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完整的信息

    這個人在電話里自稱姓方，他說跟我曾在麻占有一面之緣，所以張猴子提到他，我就想到了方老，這個大事件中最神秘的人出現(xiàn)了。對于他，我始終覺得像一片濃重的霧，根本讓人看不出他的任何端倪。

    我馬上就跟這個方老打了電話，我的記憶力不算特別好，但是當初在麻占小城時，方老曾經(jīng)長篇大論的跟我談了很久，所以對他的聲音，我還是有印象的。因為以前多少都有些接觸，我們的交談就少了一點隔閡。方老在電話里問我最近過的怎么樣，就像在問候許久不見的朋友。

    我大概能猜到方老的動機，三分天下，沒他什么事，所以他感覺不能再等了，想要拉上一方人，占據(jù)些許主動。果然不出我所料，客套完了之后，方老就直接切入主題，他說了一些事，同時也表達了想要合作的念頭。

    但是我只是對他這個人的來歷感覺好奇，覺得他很神秘，不過說起合作，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方老好像很有誠意，當他聽出我語氣中隱含拒絕時，就表示他可以到我所在的地方面談。我不可能冒然跟別的勢力見面，所以婉拒，方老有點遺憾。

    “不是我要拒絕你?！蔽易谏嘲l(fā)上，慢慢夾著一根煙，對著話筒說：“你沒有資本?！?/br>
    當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和尚跟張猴子就在旁邊看著我，可能覺得我很有派，已經(jīng)象雷英雄那樣的龍頭一樣，會跟人談事情了。

    “概米度，你應該知道他了，他有輪眼，衛(wèi)八，有輪轉(zhuǎn)石，你也有自己的優(yōu)勢?！狈嚼显陔娫捔硪欢瞬粶夭换鸬恼f：“同樣，我也有自己的東西?！?/br>
    “是嗎？”我隨口應了一句，但是心里不斷的在推測。按照常理來說，參與到這個大事件里的各個勢力，都應該有些不凡的背景，說白了，其實都是道上的龍頭，否則他們沒有膽子也沒有氣魄去做這些事。然而我覺得，方老好像真的就是一個老學者，因為他說話的語氣里，有一種經(jīng)過時間還有學識所堆砌的東西，這種語氣不是三兩天就能裝的出來的。

    “年輕人，不要懷疑我的話。概米度跟衛(wèi)八，都難以令人信任，只有你，才有合作的可能?！狈嚼喜⒉辉谝馕业膽B(tài)度，他依然耐心的解釋道：“輪轉(zhuǎn)長生，即便擁有了完整的輪轉(zhuǎn)石和血，也不會像其他人想象的那么簡單，你缺乏信息，最關鍵的信息，如果沒有正確的信息，你就算勝出，拿到了所有的東西，也只會害了你?！?/br>
    我不知道方老是不是在有意詐我的話，但是他所說的最關鍵的信息，讓我有些敏感，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古羌人遺失在高原的圣物和秘密。輪眼是圣物的一部分，也是輪轉(zhuǎn)長生中最神秘的一部分，路修篁曾經(jīng)得到了大部分的秘密，然而他缺少的，正是古羌人的隱秘。

    “你知道古羌人的秘密？”我直接就對方老問了一句話，因為在這種人面前，沒有必要很隱晦的交談。

    “我知道?！狈嚼项D了頓，很干脆的就回答了我的問題：“這是我合作的資本，你可以考慮，如果合作，我們共享這些信息。年輕人，再重申一次，信息非常重要，會避免輪轉(zhuǎn)長生中最大的缺陷。”

    “空手套白狼的人很多，我已經(jīng)成年了，沒有點硬貨，就這樣拉我上船？”我說不上對方老有什么反感，但是一想到他瘋掉又死去的學生，心里就很不舒服，所以說出的話就不是很客氣。

    “可以透露一些，信息貨真價實，你自己決斷?！?/br>
    方老絕對是個很隱忍的人，可以為了目的壓制自己的情緒，他對我的不客氣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反而愿意說點具體的情況。當他開始說的時候，我馬上就證實了自己的判斷，這些大事件中所謂的最關鍵的信息，真的和古羌人，乃至圣物有關。

    古羌人最早發(fā)現(xiàn)圣物的奧秘時，其實跟輪轉(zhuǎn)長生沒有一點關系，它是一個非常古老而且神秘的祭祀儀式時的法器。因為圣物本身具有很神奇的作用，所以古羌人很相信這種儀式，他們不斷的借助圣物做一些事。當然，對于圣物，他們也并非完全掌握了解，因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古羌人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但是這些代價并沒有嚇退古羌人，他們鍥而不舍的鉆研圣物，一些更具體的東西被逐漸挖掘出來。在漫長的過程中，這個絕密通過寥寥不多的渠道泄露出去一點，信息泄露的地點，一個是當時與古羌人為鄰的秦國，另一個就是青藏高原。

    無論在強大的秦國，還是之后崛起在高原上的象雄，這個秘密被統(tǒng)治者高度重視。這些東西不可能出現(xiàn)在正史上，但是卻通過其它方式流傳下來。秦，青藏高原的原住民，古羌人，都擁有部分秘密。在其后的深度挖掘和探索中，三個不同地域的統(tǒng)治者其實所追求的目的已經(jīng)不同了，因為博大精深的文化傳統(tǒng)，秦國所主導研究的，是關于輪轉(zhuǎn)長生這一部分?？赡苈沸摅蛩莆盏男畔ⅲ际窃谇貒芯渴ノ锖兔孛軙r具備雛形的。這些信息回流到了古羌人那里一部分，而遠離中原和塞外的青藏高原上，掌握秘密的人則全力在挖掘圣物最根本的作用。

    “我想問一個問題。”我打斷了方老的講述，問出了這個大事件中最最重要也最最實質(zhì)性的一個問題：“究竟有人輪轉(zhuǎn)長生成功過嗎？”

    那么多人都在追求輪轉(zhuǎn)石，輪眼，和六指家族后裔的鮮血，但是誰能保證這種追逐不是無果的？除非在過去，有人曾經(jīng)真的成功過，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我覺得，有過?！?/br>
    “為什么是你覺得？只是你的推測嗎？”

    “是我的推測，不過這種推測是有依據(jù)的，這些依據(jù)記載在很可靠的史料上?！狈嚼虾芸隙ǖ恼f。

    秦國對輪轉(zhuǎn)長生這一部分研究的最深入，在理論問題被基本解決之后，當時的秦國國君就親自主持了一次秘密的嘗試。當然他不可能冒然的就用自己來嘗試，他選擇了一個試驗品。

    這是唯一一次有記載的嘗試，但是很奇怪，試驗品可能真的獲得了新生，然而秦國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把輪轉(zhuǎn)長生的嘗試完全停止或者是轉(zhuǎn)入了地下。

    “并非他們不想，在輪轉(zhuǎn)長生中，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陷，這個缺陷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所以掌握了輪轉(zhuǎn)石的人，不敢再輕易嘗試?！?/br>
    在當時那個時代，可能是這個大事件第一個高潮時代，秦國的嘗試在進行，來自高原的原住民也獲得了一些突破，他們利用各種手段，拼命去掠奪原屬于古羌人的圣物。由此可見，圣物并非一件兩件，但是都被這些原住民掠奪了。特別是在之后秦國與羌人的一場戰(zhàn)爭中，羌人被大敗，丟失了大片的領地，被迫西遷北遷，在遷徙中，他們的圣物幾乎被掠奪光了。

    這些圣物，只在秦國保留了很少一部分，其余的，全都流失到了青藏高原。

    “這個關于輪轉(zhuǎn)長生致命的缺陷，我可以彌補?！狈嚼险f：“年輕人，并非我夸大其詞，你永遠不可能知道，用你的鮮血啟動了完整的輪轉(zhuǎn)石和輪眼之后，會發(fā)生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嗎？”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反駁方老，同時又根據(jù)他的話，在思索。

    其實我已經(jīng)相信，輪轉(zhuǎn)長生，可能真的不像我還有其他人想象的那樣簡單。陰沉臉曾說過這些，我可以無視，但是方老也說了這樣的話。

    此時此刻，我的腦子轉(zhuǎn)的飛快，從最根本的方向去分析這個問題。輪轉(zhuǎn)石和輪眼，并非一個整體。輪轉(zhuǎn)石的作用我知道，用雜血啟動，會產(chǎn)生反作用力，如果用正確的鮮血啟動，那么反作用力就會變成正常的作用力，也就是使人瞬間變的年輕。

    按道理說，使人變的年輕，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也就是說，想要返老還童，只需要完整的一套輪轉(zhuǎn)石就可以搞定，那么為什么還要加上一只輪眼？這只輪眼應該是多余的。

    輪眼是圣物的一部分，我手里的碎片也是圣物的一部分，目前為止，我只知道它的作用是沒有規(guī)律的跨越地域和時間。如果說輪轉(zhuǎn)長生有什么致命的后果，那么這個致命的后果十有八九是發(fā)生在輪眼上的。

    流傳到青藏高原上的圣物，大概都被象雄人和古格人用掉了，即便還留存寥寥幾塊，也都是很小的碎片，這樣的碎片估計沒有完整圣物那種作用。方老應不知道我手里有這樣的碎片，所以他才會說我不可能知道啟動了輪轉(zhuǎn)石和輪眼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

    “年輕人，我不知道你曾聽人說過沒有，在輪轉(zhuǎn)長生大事件中，最緊要的其實并非輪轉(zhuǎn)石什么的，而是信息。只有完整而正確的信息，才可能真正的成功。”方老不緊不慢的對我說：“我，掌握了全部信息?！?/br>
    ☆、第二百三十六章 背影

    方老的話如果對雷英雄來說，可能有比較大的誘惑力，但是我則不同，我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我要徹底終結這個大事件，而不是貪圖輪轉(zhuǎn)長生。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覺得已經(jīng)抓到了關鍵的線索，只要逐步推敲下去，再得到一些確鑿的佐證，我相信我會搞清楚輪轉(zhuǎn)長生最致命的代價究竟是什么。

    所以我對方老的話沒有流露出很大的興趣，我感覺這個人是個好脾氣，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只說讓我再考慮一下，我就又淡淡笑了笑，沒有回答。

    “那么，拋開輪轉(zhuǎn)長生呢？”方老突然間話鋒一轉(zhuǎn)：“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確切的說，司南小鎮(zhèn)上的事，你不想了結嗎？”

    “什么意思？”我的心跳隨著這句話就快速加劇，這個方老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的這么多，就連當年發(fā)生在小鎮(zhèn)上的慘案都清楚。因為我的家族事關輪轉(zhuǎn)長生里一個重要的因素，所以了解秘密的人不可能到處泄露，我真不知道除了當時的當事人，還有誰能明白這些。

    “要了結這些，你就要面對衛(wèi)八！”方老說這兩句話時，就加重了語氣：“你了解衛(wèi)八嗎？年輕人，我不是在嚇你，他比許晚亭杜青衣更可怕。”

    “你究竟是誰？”

    “其實到了這個地步，我是誰，不重要。我們都有目的，我求輪轉(zhuǎn)石，你求復仇，不是嗎？只有我，能幫你打垮衛(wèi)八！讓你把槍口直接對準他的額頭！讓你了結一切！”

    殺了衛(wèi)八！

    我心里那個一直隱伏的念頭，莫名其妙的瞬間就膨脹到極點，隨著方老的話，我好像真的已經(jīng)用槍對準了老頭子的額頭，只要我的手指一動，就能把所有的血債全部找他討要回來。

    “年輕人，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和我一樣了解衛(wèi)八，但是他不可能幫你，只有我！”

    如果說我能抵擋住輪轉(zhuǎn)長生的誘惑，但我絕對擋不住復仇的念頭，我無法忘記小鎮(zhèn)上的血案，也無法忘記將要哭的昏厥的母親，這筆血債像海一樣深。

    只不過，我真的已經(jīng)變了，我想復仇，而且是親手殺了衛(wèi)八！所以我仍然沒有流露出太多情緒，電話那邊的方老停了一下，說：“這個大事件延續(xù)了上千年，一直到今天，你能了解多少？你摸不透你的敵人，確切的說，你摸不透衛(wèi)家?！?/br>
    “衛(wèi)家？衛(wèi)家怎么了？”

    “年輕人，好好考慮?！狈嚼弦苍谀沁叺男α艘宦暎骸靶l(wèi)家九重門......”

    方老掛掉了電話，他的話好像只說了一半，給我留下一個懸念。衛(wèi)家怎么回事？在我的印象里，這是個早已經(jīng)破落覆滅的家族，然而方老在這個時候重點提到了衛(wèi)家而不是衛(wèi)八，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的態(tài)度是不可能因為外界原因而動搖的，我拒絕跟任何人合作，我只想盡量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小胡子和雷英雄的隊伍。方老，陰沉臉，都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先后打過電話，可能是我的這種不合作態(tài)度觸及了他們的底線，方老沉默了，陰沉臉也暴躁的恐嚇威脅我。

    再下來，他們的電話就沒有再打過，可能都在暗地里準備后續(xù)的行動。

    我暫時忘掉這些事情，每過一段時間，都會用碎片去尋找。我不想連累任何人，所以一直在孤身尋找，但是這種地域與時間的跨越漸漸就隱帶危險性，有的時候，我一個人被送到了裊無人跡的大漠荒原，連著幾天甚至十多天都走不出去。所以后面的尋找中，我就帶上了兩個伙計。

    這種尋找一直持續(xù)了大概有四五個月之久，在一步步的嘗試中，我就發(fā)現(xiàn)了碎片啟動之后的一點規(guī)律，它所跨越的時間段是真的沒有軌跡可以摸索，但是所跨越的地域應該說比較固定，大致就在幾個地方，元山，大盤灣，夾江，還有盤龍山，我就是在這些地方之間來回奔波的。

    當我的尋找到了將近半年的時候，仍然沒有任何小胡子他們的線索，我覺得有些恐懼，有些悲涼。如果一直找不到他們，那么小胡子和雷英雄都會在另一個時間段里停留，他們回不來，等于永遠和現(xiàn)在這個世界，和我脫節(jié)了。

    我不敢想象，從此之后再也見不到小胡子的感覺。

    又是一次無果的尋找之后，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南京。就在我剛到的第二天，意外的接到了蘇日的電話。一通話之后，他就告訴我出現(xiàn)了一些情況，具體來說是關于陰沉臉的。

    情況是這樣的，因為在阿里那邊有了關于象雄遺址的發(fā)現(xiàn)，所以吉拉一木的組織仍然在附近的地區(qū)還有之前的遺址處尋找探索，這些行動都是由蘇日負責的。大概兩個月前，他們重新進行了一次行動，想把象雄遺址那六塊石頭下的大石鼎運回去。

    在他們搬運石鼎期間，發(fā)生了點讓人想象不到的意外。有一天夜里露營的時候，守夜的人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但是天色亮了以后，他們就發(fā)現(xiàn)在距離六塊石頭大概不到十米的地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這個人仿佛是無聲無息憑空冒出來的，他隨身帶著一些應急裝備和武器。

    他們不明情況，就把這個昏厥的人帶回了帳篷。

    “概米度在行動了，他不知道要干什么，但他肯定動用了圣物?！碧K日說：“這個人是概米度的人，他是從內(nèi)地一個叫元山的地方來的?！?/br>
    “他用輪眼跨越了時間和地域？”我頓時就有點吃驚，追問道：“他能啟動輪眼？”

    在我的印象里，如果沒有鮮血的話，那么輪轉(zhuǎn)石與輪眼都是無法正確啟動的。

    “有辦法，概米度知道這些。”

    蘇日對我透露了一些內(nèi)情，古羌人的秘密通過伏藏的方式流傳下來，信息量其實是很大的，里面包括了不少尋常人根本無法觸及的隱秘。吉拉一木得到這些之后，常年都在順著線索挖掘。

    六指的鮮血啟動輪轉(zhuǎn)石，這個秘密其實最早就是由路修篁發(fā)現(xiàn)的。在路修篁之前，還有啟動圣物的方法，而且象雄人所啟動的圣物，要遠遠大于輪眼的體積，他們利用圣物創(chuàng)造了奇跡，讓整整一個民族都流失在未知的歲月和地域中。

    伏藏所流傳的，是古羌人那一套方法，吉拉一木知道，同時又透露給了陰沉臉一些。

    陰沉臉的這次嘗試，跨越的時間段和現(xiàn)實時間誤差非常非常小，所以這個人才會在象雄遺址跟蘇日遭遇。俘虜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陰沉臉的嘗試不僅僅是這一次，出發(fā)地都是元山，而且被傳送者均帶著某種任務和目的。

    “概米度想改變一些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碧K日說。

    “那估計是不可能的?！?/br>
    這是我在無數(shù)次來回的奔波中摸索出的一些經(jīng)驗，過去發(fā)生的事，就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它不可逆轉(zhuǎn)。我可以利用碎片回到以前，但是我的身份只是一個旁觀者，我可以看到那些事，卻無力改變。

    我在元山看到老頭子打暈了曹雙，然后把他拖到了進山的路上，導致他被許晚亭的人發(fā)現(xiàn)，最后慘死?？梢哉f，是我的猶豫和遲疑耽誤了時間，如果我在剛發(fā)現(xiàn)曹雙的時候就阻止他，后面的情況可能會改變，但是我沒有，錯過了這個機會。機會一旦錯過就不會再來，我不可能利用碎片再回到完全沒有誤差的時間段和地域，也就是說，我無法控制去再次和臨死前的曹雙相遇。

    沒有親身經(jīng)歷的人，是無法知道這些的。除了自身的原因，跨越的規(guī)律中或許還有其它一些人力無法逾越的障礙，導致改變過去失敗。所以說，我不是當時的當事人，那么我就是個無力的旁觀者，陰沉臉只不過是在做夢。

    “我們要去找概米度了?！碧K日在掛掉電話的時候跟我說：“拿回屬于我們的圣物，我們需要內(nèi)地的一些具體情況?！?/br>
    我馬上就答應下來，然后立即讓和尚帶著召集來的伙計，分批趕往江北。我是最后一個上路的，在我走出居所大門的時候，被頭頂?shù)年柟庹丈涞囊粍x那，就突然有種不安，我感覺后背像是被無數(shù)鋼針輕輕的扎著，又好像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緊緊注視著我，讓我有點心緒不寧。

    帶著這種不安的情緒，我鉆進了車子。車子開動之后，逐漸的加速，這個時候，我猛然一回頭，就透過車后窗，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背影，他閃的非?？?，就好像一陣風一般的拐入了不遠處一個僻靜的街角。

    這有可能是個路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就聯(lián)想到了一張曾經(jīng)看過的照片。那是在江北的一個盤口大院里，一個男人側(cè)臉的背影。

    這個背影對我來說應該是很陌生的，然而我卻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同時，我也隱約的察覺到，我的不安，仿佛全都來自這道背影。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要殺了你

    這道背影一閃而過，卻瞬間就讓我覺得自己不安全，他可能一直都在盯著我，我不知道他是剛剛盯上的，還是已經(jīng)盯了一段時間，但是我心里的不安立即達到頂點，一邊透過左右的車窗注視外面，一邊催促伙計到車流量大的主干道去繞圈子。

    大概在市區(qū)里繞了兩個多小時，我才覺得沒有人尾隨，因為這道背影的出現(xiàn)，讓我臨時改變了主意，換了路線，輾轉(zhuǎn)幾次到了江北附近。我不打算親自露面，但是很想?yún)f(xié)助蘇日打垮陰沉臉。通過蘇日之前的講述可以聽的出來，古羌人還有象雄人在啟動圣物上曾有過深入的研究，一只輪眼大小都算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如果借助古羌人的手段，我想尋找到小胡子的幾率似乎會大一些。

    江北已經(jīng)完全散了，衛(wèi)勉死在盤龍山，他手下那股較大的勢力頓時土崩瓦解，很多小的團伙就分割了地下市場。我在這里把人手都集合齊了，在等待蘇日的期間，我讓人去打聽一下當?shù)鼐唧w的消息，但是打聽來的情況透出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氣息。

    根據(jù)江北當?shù)匾粋€小檔口上的人說，這段時間，尤其是這幾天，江北的形勢很緊張，有至少兩方很強的勢力在這里斗，他們不知道為了爭奪這塊地盤還是有其它的原因，總之斗的很激烈。有幾場暗戰(zhàn)是發(fā)生在元山附近的，道上的小團伙從這里嗅到異樣的風聲，他們不敢參與此類斗爭，基本都歇業(yè)了。

    江北，尤其是元山，果然不對勁了。

    我沒有再深入的去查探究竟是誰在斗，因為我的力量比較單薄，毫無疑問，在這里斗的人無非就是那幾股，一旦我卷進去，就很難善了，我要等蘇日也來了之后，匯合他一起做后續(xù)的行動。

    蘇日的動作很快，幾天后就趕到了，我跟他詳細說了一些情況，然后讓手下的伙計帶著他的人，在江北這附近走了一下，重點是元山。我覺得陰沉臉那樣的大活人，不可能長時間都呆在同一個地方，如果他要跑，就又要費工夫去找。

    但是這一次的爭斗很激烈，斗爭的雙方好像動了真火，誰都不肯退讓，也不肯撤走。蘇日到了兩天之后，下面的人就摸到一點動態(tài)，元山里有人，以元山深處為中心，起碼有兩批人對峙。這兩方人沒有硬碰硬的去搏斗，好像都在反復的試探，也像在誘惑對方。

    這就說明，他們彼此之間對對方都是有致命危險且是有巨大吸引力的。按這個分析想一想，我的心就頓時砰的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