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燕陵塵很少提起沈月清的事,難道他察覺到了什么? 雖然他改變了容貌和聲音,但他們終究是一個人,行為舉止多多少少有相似的地方。 燕陵塵心細(xì)如發(fā),定然嗅到了蛛絲馬跡。 那么燕陵塵已經(jīng)確信…… 不,不會的。 他要是確信,不會來問他。 燕陵塵在唬他,他想讓他自亂陣腳。 對,他一定是在嚇唬他,想讓他乖乖坦白。 虞慕枝從震驚到逐漸冷靜,逐漸梳理清了思緒。 “回答我。” 虞慕枝定定地看著他。 燕陵塵滿心期望,一顆心如同在熱油中煎熬,又像是在半空漂浮,亟待著最后的結(jié)果。 “你給我換個死法吧?!?/br> 虞慕枝舔了舔干枯的雙唇:“凌遲太疼了?!?/br> “……” 心臟猝然狠狠墜地,摔得四分五裂,鮮血飛濺。 第133章 有驚無險 虞慕枝態(tài)度堅(jiān)決。 讓他承認(rèn)真相不如殺了他。 燕陵塵怒上心頭,燥火與郁結(jié)瘋狂生長,蠶食盡為數(shù)不多的理智。 虞慕枝強(qiáng)行壓抑著即將破喉而出的呼喊,兩腿戰(zhàn)戰(zhàn),抖得如篩糠,這天底下怕是再沒人讓他這么害怕過。 “朕允了。” 燕陵塵扔下三個字,冷冷拂袖而去,獨(dú)留下虞慕枝在原地傷懷。 張福端著鴆酒匕首和白綾上來的時候,虞慕枝還在使勁憋眼淚,張福見狀,同情地嘆了口氣:“殿下,您自選一樣吧。” 虞慕枝險些咬了舌頭。 “我怕疼,也暈血,就——這個吧。”他指了指白綾,張福又問:“殿下,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們幫您?” “你們來吧?!?/br> 虞慕枝苦笑:“我下不去這個手?!?/br> 張福命獄卒押住他,白綾子纏繞到脖頸上,虞慕枝頓覺呼吸困難,后脊梁直冒冷氣。 “等等?!?/br> 虞慕枝咽了口唾沫:“你、你這白綾……” 張福拍著胸脯子:“這白綾是皇家手工制作,質(zhì)量絕對有保證。” “行吧。” 虞慕枝認(rèn)命地閉上眼睛:“動手吧。” 張福:“殿下,您還有沒有遺言?” 遺言是有的。 此時此刻,他真恨不得大叫。 燕陵塵,我x你十八輩祖宗! 虞慕枝含著熱淚,哆哆嗦嗦地?fù)u了搖頭。 張福揮揮手:“行刑?!?/br> 白綾緩緩收緊,虞慕枝拼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還是一條好漢,燕陵塵遲早也得死,就是他不死,他也會把他帶下去…… 他還是不想死。 白綾收斂了幾寸,虞慕枝身子一軟,“咕咚”一聲栽了下去。 張福和獄卒目瞪口呆。 獄卒猶豫著問:“張公公,您看是不是潑醒了再行刑?” 張福瞄了眼角落里的黑暗:“不必潑醒,繼續(xù)?!?/br>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如旋風(fēng)般猛沖過來,燕陵塵幾下解開虞慕枝脖子上的白綾,陰沉著臉,一把將人抱了出去。 獄卒人傻了:“這、這……” 張福意料之中地笑笑,指著白綾:“送你了,給你老婆做裙子去?!?/br> …… 一睜開眼睛,虞慕枝立馬手忙腳亂地去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不痛,舌頭也沒有掉出來。 他胡亂摸索著,一轉(zhuǎn)頭,燕陵塵坐在床邊,涼涼地盯著他看。 那眼神并非單純的嘲諷或是玩味,藏著很多讓他看不懂的東西, “醒了?” 他笑了一聲,坐了過來,直直對著他的臉。虞慕枝舌頭打結(jié),頭皮發(fā)麻,大腦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樣的局面。 他被燕陵塵耍了。 燕陵塵從他的背后摟住他,啄了下他的頰側(cè),溫軟的唇瓣流連在他的額心和眉眼:“嚇壞了?別怕,都過去了?!?/br> 虞慕枝聲線顫栗:“到底……到底是……” 燕陵塵撫摸著他不剩多少rou的臉頰,低低嘆息:“我不是存心嚇唬你。實(shí)在是你數(shù)次欺瞞,我心中有氣,才想出這樣的法子?!?/br> 燕陵塵握住他纖細(xì)的腕骨,緩緩摩挲,安撫他的情緒。 “你……說話呀?!?/br> 燕陵塵望進(jìn)他的雙眸,虞慕枝半天沒有回應(yīng),頰側(cè)茫然而無助,讓他忍不住心疼。 虞慕枝深吸一口氣。 “畜生?!?/br> 虞慕枝紅著眼睛,不知是氣的還是傷心的,“你這個王八蛋?!?/br> 他倏然抽離手腕,卻被燕陵塵反手拉住,燕陵塵扣緊他的五指,沉聲道:“你以后怎么打罵我都可以,現(xiàn)在不行,你受驚不小,需要好好歇息。” 虞慕枝望著虛空,心里仿佛空了一大塊,想發(fā)怒卻沒有任何力氣,燕陵塵自后面擁抱著他的姿勢讓他止不住想逃離。他閉上眼睛,無力道:“我想睡覺?!?/br> “好?!?/br> 燕陵塵給他蓋上被子,虞慕枝用最后的力氣趕他:“你出去?!?/br> 燕陵塵低聲應(yīng)了,虞慕枝翻了個身,將臉埋進(jìn)被子,肩頭微微聳動起來。 他知道這樣很軟弱也很窩囊,只是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的辦法,他只是燕陵塵手里的一只雀,腳邊的一只貓,他的身家性命都被燕陵塵捏著,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燕陵塵摸準(zhǔn)了這點(diǎn),才會如此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