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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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暉愣了一下,又默默的跟了上去。 顧湄回到思過崖,在洞里取了木盆,接了盆水。然后通過那條過道,一路到了后山。 在此過程中,廉暉一直訝異的看著一切,不敢相信洞里竟然有這種機關(guān),而她又是怎么知道這個機關(guān)的? 顧湄走出過道,一眼就看到趙無極依然以她離開時的那個姿勢臥在那里。 她仰起了頭,拼命的眨著眼,不讓自己落下淚來。然后才平靜的走了過去,跪在他身旁,用手帕沾了水,慢慢的給他擦干凈手腳和面龐。 廉暉早就在看到趙無極的尸體時就一步擋在了顧湄面前,但顧湄越過他,徑直上前。 而他此時方知,地上的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只是,他是誰?師父只叫他跟著紅搖,可并沒有說為什么要跟著她。 所以廉暉就開口問道:“這個人是誰?” 趙無極當年叛出華山,自我放逐的時候,廉暉還沒有入華山拜師學藝,所以他并不認識趙無極。 顧湄沒有回答,依舊專心的一點一點擦拭著趙無極臉上的血污,他清瘦俊雅的臉慢慢的露了出來。 想起這張臉昨天還帶著溫和的笑看著他,而今卻是冰冷的,顧湄悲從中來,忍不住,一邊擦拭著一邊落淚。 廉暉大感詫異,一來不解為什么華山監(jiān)守如此嚴密,為何會有人上山了,而且死在了思過崖,但他竟然不得知,二來也是她這般對他漠然的態(tài)度讓他心中實在是有些別扭。 可她明明對躺在地上的那個人那么好,甚至很輕柔的幫他擦拭著身上的血污,幫他整理著皺亂的衣服。 廉暉半蹲下身,一把抓住正在顧湄正在給趙無極整理衣服的手,皺著眉頭繼續(xù)問道:“他是什么人?” 顧湄抬頭平靜的看著他,很認真的說了一句話:“閉嘴?!?/br> 廉暉望著她,愣住了。 然后他眼睜睜的看著顧湄掙脫了他的手,就那么跪在趙無極的身旁,一語不發(fā)。 傍晚時分,棺木運了過來。顧湄平靜的吩咐人掘開卓瑤的墳墓,將放著趙無極的棺木和卓瑤的墳墓放在一起,然后雙眼一閉,輕聲的道:“填上吧。” 青石碑上的刻字也改了,華山卓瑤,趙無極之墓。紅搖敬立。 顧湄看著石碑上的刻字良久,心中默默的想著,最少,他們一家人的名字在這個石碑上是團聚了。 顧湄扒拉著頭發(fā),想了一想,還是起身爬了起來。 門外的那兩個人當她是死人么?這么肆無忌憚的在她房門口討論著她和趙無極的曖昧關(guān)系。說什么看她那一副丟了魂魄的樣子,定然是看上了師叔什么的。 顧湄起身拉開了門,門口的兩人剛剛談論到她水性楊花的問題,說是先前喜歡大師兄廉暉,現(xiàn)在竟然又喜歡上了師叔。問題是師叔是你想喜歡就能喜歡的么?而且恬不知恥的跟師叔孤男寡女共處一洞那么長的時間。 顧湄簡直都要為她擊掌歡慶了,這么一句話中竟然用上了三個成語。 于是她雙手環(huán)胸,斜靠著門框,懶散的道:“月兒,我好像聽說你是沒念過書的啊?怎么說起話來倒是很有水平的嘛?!?/br> 月兒聞言回頭,還沒說話呢,她身旁的一個女子就怒氣沖沖的開口了:“沒念過書怎么了?你念過書了不起嗎?就能這樣看不起我們?” 顧湄挑眉,很好,她算是見識了什么叫惡人先告狀。 她上上下下的掃視了她一遍,淡綠衣衫,包子頭,生起氣來倒也有那么幾分嬌俏的意思。 顧湄也懶得問她的名字了,直接就問:“你是華山幾代弟子?” 那女子面上的神色就變了,按照輩分來說,她確實得叫顧湄是師姑。這天下間也斷然沒有師侄當面來頂撞師姑的道理。 所以她心中再氣惱,也只有咬緊了唇?jīng)]有說話的份。 顧湄懶得再理她們,轉(zhuǎn)身就想關(guān)門再睡個回籠覺。 但聽到身后的兩人齊齊的叫了一聲:“大師伯?!?/br> 顧湄當機立斷的趕緊將兩扇門關(guān)了起來。但還沒上床呢,房門就被人拍響了。 她只暴躁的想拆墻,他媽的想睡個好覺怎么就這么難。 她怒氣沖沖的跑過去一把拉開了門,語氣很惡劣的問道:“干嗎?” 廉暉尚且保持著手拍門的姿勢,見到顧湄的怒容,怔愣了下,默默的放下了手。 打量了她一番,見她頭發(fā)有些亂,臉頰上還有宿睡的痕跡,一雙眼卻因為憤怒顯得特別的亮。 他不敢看她。每次看到她,他就會想起那個夢,然后便口干舌燥,身下的小弟也不聽話的翹了起來。 “你,你剛和她們的話,我都聽到了?!?/br> 顧湄沒好氣的接了口:“所以呢?所以又要說我脾氣不好,飛揚跋扈,欺負別人了?如果只是為了這個,那我知道錯了行不行?麻煩廉大俠現(xiàn)在轉(zhuǎn)身,然后離開,千萬不要跟我這個脾氣不好的人說話?!?/br> 說完又想關(guān)門,但被廉暉在外面頂住了。 顧湄暴走,索性嘩的一下將兩扇門全都拉開了,就這么直直的看著他。她倒要看看他又要怎么說他。 廉暉確實是有話想跟她說,但最終說出來的卻是:“師父讓你過去。” 通元子天人般坐在蒲團上,眉目安詳之極,似乎這世間的所有之事皆與他無關(guān)。 他看著垂頭站立的顧湄,很長的時間方才慢慢的道:“為何不告訴其他人,你和無極的關(guān)系?” “爹爹他不讓我說。再說這種事,我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跟他們說?!?/br> “不在意他們怎么看你?” 現(xiàn)在華山上下流言蜚語一片,皆在猜測她和趙無極發(fā)展到哪一步了。自然,詆毀的只有她。這些顧湄都知道,但她還是不想分辨。 有什么好分辨的呢。左右她都會找機會逃離這華山,然后再也不回來了。這里,她一刻鐘都不想待下去。 所以她回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在意。” 其實勞資是懶得在意。她這么默默的安慰自己。 然后她就聽到通元子嘆息了一聲,在道:“既如此,下個月廉堡主大壽,你就隨同廉暉一起下山,去散散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下章開始,小師妹這就是要和大師兄單獨日日夜夜面對了么。。。 9相處之道 顧湄忽然抬頭。 通元子面上平靜的看著她。 顧湄忽然就覺得,面癱這玩意,是可以傳承的吧。不然他和廉暉這師徒倆怎么面癱起來都一樣? 但一直在琢磨著怎么才能下山的事忽然就得到解決了,無異于正瞌睡就有人送了個枕頭來,她喜形于色,連忙道:“好的。” 通元子原話,我多年不曾下山,廉堡主大壽,你代替我去給他送份禮物。而廉暉正是廉堡主的兒子,隨同你一起下山。三日后啟程。 三日后就可以離開華山了,顧湄心中五味雜陳。趁著天氣好,又去了思過崖,想去再見一次趙無極。 一切依舊,墓碑冷冷,芳草萋萋。她靠著石碑坐了下來,似乎這樣離趙無極就能近一點。 一個時辰后,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想下山。但眼角余光卻看到墳上的泥土似乎有被翻新過的跡象。 可她也沒在意,前兩天下了場雨,也許是被雨水沖刷出來的也說不一定。 她沿著原路下山,還未到居處,就聽得有人在道:“師姑,大師伯要下山,你怎么不跟了去?” 似乎正是今早那個在她面前說話很沖的人。 顧湄停下了腳步。沒辦法,誰叫那兩個人正好擋在她要走的路上。 “翠兒,師父并沒有叫我一起去。做弟子的,怎么可以私自下山?” 柔柔弱弱的聲音,正是莊秋容。 顧湄覺得她這墻角聽得,實在是苦逼。她聽得翠兒又在很氣憤的道:“可是聽說紅搖要跟了大師伯一起去。師姑,你知道的,紅搖一直就喜歡大師伯,這次讓她隨同大師伯一起,不定的就會搞了什么幺蛾子出來?!?/br> 莊秋容依舊輕輕的道:“不會的。大師兄為人正直,我相信他的為人?!?/br> “大師伯自然是看不上紅搖的,這個我們?nèi)A山上下都知道。一直以來都是紅搖死皮賴臉的跟在大師伯身后而已,但是師姑,紅搖不要臉,你看她跟師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那么長時間,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勾搭上了師叔。要是她用同樣的法子來勾搭大師伯怎么辦?師姑你不在旁邊看著,能放心嗎?” 顧湄覺得,她再不出手,她就不是顧湄了。 所以她站了出來。那兩人見到她,自是大吃一驚。莊秋容不過一怔,隨即便柔柔的開口道:“小師妹,你來了?” 似乎剛剛與別人說話的不是她一樣。 但翠兒見到她,雖是怔了一下,但立即便鼻中輕哼了一聲,很輕視的目光掃了她一眼,轉(zhuǎn)頭看著別處。 顧湄也不答話,徑直上前,走到了翠兒的面前。 眼前陰影罩下,翠兒只得轉(zhuǎn)頭,很不耐的問道:“做什么?” 顧湄二話不說,揚起右手,快如閃電般,狠狠的兩巴掌就甩了過去。 這一打完,她心里舒暢了許多。而翠兒完全被打蒙了,摸著腫起來的臉頰,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你打我?” 顧湄活動了下右手。剛剛那兩巴掌,她用了幾分內(nèi)力在內(nèi),估計夠翠兒喝一壺的了。 “我打你怎么了?這第一巴掌,是你對師叔不敬,我代他教訓你的。這第二掌,是教你什么叫做長幼有序。我是你的師姑,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直呼我的名字了?” 翠兒眼中簡直就要冒火了,恨恨的盯著她看,只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顧湄瞇著眼睛笑了:“別人的事你怎么這么上心?還是說,其實你也喜歡廉暉,所以怕我搶走了他?所以這才想借了別人的手來將我排擠走?” 此言一出,非但莊秋容,就連翠兒也是面上變了顏色。她放下手,緊緊的握著拳頭,額頭上青筋頓現(xiàn):“你胡說?!?/br> 顧湄笑得更歡了:“要是不是,你這么激動做什么?只是翠兒,沒有人跟你說過luanlun這個詞語嗎?師侄喜歡師伯,傳了出去,這輩子你都別想抬起頭了?!?/br> 這個年代,尊卑長幼區(qū)別分明。而luanlun這件事,更是大忌。 翠兒面上已然發(fā)青,握著拳頭的手一直在抖,只怕下一刻,那拳頭就會不受控制的揮了過來。 但顧湄并不放在眼里,她只是轉(zhuǎn)身對同樣面色不虞的莊秋容說著:“師姐,我還要回去收拾行禮,先走了?!?/br> 她相信,莊秋容定然也不會是個容易招惹的貨色。翠兒這件事,相信她會處理的更好。 果然,在顧湄和廉暉下山后的幾日,翠兒被趕出華山。事由是她無視尊長,頂撞并出手傷了莊秋容。 但彼時,顧湄只是哭喪著一張臉在看著她面前的這匹馬。 騎馬這事,她學過。但是在有人牽著馬的情況下,而且只是按轡徐行,并不像這般的來真的。 不過一兩天下來,大腿內(nèi)側(cè)就被磨的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痛。 所以她打死都不想再上馬了。 廉暉看著她,頗有些無奈。其實這些日子以來,他都一直不敢怎么看她。 只要看著她的臉,他就會想起那個雖荒誕但真實的夢,身下的廉老二就會有反應。 所以他是能不跟她說話就不跟她說話,能不看她就不看她。但這在顧湄看來,自然是因為廉暉還是以往那般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