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小胡子抬眼看了看宋坤和他身邊的幾個人,覺得這些人的度量真的太小,可能是記仇,也可能是不愿讓小胡子他們臨時入伙。小胡子移開了目光,他從來不和人做口舌之爭。 “兄弟,這個地方會不會撞什么邪?”索南尖措還是比較信小胡子的,這個人身手不錯,但經(jīng)驗還是差了一大截。 “不會,死氣散了很多了?!毙『訐u了搖頭,其實他所在意的,并不是這股死氣,而是這片林子里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氣息。 “不會就好,不會就好?!彼髂霞獯脒B聲答應(yīng),又去壓制宋坤他們,站在他這個位置,確實為難,要不停的和稀泥。 他們的速度再次放慢了一些,又朝前走了大概一華里左右,小胡子感覺那種隱隱的死氣又重了幾分,這時候他已經(jīng)可以確認,這個地方,或者說這片林子里,曾經(jīng)死過非常多的人。一下子死那么多人,無非只有兩種可能,屠殺,或者戰(zhàn)爭。 啊...... 他正在思考著,身旁的格桑梅朵身子猛然一歪,整條腿就陷在厚厚的落葉層中,小胡子飛快的拉住她,才讓下陷的趨勢停止了。但是落葉層附近很松軟,人站在上面有些不穩(wěn),不好用力,李能也跑過來,幫著把格桑梅朵朝上拉。 他們只拉了一下,格桑梅朵陷進去的腿朝上被拉出幾厘米,隨即,格桑梅朵突然就驚叫了一下。 “下面!有什么!扯著我的腳!” 小胡子的眉心頓時跳了一下,立即加了很大的力,這一次一下子就把格桑梅朵給拉了上來,但是她腳上一只鞋子脫落了,留在了落葉層下。 ☆、第七十一章 沖突 這個變故立即驚動了所有人,索南尖措連同手下的伙計都跑了過來。格桑梅朵捂著胸口,李能問她怎么回事,格桑梅朵一時間也有些說不清楚了,她覺得有什么東西扯住她的腳,把她的鞋子從腳上拽了下來。 索南尖措手下的人也緊張起來,因為走的深了,他們也發(fā)現(xiàn)這片林子死寂的有些不正常,每個人的神經(jīng)都是繃緊的,一旦出現(xiàn)任何意外,就會讓人如臨大敵。隊伍里的兩個藏人身上也有天鐵拖甲,他們認為這東西是辟邪的,馬上就把拖甲從衣服里面掏了出來。 這一次,連宋坤都不說話了,因為不久之前還在呵斥小胡子胡說八道,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意外。 “挖開看看?!毙『涌戳丝茨瞧桓裆C范洳人穆淙~層。 小胡子和晉普阿旺找了工具開始挖,陷落地四周都很松,又被小胡子踩下去一塊,沒辦法直接從中心開始挖,只能從兩邊挖過去。索南尖措看著小胡子他們動手,頭也不回的讓宋坤帶兩個人幫忙,但是宋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說這不是他們的事,沒有幫忙的必要和理由。 “宋坤!”索南尖措眉頭皺起來了,他拿這個人也沒辦法。 “索南,我再說一次,這不是我們的事,就算你把蘇日叫來,不該干的我也不會干?!?/br> 索南尖措確實拿宋坤無能為力,這種人野慣了,再加上蘇日不比陰沉連那么毒,沒辦法真的壓制這些人。宋坤這些人只所以一直留在組織里,是因為可以從平時的生意還有探險中撈到很多油水,而且捅出什么簍子之后有蘇日出面去擺平,否則的話,他們早就脫手不干了。 場面一下子就變的很尷尬,只有小胡子晉普阿旺埋頭在挖,其他人站在旁邊看。隊伍里雖然也有幾個跟著索南尖措的人,但索南尖措有些動怒,直接拿了工具,親自和小胡子他們一起干。 落葉層很好挖,幾個人干了一會,就挖到了剛才格桑梅朵陷落下去的中心下面,腐爛的落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露出格桑梅朵遺落的鞋子,這時候,他們都看清楚了,鞋子的鞋帶被一大坨鐵銹掛住。 “媽的!是這東西掛住了鞋帶!”宋坤在旁邊看著,就罵道:“那個娘們大呼小叫的,把人嚇了一跳?!?/br> “你嘴巴放干凈些!”格桑梅朵頓時漲紅了臉。 索南尖措扭頭沖宋坤皺皺眉頭,后者才閉上嘴巴,但是眼睛很不老實的在格桑梅朵身上來回的掃視,露出很猥瑣的笑,接著就跟身邊的人小聲嘀咕,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話。格桑梅朵咬咬嘴唇,不理會他們,跑到挖出的坑附近。 坑里那坨鐵銹隱隱約約是把短刀的樣子,只有刀柄那里保存還算好,刀身直接就面目全非了。短刀非常沉,入手大概有四五十斤左右,就算拋掉那些鐵銹,刀本身也得三十斤,是臂力很大的人用的。小胡子把刀扔了上來,周圍那些人一看是團鐵銹,馬上就沒興趣了。 格桑梅朵吃力的把這團鐵銹翻了過來,她抹掉刀柄上些許的泥土和鐵銹,頓時就丟掉了剛才的不快,興奮的叫起來。刀柄上鑲著一塊成色非常好的祖母綠,流逝的時間沒有剝奪掉寶石本身的色澤和光彩。 “這個,可以賣多少錢?”格桑梅朵興奮的想把這塊寶石從刀柄上撬下來,一面就問旁邊的李能。 “十十十十十幾萬吧,哎喲!我我我我**......” 李能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從背后沖過來的宋坤還有另外一個人給撞到了坑下面,宋坤抬手就去奪格桑梅朵手里的銹刀。 “這是我們先找到的!”格桑梅朵的力氣沒他們大,但是感覺憤怒而且委屈,她拼命把銹刀抱在懷里:“挖這把刀的時候你們誰都不幫忙,現(xiàn)在來搶我們的東西......” “放手!sao娘們!”宋坤掰開格桑梅朵的手,把她朝后一推,奪到了沉重的短刀,他調(diào)轉(zhuǎn)刀頭,對身后的人說這次小有收獲,單單這塊祖母綠,就可以賣個好價錢,這東西只是寶石,不屬于古羌遺留的文物,賣掉后私分,索南尖措也說不出什么。 宋坤噴著唾沫星子說的正起勁,小胡子一聲不響的就從落葉坑下面跳了出來,宋坤是有些本事,但小胡子的動作卻不容他閃避。小胡子一手揪住宋坤的領(lǐng)子,另只手呼的就抽了過來。 這一巴掌抽的非常狠,宋坤身體魁梧結(jié)實,一把子蠻力,但是被小胡子一只手揪住領(lǐng)子,死都掙脫不開。巴掌重重抽到宋坤臉上,清脆的耳光聲頓時響徹林子。這一巴掌直接把宋坤的整顆腦袋抽的一歪,幾顆牙齒松動了,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來。 “媽的!反了!”宋坤嘴角流著血,被這一巴掌抽的有些發(fā)暈,使勁晃著腦袋,手腳并用,拼命想掙扎,小胡子一動不動的站著,一只手就像一把鉗子,始終死死的控著宋坤。 宋坤身后的幾個人馬上有了反應(yīng),呼啦啦把武器全都拿了出來,這邊只有李能手里帶著槍,索南尖措匆匆忙忙朝上面爬,小胡子淡漠的看了那些舉槍的人,抓著宋坤衣領(lǐng)子的手一下子挪到他的脖子上。 緊接著,宋坤整個人就被小胡子一只手卡著脖子給慢慢提起來,那些舉槍的人頓時有些目瞪口呆,因為他們知道想這樣把一個一百多斤的人提起來需要多大的力量,這種場景在現(xiàn)實里幾乎見不到。 小胡子就那么穩(wěn)穩(wěn)的站著,一只手卡著宋坤的脖子。宋坤幾乎要窒息了,兩手用力在掰小胡子的手,雙腿來回亂蹬,眼珠子慢慢從眼眶里凸了出來。 宋坤身后的幾個人被震懾了,雖然仍然舉著槍,但氣勢明顯萎了一截,沒人再扯著嗓子亂喊,索南尖措從坑里爬出來,在小胡子旁邊說好話。 小胡子一言不發(fā),一直到宋坤快被卡死的時候,才看了索南尖措一眼,接著收回目光,盯著宋坤:“這次給蘇日留一些面子,沒有下次了。” 他松開了手,宋坤轟的落到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喘氣咳嗽,咳的淚花直冒,身后那些人趕緊收了槍,把他扶了起來。小胡子若無其事,他撿起丟在地上的銹刀,把那塊祖母綠從刀柄上撬下來。這種寶石鑲嵌在武器上,是一種裝飾,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不過沒有研究的價值。 他把寶石遞給了格桑梅朵,望著她,小胡子剛才還漠然沒有任何表情的眼神中,仿佛被一片陽光絲絲的融化了,這種眼神里有一片說不出的柔,說不出的暖。格桑梅朵呆呆的捏著那塊祖母綠,心里的憤怒和委屈,還有一點點溢出眼眶的淚水,都被小胡子眼神中的那些柔和暖化的一干二凈。 他們本來就覺得這片林子死氣沉沉的,但一路走下來,又不知道從何下手去找,格桑梅朵發(fā)生的小意外正好是個切入點,李能和晉普阿旺守在上面,小胡子接著在坑下找,宋坤差點被小胡子打死,多少都怕了,也老實了一些,索南尖措帶著他的人也在附近開始挖。 **落葉和泥土混合的土層很好挖,但是他們也連續(xù)的挖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小胡子說的話一絲不差,這是一個變相的積尸地,土層下掩埋著不知道多少具殘缺不堪的尸體,這里不是一個戰(zhàn)場,但發(fā)生過一場非常激烈且人數(shù)眾多的廝殺,廝殺導(dǎo)致很多人喪命,被就地掩埋在這里。 “這是個什么地方?” 廝殺非常慘烈,好像是兩批苦大仇深水火不容的敵人,時間過去的很久遠,連尸體腐爛剩下的骨頭都恨不得爛成渣滓,很多尸體糾纏在一起,身上的創(chuàng)傷都是見骨的。除了尸體,最多的是武器,偶爾還可以挖到一些屬于古苯時期魯特巫師所用的法器。 廝殺的雙方究竟是什么身份,需要嚴謹?shù)目甲C,但是看著這些,小胡子不由自主的就聯(lián)想到在暗夜神廟中曾經(jīng)看到的一些壁畫。在六指神明隕落之后,已經(jīng)隱隱出現(xiàn)崩離的信徒陣營產(chǎn)生徹底的分裂,一部分人被趕走了,勝利的一部分人成為宗教的主宰。 壁畫不可能完全還原那些歷史,但是可以想象,那種斗爭絕對不會像壁畫描述的那樣簡單輕松,因為權(quán)力還有信仰而產(chǎn)生的矛盾一旦爆發(fā),就是毀滅性的。 這場廝殺,是發(fā)生在那個崩裂的古老宗教之中的嗎?從冰城時代一直到木剌措,時間可能已經(jīng)過去了幾個世紀甚至更久,那場爭斗還沒有結(jié)束? 一場延綿了幾個世紀甚或更久的斗爭,除了仇恨,肯定還有其它重要的因素。自然而然的,小胡子心里就蹦出了兩個字:圣器。 圣器,到底是什么? ☆、第七十二章 深谷下的建筑 圣器這個詞,小胡子并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吉拉一木的組織就曾經(jīng)把輪眼稱為古羌遺留的圣器,但是小胡子的直覺卻告訴他,那個古老宗教所說的圣器,絕對不是輪眼,它可能比輪眼更為重要,象雄王朝的大魯特一系,就是因為丟失圣器這個借口,從而被撼動驅(qū)逐殘殺。 秘密,會在木剌措嗎?小胡子不敢斷定,因為烏司藏拿給他們的那張古象雄圖上,類似木剌措這樣模糊的點,并不止一個。 挖掘仍在進行,不斷有殘骸以及一些遺物被挖出來,小胡子讓索南尖措停止了挖掘,這片林子是一個廝殺的戰(zhàn)場,不可能擁有什么線索,即便把所有的尸體都挖出來,他們也得不到什么。這片林子縱深幾公里,他們只是意外的找到切入點挖下去,就挖出這么多死去的人,很難想象當年的那場廝殺究竟奪走了多少人的生命。 他們留下了幾件可以攜帶的遺物,剩下的東西原地又埋了起來,耽誤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行程就緊張了,必須在天黑之前走出林子。 當落日的余暉灑向這片郁郁蔥蔥的土地時,隊伍走到了林子另一端的邊緣,尕耶河距離這里不遠,充沛的水量孕育了無窮的生命,綠色和夕陽的金黃色交織在一起,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妙感。這時候,索南尖措就帶著小胡子,去看那片之前查探過的區(qū)域。 它就在林子邊緣前方,三面都是高低起伏的山,越過正前方的山,就是蜿蜒的尕耶河。這里好像是一片深谷,植被從邊沿一路平鋪下去,但是可見度很低,因為深谷上方飄動著一層乳白色的霧,像一大片厚厚的云朵,強光照射進去,立即變成混混沌沌的一團。 索南尖措說這些霧沒有問題,他本來擔(dān)心深谷下面是不是有大片的草甸子,再加上茂密的植被還有降水從而形成的瘴氣,不過經(jīng)過查看,霧氣很普通,只不過經(jīng)久不散,所以會讓人覺得奇怪。 “這個地方一定要好好看看?!彼髂霞獯雽π『颖響B(tài),濃密的霧其實就是一種很好的天然屏障,再加上地段偏遠,深谷里的東西難以被外人察覺。 天色一黑,隊伍就聚攏到一起,小胡子他們四個人不敢睡的太死,除了格桑梅朵,其他三個一夜都沒怎么睡。天色發(fā)亮的時候,樹葉草叢上都是露珠,空氣非常清新,索南尖措就過來說,準備下去看看,這只是尋常的探路,用不著好手出面,他的兩個伙計帶上東西,慢慢順著被白霧籠罩的深谷邊緣下去。 這個深谷看起來很深,其實那只是濃重的霧給人帶來的錯覺,兩個伙計用了大概二十多分鐘的時間下到底部,然后傳上來信號。后面的人就接著朝下面走,深谷看上去有坡度,但真正開始走的時候就會知道并不困難,下面比較悶熱,很適合一些植物生長,有的老藤和大腿一樣粗,而且扒開這些植被,能從坡體本身發(fā)現(xiàn)明顯的鑿痕,可以落腳,再抓住那些老藤,走的非常順利。 下到這片深谷的底部時,隊伍完全就被茂密的植被給淹沒了,再加上厚重的霧飄在頭頂遮蔽了大部分光線,環(huán)境顯得很暗,有人拿出了光源,幾個人一起用刀在前面開路,本來走的還很平靜,但是過了不久,索南尖措隊伍里的人開始嘟囔,說如果是合作的話,沒有理由把開路探路這樣帶著危險性的活兒都交給一方去干。 這樣的牢sao讓晉普阿旺聽的很不順耳,他是那種寧可割自己的rou也不欠人東西的人,馬上就和李能走到前面,搶過一個人手里的刀,用力砍著擋路的草木藤蔓。他們走了不遠,就在一片很茂密的草叢里看到了幾塊歪倒的方石。 方石上刻著一些字跡,但已經(jīng)不是那種古羌的記事符,看上去很像藏文,然而隊伍里的兩個藏人過去一看,一個也不認識。只有晉普阿旺蹲在方石旁看了很久,轉(zhuǎn)回來找小胡子,說這是古藏文。 任何一種文字不可能在剛剛出現(xiàn)的時候就定型完善,需要很長時間的使用改進?,F(xiàn)在藏區(qū)所使用的藏文,是松贊干布時期第一次統(tǒng)一的,之后又經(jīng)過了三次厘定,其實在這之前,藏區(qū)早已經(jīng)開始使用文字,只不過文字的種類多而混亂。這些古藏文到今天很少有人認得,真正的歷史學(xué)家都不一定可以辨別,但寺廟中的僧侶是個例外。 晉普阿旺不是個合格的僧人,不過他的師傅邊巴林鏘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教給晉普阿旺一些,但晉普阿旺是個半吊子,無法把方石上的文字全部翻譯出來。 “能認出多少?”小胡子問。 “斷斷續(xù)續(xù)的,只能和烏司藏一樣,加進去一部分自己的推斷和理解,來還原譯文。”晉普阿旺說:“我們的神明從石洞中走出,他卻把黑暗化為光明帶給我們,有的東西化為塵土,有的亙古長存,忠貞的必然忠貞,神明化身為大魯特,將光明永遠撒播下去......” “這是從冰城和儺脫次遷徙而來的一支?” 這個古老的宗教是在不斷演變的,從冰城到木剌措,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變化,他們摒棄了古老的古羌記事符,改用古藏文,說明這個過程中,至少在文化方面進行了滲透和借鑒融合。 索南尖措那幫人認不出古藏文,文字線索又很重要,所以索南尖措就跑過來問,晉普阿旺不想說實話,但他又不善于撒謊,于是就從六字大明咒里截了一段背給索南尖措聽,隊伍里的兩個藏人有些懷疑,因為他們感覺方石上的文字很古老,而佛教又是七世紀才開始傳入藏區(qū)的。 “你們這這這這些俗人,還敢管佛爺是是是是是什么時候傳進西藏的?”李能不耐煩的揮揮手:“一一一一一邊玩去!” 索南尖措笑了笑,知道晉普阿旺不會說真話,他也不計較,接著讓人開路。不久之后,開路的人就發(fā)現(xiàn)了骨骼都不全的尸體,尸體被幾根老藤扭曲的絞在半空中,這并非偶然的一具,接下來,他們接連發(fā)現(xiàn)了散落在四周植被中的尸體,尸體周圍有很多爛的不像樣的武器。 “兄弟,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索南尖措又湊到小胡子身邊問道。 “是這些尸體嗎?” “沒錯。”索南尖措點點頭。 這些尸體死去之后,估計一直都沒有被移動過,如果單獨一具兩具出現(xiàn)了什么情況,可能是個偶然,但是小胡子也發(fā)現(xiàn),所有的尸體在臨死之前,好像全部是朝一個方向跑的。 本來他們在深谷中就是緩慢又盲目的探索,但是這些尸體的一起奔逃的方向無疑是個標示,他們調(diào)整了一下前進的方向。深谷的面積不算特別大,不過因為路難走,所以顯得很漫長,一直走到當天午后,前面就出現(xiàn)了令人振奮的發(fā)現(xiàn)。 猛然看上去,他們的前方好像是一個從地面上隆起的綠色的大包,但仔細看一下,這個大包其實是一座用方石壘起來的建筑,上面爬滿了藤蔓枝葉。枝葉下面的石塊上,鑲著木雕,都已經(jīng)爛光了,黑色的木雕底嵌在石塊上,像一張張奇形怪狀的臉。 方石壘砌的大門并沒有門板,兩根很粗的老藤順著長上去,把門給堵了,他們用刀把兩根老藤砍斷。這個古老宗教的信徒,似乎很鐘情那種黑暗又幽閉的環(huán)境,整個建筑上除了一扇門,看不到透氣透光的窗戶和天窗。晉普阿旺舉著手電在門外朝里照了一下,這個建筑里面有一些東倒西歪的石像,再朝前是一道門檻很高的門,但是更深處的情況就看不到了。 在這種情況下看到這個建筑,那肯定是要很仔細的進去查探一番的,建筑內(nèi)部不比外面,危險性更大,索南尖措就讓宋坤派人進去先看一下。宋坤一路上老實了很多,然而這不代表他真的老實了,聽到索南尖措的話,扭頭表示拒不合作,索南尖措心里也壓著火,當時就發(fā)了脾氣。 最終,還是有兩個人先進去看了一下,他們從這里一直走到里面那道門那邊,門的門檻足足五十厘米高,要抬著腳才能跨過去,兩個伙計走到高門檻時就回來了,他們說門檻后面是一個傾斜下去的通道,通道的結(jié)構(gòu)和儺脫次的暗夜神廟有些相似,是用石磚砌成的。 索南尖措留下了兩個人守在外面,其余的就慢慢跟著進,為了不讓別的人嘟嚕說閑話,晉普阿旺和李能跟另外兩個伙計走在最前面。 “大大大大大和尚?!崩钅芮那难柿丝谕倌?,道:“不會再再再再碰見小小小小白孩吧?!?/br> “放心,不會?!?/br> “你你你你這么肯定?” “我猜的?!?/br> “我我我我**......” 說著,他們就慢慢抬腳跨過了那道足足有五十厘米高的門檻,因為之前的兩個伙計過了門檻就沒再朝前走,所以他們在這里停了停,盡力想看看前面的路。 停了最多三分鐘時間,一直東張西望的李能突然一下子跳了起來,好像身旁出現(xiàn)了什么東西,讓他恨不得丟了裝備就朝回跑。 “我我我我**!詐尸!詐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