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你不是很能打嗎?停下來,跟我們玩玩?!彼卫ぴ诤竺嫘χ托『臃e怨很深,而且本身又是個記仇的人,他看得出小胡子有點不太正常,奔跑中很不平穩(wěn),又知道小胡子不善用槍,所以膽子越來越大,像一群狼鎖定了獵物一樣,在后面不緊不慢的追。 山間的獨路過去之后,四周空曠了一些,追擊和奔逃的難度都相應(yīng)加大了,這時候正是深夜,月光下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村子的輪廓,但小胡子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只是根據(jù)記憶里的路線,判斷村子不會太遠(yuǎn),所以忍住雙眼的劇痛和腿上的傷,飛快的跑。 村子里有兩戶人家養(yǎng)著血統(tǒng)不純的獒,平時就栓在外面,小胡子奔跑的腳步引起了獒犬一陣狂吠,他不顧那么多,一頭就扎進(jìn)村子。追到這里的時候,宋坤那些人就有些遲疑,但仍然沒有放棄,一路慢慢追了過來。 整個村子都是黑的,只有嘉洛絨所住的那間小房子里亮著燈,小胡子跑進(jìn)村子就有一點分辨不清,當(dāng)他接近了小房子時,一直在靜靜等待的嘉洛絨馬上跑了出來,借著月光,她驚呆了,她一眼看到小胡子身上沾滿了血,跌跌撞撞的朝這邊跑。 但是當(dāng)她匆忙扶住小胡子的時候,立即又看到從后面慢慢追上來的一群人,嘉洛絨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然而卻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fā)的戾氣。 “喲嗬?”宋坤覺得已經(jīng)把小胡子逼到了死角一般的院子里,他慢悠悠的走上來,瞥了嘉洛絨一眼:“又換妞了?” 一群人都在嘉洛絨身上上下的打量,嘉洛絨對這些人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和驚慌,她拖著小胡子就朝后退,宋坤唰的舉起一桿槍,遙遙對著他們,說:“你跑的掉?我們的賬總該算算了吧?先給我跪下!” 小胡子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他側(cè)著臉,努力用耳朵捕捉一切聲響,他感覺到了殺戮的氣息,馬上把嘉洛絨拉到自己身后。 “這個小娘們是很標(biāo)致的,不要難為她?!?/br> 有人在低低的調(diào)笑,小胡子和嘉洛絨都被槍指著,那些人認(rèn)為他們沒有反抗的機會和余地了,一個人走過來,想把嘉洛絨先拉走。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敢在小胡子還沒有斷氣之前離他這么近,小胡子的眼睛看不到了,合金管的刃口卻依然是鋒利的。 唰...... 一道寒光像閃電一般從月光下劃過,快的讓人的眼睛都跟不上光閃的速度,四根手指頭帶著一串鮮血,隨著合金管中彈出的一截刀刃而飛到了半空。速度快的甚至讓被切掉手指的人都暫時沒有感覺到疼痛,飛舞的斷指還未落地,小胡子已經(jīng)一把攥住面前的那個斷指的人,死死的掐住他的喉嚨,把他擋在自己身前。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化的這么快,一直到小胡子牢牢的控住這個人時,他才剛剛感覺到斷指處劇烈的疼痛,忍不住就想慘呼,但是他的喉嚨被小胡子緊緊掐著,喊都喊不出來,嗓子里格格作響,兩只手拼命想掰開小胡子的手。 小胡子的臉一直是微微側(cè)著的,否則他不能準(zhǔn)確的分辨夾雜在夜風(fēng)中的所有聲響。這個細(xì)微的動作被宋坤察覺了。 “你瞎了!”宋坤陰森森的冷笑了一聲:“誰都救不了你,你會死的很慘!” “你可以試試?!毙『觽?cè)著臉,沒有慌亂,語氣依然沉著的像一片深水,他又加了一點力,把手里那個人掐的幾乎要昏過去:“誰動,他就死!” ☆、第一百二十章 反擊 一個死字從小胡子嘴里脫口而出,再加上周圍的環(huán)境,嘉洛絨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東西觸動了,她忘記了恐懼,從小胡子身后跑出來,拼命對著面前那些人擺手,她說不出話,因為焦急,眼睛里憋著淚水。 她不斷的對這些人打手勢,她求對方不要傷害小胡子。 “讓女人替你出頭了?”宋坤壓住心里的驚訝,他想不到小胡子在什么都看不見的情況下還能雷鳴電閃一般的制住他手下的人:“你可真夠齷齪的,你殺索南時候的氣勢到那兒去了?” 小胡子咬了咬牙,對于死亡,他其實看的很淡,每個人都有那么一天,誰也躲不過,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他不想死,是因為他肩膀上擔(dān)著重?fù)?dān)。他伸出一只手,把嘉洛絨拉了回來,他暫時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樣和對方對峙。但面對宋坤的污蔑,他一個字也不解釋,解釋沒用。 “看見了嗎?”宋坤對身后的那些人撇了撇嘴,說:“這個瞎子囂張的很,就是他殺了索南,搶了我們的東西,不能放過他,打斷他的腿!” 有人不明真相,真的以為是小胡子殺掉了索南尖措,幾個人同時舉起了槍,對著小胡子的腳。這么近的距離內(nèi),面對幾把槍,小胡子也沒有完全躲避的能力,他不斷的拖著面前的人左右擺動,把每個可能露出來的空隙補上。 黑洞洞的槍口帶著威脅和死亡的氣息,嘉洛絨的身體抖了一下,緊接著就飛快的轉(zhuǎn)身跑回院子,拼命砸門。收留他們的是一對藏人夫婦,五十來歲了,沒有孩子,之前的一些響動已經(jīng)讓這對夫婦從睡夢中醒來,再加上嘉洛絨使勁的敲門,很快,五十來歲的藏人披著袍子打開了門,他看到眼前的情景,頓時一驚。 嘉洛絨拽著老藏人的胳膊,跟他比劃,老藏人分辨不出眼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而且看出宋坤那些人正舉著槍。嘉洛絨雖然沒有受傷,可心理的恐懼讓她的臉色變的蒼白,她無聲的哀求,求老藏人救小胡子。 老藏人很快穩(wěn)住了心神,退回房子里,等他再出現(xiàn)時,手里已經(jīng)多了一支土槍,他舉著槍,呵斥宋坤那幫人馬上離開。 宋坤的眉頭皺了一下,如果他單純是個走黑道的人,可能不會顧忌那么多,但他身在蘇日的組織里,有一些規(guī)矩禁錮他們的行為,他們的宗旨是尋找祖先的一切而不是制造殺戮,如果不是殺傷了他們的成員,他們不能隨意對一個無辜的人動手。 “這個瞎子是我們的仇人!他殺了我的兄弟!”宋坤對老藏人喝道:“不要多管閑事!” 老藏人一聽到小胡子殺了人,神情立即遲疑了,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嘉洛絨。嘉洛絨的手顫抖著,拼命跟老藏人解釋,她示意小胡子是個好人。 嘉洛絨無疑會讓人產(chǎn)生憐憫同情和信賴,隨著她的解釋,老藏人的遲疑消失了,他堅持讓宋坤這幫人離開。 “老東西!”宋坤的面色很不善,手里的槍不由的握緊了。 砰! 老藏人知道自己一個人無法震懾對方,他毫不猶豫的朝天開了一槍,土槍的槍聲像一道利劍,撕破了深夜中的寂靜。隨即,村子里接連亮起了很多燈光,老藏人大聲叫嚷著,一些年輕力壯的村民很快就出現(xiàn)了,各自拿著武器。 這些村民的膽子并不大,他們可以不管外面發(fā)生的事,但他們有一種凝聚力,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他們的家園,欺凌他們的族人。幾個經(jīng)常干重活的年輕人露出一身肌rou,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夜風(fēng)中,擋在宋坤他們面前。 “一群土包子!”宋坤不甘示弱,舉槍朝前走了幾步:“不知道死字怎么寫?!交出這個瞎子和那個女人,就沒你們的事了!” 幾個年輕人看到宋坤指著嘉洛絨,馬上就憤怒了,一個壯的和牦牛一樣的年輕人一把撕開自己的衣襟,一步一步走向宋坤。 “你!你找死?”宋坤硬著頭皮不肯退。 “是你在找死!”年輕人的胸膛很快就頂在宋坤的槍口前,但他沒有停步,就這樣硬壓著宋坤朝后退。 越來越多的村民都聚集過來了,隱隱中形成一道人墻,把他們?nèi)紘诶锩?,宋坤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動手開槍,只要他的槍聲一響,馬上就會被村民像麻袋一樣撕成碎片。 “瞎子!”宋坤不敢動手了,但嘴上卻還不愿吃虧,他對小胡子喊道:“索南說你如何如何,我看也就是這個球樣子!靠別人護(hù)著?好!有本事,你在這里呆一輩子!” “滾!”壯實的年輕人低聲朝宋坤吼了一聲。 迫于村民的壓力,宋坤帶著手下的人離開了村子,但小胡子的心并不輕松,他知道宋坤會盯死這個村子,一旦自己離開,馬上就會被尾隨。更重要的是,他不能一直耽誤下去,如果在村子里治不好自己的眼睛,那么他必須走,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看不到東西。 村民們過了很久才慢慢散去,但是那幾個年輕人不肯走,他們讓嘉洛絨放心,幾個人會死死的守著這個院子。 嘉洛絨和老藏人把小胡子帶回了屋子,嘉洛絨知道小胡子看不見了,她無聲的哭著,但哭的很傷心,她慢慢捧著小胡子的臉,不斷的搖頭,不斷的摸著小胡子的臉頰和眼睛。 小胡子終于得到了那個答案,他明白了,如果自己有一天死去,會有人替自己難過,替自己流淚的。 小胡子輕輕握住嘉洛絨的手,笑了笑,說:“我瞎了,但我能看得到你?!?/br> 這句話讓嘉洛絨的情緒如同崩潰了一樣,她轉(zhuǎn)身拉住正在抽土煙的老藏人,打手勢求他幫幫小胡子,替他看看眼睛。 老藏人有點為難,村子很閉塞,平時村民生了病,一般都是用土辦法治的,他們沒有醫(yī)院的概念,也從來沒有遇到小胡子這樣的情況。 但嘉洛絨一直在哀求,老藏人還有他的妻子都很不忍,最后,老藏人連夜到村子里挨家挨戶的問,其實連他自己也知道沒有希望,只不過是給嘉洛絨一個交代。 老藏人帶著無奈回來了,村子里沒有人能看眼睛,小胡子沒有什么表情,事情發(fā)生了,除了面對,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逃避。然而嘉洛絨仿佛有些接受不了了,她抱著小胡子不停的哭,老藏人猶豫了一下,說離這里很遠(yuǎn)的地方,有一座寺廟,寺廟里的幾個喇嘛懂藏醫(yī),如果真的沒辦法的話,可以去試一試。嘉洛絨馬上就打手勢問寺廟的位置,老藏人搖搖頭,說沒有車子的話,路非常遠(yuǎn)。 嘉洛絨立即就想再央求老藏人,找車子哪怕是牦牛拉車,把小胡子送過去。小胡子看不到嘉洛絨的手勢,但卻知道她要表達(dá)什么,隨即拉住嘉洛絨的手,不讓她再央求。宋坤的人今天被迫撤走,只是礙于村民的壓力,如果在荒郊野外落單,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尾隨動手。讓村民帶他們離開,就等于害了對方。 小胡子無形中等于被困在了村子里,他的眼睛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可能會永遠(yuǎn)失明,但他該怎么離開村子? 如果一個人永遠(yuǎn)都看不到東西了,他的信念,他的責(zé)任,他的承擔(dān),可能會在短期內(nèi)迅速的崩塌,那種被放逐到永恒黑暗中的感覺很不好,沒有幾個人能夠坦然的接受。 他默默的在窗前站了整整半天,回憶著村子四周的具體環(huán)境,嘉洛絨一步不離的陪在他身邊,唯恐自己一離開,失明的小胡子就會摔倒,會孤獨,會害怕。她時常都會伸出手,抓著小胡子的手,示意對方,自己一直都在,在陪著他,無論怎么樣都不會離開。 生活中的一些細(xì)節(jié),可能會被很多人忽視,然而小胡子是很注重細(xì)節(jié)的人,也許在沒用的時候,注意到一萬個細(xì)節(jié)都不會有什么用,但真到了危急關(guān)頭,這些細(xì)節(jié)就可能改變一些事情。他回憶了半天,就讓嘉洛絨去準(zhǔn)備些東西。 黃昏的時候,村子里的一些年輕人帶著嘉洛絨和小胡子到了村子?xùn)|面,那里是一片荒地,無法耕種,只能在氣候溫暖的季節(jié)里長稀疏的草。憑著直覺,小胡子剛剛離開村子就覺得宋坤那幫人已經(jīng)暗中盯住了他們,不過這里距離村子不遠(yuǎn),再加上那些年輕人都帶著土槍,宋坤的人不敢做的太過分。 所有的人好像在這片荒地上踏青一樣,悠閑的走著,時常會停下來在四周指指點點,光線越來越暗了,這些人沒有拿光源,宋坤那幫人也不好直接把光線照過來,他們死死的盯住這邊,卻看不到什么具體的情況。 這一忙就是足足一個晚上,一直到第二天,這群人才回到村子,吃飯休息。小胡子忙了一夜,卻沒有任何困意,他再次站到窗前靜立著。 他不知道這一次有沒有把握,但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拼的地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叢林法則 小胡子想再好好的休息一下,以最佳的精神狀態(tài)去進(jìn)行反擊。但是宋坤那幫人不想給他任何機會,他們不能明目張膽的進(jìn)村子,卻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在逼迫小胡子露面。這天下午的時候,宋坤他們沒有直接對付人,而是打死兩頭村子里的牦牛。 這讓村子里的人非常憤怒,牲畜和糧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東西,幾個年輕人要出去,但被村子里的老人拉住了,他們都沒說話,卻無形中望著小胡子和嘉洛絨所在的小屋子,他們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因為這兩個外來者而起的。 兩條被打爆了頭的牦牛拉回了村子,那個收留嘉洛絨的老藏人這一次也坐不住了,他猶豫了幾次,才無奈的開口,說如果不是別人欺負(fù)到他們的頭上,村子里的人不想招惹別的麻煩。 嘉洛絨看了看小胡子,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她想和老藏人求情,允許小胡子再休息兩天,至少要把腿上那點皮rou傷稍稍恢復(fù)一下。但是小胡子把她拉住,不讓她再懇求下去,他的眼睛看不到了,骨頭卻還是硬的。 “今天入夜,我們立即就走,這些錢,賠你們的牦牛?!毙『用髦_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他的搖桿依然挺的筆直,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嘉洛絨看著他的背影的時候,眼睛里的淚水就忍不住了。 這個冷峻又固執(zhí)的男人,寧可死了也不會說一句求人的話。 嘉洛絨要離開的消息讓那些村子里的年輕人非常生氣,但他們不能執(zhí)拗老人們的話。不過他們硬牽出來一頭牦牛,給嘉洛絨套了輛牦牛車。那個壯的像牦牛一樣的年輕人同樣不善言辭,他長長吐了口氣,仿佛在是宣泄心中的積郁,然后輕輕把一桿土槍放在嘉洛絨面前。 幾個年輕人默默的守在院子外面,一直等到天黑的時候,他們看著嬌弱的嘉洛絨笨拙的驅(qū)趕牦牛慢慢的上路。 這條路有多遠(yuǎn)?嘉洛絨不知道,但她只知道一點,她要救這個男人,不惜一切。 幾個年輕人一直把他們送到出村的路口,嘉洛絨停了停,回頭向他們揮手。幾個人等到牦牛車慢慢的消失在遠(yuǎn)處的黑暗中,仍然不肯離去。 村子里的情況都被宋坤他們死死的盯著,包括小胡子和嘉洛絨坐在牦牛車離去的一幕,車子剛剛出村,宋坤手下的人就從幾個方向慢慢跟了上去,他們不是沒有防備,但在他們看來,一個瞎了的男人,一個柔弱的沒有半點力氣的女人,就像砧板上的rou,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牦牛車慢慢走向了村子外的那片荒地,宋坤他們越追越近,看著慢騰騰的牦牛車,宋坤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他恨這個人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是又過了一會兒,追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就有點發(fā)暈,因為本來還坐著兩個人的牦牛車不知道什么時候空了,就剩下那頭拉車的牦牛,依然不緊不慢的朝前走著,他們根本沒看清楚車上的人到那里去了。 “找!”宋坤的臉色非常冷,殘酷的笑意消失了,心里升騰起一股微微的寒意,他對小胡子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盡管對方瞎了,依然會讓他感覺怕。 蘇日這次來帶的人很多,盡管大部分人都隨他去冰城了,但留在這里的還有十幾個,十幾個人加快了速度,把光線全部都打開了,他們沒看錯,牦牛車上確實沒人了。十幾個人分成兩部分,左右追了過去。 “我不信他能飛了!給我......” 轟! 宋坤的話還沒有說完,左邊那幾個人的腳下驟然爆發(fā)出一陣猛烈的轟響,巨大的火團(tuán)從地下的土層爆裂開來,伴隨著無數(shù)的碎石塊橫飛,幾個人的慘叫聲被轟響聲淹沒了,一塊石頭像飛來的子彈,把宋坤打的就地一跪。 這是塑性炸藥,只能用雷管引爆,小胡子進(jìn)入藏區(qū)后涉足的都是龐大的古跡,離不開這東西,消耗了就要補充。在這片空曠地上,炸藥爆炸雖然無法形成很強大密集的沖擊波,但殺傷力依然很大,爆炸中心周圍的幾個人當(dāng)時就死透了,剩下的人亂糟糟的卻不敢妄動。 “都散開!”宋坤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一條腿仍然在微微發(fā)抖,剩下的人馬上朝四面散,避免被炸藥之類的東西一鍋端。 他們所處的位置就是村外那片荒蕪的草地,清冷的月光灑在一片血跡和殘肢碎rou上,連夜風(fēng)都帶著一股肅殺和血腥的氣息?;钪娜税盐淦魑赵谑掷?,他們走的非常慢,但是無論怎么細(xì)致,都看不到小胡子和嘉洛絨在什么地方。 唰...... 一個人慢慢的走著,右腳剛剛朝前邁了一步,虛浮的土層中一個繩套就猛然收緊,套住了他的右腳踝,他來不及發(fā)出驚呼,繩套就像一條蜿蜒游動的蛇,拖著他在地面猛烈的滑動。這一幕來的太快也太突然了,其他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yīng),等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jīng)被拖出去了十多米,之后一下子被硬拽到了地下。 他被拽入地下之后,立即就無聲無息了。宋坤包括其余的人頓時回過神來,幾個人同時叫道:“在下面!他在下面!” “出來!給我出來!”宋坤有點抓狂,抽出手里的槍,對著腳下的地面砰砰的打了一梭子子彈:“瞎子!” 嗖...... 其余的人都束手無策,他們明知道小胡子就在這片土地的下面,但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位置,一個人緊張的一步步倒退,手里的槍始終對著地面,然而沒走出幾步,地面突然冒出一截鋒利的刀刃,噗的從下面穿透了他的身體。刀刃來的快,消失的同樣也很快,不等這個人痛苦的蜷縮著身體撲倒,刀刃已經(jīng)不見了。 “那邊一定有入口!” 幸存的人醒悟過來,加快了速度,一起朝前面跑去,十來米之外,就是剛才被繩子拖走的那個人消失的地方,那里果然有個口子,但找到了口子,這幫人仍然不敢輕舉妄動,下坑鉆洞,沒人能玩得過小胡子,即便他瞎了,也是一條龍。 這片土地下在一夜之間被挖出了幾條相互連接且不太寬的洞,土層有薄有厚,就在宋坤他們盯住那個入口的同時,一只手從土層下無聲無息的伸了出來,觸到一個人的腳踝時,這只手立即收緊,周圍的土層陷下去一片,等周圍的人一起把槍口對準(zhǔn)這里時,被拖進(jìn)去的人已經(jīng)無法出聲了。 這讓所有人都憤怒卻沒辦法,宋坤什么都顧不上了,一把搶過旁邊人手里的槍,對著塌下去的一片土層不要命的扣動扳機。 他們隨即就意識到,在這片被小胡子做過手腳的土地上,人多也沒有優(yōu)勢,幾個人就拉著宋坤,想退回去,守在這片土地的邊緣,他們不相信小胡子能一直憋在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