已經(jīng)膨脹到了極點。 “有些事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雷英雄不知道什么時候摸到我身旁,靜靜的對我說:“人不是萬能的,一件事盡力了,就足夠了?!?/br> “你什么意思?”我本來不想多說什么,因為沒有心情,但是雷英雄這幾句話讓我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我聽的出,他想放棄這里,想丟下小胡子他們不管。 “我們真的沒辦法再拖下去了!”雷英雄重重的吸了口氣,顯然是在極力的強迫自己做一些決定:“六指大門在前方,那才是正確的路,我和老太太都在拼命了,既然拼命,就會死人!” 我看不到雷英雄的面孔,但是那種極度煩躁而產(chǎn)生的厭惡,就再一次讓我對他極端的不滿。誠然,我清楚現(xiàn)在的局勢,所有人守在這里,不一定能找到小胡子或者救他們上來。但是一件還沒有完全確定的事,只要去做了就有希望,如果撤走,那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即便這一點希望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我想我根本不可能放棄。 “你們該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蔽易谒莸夭贿h處的一塊石頭上,說:“我留在這里,如果下去的人還不回來,我自己去?!?/br> “再等五個小時?!崩子⑿鄢聊藥追昼?,留下一句話:“這是我的極限?!?/br> 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些不屑了,而且之前一直屬于自己的那種悲涼,也同時轉(zhuǎn)嫁到了小胡子身上。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的眼里,究竟算是什么? “衛(wèi)老板......”張猴子察覺雷英雄已經(jīng)走遠了,才壓著嗓子勸我:“雷爺說的沒錯,你是個有情義的人,不過,真的別太倔強了。你自己是關(guān)二爺,但是不能指望人人都是岳飛,你說呢?” 張猴子不管到了什么時候,肯定會和雷英雄站在同一個立場上,所以我直接就過濾了他的話,無論他說什么,我就當他在放屁,一句也聽不進去,只是獨自望著眼前的塌陷坑。張猴子吧了一會兒,話音馬上一變,跟著就閉嘴了。 “光!” 他一下子把我本來就蹲著的身體按的更低,我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那是我們過來時所走的路。本來一片漆黑,但是這時候,很遠的地方就閃著兩道來回晃動的光柱。 “外面又進人了!” “誰的人!”我拼命的看,想分辨這會不會是老頭子的人。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老頭子明面上的班底已經(jīng)垮了,他現(xiàn)在指揮的,是6的一部分,即便真的是他的人,我也不可能認出來。 那些人越走越近,不過行進的很慢,看樣子,他們打出光源也是迫不得已,在這樣陌生的地方,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摸著黑如履平地。幾個伙計馬上就圍到我身旁,杜青衣和雷英雄的人估計已經(jīng)在暗中動了,準備應(yīng)付遠處來的人。 如果換了我是雷英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如果這時候和后面來的人干起來,那么可能會引出之前就進來的人,如果放任不管,就等于把先機讓給了對方,會更加被動。 砰! 我已經(jīng)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方先開的火,但是雙方動手之后,形勢立即又亂成一團。我們預(yù)料的沒錯,之前進來的人都被第二道堵著,隱伏在四周,交火之后,他們也被引了出來。在這樣黑暗的環(huán)境里,子彈不長眼睛,一向無比精細的張猴子也慌神了,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先離這里遠一些!”張猴子帶著幾個伙計就掩護我撤,想和雷英雄他們匯合。但是隱伏在周圍的人來的很快,從后面把我們堵住了。唯一的退路,就是圍著塌陷地再繞半圈。 我們不敢打開光源,幾個人幾乎是伏在地面上一點點朝前爬行的。剛爬了不到三十米遠,我就感覺自己的胳膊被身旁的張猴子一把拽住,而且這股力量大的有點離譜,拖著我就在地面上左移了十幾厘米,仍然剎不住。 一切都來的太快了,不容人過多的思考。我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張猴子就發(fā)出一聲短促而且有些驚恐的叫聲,于此同時,我被他手上傳來的力量直接在地上拖的打了個滾。 “**......” 我嘴里已經(jīng)罵不出來了,但是在黑暗中卻瞬間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張猴子在我左邊摸黑爬著,半個身子直接就翻到了塌陷坑里。就和溺水的人一樣,伸出手亂抓,一下子把我也帶到了死亡的邊緣。 我在地面上被帶著打了個滾,隨即就完全失去了重心,身子猛然一空,緊接著重重的摔到坑下的斜面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吃人的坑(二) 在這樣的情況下,失足掉下去之后根本就沒有任何緩沖的余地。我摔在斜面上的同時,身體已經(jīng)象一個球開始朝下滾。張猴子太他娘的**蛋了,掉下來之前死都不肯松開的手頓時完全放開,我也在拼命的抓,卻抓不住任何東西。 沒有任何辦法,我本能的護住自己的頭。身體在滾動的同時,腦海里條件反射般的就想起,斜面上有一些石塊,如果中途能遇到一塊比較大的,大概可以阻擋住滑落的趨勢。但是滾落的過程太快了,任何動作都是多余的。我不知道朝下滑落了多遠,一只腳突然就被什么東西給絆住了。 “衛(wèi)......衛(wèi)老板......挺??!” 滾落的身體一停住,我就聽到了張猴子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他可能在中途被石塊擋了一下,又無意中觸摸到我的腿,然后緊緊抓住。斜面比較粗糙,我停下之后就拼命的用手扒,想把身體完全固定住。但是這樣的斜面上,人不可能一下子就吃得上力,沒等我把身體控制住,張猴子的手就劇烈的一抖,手勁更大了,捏的我生疼。 轟隆...... 我聽到了石塊在斜面上滾動的聲音,而且感覺張猴子又拖著我在朝下滾。攔住他的石塊松動了,我們好容易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就這樣徹底崩塌。 我不可能知道自己究竟滑下去多遠,但是石塊的滾動聲很快就消失了,說明石頭已經(jīng)離開了斜面。此刻,就算什么都知道了也沒有一點屁用。石塊滾動聲停止之后,我隱約聽到有一聲很空蕩的聲音傳過來,隨后,來回翻滾的身體又是一空,也就是兩秒鐘時間,我觸到了什么東西,鼻腔和嘴巴轟的涌進來一股冰涼的水,然后整個人就被水完全裹了起來。 落水了! 這是我第一個反應(yīng),同時感覺到無比的恐慌。之前涉足過的地方,那些地下河都非常的恐怖,而且我慌亂的滾落下來,根本就沒有做任何準備。但是非常短的一個時間內(nèi),我的腳仿佛觸到了水底,順勢一蹬,身體轟的朝上一拱,很快,腦袋嘩的就感覺一暖,浮出了水面。 腦袋離開水,各種感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我聽到了不遠處有噼里啪啦的拍水聲,隨后,一道光柱從水聲那邊亮起,張猴子就落在我旁邊五六米的地方,還是他反應(yīng)快,浮出水面的同時就匆忙取出了一支手電。 “快他娘的離開這些水!”我心里的慌亂更甚了,對這種地方的水有一種很深的心理陰影。不過光線亮起后,我就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一條河,更像是一汪水,不深,流動的非常緩慢。大概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就是岸邊。 張猴子把手電咬在嘴里,我們兩個玩命一般的游動,很快就爬上了岸。一離開水,我的心才平靜了些。 “衛(wèi)老板,除了抱歉,我還能說什么?!睆埡镒涌迒手槪诖蛄恐車沫h(huán)境。 我不知道這樣的空間是怎么形成的,但是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條死路。從上面的斜坡距離我們所處的位置,有一個五六米的懸空段,從上面下來容易,想從下面再上去,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前面那兩批人呢?”張猴子望著五六米的距離,說:“他們怎么下來的,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四周很空,除了我們落水的這個死水潭之外,滿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全部是地面塌陷以后順著斜坡滾落下來的。如果情況正常的話,小胡子他們陷落進來,不管生死,應(yīng)該會在這里,而且前后兩批十個人全部是進入這里之后不見的。我和張猴子非常仔細的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一具尸體。 但是在一些石頭和地面上,有血,暗紅色的血,觸目驚心。 “衛(wèi)老板,我們兩個,怎么上去?”張猴子直接就避開了這些問題,問道:“試著找找別的路?” 這是怎么回事?那些陷落進來的人,和負責搜尋的人,怎么全都不見了?既然有血留在這里,說明他們至少在這里停留過,但是,為什么我什么都找不到? “衛(wèi)老板,真的,不能再走了?!睆埡镒由裆兀麖澭谝粔K大石頭上拈了一點點干涸的血跡,說:“這個地方不對勁,不能再找下去!” 我只遲疑了三秒鐘,就搖了搖頭,望著前方一片黑暗里的空曠,說:“找他們?!?/br> 我之所以進洞,就是為了救小胡子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到了這里,心里的念頭就不可抑止,他們活著,我要救他們,即便死了,我也要親眼看見尸體。 “很不妥的,衛(wèi)老板?!睆埡镒友柿丝谕倌南吕锿?,說:“前后十個人,進來之后就沒消息了,咱們冒然朝前走,會不會......” “你留在這里,我去找?!蔽易谠?,把幾處比較嚴重的傷處理了一下,別的地方還好,但是左臂有舊傷,到了這時候就隱隱感覺到疼,好像骨頭出現(xiàn)了裂縫。我不理會張猴子那么多,自己盤點了一下背包里的給養(yǎng),除去別的裝備,食物夠維持幾天。 “衛(wèi)老板,不要慌,咱們先商量一下?!?/br> 張猴子燒了一堆火,我們慢慢的烘烤濕衣服,他給我做思想工作,說上面的爭斗停止以后,雷英雄肯定會想辦法下來救我們。他可以不管小胡子,但是絕對不會不管我。我聽到這些話就感覺很反感,一言不發(fā)的烤著衣服,等衣服半干了,獨自收拾了一下就想朝前面走。章猴子沒辦法了,只能被迫跟著我。 在此之前,我就有種感覺,這個塌陷的深坑,仿佛是一張吃人的大口。等真正身處這里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慢慢淡了一些。因為很平靜,也很正常。但是一聯(lián)想到前后兩批失蹤在這里的人,我就又有點不自在。按照我的猜想,這里肯定有一些我們預(yù)料不到的情況,否則那十個人不會連一點消息都不反饋回去。 他們,是不是仍在我們前面全力尋找著小胡子的下落? “衛(wèi)老板,真的不能朝前走了。”張猴子使勁從背后拽著我,說:“你想想,那十個伙計就算是普通人,但是師爺和江塵他們是什么人?他們?nèi)绻湓谶@里,一切又正常的話,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嗎?現(xiàn)在我們只有兩個人,衛(wèi)老板,拋開別的不說,你和老張都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人,咱們誰都不愿意看見對方出現(xiàn)意外,不是嗎?” 我的腳步停了一下,張猴子的話說的真的非常誠懇,他自己不想死在這里,更不想讓我死在這里。但是,我必須去找小胡子,我想不出任何退縮的理由。 “老張,你留在這里。”我不想轉(zhuǎn)身看他,就低著頭說:“我朝前找一找,如果沒有發(fā)現(xiàn),會回來的。” “衛(wèi)老板,你聽我一句行嗎......” 張猴子喋喋不休的時候,我有些黯淡的目光猛然就亮了很多,同時心里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就蹬蹬的倒退了兩步。 “衛(wèi)老板,你怎么了!”張猴子明顯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狀,他驚恐的扶住我,朝四面望去。 確實,我被嚇到了,因為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準確的說,這不該算是東西。我站立的地方旁邊,是幾塊凌亂的石頭,其中一塊石頭的旁邊,有一攤粘稠的血跡,這片血跡之前我和張猴子就看到過,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我心里并沒有什么。 但是我止步在這里的時候,腳掌踩到了這灘血跡,隨后,我就看到了血跡下面的東西。 那是小半張臉,只有一只眼睛,死灰色的眼睛,仿佛牢牢的鑲嵌在堅硬的地面上。這半張臉真的把我嚇了一跳,匆忙中,我就給張猴子指了指那塊石頭旁邊。張猴子不明就里,就按著我指的方向去看,血跡沒有被完全搓掉,但是那半張臉已經(jīng)可以看的比較清楚,他也被嚇到了,一閃身就退到我旁邊。 “娘的!”張猴子很不可思議的打了個哆嗦:“雕出來的臉?” “我不知道?!蔽颐H坏幕亓艘痪?,因為我真的不知道那半張臉是不是直接雕在石頭上的,但是它太真實了,像一個活生生的人的半張臉。 我跟張猴子因為這一個發(fā)現(xiàn)而惶恐不安,又小心的觀察了很久,但是周圍真的很寂靜,嗅不到一絲一毫危險的氣息。我們勉強穩(wěn)住心神,那半張臉非常嚇人,卻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吸引我們想要看的更清楚。 我和張猴子商量了一下,他在前,我在后,一點點的朝那邊靠過去。血跡被搓掉了一部分,半張若隱若現(xiàn)的臉在手電光線的照射下,顯得無比的蒼白。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張猴子慢慢蹲下身子,一手握著槍,一手拿著一把匕首,把血跡全部刮的干干凈凈。我站在他身后,又打了個哆嗦,半張臉完全就露出來了。 張猴子在石頭上擦掉匕首上干涸的血,試著去觸碰露在地面的半張臉。只碰了幾下,他渾身就和過電一樣,臉上的冷汗瞬間冒出一層。 “衛(wèi)老板!”張猴子蹲著身子就朝后退,扭頭對我說:“這是個人!嵌在石頭里的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吃人的坑(三) “老張!你他娘的胡說什么!”我聽了張猴子的話,雞皮疙瘩立即朝外冒,心里那種恐慌已經(jīng)無法形容,那半張臉是任何東西我都可以接受,但是說它是個人,就讓我感覺一陣極度的惡寒。我不由自主的又倒退了幾步,同時大聲的呵斥張猴子,給自己壯膽。 “衛(wèi)老板!我有心胡說,自己嚇自己嗎!”張猴子蹲在地上,神情跟我一樣,非常緊張,他捏著手里的匕首,一條腿跨出去,遠遠的伸著手,用匕首在地面露出的半張臉上又輕輕的碰了幾下,說:“肯定是個人,死人!” 我的恐慌中帶著深深的不解,這片區(qū)域,就是從上面摔落的人落下之后的現(xiàn)場,本來應(yīng)該留下尸體的地方,什么都沒有,卻在地面下出現(xiàn)這樣一個嵌在石頭里的死人。這該怎么理解?可以說完全顛覆了正常人的思維和想象范圍。 這樣的現(xiàn)象,我和張猴子根本就無法想出答案,而且我覺得,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確認這具尸體的身份。 我和張猴子哆嗦了半天,終于鼓起勇氣朝那半張臉又靠過去。說是半張臉,其實有點夸大,因為露出地面的,只是一只眼睛和周圍一片皮膚,僅從這些看,不能準確的確定這是什么人。我試著也用匕首在半張臉上碰了一下,皮膚已經(jīng)僵硬了,那只眼睛睜的很圓,但是這樣觸碰,我就發(fā)現(xiàn)張猴子說的沒錯,真的是個死去的人。 “血都沒有干透,尸體還沒有尸斑,更沒有腐爛......”張猴子簡單的分析了一下,這說明,這具尸體死去的時間不算很長。 這個分析就又讓我感覺惡寒,因為從這個時間段去判斷的話,正好就是小胡子的隊伍遇險,還有救援隊下去的時間。 “把它挖出來,看看是誰!”我從牙縫里擠出兩句話,就去背包里翻工具。但是我進來不負責任何活兒,所以背包里裝的都是應(yīng)急的東西,藥品,還有食物飲水。 “這么硬的石頭地面,全部挖開估計不行,把它的整張臉挖出來就成!”張猴子也開始翻,最后翻出了一小截鋼釬子。 我們倆圍在那半張臉旁邊,用小塊的石頭一下一下的敲擊鋼釬子,火花和細碎的石屑到處亂飛。在敲擊的過程中,我愈發(fā)就感覺不可思議,地面真的很堅硬,敲一下只能敲掉一些碎石塊,這樣一具尸體,是怎么嵌進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和張猴子干了半天,都感覺滿頭大汗,那半張臉周圍的石頭被一點點的敲開,越來越清晰。當它的五官基本全部露出來的時候,張猴子手里的石塊啪嗒就落在地上,緊跟著,他低沉的叫了一聲:“董千!” 當張猴子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也恍惚覺得,尸體有些熟悉,是跟著小胡子隊伍中的一員,也是雷英雄手下的伙計。 當啷...... 我手里的鋼釬子也隨之應(yīng)聲落地,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能預(yù)想到,小胡子的隊伍在那種惡劣的環(huán)境下遇險,肯定會死人,但是卻沒想到人竟然死在這里,死在石頭地面中,他是怎么進去的?是死前進去的?還是死后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