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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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暮色森林的第一次見面,宗政和米真之間的氣場不合,連她都看出來了,以宗政的性格,居然會主動邀請米真,林渺渺忍不住詫異了,從昨天起她就有點看不懂宗政,他似乎變得好說話了很多。 “真的請他過來吃飯?”如果爭鋒相對的話,還不如別叫米真來吃飯呢,免得她左右為難。 宗政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她一眼:“他是你的好朋友,我自然要認(rèn)識一下?!?/br> 宗政嘴里云淡風(fēng)輕,心里卻在冷笑,好朋友?有哪個好朋友會用看情人的眼神看對方?有哪個好朋友之間會帶著情侶用的紅繩? 有一群還沒成年的學(xué)員,中途又冒出個李銘,現(xiàn)在又來了個好朋友,她的感情生活怎么這么亂?他自己的,多干凈! “那什么時候?”林渺渺問。 “就今天吧?!彼⑽P(yáng)了揚(yáng)下巴,危險當(dāng)然要在萌芽狀態(tài)掐滅,自然是越早越好。 林渺渺給米真打了個電話,米真還在睡覺。 “快起床,一會兒我去接你,來我家吃飯?!?/br> “去你家?”米真不確定地問,“你的……,不介意?”那天晚上宗政看他的眼神,猶如狼王一般,滿溢鋒銳,當(dāng)然他看宗政的眼神,也充滿攻擊性。 “他請你吃飯。”林渺渺簡明扼要地通知完,過了一個小時,便準(zhǔn)備開車去接米真。她停在金鐘河大街的車昨天就被周姐取了回來。 宗政自然不愿意讓林渺渺去接人,才剛發(fā)表完自己的意見,就見林渺渺拿黑漆漆地眸子瞅著他:“你會尊重我的決定?” ☆、41交鋒 宗政自然不太愿意讓林渺渺去接人,才剛發(fā)表完自己的意見,就見林渺渺拿黑漆漆地眸子瞅著他:“你會尊重我的決定?” 宗政默了兩秒,說:“我陪你去!” 米真開門就看見林渺渺,正準(zhǔn)備來個擁抱,視線一掃旁邊還站著一個存在感異常強(qiáng)烈的男人,強(qiáng)烈到他只是剛伸出手,就感覺這只手快被他的視線來回捅了無數(shù)次。 “nina,你什么時候回y國?”米真上了車,就開始展開了攻勢。 “大概……” 她剛起了個頭,正在開車的宗政,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陪你回去。” 林渺渺詫異地望向宗政,這可跟陪她來接米真不同,去y國一個來回,在空中的時間就得二十四小時,他有那個時間?再說他為什么要陪她去?這種事不用陪的吧?但是,他說陪她去時,她詫異后卻有一種愉悅在慢慢的滋生。 “周五晚上去,周一早上回來。一天時間夠處理你的事嗎?”車在紅燈路口停了下來,他側(cè)頭繼續(xù)問,“什么時候回去?我提前安排一下?!?/br> 林渺渺的目光在他臉上來回掃了好幾遍,宗政這兩天給她的感覺,和從前很不一樣,如果是從前,他大約會冷笑地嘲諷,然后拿話堵她,現(xiàn)在……,雖然從他不咸不淡的語氣里,還是聽出了反對,但他會陪她去。 在y國住了十多年,在她的心里用自己的獎金買的小公寓才是她真正的家,她回去真正重要的事,好像沒有,只有一堆兒用email,電話就能處理好的事。 他穿著件深藍(lán)色的v領(lǐng)薄衫,臉在明媚的天光下,沒有半明半暗如油畫一樣的輪廓,卻顯得更加的英挺,他側(cè)頭專注地看著她,在沒有迅速等到她的答案時,狹長的雙眸微微瞇了起來,流露出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林渺渺默默地想,真是本性難改! 當(dāng)然她也沒指望宗政一夜之間就變成她滿意的樣子,至少他在改變,在尊重她。 “一個多月后吧,到時候再確定吧?!彼貁市,只向樸鴻熙請了兩個月的假,如果以后大部分時間都要留在z市,她就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而且結(jié)婚的事,她也需要跟樸鴻熙親自解釋。 到世紀(jì)花園時,剛十點鐘,宗政和米真坐在沙發(fā)上就今天的財經(jīng)新聞聊了起來,林渺渺原本還擔(dān)心兩個人的相處,見狀微微松了口氣,宗政帶著淡淡的笑容,米真也維持著歐洲紳士的禮儀,看上去似乎“相談甚歡”,但她總覺得氣氛有點微妙。 她坐在宗政的旁邊,中間隔著一尺多的距離,宗政忽然側(cè)頭看了她一眼,橫過來一條結(jié)實的手臂,從她的背后穿過,扣在她的腰上,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拉向自己的懷里,林渺渺略遲疑了一秒,便順從地調(diào)整了姿勢。 宗政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但目光里卻多了幾分如星辰般的笑意,相應(yīng)的,米真的笑容就黯淡了幾分。 宗政向來就不是老實的人,摟著她的腰剛幾分鐘,就開始鎮(zhèn)定自若地用手指摩挲起衣服下的肌膚,她瞪了他一眼,他回眸無聲地笑了笑。 林渺渺在心底嘆息:真是好欠揍! 鑒于米真在場,她狀似不經(jīng)意地戳了下他的大腿,他扣在腰間的手便更放肆地揉了一下,林渺渺嘴角抽動了一下,想走吧,又不太放心宗政和米真兩人單獨相處。 她聽了會他們談?wù)摰膬?nèi)容,面無表情地看起電視,她在y國住了太久,許多固有的觀點和看法在z國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她一直都在努力調(diào)整,但還是無法理解宗政,為什么對她身邊所有男性抱著敵視的態(tài)度,她問過他原因,卻被他忽悠了過去。 她正在看某個叫《泡沫之秋》的偶像劇,剛看了一集,頓時若有所悟,難道z國的男性占有欲都這么強(qiáng)烈? 于是她秉著觀摩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認(rèn)真看起電視劇。 午飯時,宗政不斷給林渺渺夾菜,看她的目光溫柔地快要滴出水來,林渺渺詭異地瞄了他一眼,夾菜的待遇也就在天荷園吃飯的時候,她享受了過一次,她剛把一顆煙熏鴿子蛋咽下,宗政就盛了碗山珍湯放在她面前,含笑地望著她,林渺渺默默地舀了一勺送進(jìn)唇里,宗政忽然伸手將她臉頰旁的碎發(fā)拂到耳后,然后又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林渺渺在整個午飯時,神情都有幾分詭異和發(fā)呆,她望了望宗政,又掃了眼米真,凝神思索。 宗政突然伸手撫上了她的嘴唇,替她擦了下唇,林渺渺抿著唇無語,她的唇上明明什么都沒有…… 她側(cè)頭看向他,他回了她一個流光溢彩的淺笑。 難道他是用這種方式宣布主權(quán)? 真……幼稚…… 但這種耐心又溫柔的照顧,讓她心情甚好,小臉上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綻放了一個笑容。 坐在兩人的對面,米真將一切盡收眼底,他微微垂下眼眸,將眸中深沉的情感全部都埋藏起來,神情生硬。 宗政含笑地問米真:“米先生還吃得習(xí)慣嗎?” 米真艱難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擦拭了一下唇角,笑著回答:“很美味,但我更喜歡前天nina給我做的spaghetti?!?/br> 自從周姐回來后,倍受打擊的林渺渺,已經(jīng)很久沒展示過廚,聞言心情愉悅地接了一句:“晚上我給你做。” 林渺渺話音剛落,大腿就被用力捏了一下,她猛地望向宗政,他沒有看她,似乎剛剛捏她的人根本不是他,他神色自若地對米真說:“晚上這一頓后,她以后應(yīng)該都沒什么機(jī)會再做西餐了……”他伸手摸了摸林渺渺柔軟的頭發(fā),語速很緩慢,“因為我只喜歡中餐?!?/br> 林渺渺歉意地對米真笑了笑,然后大腿又被捏了一下,她瞪向宗政,宗政神色自若地給她夾了顆用紅薯泥做的丸子。 這頓飯的氣氛微微有些沉悶,林渺渺不是個愛說話的人,米真罕見的沉默著,宗政一直忙著給她夾菜,旁若無人地揉她頭頂?shù)陌l(fā)絲。 她不挑食,宗政夾什么她吃什么,結(jié)果一不小心……撐著了…… 她才擰著眉揉了下胃,周姐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送上了消食片。 “米先生第一次來z時,下午不如讓我?guī)紫壬教幫嫱???/br> “宗先生病剛好,就不用麻煩了,讓nina帶著我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就行了?!?/br> 宗政笑容不減:“不麻煩,你是她的好朋友,我是她的丈夫,自然要替她好好款待你,而且……她也不熟悉z市。” 他側(cè)頭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林渺渺點頭附和:“嗯,我不熟悉?!?/br> 米真的笑容有點勉強(qiáng),短短的兩個多小時,這樣柔情蜜意的一幕就上演了無數(shù)次,他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再承受一個下午,他的所有心思,相處了近十年的林渺渺不知道,才見一面的宗政,早已經(jīng)洞察,對方的每一個眼神似乎都帶著居高臨下的得意。 難道要這樣狼狽而逃,他能甘心嗎? 米真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移了話題:“nina,下午不如帶我看看你最近的作品?” 林渺渺默了默,最近她真沒拍多少照片,照片的內(nèi)容大多以鐘樓,世紀(jì)花園,武松為主,她的攝影室雖然只是簡單的改下格局,幾天時間還沒弄好,難道她要抱著自己的電腦給米真看? 最后三人去了上次的馬場,宗政和米真各自領(lǐng)了俱樂部的幾個球員,打了一場馬球賽。 中場休息,宗政沖她招了招手,林渺渺剛站起來,又看見米真正向她走來,她瞬間就覺得為難了,從上午開始,她就一直就處在左右為難中,最后她還是去了宗政身邊漫不經(jīng)心地踏草皮,原因很簡單,就宗政那個脾氣,她不但不過去還去找米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要出問題。 他穿著白色的上衣和白色的馬褲,腰間系著一根咖啡色的腰帶,腳下也是一雙長至膝蓋的咖啡色馬靴,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抱著自己的頭盔,問:“有沒有覺得我?guī)洿袅???/br> 這是在說中場結(jié)束前,他擊進(jìn)的那個球嗎?這樣明顯的“求贊賞”的語氣,讓林渺渺無語了兩秒后,淡定地順著他的話夸獎:“帥呆了!” 剛說完,臉就被親了一下,然后又一下,因為她側(cè)頭望向他,他的唇便很自然的印在她的唇上,然后一觸即分。 林渺渺相當(dāng)?shù)ǖ剞D(zhuǎn)了轉(zhuǎn)視線,就看見旁邊的一個踏草皮的觀眾,目瞪口呆地瞪著她和宗政,在她看過去時,那位觀眾跟宗政打了個招呼后,迅速地轉(zhuǎn)移了陣地。 這一場馬球比賽,觀眾只有俱樂部的會員,人并不多,林渺渺問:“在z國,當(dāng)眾接吻是不是有點……” 宗政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她一眼:“我以為你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br> 她以前確實不怎么在乎,但最近…… “我好像變得敏感了?!彼卮?。 宗政忽然笑得有點曖昧:“耳朵敏感,還是胸部敏感?” 林渺渺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宗政松開韁繩,將她的頭發(fā)揉得凌亂后,才一本正經(jīng)說:“不用管別人的看法。” 她點了下頭,中場五分鐘后,她回到了觀眾席上,之前那個被驚嚇的觀眾挪了過來,跟她打了個招呼:“我們上次在君悅酒店見過,額,宗少在廁所門口等你,你可能沒看見我,那時我也不知道是你……” 林渺渺確實沒看見這個被宗政和兩個保鏢,堵到廁所門口嚇走的女賓客,只是淡淡點了下頭,就把目光繼續(xù)投注在賽場上。 “我叫傅純,你應(yīng)該是林家的……” 傅純的話沒有說完,林渺渺心中已經(jīng)自動補(bǔ)上了三個字,她沒有做任何回應(yīng),只是有些感慨,她好像挺出名的,隨便碰見個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著賽場上的白色身影,想起他說的話:以后他們只會記得她是他的女人。 見林渺渺態(tài)度淡漠,傅純湊近了一步,低聲說,“以前我跟林思是好朋友,聽她說起過你?!?/br> 林思? 林渺渺心神微頓,其實她只在八歲時,在林家大宅見過林思一面,林思比她大兩歲,林世云罵她的時候,林世群一言不發(fā)地站在一邊,顧容臉上帶著幾分譏諷,只有林思臉上帶著同情和不忍,甚至還為她頂撞了林世云。 那天晚上,她被林家的管家?guī)Щ厝r,林思偷偷塞了張卡給她,她心里很清楚,這個女孩是什么人,她把那張卡丟到了地上,時隔兩年,林世群來y國找她時,她聽見了他和樸鴻熙的對話,這才知道林世群來y國,是因為林思。 如今,記憶中的小女孩已經(jīng)沉眠在了地下。 傅純見自己的話終于引起了林渺渺的注意,笑了起來:“哎,我不會說話,你別往心里去,我沒有惡意。” “你有什么事嗎?”因為林思,她的態(tài)度好了一點。 傅純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沒事,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br> 那天在米蘭畫廊,李珍也給她介紹過一些同齡的少女,但對方大多只是看在李珍的面子上,客套了一下,在洗手間里,她很快明白了原因,即使她和宗政已經(jīng)結(jié)婚,但始終還沒有正式的公布出來,宗家的態(tài)度和她的身份,讓這場聯(lián)姻似乎充滿了變數(shù),自然沒有人來主動跟她示好。 就算真有人跟她示好,那也是因為宗林兩家的關(guān)系,林渺渺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應(yīng)付得過來。 傅純是z市權(quán)貴圈中第一個向她示好的人。 “為什么?”林渺渺懶得繞圈子,如果這個人不提林思,她恐怕根本懶得理她。 傅純被她黑漆漆的眸子看的一愣:“大概因為你是林思的meimei?!?/br> 林思的meimei?林思是這樣認(rèn)為的? 林渺渺一直覺得林思對她的態(tài)度有點奇怪,林思不應(yīng)該像她的母親一樣討厭她嗎?難道林思真的如外界所說的那般天真善良,連自己父親的私生女,也能寬容? “可是,我是私生女。”這句話從林渺渺平淡地陳述出來,她不否認(rèn)自己是私生女,但卻并沒有覺得羞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李嫣并不是第三者,她只是一個受害者,并善良地賜予了她生命。 傅純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么坦然鎮(zhèn)定地說出這句話,再次愣了一下,她的眼睛里極快地閃過一絲同情,忽然說:“其實……你不用太介意,顧阿姨也是第三者,如果不是因為……”她猛然頓住了話頭,調(diào)皮地聳了聳肩,“哈,我不會說話,我這樣說,你有沒有好受點?我是真想跟你交朋友的?!?/br> 林渺渺微怔,她從來沒關(guān)注過林家上一輩的恩怨,李嫣被恩人送到了林世群的床上,到死也沒說出那個人是誰,而在林世群眼里,或許他連李嫣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吧? 林世群這兩年經(jīng)常去y國看她,她只是覺得厭煩,尤其是他看向她時,總是像在看另一個人,這一點讓她更加的厭惡。 “這事兒也不是秘密,上一輩很多人都知道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