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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金棺陵獸(鬼吹燈前傳)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書中代言,這位說書先生,也不是個平庸之輩,自幼熟讀經(jīng)典,諸子百家,天文地理,無一不通,無一不精。若論起他的才華來,就連那古時的大儒蘇東坡、白樂天之流也不肯放在眼里,真正是胸懷萬卷,筆掃千軍,辯才無對,文采無雙,更擅談人命數(shù),言下從無落空,但他念及世道衰頹,無心功名,退居在靈州城,只憑著賣卜講古度日。

    他瞧出張小辮兒命數(shù)蹊蹺,只是不敢直言道破,本想把他們打發(fā)走了了事,但此人生來便是心高氣傲,此時見張小辮兒走得灑脫,心想若是讓他們?nèi)绱俗吡?,吾的本事豈不真要被人視為江湖伎倆?于是叫道:“且慢,還望諸位軍爺息怒,既然來了,不妨先聽在下講段罕聞的舊事,消遣了再走不遲。”

    張小辮兒等人本就是來聽他講古的,為了圖個酒后的消遣,看那說書人言語客氣下來,便消了無明之火,回轉(zhuǎn)身重新落座。孫大麻子興致勃勃,咧著大嘴笑道:“不知先生要給咱們講哪段大書?可會講武松武二郎大鬧飛云浦?俺祖上是山東清河縣人氏,最喜歡聽這些梁山好漢的事跡。”

    雁排李四則說:“那些短打的聽來總不盡興,倒不如說一回精忠岳武穆朱仙鎮(zhèn)大破金兵,或是說說大明英烈、燕王掃北,這些書才打得熱鬧?!北娙四阋谎晕乙徽Z地亂點(diǎn),正不知要聽些什么,卻忽聽那說書人開言道:“列位軍爺,咱們今日既不講史書袍帶,也不講公案短打,只伺候列位爺一段民間流傳下來的奇異說話,這個說話的名目,喚作《撒豆羅剎江》?!?/br>
    眾人都道:“這可稀奇了,從未聽過什么《撒豆羅剎江》,想那江水里也能種豆子不成?不知羅剎江是在哪里?此事又究竟是個什么來歷?只聽這個名目,想必應(yīng)該是水路上的事跡了?我等愿聞其詳。”

    只見那說書的先生整整衣襟,清清嗓音,啪地一拍醒木,教聽者收斂了心神,才將這《撒豆羅剎江》的說話娓娓道來。抑揚(yáng)頓挫,張弛合度,講起來有急有徐,果是引人入勝,他先是唱了一套入話的定場詞,詩云:

    〖怒氣雄聲出海門,舟人云是子胥魂。

    天排雪浪晴雷吼,地?fù)磴y山萬馬奔。

    上應(yīng)天輪分晦朔,下臨宇宙定朝昏。

    吳征越戰(zhàn)今何在?一曲漁歌過晚村。〗

    這首古詩,單贊的是錢塘江潮。此潮漲落之勢浩大無極,風(fēng)波險惡兇猛,常常吞沒軍民,翻覆了過往船只,所以那錢塘江自古便得了個“羅剎江”的別稱。

    話說我朝初年,就在這羅剎江畔,曾有一戶貧苦人家。當(dāng)家的漢子,姓黃名衫,字顥年,同妻子兩個,養(yǎng)著全家的爺娘子女,開了間磨豆的磨坊,起早貪黑,辛苦經(jīng)營,勉強(qiáng)度日,家中從不曾有隔夜之糧,吃了上頓發(fā)愁下頓。

    在早些年,黃家本是地方上的大戶,修道積善的人家,造橋鋪路屢有善舉,卻不知從哪里觸怒了神靈,家業(yè)傳到黃顥年這輩,竟衰落得不成樣子。夫妻兩個每日哀嘆,求天求地地禱告,不知這苦日子還要挨到幾時,要不是家里上邊有老,下邊有小,真打算手挽著手,一同投到羅剎江里尋個了斷才休。

    有這么一天,黃顥年在磨坊里給人家磨了一袋豆子。那坊中沒有拉磨的驢子,只能用人力推磨,出了滿身汗水,累個半死,收工時天色已經(jīng)晚了,正待要關(guān)門回家,卻見不知從哪兒進(jìn)來了一位老客。

    那老客個子不高,小鼻子小眼,水桶般的身材,穿著一件白色的湖綢長袍,裝束詭異非常,在黑夜里煞是顯眼。他徑直來到磨房的門前,滿臉堆著笑,與黃顥年深深打了一個問尋。

    黃顥年回了一禮:“不知遠(yuǎn)客到此有何見教?”那老客道:“正要有事相求,故此叨擾貴人?!痹瓉硭麕Я艘淮浳锘剜l(xiāng),行至羅剎江里,遇到了大風(fēng)浪,滿船的舟子和幫工,都被卷入了水中,這老客僥幸保住了船只貨物,奈何沒了舟子、水手,船擱在淺灘上進(jìn)退不得。此地又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故此想請黃顥年幫個忙,替他看守一夜船只貨物。等他到城里雇來幫手,早上再行起航。當(dāng)然也不能讓黃顥年白忙活,屆時愿以一成貨物相謝。

    黃顥年雖然窮困,卻是個急公好義的男子,見不得別個有難,何況還有好處可分,當(dāng)下應(yīng)允了:“這等小事,何難之有,遠(yuǎn)客只管自去,晚生在此替你看管貨物,絕無閃失?!?/br>
    那老客再三稱謝,叮囑黃顥年千萬別使貨物丟失,即便我轉(zhuǎn)天不能回來,我家后人早晚也會來取,然后匆匆離開,連夜趕到城中找?guī)凸とチ?。黃顥年就連家也不回了,獨(dú)自忍著饑餓勞累,到江畔攏了堆火,坐在地上守著船只。

    到了后半夜,家中妻子放心不下,提著燈籠來尋。黃顥年與她說明緣由,妻子也說:“這是急人之難,行善的事,豈可疏忽。”當(dāng)下兩人輪流看守。

    不料接連守了三天三夜,仍不見那老客回來,黃顥年雖然不肯失信,又到城里去找,四處打聽遍了,都沒有得到下落。

    黃顥年開始有點(diǎn)不知所措,同妻子一商量,說不定那位老客倒霉走背字兒,遇到哪路強(qiáng)人害掉了性命,只是這船貨物如何處置?既然其中有咱們的一成,何不到船艙里看看究竟是些什么,然后再做計(jì)較。

    夫妻二人打定主意進(jìn)了船艙,一看滿艙都是黃豆,不下千斤,而且顆粒飽滿。黃顥年經(jīng)營了數(shù)年磨坊,從未見過這種上好的豆子,當(dāng)下拿出大秤,自取了一百余斤,回到坊間磨了豆?jié){。沒想到這些豆子做成的豆?jié){,飄香四溢,口感醇厚,喝了一回想二回,在市上口耳相傳,很快就賣個精光。

    黃顥年夫妻兩個把生意做得順手了,眼看又過了數(shù)日,還是不見那老客的蹤影,就決定再從船艙里取些豆子,大不了日后主家尋來,連本帶利一并償還給他。如此一來二去,還不出兩個月,就把船里的千斤黃豆取了一空。

    黃家借此發(fā)了一筆外財(cái),真應(yīng)了一順百順那句古話。黃顥年本就是商賈人家出身,手中有了本錢周轉(zhuǎn)經(jīng)營,自此趕趁著時運(yùn),不出幾年就把家業(yè)賺得偌大,置辦了廣廈良田,家中奴仆成群,一日比一日興旺。

    黃顥年時常感念當(dāng)年那位老客,要是沒有他那船豆子,哪有咱們黃家今日的光景。他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同尋常,有時與妻子說起來,都道那老客形貌裝束奇異,未必是凡間的人物,料來是五通五顯之類的神靈,看我黃家一門善男信女,特意顯出神通相助,看來咱們應(yīng)當(dāng)修祠建廟,每年多做幾回道場,感謝上蒼之德。

    可惜好景不長,到了第五個年頭上,黃顥年只要晚上一閉眼,就會夢到有人砸門,開門看時,見一伙兇神惡煞般的人直闖進(jìn)來。這伙人個個相貌丑陋猙獰,皆是身穿白袍,頭戴古冠,對著黃顥年連罵帶打毫不客氣,口口聲聲說黃家欠了他們老太爺一大筆錢,并且拿出一個賬簿來,一行行指給黃顥年看。那賬簿上寫得清清楚楚,某年某月某日,黃家用老太爺船上的豆子賺了多少多少錢,又在某年某月某日,用這筆錢做了什么什么生意,賺了多少多少利潤。你這家伙悶聲發(fā)大財(cái),還以為天大的便宜都教你占了,如今還賬的時候到了,快快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黃顥年每天都會從這個怪夢之中驚醒,醒來之后就看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傷痕,嚇得他魂不附體,茶飯不思,瘦成了一副骨頭架子。他自己心里明白肯定是惹了大禍了,趕緊請來一位能看禍福的居士,詢問此事吉兇。

    那位居士善談因果,聽罷了始末,告訴黃顥年道:“閣下果然是惹了因果上的事。你命中本無富貴,但你夫妻二人不甘貧困,天天在家中對天對地訴苦不休,結(jié)果反被那羅剎江里的邪魔歪道聽見了,假意前來點(diǎn)化于你,騙你拿了水府中的東西,現(xiàn)在連本帶利都得還回去。那五通五顯多是山妖水怪,從來不會有善心感應(yīng),既有所施,必有所取,自古宿債相償,誰也救不了你,要是你家產(chǎn)不夠的話,恐怕就得拿全家人性命去填?!?/br>
    黃顥年被人一語點(diǎn)破,情知大事不好,唯恐禍及家中老幼,自然是不敢怠慢,匆忙備了整整十船上好的豆子,又有豬、牛、羊三牲等許多供品,行船到羅剎江中,同妻子兩人跪在船頭焚香叩頭,將帶來的所有物事全部傾入江中,就看那濁水翻翻滾騰,從江里涌出無數(shù)大魚,張開大口爭相吞食。

    黃顥年暗自念聲阿彌陀佛,總算是發(fā)還了這場宿債。正自僥幸間,忽遇狂風(fēng)大作,水底老龍?bào)@,半空厲鬼哭,羅剎江中巨浪排空,壓頂而來,一下就打翻了江面上所有的船只,使船上之人盡數(shù)葬身魚腹。江水泛濫成災(zāi),又吞沒了黃家所在的村鎮(zhèn),可嘆黃顥年不肯守命自安,雖得了幾年富貴,卻賠上了滿門性命,真教“憑君縱有千鈞力,命里安排動不得”。

    這回《撒豆羅剎江》的說話,雖是半真半假,卻又無假不成真,只為勸那些怨天恨命之輩,休要眼光淺、口頭輕,指天叫地地胡言亂語,更不可貪圖非分得來之物。須知道“富貴只是五更春夢,功名好似一片浮云,到頭來萬事皆空”。

    這位說書先生對張小辮兒等人講古,真正是“說話僅憑三寸舌,稱出世上深與淺;醉翁之意不在酒,只盼點(diǎn)醒夢中人”,果然指中了要害,聽得張小辮兒冷汗淋漓,坐立不安。卻不知他張三爺能否曉得苦海無邊,早早回頭,且聽《金棺陵獸》下回分解。

    第四章 貓兒藥

    且說雁營出戰(zhàn)在即,張小辮兒酒后帶著手下哨官們聽個說書人講古,講的是一段《撒豆羅剎江》的說話。

    原來那說書先生看出張小辮兒命數(shù)奇特,知道他惹了大禍在身,而且還要連累靈州城里的軍民人等,不分男女老幼,都得跟著一發(fā)死個盡絕,就算是雞犬貓狗也留不下來一條。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他也不敢直言相告,故此托借當(dāng)年的一段故事加以點(diǎn)撥。但說書人講的事情,與張小辮兒所遇之事肯定是不相干,只有其中的道理相通。

    所謂“書不在厚,有味則馨;言不在多,有理則重”。您要問說書人講的這個理是什么理,他正是想告訴張小辮兒:“從來沒有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隨你小子現(xiàn)在使盡英雄,早晚有一天宿債相償,兇神惡鬼必定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再后悔可來不及了?!?/br>
    可是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張小辮兒雖然隱隱聽出些意思,心中也覺得頗不安穩(wěn),但他骨子里認(rèn)定自己絕非凡夫俗子,榮華富貴,飛黃騰達(dá)多是張三爺命中注定所得,哪里肯信這說書人亂嚼舌頭。

    張小辮兒眼珠子轉(zhuǎn)了兩轉(zhuǎn),又想生死總有命,富貴都在天,反正張三爺本就是窮光棍一條,無非憑著偷雞吊狗的手段,勉強(qiáng)度日過活,想來能有今日光景,也合著否極泰來之理。天為寶蓋地為池,人生在世是渾水的魚,受用一天,就得一天的便宜。

    說書先生偷眼相觀,見那張小辮兒仍舊是一副全然不以為意的坦然模樣,知道對牛彈琴了,心中只是冷笑,抱拳拱手尊諸位:“今日有幸伺候列位爺一段說話,也算是咱們有緣。咱這說書之人,只不過是憑著耍嘴皮子賺錢糊口,無非講些個風(fēng)月,談些個異聞,圖個好聽罷了,自然做不得真,其中如有疏漏怠慢之處,還望官長老爺們海涵。奈何這良辰短暫,美景易逝,再長的故事終有個了局的時候。”說罷他就推說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命侍童送客。

    雁排李四和孫大麻子等人,更是沒聽出這段說話的玄機(jī),只顧聽個新鮮熱鬧,雖然未能盡興,也只作罷了,都稱謝道:“先生講的果是稀奇,我等今后定當(dāng)再來討教?!碑?dāng)下拱手作別,隨著張小辮兒回到營中。

    這些天來暴雨不斷,靈州附近的幾處江堤都被沖開了口子,一時間洪水暴漲,吞沒了好多村莊道路。巡撫馬天錫雖是本省的封疆大史,但還在官府手中控制的地盤非常有限,周圍各處多被粵寇攻陷,眼見賊勢之盛難以遏制,幸好天降驟雨,引動山洪發(fā)作,被大水淹死的賊人不計(jì)其數(shù),使得圍困靈州城的數(shù)萬粵寇失了后援,加上糧草供給不上,等到雨停洪落之際,必定撤圍。

    馬天錫看這兩天的暴雨小了許多,察形觀勢,斷定太平軍肯定會暫時放棄攻城,等他們流竄到別處大肆劫掠一番,補(bǔ)充足了糧草兵源,才會再次卷土重來。眼下四周的道路都被洪水破壞,如果沒有水師接應(yīng),這么多太平軍想后撤,只能經(jīng)過南邊的黃天蕩。

    所以馬大人調(diào)遣雁營趁夜從水門出城,埋伏在太平軍的必經(jīng)之路上,殺他個措手不及。雖然不可能盡數(shù)殲滅,至少能重挫粵寇銳氣,使其聞風(fēng)喪膽心存忌憚,短期之內(nèi)不敢再犯靈州。這樣一來官府才能有時間整頓軍備,招練新勇,鞏固城防。

    張小辮兒看看天黑雨住,就率雁營團(tuán)勇焚起大香,一同拜了貓仙牌位,叩求貓仙爺爺靈驗(yàn)感應(yīng),慈悲無邊,保佑雁營旗開得勝,馬到成功。隨即整裝結(jié)束,教這近千名團(tuán)勇,各自背負(fù)了火藥鉛丸,帶著抬槍火銃,開了城下水門,乘著舢板潛出城去。

    此時烏云壓頂,四下里黑得如同鍋底,城外到處都是粵寇,雁營不敢用半點(diǎn)燈火,全仗著雁民們常年在夜晚狩獵,目力自是不凡,摸黑把一艘艘舢板劃入河道,繞著水路直奔黃天蕩而行,真是神也不知,鬼也不覺。

    張小辮兒雖然充做營官,卻是半點(diǎn)不懂戰(zhàn)陣廝殺之道,好在身邊的雁排李四和雁鈴兒等人,皆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輩。雁營響馬以前經(jīng)常與圍剿的官兵廝殺,也同地方上的民團(tuán)作過戰(zhàn),到后來又打太平軍,也不知做過多少殺人放火的勾當(dāng),而且黃天蕩是雁營的老巢,到了其中就能占盡天時地利,就算太平軍有十萬之眾,也能在蕩中殺他個人仰馬翻。

    舢板行了一夜,到了轉(zhuǎn)天,早已雨住雷收。張小辮兒等人坐在船頭四下打望,但見那天地間仍是陰晦無邊,水面上漂的一片片全是浮尸。有道是“人動殺機(jī),物能感知,而天動殺機(jī),人莫能知”。當(dāng)時天下紛亂,遍地都有殺生害命之舉,這大概就是老天爺動了殺念,單是清廷鎮(zhèn)壓太平天國這十幾年里,因?yàn)闉?zāi)荒戰(zhàn)亂而死的人口,就有將近七千余萬。您數(shù)數(shù)那時候整個大清國總共才多少人,戰(zhàn)事最激烈的這幾個省真是十室九空,人煙滅絕,行出數(shù)十里,也不見半個活人。即便那些沒被洪水淹沒的村鎮(zhèn)田舍,也多是房倒屋塌,空空蕩蕩,連雞鳴犬吠聲都聽不到,各處都是一派死氣沉重的氣氛。

    張小辮兒做了雁營營官,心下原本極是得意,但在舢板上看到天災(zāi)兵禍的大劫之下,滿目盡是凄涼景象,忽覺值此亂世,即便真能發(fā)跡了,也難快活受用,便對眾人說:“我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咱們雁營舍生忘死,拼著性命平寇殺敵,不為別個,只為了早日國泰民安,讓天下百姓再不受這離亂之苦。”

    雁排李四和孫大麻子、雁鈴兒等人聞言齊聲稱是,心中盡皆嘆服,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卻不知張小辮兒心里正在思量著:若非是民豐物足的太平盛世,張三爺空有家財(cái)萬貫,也沒處花銷享樂,身居高官還得替上下排憂解難,所謂“將軍鐵甲夜度關(guān),朝臣待漏五更寒”,如此整日地奔波勞碌耗費(fèi)心血,哪能有什么興頭?

    雁鈴兒見張小辮兒身邊有只黑貓,那黑貓雖然疲懶,卻生了兩只黃金眼睛,顧盼之際好生靈動,但此貓只與張小辮兒一人相熟,從不和旁人接近。她好奇心起,就問道:“三哥,聽說你在靈州城做捕盜牌頭的時候,活捉潘和尚、白塔真人一干巨寇,全憑城中的貓子暗中相助,可否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