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他很了解古墓里的那一套把戲,有的長明燈里參雜著幻藥,只要燈點燃了,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會糟道,然而小胡子自我感覺意識非常清醒,他第一次對自己親眼看見的事實產(chǎn)生了懷疑,不由自主的又把這排跪俑數(shù)了一遍。 這時候,身后的晉普阿旺輕輕拍了他一下,小胡子就發(fā)現(xiàn)對方的表情有一種意外的驚訝。晉普阿旺沒說話,只是示意小胡子朝對面看,他抬眼看過去,馬上明白了晉普阿旺的驚訝是怎么來的。 對面那排跪俑,多出了一個。 這個情況讓人從每個毛孔朝外冒涼氣,對面十一個跪俑不可能是幻覺,因為仍然在燃燒的幾盞燈照出了十一個影子。 兩個人都有點暈,小胡子在原地想了想,就招呼晉普阿旺再走一次,他們沿著這排跪俑重新繞到對面。站在跪俑的一端,小胡子一眼就看清了跪俑的數(shù)量,十個,幾分鐘之前看到的第十一個跪俑又消失了。 自然而然的,他們又把目光投向了對面,小胡子之前來回數(shù)了兩遍的十個跪俑,此刻又變成了十一個。 十一個跪俑,模模糊糊借著這邊跳躍的火光投影在地面上十一個實實在在的影子,彎腰駝背的跪俑突然間就顯得無比詭異。小胡子不用多想就明白,這個情況究竟是怎么樣的,目前不清楚,不過如果兩排跪俑的數(shù)量一直在變,那么問題肯定出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于兩排跪俑間繞行的這個時間內(nèi)。 想要摸清楚這個問題,其實并不難,但是帶著危險性,他們只要分開走,兩個人同時從兩排跪俑旁走一遍,肯定會弄明白問題出在那里。 小胡子問晉普阿旺還能不能撐得住,晉普阿旺這種人除非死了,否則絕不會認輸服軟,他馬上就點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小胡子說了自己的想法,晉普阿旺準備了一下,留在原地,小胡子則慢慢走到了對面。 他們開始同時沿著一排跪俑朝前走,小胡子的目光緊緊盯著這排跪俑,他走的這一排是十一個跪俑,走到一半的時候,跪俑的數(shù)量沒有變化,真相已經(jīng)被逼到了死胡同,很快就會被揭開。 他們兩個人的速度是一致的,當晉普阿旺快要走到跪俑末端的時候,小胡子大概也在同樣的平行位置上。驟然間,第十一個跪俑突然就活了,一把沒有光澤的刀無聲無息的猛刺過來。小胡子全身的重量都靠一條腿支撐著,再加上一條胳膊不能動,思維反應很快,動作卻跟不上。 這一刀來勢很兇猛,小胡子的合金管在地面一撐,身體嗖的轉動了一下,那個突然活過來的跪俑動作也非???,這一刀刺空了,轉手又是一刀。小胡子真的避不過去,他一咬牙,硬生生把這一刀給受了下來,沒有光澤的刀子噗的捅到他那條失去了知覺的大腿上。 ☆、第五十二章 俘虜 鋒利的刀尖瞬間就穿透了小胡子身上幾層褲子,刺入rou中,他感覺不到疼痛,但仍不敢試險。他的身體猛然就做了個前撲的動作,那條沒有知覺的腿迅速從刀尖的威脅中撤出來,不等身體落地,僅能活動的一條胳膊就揮動合金管閃電般的一刺。 晉普阿旺此刻已經(jīng)撲了過來,想和小胡子左右夾擊,第十一個跪俑的動作也很敏捷,但它明顯知道自己無法同時對付小胡子和晉普阿旺兩個人,否則就不用這樣躲躲藏藏的暗中襲擊。小胡子受傷了,卻仍是一頭受傷的虎,合金管鋒利的刃口頓時把第十一個跪俑籠罩起來。到目前為止,還是分辨不出這個跪俑究竟是什么東西,它有四肢,顯然也有智力,但在暗襲和躲藏中都保持著一個很奇怪的姿勢:頭部幾乎埋到了膝蓋處。 合金管快的像一道光,跪俑拼命的躲閃,刃口仍然從它腋下穿了過去,小胡子畢竟只剩一條腿一只胳膊,殺傷力打了折扣,這一刺沒能給跪俑造成致命的傷害,但還是結結實實穿透了外面那層象衣服一般的破爛。跪俑的腰呈一個難以想象的角度佝僂著,閃身就想跑,然而合金管刺穿了衣服,掛了一下,影響了它的速度,晉普阿旺已經(jīng)撲到了,沉重的鐵環(huán)兜頭就砸。 跪俑直接就在地面上飛快的滾動,滾動的方向是二層到三層之間的那道樓梯,它因為形體的原因,可能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前進的方式,滾動的速度一點都不比人大步向前跑動慢,晉普阿旺緊追不舍,小胡子也用合金管支撐身體,朝前追去,這個跪俑必須要抓到,否則一定還會在后面給他們使絆子。 三道影子前后追逐著離開了二層那幾盞燈光的照耀,跪俑手腳并用的爬上了樓梯,三層也有一道石門,打開了一條不寬的縫隙,本來晉普阿旺已經(jīng)追到了跟前,幾乎伸手就能把跪俑給抓住,但他的身材魁梧,那道縫隙能容瘦小的跪俑過去,他就被卡住了。 但是石門非常沉重,三兩分鐘內(nèi)估計不好推開,篤的一聲,小胡子的合金管在最后一道臺階點了一下,身體就借力沖過來,晉普阿旺從門縫旁閃身,小胡子的身材很精悍,側身就從縫隙里鉆了進去。 從門縫里一鉆進去,小胡子頓時就發(fā)現(xiàn)這一層不是完全封閉的,左邊的墻壁上被拆掉了一塊石頭,露出一個長寬都不到一米的方洞。小胡子鉆進來的同時,跪俑的半截身體已經(jīng)從方洞朝外鉆。 小胡子盡力撲了過去,但只差一步,跪俑的身體猛的從方洞里消失了,緊接著,小胡子就發(fā)現(xiàn)一根繩子順著方洞垂下去,跪俑肯定是借這條繩子垂落的,否則三層塔距離地面十幾米高,掉下去就是死。 小胡子沒有一絲猶豫,當遇到一個只敢暗中偷襲卻不敢正面和自己對戰(zhàn)的敵人時,那就說明他畏懼自己。小胡子飛快的把合金管插在腰里,從方洞鉆出去,抓住繩子。從這里低頭看下去,跪俑已經(jīng)滑落到二層了。 他們都在拼速度,小胡子對周圍的情況不是很熟,不想跟對方周旋,但他和跪俑始終保持著幾米距離。跪俑落到地面,轉身就在地面上朝遠處滾動,小胡子這時候離地面還有四米多,他抓著繩子,單腳用力在墻上一蹬,身體就隨繩子蕩出去,在半空中猛一松手,落到跪俑旁邊,合金管的刃口直接頂在跪俑的面前。 正在滾動的跪俑感覺到刃口的鋒利,它終于停了下來,依然保持著那個有點詭異的姿勢。小胡子冷冷的看著它,跪俑也緩慢又艱難的抬起頭。 這一刻,小胡子終于看出來了,這肯定是個人,雖然他的體型很怪異,一頭頭發(fā)油膩成一坨一坨的,臟亂的胡子幾乎把臉龐遮蓋起來了,但仍然可以看到他的五官很正常。而且小胡子發(fā)現(xiàn),這可能也是個瞎子,因為在這種沒有光線的地方呆久了,視覺神經(jīng)會退化,無法避免。 過了一會兒,晉普阿旺也艱難的從三層墻壁上的方洞順著繩子下來,他很不客氣,直接就上去把跪俑按住,用繩子完全捆結實。 小胡子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心里卻不斷的起伏,這個人頭發(fā)胡子邋遢,看不出具體有多大年紀,但不可能是個活了幾百上千年的半仙,儺脫次的暗夜神廟,竟然有活著的人?他是誰? 晉普阿旺把跪俑拖到了一層的一個角落里,小胡子在想辦法怎么敲開他的嘴,像這種能在困境里煎熬著活下來的人,都很不簡單,最起碼心理素質超強。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沒等他開口,跪俑竟然先說話了。 “你們是什么人。”跪俑的嗓音很嘶啞,生硬,但是鄉(xiāng)音難改,小胡子立即就從他的聲音里聽出帶著一股河北附近的口音。 “這話應該我問你!”晉普阿旺有點上火,之前根本不知道三層早就拆開了個口,否則哪怕從一層爬上去,也比現(xiàn)在這個樣子強。 跪俑閉上了嘴巴,簡短的接觸,讓小胡子覺得這個人確實非同凡響,他瞎了,然而一雙耳朵靈敏到幾乎代替了眼睛的作用,甚至他能無聲的感覺到旁人的表情和情緒。跪俑可能已經(jīng)感覺到晉普阿旺的性子稍稍暴躁一些,所以他不回答晉普阿旺,直接要和小胡子對話。 “把你該說的說出來?!?/br> “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惫蛸父C在角落里,把頭埋在雙膝間,其實他并不想這么做,但身體不知道為什么扭曲成了這個樣子,身不由己:“你們威脅不了我。” “你肯定想吃點苦頭?!睍x普阿旺揪著他的衣領,直接就把他硬生生給凌空提了起來。 跪俑的身體仍然縮成一團,他絲毫都不理會晉普阿旺的威脅,反而啞啞的冷笑了幾聲,他的眼睛看不到東西,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小胡子的位置,跪俑慢慢轉頭,對小胡子說:“你的一條腿有問題,一個殘疾人,是摸不到儺脫次的,要是我猜得不錯,你是在二層被那些蟲子給咬了。” 跪俑的判斷力超乎想象,小胡子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從跪俑的話里能聽出點什么,晉普阿旺拎著跪俑,也感覺這個人比較出奇。 “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教你解毒?!?/br> “你會解毒?!”晉普阿旺跟著就問了一句,這一次連小胡子都無法很淡定了,他靠身手活命,拖著沒有知覺的腿和胳膊,就和狼沒有牙齒爪子一樣。 但是他很想知道眼前這個人的來歷,說實話,跪俑已經(jīng)不像個人了,然而他的五官其實長得非常端正,而且談吐間絕非那種沒有見識的莽漢。 “回答不回答我的問題,無所謂,你們盡管考慮,只是我要警告你們一句,那種蟲子的毒如果拖的時間長了,你們就會......”跪俑在晉普阿旺手里盡力伸了伸無法挺直的身軀,說:“就會和我一樣?!?/br> “你要問什么?!?/br> “你們一路過來的時候,有沒有遇見一個女人,她長的很白,個子不高......”跪俑詳細的描述著,其實只說了幾句,小胡子就知道他說的是唐月。 小胡子在考慮著如何回答跪俑的問題,該隱晦的回答?還是直言不諱?他覺得,跪俑既然問起唐月,說明他們可能有過交集,如果直言不諱的說,肯定會引起跪俑的興趣,可以知道更多的信息。 “見過,她叫唐月。”小胡子考慮清楚之后,就一口說出了唐月的名字。 “你們是什么人!”跪俑聽到小胡子說起唐月的名字,立即就產(chǎn)生了有些激動的情緒:“你們從什么地方來的!” “普通人,誤打誤撞走到這里來的?!?/br> “普通人?普通人?”跪俑立即冷笑了兩聲,他想反駁小胡子,然而話到嘴邊時,就化成了一聲嘆息:“無所謂了,無所謂,你們是什么人都無所謂......唐月,還活著是嗎?” “是,她還活著。” “我有點奇怪。”跪俑雖然眼睛瞎了,卻喜歡像正常人一樣去注視對方,他的一雙看不到任何東西的眼睛似乎始終盯著小胡子:“你們是怎么從她手里逃過來的?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 “她沒有逼我們,是我們自己要來的,她說了一些這里的情況......” “她可真好心......”跪俑突然就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你們不是兩個人來的,一定還有其他人,其他人留在了外面,對不對?” 跪俑的推斷不知道是什么依據(jù),但非常準確,小胡子對這個人產(chǎn)生了很大的興趣,他依然沒有否認跪俑的推斷,恩了一聲表示事實就是這樣。 “那我就告訴你們,你們的同伴死定了,會被那個女人,或者說唐月,會被她弄死。” 小胡子的眼睛里頓時露出一絲犀利的光,他緊緊盯著眼前這個不知道來歷的跪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說清楚些?!?/br> “那個女人,已經(jīng)不是唐月了?!?/br> ☆、第五十三章 跪俑的身份 跪俑的話讓小胡子大吃一驚,對方并沒有直接說出什么危言聳聽的話,然而這看似波瀾不驚的一句話里,卻隱含著極大的危機。那個女人已經(jīng)不是唐月了,這說明了什么?說明她是個可能帶有極度危險的人,格桑梅朵沒有什么經(jīng)驗,她和李能斗不過擁有特殊能力的唐月。 “你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毙『硬蝗淘傧胂氯チ耍贿呑屑毣叵胫坝龅教圃碌姆N種細節(jié),一邊追問跪俑。 “如果你們不想和我一樣,就把這些問題暫時放下,時間不等人,不能再拖了?!惫蛸赣职涯樲D向一直揪著他的晉普阿旺,說:“有力氣省著用,后面還有讓你焦頭爛額的事?!?/br> 晉普阿旺沒有松開跪俑,看了看小胡子,征求他的意見。小胡子的心里其實對跪俑并非百分百的相信,因為跪俑出現(xiàn)的時候就對他們進行了偷襲,但有一點不可否認,二層那種蟲子的毒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小胡子已經(jīng)感覺到手腕和膝蓋上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筋,在不斷的收縮,導致他的關節(jié)也跟著蜷曲。 而且他能想象得到跪俑此時此刻的心理,當一個人被困在這種地方的時候,如果猛然有其他人闖進來,只要不會對他造成致命的威脅,那么他一定不想闖進來的人死去,因為有的時候,孤獨是一種讓人很難承受的痛苦。 “怎么解這種蟲子的毒?”晉普阿旺顯然也對跪俑不放心,揪住他逼問。 “我有辦法,聽不聽全在你們?!?/br> 經(jīng)過考慮,他們終于松開了跪俑身上的繩索,跪俑抖抖蜷曲的身體,說先回到三層去。晉普阿旺第一個朝上面爬,然后是跪俑,小胡子留在最后,這樣的話,跪俑沒有多少逃脫的機會。當小胡子開始單手艱難的抓著繩子攀爬的時候,腳就蹬到塔身外面那層有些滑膩的苔蘚,不用問,跪俑在這里能活下來,估計也是以這東西為食的。 三層的幾盞燈仍然在燃燒,跳躍的火光再次映照出跪俑有些詭異的影子,小胡子猛然間就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跪俑一直在聲稱如果拖延下去,他們就會像他一樣,那么就說明跪俑也曾經(jīng)深受二層那種蟲子的毒害,導致成了今天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假如他懂得如何解毒的話,怎么會讓自己變成這樣? 這是個無聲的悖論,就好像一個滿臉雀斑的人說自己專治各類雀斑。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小胡子對跪俑的懷疑加深了一層,他無形中就把跪俑牢牢的鎖定。跪俑也是個很厲害的人,至少在對他人心理的揣摩上,感覺非常犀利,他察覺出小胡子和晉普阿旺都不動了,估計猜到了他們心里的疑問。 “你們在懷疑嗎?”跪俑緩緩搖了搖頭:“我知道如何解毒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不管你們是怎么一路走到這里來的,但絕對不是一般人,運用你們的想象力,你們死在這里,對我有什么好處?” 從這件事上可以延伸出很多推測,小胡子遲疑了一會兒,就暫時壓住心里的懷疑,說:“說吧,怎么解毒?!?/br> “說穿了,這個解毒的辦法其實不值錢。”跪俑對整個三層的環(huán)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閉著眼睛就可以感覺到每個角落,他朝石門那邊轉了轉頭,說:“你們沖進來的時候,想必跟進來一些蟲子,都被你們弄死了,去撿一些體型完好的?!?/br> 跪俑說,這種蟲子的肚子里,有一顆米粒那么大的白卵,其實不是卵,可能是蟲子身上的一種器官。這顆米粒大的白卵中能擠出一點點液體,這種液體可以解蟲子的毒。 “辦法我說了,信不信在你?!惫蛸傅捏w型導致他無法蹲下,只能就地趴著,樣子很怪:“如果我早一點知道這個辦法,也就不至于成現(xiàn)在的樣子?!?/br> 晉普阿旺看著跪俑,小胡子去石門邊上撿了幾只蟲子的尸體,破開蟲子的肚子,里面果然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白卵,他收集了很多這樣的白卵,全部都碾碎了。這時候跪俑說,把傷口剖開一個比較大的口子,然后將擠出來的液體涂抹上去。 小胡子一言不發(fā)的就準備照做,晉普阿旺急忙就要阻止他,但小胡子只能這樣試試,如果他們就這樣拖下去,導致身體變殘,那么就算能活著離開九層塔,也絕對沖不過布滿了綠毛的水域。 他先在胳膊上試了試,跪俑沒有欺騙他們,過了大約二十分鐘,白卵的效果就體現(xiàn)出來了,麻木的胳膊漸漸恢復了知覺,不過小胡子沒有完全放心,他堅持要等自己完全復原了之后再說,兩個人里必須有一個始終保持安全,否則收拾不了局面。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小胡子的情況幾乎完全好了,這時候他才接替晉普阿旺,讓對方去解毒。 “你有煙沒有?!惫蛸概吭诘厣希瑔栃『?。 小胡子身上還有兩支從格桑梅朵那里拿來的煙,被水浸濕了,皺皺巴巴的,他給了跪俑。跪俑的肺猛然接受不了煙氣,抽了一口就開始咳嗽。 “我有些想不明白,你們和我,肯定不是一路人?!惫蛸搁L滿老繭的手夾著煙卷,問道:“你們是怎么知道唐月的?是那個女人自己告訴你們的?” 小胡子知道,這個事情已經(jīng)關系到了留在外面的格桑梅朵和李能的安危,不管跪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都想徹底弄清楚。所以他幾經(jīng)思考之下,決定把事情除去末世預言和六指這一節(jié),剩下的如實告訴跪俑。 他對跪俑說,他們在那個小村子里得到了一點關于唐月的線索。 “那個叫甲央的人,還活著?”盡管小胡子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消息來自甲央老人,但跪俑還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 跪俑的反應讓小胡子思考的更加頻繁,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跪俑,究竟是什么來頭?結合前后的一些情況,小胡子就想著,這個跪俑肯定和那支帶著背景的隊伍有關系。 他接著就又對跪俑做了一些試探,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知道的事情,跪俑仿佛都知道,這就更堅定了他的想法,跪俑肯定有來歷,說不定就是那支隊伍里的一員。不過小胡子記得很清楚,唐月說過,整支隊伍里只有兩個人活下來并且逃脫了,在黑里令的吞噬中,不是誰想跑就能跑得掉的。 然而此時此刻,唐月在小胡子的心里,也不是那么可以信任的了。沒有出現(xiàn)意外之前,唐月的講述和舉動,仿佛都無懈可擊,但現(xiàn)在回頭想一想,唐月的警告,好像隱含著一層激將的意思。 越是這樣想,小胡子就越覺得之前的事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唐月對人心理把握的非常精準,她雖然無法在小胡子還有晉普阿旺的合力反擊下占到便宜,但其實她占據(jù)著很大的主動。她算死了小胡子他們四個人不可能全部都跑到五層后的空間里冒險,一定會留下比較弱的人在外面等著。 “我不否認我的同伴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想知道他們會遇到什么樣的危險。”小胡子就決定跟跪俑開誠布公的進行一次交談,或者說交換,交換各自所需要的信息:“我暫時有兩個問題,第一個,你是誰?第二個,唐月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到過距離山口最近的那個村子,見到過甲央,而且還從他嘴里得知唐月這個人,那你肯定知道,唐月當初是跟著一支地質隊來到岡底斯的?!?/br> “這些我知道,甲央老人說過,唐月自己也說過。” “她也說過?真是無組織無紀律。”跪俑咳咳的咳嗽了兩聲,把煙頭在手里碾滅,習慣性的冷笑了一聲:“說了自己不該說的話,就算她能活著出去,也要被槍斃?!?/br> 話說到這里,盡管沒有完全說明,但毫無疑問,這個跪俑肯定是那支有背景的隊伍里的人。小胡子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沉,感覺自己隱藏起來的最脆弱的神經(jīng)被觸動了一下,不管怎么說,唐月肯定是說謊了,當年那支隊伍逃進暗夜神廟里的,不止兩個人,至少跪俑也逃到了這里。 “她還告訴你了些什么?你說的詳細點?!?/br> 就在兩個人交談間,晉普阿旺也弄到了白卵里的液體,小胡子幫他輕輕劃開臉上的傷口,把液體涂抹上去。他一邊幫晉普阿旺,一邊仔細的講述了和唐月曾交談過的話,說的非常詳細,幾乎任何一個細節(jié)和只言片語都沒有漏下,包括唐月的自我介紹,那支隊伍的背景,隊伍被黑里令滅殺的過程,唐月和胡彥國逃脫之后的過程,還有暗夜神廟內(nèi)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