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jié)
朝圣者的臨時退出讓人世間占據(jù)暫時的上風(fēng),他們的速度加快了,很多人一起沖到了石壇下方。石壇很堅固,是用很大的方石一塊塊壘起來的,按道理說,再多的人攀爬上去也應(yīng)該沒有問題。但是當(dāng)這些人七手八腳開始朝上爬的時候,厚重的石壇卻像紙扎的一樣,開始左右的晃動?;蝿赢a(chǎn)生了連鎖反應(yīng),讓地面也隨之輕顫起來。這個現(xiàn)象很反常,博思巴有點焦急,然而小胡子依然不肯走。 “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你還是為了一個人在固執(zhí)的把錯誤持續(xù)下去!”博思巴的語氣隨即變的嚴(yán)厲,他擋在小胡子面前,說:“關(guān)于末世預(yù)言還有圣器的那些東西,都在你手上,你必須交出來!” 轟隆…… 很短一段時間里,石壇的一角迅速的塌了下來,幾個正在攀爬的人被翻滾的石塊砸成了rou泥。博思巴匆匆回頭一望,眼神更犀利了。 幾乎不容人有太多的反應(yīng),石壇第一個角塌陷之后,第二個角也跟著開始崩塌。小胡子比博思巴更焦躁,嘉洛絨還在石壇上,如果石壇完全塌了,她怎么可能逃得過大面積的崩塌?但博思巴鍥而不舍的擋在他面前,幾乎寸步都不能再走了。 這時候,還沒有完全崩塌的石壇底部,驟然冒出一片很淡很淡的光暈?;蛟S在場的很多人都沒有見過這種淡光,然而小胡子卻對這種光有非常強(qiáng)烈的抵觸和排斥以及恐懼。他感覺自己的腿有一點抽筋。 博思巴并沒有見過這種淡光,可是他能感覺到淡光背后隱藏著無法猜測的危險。他覺得時間更加緊迫了,想逼迫小胡子交出所有和末世預(yù)言有關(guān)的東西。最初的時候,博思巴一直都在躲避小胡子的攻擊,然而此刻,他用一把長刀開始反擊。博思巴這樣的對手開始反擊之后,小胡子就更加無法動彈了,他必須全神以對,才能和博思巴抗衡。自然,小胡子的實力在那里擺著,博思巴要用很長的時間才能取得一點點優(yōu)勢。 刀鋒之間的撞擊聲在混亂中仿佛更加飄渺,石壇下面的那片淡光好像是一閃而沒,但是只要仔細(xì)的觀察,就能出那片光低低的平鋪在地面上,像一片水在無聲的流動。小胡子沒有時間解釋這種淡光是什么東西,只是覺得切齒的恨意。在這個時候阻攔他的任何人,殺一萬次都不解恨。 他們兩個在一片范圍不大的地域內(nèi)來回閃動搏斗,深深的痕跡之間,每隔一段就有一口埋在地下的鼎。小胡子在極力的避開這些鼎,他始終無法忘記以前曾經(jīng)見過的東西,日晷圖中的鼎非常危險。 匆忙中,小胡子仍在抽空朝石壇上張望,當(dāng)他一轉(zhuǎn)頭的瞬間,就到嘉洛絨的影子從四五米高的石壇上縱身跳了下來。那么高的高度,誰都無法保證落地時會不會有致命的創(chuàng)傷,小胡子的心被揪住了,疼的將要出血。他拼命想要掙脫博思巴,奔向嘉洛絨。 緊接著,嘉洛絨的身影又從石壇下面崩裂的石塊中站了起來,她有些站不穩(wěn)了,一條腿明顯受傷。這已經(jīng)是個奇跡,對一個身體較弱的女孩子來說,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需要極大的勇氣。嘉洛絨沒有屈服,拖著一條傷腿,頑強(qiáng)的朝這邊移動。 當(dāng)?shù)竭@一刻時,小胡子的腦海中又回想起當(dāng)時嘉洛絨拖著自己,一步一步在崎嶇的山路中走向遙遠(yuǎn)的寺廟時的情景。他像是有點要發(fā)瘋了,眼睛頓時血紅,手中的合金管每次擊出,都如同雷霆風(fēng)暴。 嘉洛絨可能已經(jīng)完全拋開了一切,她只想再小胡子一眼,很近很近的一眼。博思巴死死的纏住了小胡子,讓他無法脫身。小胡子想迎過去,卻沒有辦法,他不時的回頭,每次回頭,嘉洛絨都會離自己更近一些。 那個女人,就離自己這么近,可能只要用力的奔跑幾步,就能到她面前。但這幾步距離,像是一道天溝。 “殺!”小胡子心中的狂怒已經(jīng)無法形容,他猛然爆喝了一聲,合金管接連閃動了幾下,然后不顧一切的轉(zhuǎn)身就跑。 嗖! 暗中靜靜蟄伏的身影猛然躥了出來,刀光驟然閃亮,混亂的局面讓這條身影蟄伏的動靜全部被掩蓋了,小胡子逼退博思巴,倉促轉(zhuǎn)身,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面對影子突然發(fā)出的襲擊,他無法抵抗,只能拼命的躲避過去。這完全是沒辦法的辦法,小胡子知道,就算自己躲避過去,但對方的后續(xù)攻勢會一擊猛過一擊,自己難以自保。 影子的面目在刀光閃亮的同時完全暴露了,小胡子翻滾中到了桑結(jié)的臉。桑結(jié)木然無情,他本來和朝圣者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但是此刻,小胡子仿佛變成最大的敵人。桑結(jié)不管身后緊緊追來的博思巴,一擊不中之后,攻勢滾滾而來。 嘩…… 小胡子翻滾出去很遠(yuǎn),隨即站直了身子,但是當(dāng)他挺直腰身的一刻,瞳孔就猛然一縮。 他就站在地面上一口大鼎的邊緣處,只要后退半步,就會掉入鼎中。而且這時候,一片很淡很淡的光從大鼎里浮現(xiàn)出來,一種帶著仿佛可以扭曲一切的無形力量,瞬間就讓小胡子渾身上下汗毛直立。 第二百四十七章 隕 小胡子感覺到的是一種似曾熟悉,甚至比死亡還要恐怖的氣息。死去只是痛一次,而被輪眼碎片帶走,則要痛苦一輩子。 但是此刻的他,沒有太多余地,身體剛剛站穩(wěn)還不到一秒鐘,甚至連身上的汗毛還沒有完全直立起來的時候,桑結(jié)在后面發(fā)出致命一擊。刀鋒像光一般的穿梭而來,幾乎瞬間就要刺入小胡子的胸膛,他沒有一點點退路了,腳步稍稍一退,立即就踩到了大鼎的邊緣。 他咬緊牙關(guān),勉強(qiáng)用盡全力斜跨了一步,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躲避致命的刀鋒,又要完全保持身體的絕對平衡,幾乎不可能。他跨出一步,大鼎內(nèi)氤氳的淡光已經(jīng)彌漫到了鼎身的一大半,而且小胡子站不穩(wěn)了,桑結(jié)這個級數(shù)的高手應(yīng)敵能力超強(qiáng),一擊落空之后,就知道這是小胡子最后一次躲避的機(jī)會,等第二擊發(fā)出,他絕不可能躲開。 刀光再次閃動,桑結(jié)在第一刀還沒有完全停止的情況下,迅速的改變了刀勢,橫空朝小胡子斬來。小胡子無法再分心了,全力以對也不知道能不能避過。恐怖的刀光逼迫小胡子在不平衡的狀態(tài)下繼續(xù)全力躲避。桑結(jié)直接把小胡子的路幾乎都堵死了,無法在前進(jìn)半寸,唯一的退路是在身后,但身后就是淡光氤氳的大鼎。 小胡子的腦海仿佛瞬間定格了,作為一個高手,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樣的絕境中,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機(jī)會。博思巴可能不會像桑結(jié)一樣馬上要至小胡子于死地,但是他現(xiàn)在阻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兩只腳的腳掌至少有一半是懸空的,只要退后一點點,哪怕很短很短的一點點,整個身體就會因為失控而被迫后倒,如果這樣的話,結(jié)局只有一個,小胡子會摔落在大鼎中。 他的思維隨著死亡的逼近而漸漸停止了,在沒有任何生還的劣勢下,小胡子幾乎停止了掙扎和反抗,他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只想再扭頭朝后面看一眼,他知道,嘉洛絨距離他很近,非常近,他只想再看她一眼。 但是他還沒有把頭扭過去,就猛然覺得自己身后傳來一股很大的力量。力量來自一雙手,一雙柔弱的手。 嘉洛絨在大鼎的另一邊猛然撲了過來,她不可能直接跨越這么寬的距離,但是她也并不想這么做。她的目的很明顯,她就是想推小胡子一把,只需要一把,她知道這個男人只要從這種劣勢中稍稍的緩過一點勁,馬上就能開始反撲,就能活下去。 其余的一切,對嘉洛絨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不知道也根本不在意大鼎內(nèi)部那片氤氳的淡光會有什么危險,她只有一個念頭,讓自己喜歡的男人,活下去。即便自己因此而死去,也沒有一絲埋怨和遺憾。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嘉洛絨的力量只能推小胡子一把,她猛然撲過來,推了小胡子一把之后,自己的身體急速就落入了大鼎中。 小胡子條件反射一般的借著這股力量,身體朝前一轉(zhuǎn)一沖,刀光從他的胸前唰的劃過,劃破了兩層衣服。與此同時,嘉洛絨已經(jīng)落入了鼎中,一種彷佛魔鬼受到祭品般的氣息急速的彌漫出來。除了小胡子,沒有誰體會過這種氣息。但這樣的氣息似乎天生帶著神秘和魔力,它震懾了桑結(jié),乃至后面的博思巴。 博思巴不想讓小胡子死,關(guān)于末世預(yù)言還有圣器周邊的所有東西,他都要拿回來。嘉洛絨的舉動讓小胡子得到了一點生機(jī),也讓博思巴迅速的趕了過來,襲殺桑結(jié)。 小胡子終于可以轉(zhuǎn)頭了,但是當(dāng)他轉(zhuǎn)過頭的一刻,看到的,是嘉洛絨已經(jīng)落入鼎中的一幕,看到的,是她的一片衣角。 淡淡的光暈,吞沒了嘉洛絨,她沒有痛苦,沒有哀怨,她的目光好像穿透了一切一切,把自己最后想要說的話,全部傳遞給了小胡子。 “向騰霄,我的男人,你要好好活著?!奔温褰q沉浸在淡光中的眼睛很安詳,她在努力的想要再看小胡子一眼,但是已經(jīng)不可能了:“我多想陪著你走,陪你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我是不是很貪心,阿媽說過,貪心的人永遠(yuǎn)不會快樂......” “不!不!??!”小胡子發(fā)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喊叫,他轉(zhuǎn)身撲到了大鼎的旁邊。 嘉洛絨的身軀慢慢的像是變成了一股煙,快速的扭曲著,如同被一團(tuán)溫度高到不可想象的烈焰瞬間燃燒掉了,只留下一個非常非常模糊的印記。她不在了,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 小胡子的心碎了,徹底碎了,粉碎。他猛然感覺劇痛侵襲著自己,痛的無法呼吸,痛的連淚水都忘記了流淌。他的目光平生第一次變的呆滯,變的無神。他茫然在一片翻滾的淡光中尋找,想要再看見嘉洛絨的目光。 但是他看不到了,只有耳邊不斷回蕩著若有若無的聲音。 “向騰霄,我的男人,你知道,我很不舍,很不舍......我想要陪你,我怕我死掉了,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人會真心對你。你會孤獨,會寒冷,可我知道不能了,不能在你身邊一直走下去。你要好好活著,以后,不遠(yuǎn)的以后,你會遇到另一個讓你心動,讓你牽掛的女人。你可以愛她,可以想她,你們會有一個可愛的娃娃,當(dāng)你快樂的時候,或許會慢慢忘記我。只是,求你會偶爾,很偶爾的想起來,曾經(jīng)有一個叫嘉洛絨的女孩,她愛你,眷戀你......” 小胡子忘記了周圍的殺戮,忘記了危險,他躺倒在大鼎的邊緣,身體漸漸的蜷縮成了一團(tuán)。他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抓的很緊很緊,死命的揪著。但是這也無法減輕他心里的痛楚,那種痛,讓人想立即去死。 “不,不......”小胡子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入大鼎,落入淡光中,淚滴化作了一股青煙。 他始終不敢也不愿相信,那個像雪蓮花一般淡然安靜有純潔的女孩,永遠(yuǎn)都不再有了,再也看不到她了。 生命里,總有一些人會出現(xiàn),她出現(xiàn)的一瞬間,自己的一切彷佛都隨著這些而燃燒起來,如煙花般絢爛,多彩。但某些人,注定只如煙花一樣,綻放一剎那,然后永遠(yuǎn)的消失,留下或酸楚,或美好的印記。這些印記留在天空,留在心田,留在記憶可以觸及的每一個角落中。她是注定要逝去在生命中的人。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當(dāng)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就這樣永遠(yuǎn)逝去在眼前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承受,包括小胡子。 他不會忘記,自己在心里發(fā)下的誓言,嘉洛絨的生命,像流星一樣短暫,小胡子曾經(jīng)發(fā)誓,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要盡自己最大的力,讓嘉洛絨在生命臨近終點的時候平安,快樂。 “向騰霄,你食言了!”小胡子翻了個身,他的眼睛失去了神采,那層籠罩著目光的灰霧更濃重了,他感覺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永恒的黑暗里。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到。耳邊繚繞著那些讓他滴血的話,嘉洛絨的影子在他的心里。 博思巴截住了桑結(jié),在拼殺。這時候,老趙和多吉都從落差的邊緣趕了過來,具體的經(jīng)過,兩個人不知道,但是看到小胡子抽搐成一團(tuán)的身軀,老趙的眼淚嘩的就下來了。他不用多問,也不用多想,他太了解這個兒時的伙伴。如果不是心徹底被掏空了,小胡子不會哭。 “小向!起來!”老趙憋住眼里的淚,一把拉起小胡子。 小胡子的頭是昏沉的,一直到老趙把他硬拖起來的時候,他才恢復(fù)了一點知覺。但是這點知覺很快就開始蔓延,讓小胡子清醒起來,因為他看到了正在和博思巴殊死搏斗的桑結(jié)。 如果不是桑結(jié)的中途暗殺,小胡子不會陷入瀕死的困境,嘉洛絨也不會那么早就死去。小胡子茫然而且呆滯的目光像是被激活了,重新恢復(fù)了冷酷。 真正的冷酷,沒有任何感情。 “殺了他!”小胡子的聲音連老趙似乎都聽不出了,一瞬間就變的像冰一樣。 小胡子握住了合金管,但無論他如何冷酷,嘉洛絨臨消失前的一幕,卻永遠(yuǎn)定格在腦海中,一想到自己永遠(yuǎn)都再見不到她,小胡子的眼淚就無聲的淌落。 是的,他在流淚,但也在殺人。 流著淚殺人。 “滾開!”老趙硬生生擠到博思巴與桑結(jié)的戰(zhàn)團(tuán)中,擋住博思巴。多吉就一臉陰森的站在旁邊,那顆將要碎裂的頭骨不停的原地轉(zhuǎn)動,沒有任何人敢輕視一個還未死去的巫師。他們兩個人只攔住博思巴,卻不會插手小胡子殺人。他們都知道,小胡子必要親手殺掉桑結(jié)。 “殺!” 小胡子的身軀中充盈著一股洶涌的血氣,他承受了很久,嘉洛絨的消失,無疑是一根致命的導(dǎo)火索。一切都被引燃了。 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誰可以從容面對完全爆發(fā)的向騰霄,絕對沒有。 第二百四十八章 快要終結(jié)的時候 殺機(jī)滾滾,瞬間就淹沒了桑結(jié)。事實上,每一個人都不想死,即便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走上絕路,桑結(jié)也是如此。然而,他面對的對手卻是一個根本不在乎生死的人,一絲一毫也不在乎。 失去嘉洛絨究竟有多痛?小胡子已經(jīng)說不出了,那種失去遠(yuǎn)比世間任何痛苦都難以忍受。他唯一有意識去做的,就是瘋狂的揮舞手里的武器,直到把這個罪魁禍?zhǔn)淄耆吵伤槠?/br> 博思巴一邊和老趙糾纏,一邊抽眼注視著小胡子,他不再做任何阻攔,他知道此刻的小胡子是什么狀態(tài),是一頭已經(jīng)發(fā)瘋的虎。 殺!殺!殺!殺!殺! 這是小胡子心里僅存的一點點念頭,狂風(fēng)暴雨一般的攻擊下,桑結(jié)一點點被迫后退。周圍的驚叫聲此起彼伏,沒有人知道石壇和大鼎中間的光意味著什么,這些淡光吞噬了很多人,讓另一些人手足無措,恐懼卻沒有抵御的辦法。場面混亂之極,而且在這個時候,之前就開始崩坍的石壇隨著一些變化而徹底垮掉了。 轟隆…… 石塊崩裂的悶響回蕩在四周,寬大的石壇遮擋了一些視線,當(dāng)它完全崩塌的時候,視野就完全清晰了。在石壇的背后,是一面密不透風(fēng)的石壁,石壁如同一堵墻,把所有的去路全部都堵死。然而只要再仔細(xì)的觀察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石壁上有一條很深的裂痕,就好像地震之后在墻壁上留下的痕跡,裂痕又如同一條很狹窄的路。 一片瑩潤如美玉般的光,奇跡般的從裂痕中間散發(fā)出來。沒有人說的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在發(fā)光,但是這片光卻籠罩了一大片地方。柔和的光仿佛沒有一絲危險。 一些人注意到了這些光,而且心臟開始狂跳。這片光和大鼎內(nèi)的光顯然是不同的,它肯定從一種物體上散發(fā)出來。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方,會有什么在發(fā)光?這些人的思維中頓時蹦出了兩個字。 末世預(yù)言大事件最核心的東西:圣器。 除了被小胡子逼的步步緊退不能脫身的桑結(jié),其余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了,他們暫時拋開了一切,拋開殺戮,柔和瑩潤的光似乎具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魔力,吸引著每個人,他們不會顧忌有什么危險。 武器相互激烈的碰撞聲依然在不斷傳出,小胡子的攻勢像暴雨之前的雷霆,越來越猛,越來越快,桑結(jié)也是高手,甚至比小胡子弱一點也有限,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簡直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了。 唰…… 合金管上的刀鋒讓桑結(jié)第一次失守,盡管這一刀不致命,但桑結(jié)已經(jīng)無法徹底躲避襲殺,他避開大部分刀光,額頭上出現(xiàn)一道傷口,鮮血瞬間流遍臉龐。 “我不怕死!”桑結(jié)的臉龐有些扭曲了,鮮血和微微的冷笑讓他看起來開始變的猙獰。 “那你就去死!” “死的不會是我,是你?!鄙=Y(jié)被鮮血模糊的眼睛猛然間一亮,如同察覺到了什么氣息,他閃身一退,朝自己的身后望了一眼,就好像一個快要死去的人突然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會有人殺你!” 桑結(jié)的語氣充滿了自信,這讓小胡子在瘋狂的撲殺中感覺到了來自后方的危險。與此同時博思巴的眼神也猛然一縮,他顯得猶豫,但猶豫只是兩秒鐘的事,隨即,他就猛然掙脫了老趙的阻攔,從小胡子與桑結(jié)搏殺的現(xiàn)場旁邊一沖而過。 黑暗的空間中似乎驟然從某個角落中出現(xiàn)了一條影子,影子像在漂浮一般,速度快的讓人無從分辨。博思巴受到了這條影子的影響,同時也感應(yīng)到了影子的威脅。現(xiàn)場非常亂,但影子沒有做任何停留,他飛快的沖向前方,越過崩坍的石壇,直逼石壁上的縫隙。 桑結(jié)臉上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一瞬間,他可能沒有想到這條影子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黑袍,沒有死!”博思巴從小胡子旁邊經(jīng)過的時候,匆忙的留下一句話。作為朝圣者的首腦,他不可能不時刻注意人世間的動向。當(dāng)初在嘎扎寺舉行的葬禮,博思巴知道,但他始終不敢確定。然而此刻出現(xiàn)的影子,和影子獨有的那種讓他感覺危險和熟悉的氣息,瞬間就推翻他的猜疑和猶豫,黑袍,沒有死掉。 在場的每個重要人物在石壇塌陷之后,心里都有種隱隱的預(yù)感,大事件將要終結(jié)了,在終結(jié)之前,圣器必然會浮出水面。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圣器更要緊,博思巴不顧一切,他要擋住黑袍。 圣器,是什么東西?小胡子已經(jīng)沒有任何概念了,當(dāng)一個人的心被痛苦完全擊打的粉碎的時候,他不可能想到太多。腦子里依然是嘉洛絨的影子,眼前依然是桑結(jié)猙獰的臉龐。小胡子的眼神已經(jīng)結(jié)冰,他不理會博思巴留下的話,像拼命一樣攻擊桑結(jié)。 世界上最可悲也最可怕的事是什么?絕對不是絕境,而是在看到希望之后,希望又破滅時那一瞬間的心情。桑結(jié)無疑面臨的就是這些,他的陣腳再次開始亂不成章,短短幾分鐘,就被小胡子逼到了很遠(yuǎn)之外的地方。 都說人在面臨絕對死亡的時候,或許會絕望,或許也會激發(fā)所有的潛能。桑結(jié)還不想死,作為人世間的成員,他的使命并沒有真正完成。他咬著牙,開始做最后的反撲。這種人得反撲相當(dāng)可怕。 鐺…… 不知道是長刀和合金管第幾次撞擊,兩個人都受到了強(qiáng)烈的反作用力,手里的武器脫手而飛。但小胡子沒有遲滯一秒鐘,合金管脫手的一瞬,他就飛快的撲上前去。他還有拳頭,鐵一樣的拳頭。 “你并不比我強(qiáng)!”桑結(jié)的身手很出眾,他相信在沒有武器徒手搏斗的情況下,自己不遜于小胡子。 但是小胡子一拳攻來,桑結(jié)就覺得自己的胳膊好像要碎成一塊一塊的,他根本無法想象一個人的拳頭,一個人的血rou之軀中為什么會蘊(yùn)含這么強(qiáng)大且恐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