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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超陸權強國在線閱讀 - 第209節(jié)

第209節(jié)

    黎元洪冷哼一聲,道:“真是氣煞我也,濟武……我早觀那李易之必不會甘于立于人下,早前若不是我手上實力不足,還要多多依仗與他,方才假作未看見……如今直隸、河南一亂,他倒是好手段,趁機入川便也罷了,我巴不得他將注意力全都投向四川……讓同盟會去鬧心吧……只是,看他急不耐的出兵鄂西,雖有打通入川通道之可能,但,卻卻將其統(tǒng)治之地區(qū)連成一塊……我派人潛入鄂中打聽消息,聽聞雖然因其實行的荊楚新政致使鄂中不少勢力都對他不滿,不過聽聞這李易之手段也不凡,聽聞他張羅了幾處實業(yè),個個都是能賺大錢的買賣……有些人不滿、也有人動心了,想要觀望一下……”

    湯化龍面上倒只是微皺眉頭,“這到底好解釋……我府上也買了幾塊荊州產的胰子,你還別說,荊州產的胰子雖然貴了些,但是洗過澡之后身上香噴噴的,弄得我拿家中幾房都是不依,最后不得不人人買了一份,方才息去了爭議!那李易之當真不簡單,只看其擴軍的同時,不忘發(fā)展實業(yè)、收攏民心這幾點,日后就可料定,其必是黎公之心腹大患……”

    黎元洪嘆息。

    湯化龍接著道:“黎公此刻想必心中頗為矛盾吧……只能說那李易之選的時間太好了,這幾日漢口清軍攻勢猛烈,雖有傳聞北京的那位欲要將清軍統(tǒng)帥馮國璋調回北京續(xù)職,但至今還未消息傳出。漢陽戰(zhàn)事愈發(fā)艱辛、黃克強幾番要求我等說服李易之出兵漢陽協(xié)助戰(zhàn)事,一來他必不愿為我所用,二來同盟會跟咱們也都不甘愿,都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咱們再算計鄂中,那李易之想必也再打咱們武昌三鎮(zhèn)的注意,黎公,他要爭奪鄂西,與他便是……咱們現(xiàn)在主要還是要應付與清軍的戰(zhàn)事,跟北方來使……”

    黎元洪點頭,“濟武說的是,我只是心中不忿罷了。早知他有逐鹿之心,我悔不該將那荊楚鎮(zhèn)守使許之與他……荊楚、荊楚,我湖北可不都屬荊楚范圍之內,這廝拿捏著官印到處行事,不明真相之人少不了要糟蹋蠱惑……悔不該……悔不該!”原來他是懊惱之前輕言許之李漢以荊楚鎮(zhèn)守使的官銜,軍政府內高層皆知,此不過虛銜一個罷了,奈何到了李漢手中,就給他拿來大用特用,以至于令不少不明真相之人真以為他這荊楚鎮(zhèn)守使成了僅次于湖北軍政府大都督的實權存在,令他受了不少指責。

    不過他到底不是一般人物,很快就回過神來,問道:“你方才是從哪來?可取拜訪了那兩人嗎?”

    他口中的兩人不是別人,一名蔡廷斡、一名劉承恩,都是北邊袁世凱派遣南下的幕僚、說客,他二人此次南下首站便是游說黎元洪跟湖北軍政府,勸說其等擁護袁世凱跟君主立憲……

    遠東混亂已經持續(xù)了一月之久,如今整個華夏大地稍微有點眼力的都看到了滿清這個統(tǒng)治了華夏兩百多年的勢力,已經走到了盡頭。袁世凱縱使雄才偉略,一來他本就無扶清之心,二來也知自己最好能夠確保北方不失,南方如今遍地十八星旗,又是革命黨的影響范圍內,只能緩緩除之,短時間之內卻無回天之力。

    11月11日,黃興曾致函袁世凱,呼吁袁擁護共和,并以中國之拿破侖、華盛頓相期許。這讓袁世凱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于是在安排好了直隸戰(zhàn)事之后,12日他便派出了蔡廷斡、劉承恩等人武昌誘和……

    對于君主立憲,莫要說黎元洪不愿答應,便是天下的革命黨人也沒有一個會答應的。黎元洪自知自己非是黨人出身,一旦應了下來,日后定然有人要借機攻擊與他。而如今天下革命之局勢對于革命黨人何其有利,因此,哪個愿意繼續(xù)接受與他們有些還深仇的異族儈子手當皇帝!

    因此,第一次跟蔡、劉二人之接觸自然不利,而兩人在抵達武昌同黎元洪及同盟會一眾黨人碰了一面之后,當天晚上便回到漢口清軍占領區(qū),等待北方答復。

    16日,蔡、劉二人第二次來到武昌,這一次所待的時間倒是比較長,從16日一直至今,都在跟黎元洪等商談停戰(zhàn)之事,只是蔡、劉二人得了袁世凱的吩咐,所以一邊慢慢妥協(xié)、一邊拖延時間,就是在等為北方袁世凱爭取時間。而這幾日的表現(xiàn)無一不證明了這些,蔡、劉二人至今死死的咬住‘君主立憲’不妨,口氣卻越來越軟,又給了武昌一眾人以希望……加上漢陽戰(zhàn)事不利,湖北軍政府內和談派勢力大增,結果這幾日幾乎是一日兩談,持續(xù)到現(xiàn)在還是沒談出什么來。

    蔡、劉二人的手段,武昌沒有本人,哪個參與和談的不是老狐貍,個個精明了的。只是武昌戰(zhàn)事不利,被天下引以為衡量的三鎮(zhèn)如今一鎮(zhèn)已失、一鎮(zhèn)隨時都有淪陷之危,武昌也不時遭到清軍炮艦sao擾,只能裝作不知,一邊不斷催促漢陽黃興發(fā)動反擊,務必要將清軍趕出三鎮(zhèn),另一邊則聯(lián)絡湖南、江西、安徽等附近幾省都督,令其派兵來援。

    湯化龍搖了搖頭,“我方從蔡、劉二人處回來,居正還在那里……跟前幾日一樣沒有任何成果,不過我此行也不是全沒收獲!”

    “怎講?”

    “那劉承恩言語之中多了不少底氣,甚至居正怒起與他爭執(zhí)之時,他口中多了幾句威脅……我料,最近清軍極有可能加緊攻勢,黃克強已經再三督告漢陽防線不穩(wěn)……黎公,又到抉擇之時了!”

    黎元洪一陣沉默,良久嘆了口氣。湯化龍的意思他懂了,江西援軍還要幾日才能抵達,如今為了爭取和談有利地位,卻不得不保證武昌三鎮(zhèn)不失,還要戰(zhàn)場上分個高下。

    他端起桌上茶水,欲要飲上一口,誰知那茶杯端起之時,他才剛感覺,杯水已經涼透……無奈放下,嘆道:“多謝濟武提醒,你之意思我已明白。罷了,便先讓李易之得些好處,宜昌那邊我會過去跟譚人鳳說說……先把宜昌那近三千守軍調來漢陽吧……”

    湯化龍起身見禮,“這樣最好,黎公,李易之走了一步好棋,我等也不可在乎一城一地失……如此,濟武拜別,我還要去蔡、劉二人處,看能不能在得到些什么風聲……就此別過……”

    “請!”

    19日,張紹曾在得知吳祿貞死后,失去主心骨的他無心再戰(zhàn),在段祺瑞保證袁世凱將捍衛(wèi)‘立憲’的承諾之后,宣布第二十鎮(zhèn)投降。隨后,大部分的厭戰(zhàn)士兵選擇向段祺瑞投降。張紹曾算是士官三杰之中下場最好的一個了。得知他投降的消息后,袁世凱連忙入宮請示隆裕太后,下了一道懿旨,免去其第二十鎮(zhèn)統(tǒng)制之職,清廷不追究其‘叛亂’之過,封其為長江宣憮大臣,責令其南下?lián)醽y。第二日夜,伴隨著清軍記錄大軍攻破承德,藍天蔚隨第二混成協(xié)狼狽逃往山西方向,轟轟烈烈的北方軍政府三路大軍會京師的宏偉藍圖宣布失敗。

    19日下午,運載鄂中革命軍第二協(xié)第二標抵達宜昌附近江面。宜昌江防水師封鎖江面,阻擋第二標繼續(xù)南下。

    下午五時,荊楚鎮(zhèn)守使李漢通電宜昌,命宜昌江防水師撤離江面阻礙未果之后,下令第二標戒備,護航數(shù)艘炮艦將炮口對準宜昌江防水師……同時,船隊開始挑選登陸地點,準備強行登陸!

    下午六時,李漢再一次以荊楚鎮(zhèn)守使名義,督令宜昌撤離江面阻礙未果之后,通電武昌,宣稱因宜昌設防阻礙船隊西進,未免局勢換亂的鄂西等地落入清軍跟親近清廷的當?shù)赝了臼种?,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之手段?/br>
    六時半,西進船隊稱遭到宜昌江防水師槍擊,不得不進行反擊。同時,第二標強行與東湖縣登陸。

    七時,武昌致電宜昌分軍政府,下令撤去江面阻礙船隊,允許革命軍第二標船隊通過。晚,宜昌撤去江面阻礙船隊,第二標占領東湖縣,于此同時隨行船隊抵達東湖縣內停止前進,頗有長久滯留之意。

    當夜,武昌一封電報發(fā)至荊州,不久后,同一波段的電波又從荊州回復至武昌。也許除了武昌跟正在荊州的李漢之外,沒有人知道電報的內容是什么。

    第二日,武昌電令宜昌分軍政府留守胡元龍等人,言到漢陽戰(zhàn)事不利,命宜昌守軍立刻登船上岸趕赴漢陽支援。同一日,武勝關外,停歇了幾日的槍炮聲再一次響起,鄂中軍隊主動出關進攻清軍大營,逼迫清軍大營后撤十五里。戰(zhàn)事持續(xù)兩日后停歇。

    11月22日,第二標接替已經乘船趕赴漢陽的宜昌守軍駐守宜昌分軍政府。同日晚,鄂中低調合并宜昌分軍政府,取消宜昌分軍政府編制,改設鄂西鎮(zhèn)守使,原荊州鎮(zhèn)守使張炳乾調任鄂西鎮(zhèn)守使……同日,調武勝關河南混成協(xié)協(xié)統(tǒng)孫國安南下,任荊州鎮(zhèn)守使!第六協(xié)協(xié)統(tǒng)季雨霖晉任北部防務司令官,總管北部防務。

    夜,籠罩荊州府。

    方才自酒宴之上出來的李漢明顯身上一股酒氣,不過他的精神確實很好,在即將離開荊州的張炳乾的陪同下,帶著副官跟一隊警衛(wèi),沿著江邊散步。

    這酒宴是荊州城中的幾乎想要參股面粉廠的鄉(xiāng)紳設的宴,考慮到自己最近的土改政策的確得罪了不少的本地鄉(xiāng)紳,因此這一次有人宴請,他卻沒有像之前一樣推辭,親自赴宴與一干鄉(xiāng)紳詳談!

    酒宴還算成功,面粉廠的股份基本上賣出了大半,有人愿意經營,他自然樂得手上只保留兩成干股每月吃紅利,也跟之前一樣簽署了協(xié)議,保證軍政府除非遇到特殊情況,否則不會介入工廠經營管理之中。

    都說民以食為天,這話確實不假。這清末民間民生疾苦,生活物資遠遠不像后世改革之后那般充足,因此南北地域之間雖有飲食詫異,但是窮苦百姓之中,卻沒有后世那種北面南米之爭。加上軍政府所采購的機器乃是西門子最新產,生產效率要比市面上的英制、法制跟日本產好了許多,成本低了、價格自然也就低了……雖然面粉廠才開張一段時間,但是低廉的面價如今已經開始供銷荊楚大地,不久之后也許還能行銷天府之國??吹搅死顫h如今越發(fā)的位高權重了,自然有心思活絡的想跟著討碗飯吃,形如日后還能隨著權勢越發(fā)了得的李漢上位呢!

    有這種想法的人如今可真不少,尤其是看到軍政府一面在應付北方戰(zhàn)事,一面還在李漢的掌控之下布局四川、西進新近接管了宜昌鄂西等地之后,看到連武昌都默許了李漢的擴張之勢……又聽說軍政府新招募了三四萬新兵,如今正在訓練之中……眼看著這原本的鄂中分軍政府已經成了一條巨鱷,便是有些小想法的,也都只能暗中罵他幾句,明著還巴不得的能夠得到他之接見,跟著混些好處呢!

    肥皂廠的股票也趁機在宴會上又為他帶來了七萬多兩的真金現(xiàn)銀,這令一眾原本還在非議他為什么還要分神搞什么實業(yè)的軍政府高層沒有了異議……

    很明顯的,搞實業(yè)本來即便是能賺到錢,也不可能如他這般這么快的回籠資金,只是李漢卻擁有著幾個優(yōu)勢。第一,他能借助奧匈帝國跟德國佬妄圖從他身上分得一塊巨大蛋糕的機會,趁機購買到一些原本不該出現(xiàn)在遠東這個工業(yè)極其貧瘠地區(qū)的先進機器,這其中的巨大差價就是一筆獲利。畢竟以軍方名義的訂購跟遠東商人的采購,之間至少有四成左右的價格懸殊……一些價值高昂的精密機器之間可能還要更高一些。

    第二,他選擇的幾個實業(yè)類型,面粉廠不愁銷路,價格又比市面上的所有面粉價格都低一些,自然賣得火熱;安全火柴去除了黃磷火柴的劇毒性,沒有了刺鼻的毒位、在這個年代可是不折不扣的高科技,國內生產不出來的東西,旁人或許不懂,但是盲公這樣跟火柴打了半輩子交道的實業(yè)家卻懂得,所以,火柴廠也賣了個高價;肥皂廠也是一樣,用低廉的肥皂跟藥皂與洋商的同類商品爭奪銷路,同時有用高價的香皂創(chuàng)利,自肥皂廠建立以來,香皂的生產量雖然第三,但是卻創(chuàng)造了比之肥皂跟藥皂加在一起兩倍還要多的利益,可見一般。不過在一眾人都勸說要肥皂廠開足馬力只生產香皂的時候,卻給他止住了。因為香皂的市場很容易就飽和,他如今沒能能力將香皂賣到全國去,只能在湖北周邊買賣,會買香皂了除了夫人就是青樓之類的地方……人數(shù)比起廣大平民百姓只有不足百一,因此普通的能洗衣、能洗澡的肥皂、藥皂雖然短時間之內獲利不如香皂,但是長遠來看,這個市場才不過剛剛打開一個小口罷了。

    “炳乾,鄂西不比荊州,當?shù)氐木謩荼容^混亂,尤其是恩施地區(qū)……你此去肩上擔子不輕,行事之前且要仔細小心,切不可有一點疏忽?!?/br>
    宴會結束,李漢喝了不少酒,不勝酒力的他正巧也要跟即將離開荊州的張炳乾交代幾句,因此幾人便棄了馬,來到江邊吹吹風、散散步。

    “是,大帥,炳乾省得!”

    張炳乾道。

    李漢摸了摸頭上的霧水,呼出一口冷氣,笑道:“你心中不要有情緒就好了,我本要調正夫來任鄂西鎮(zhèn)守使。不過,考慮到北部可能會有戰(zhàn)事發(fā)生,最后,我才選中了性格穩(wěn)重的你就任鄂西鎮(zhèn)守使……你只管去做,要注意安撫恩施地區(qū)的本地土司,都是我炎黃子孫,雖不同族卻也同源,如無必要莫要輕易挑起爭端來。但是,你也要記住,他代表的是軍政府,行使的是軍政府的威嚴,若是有人肆意挑釁或勾結外人尋事,不要怕事只管鎮(zhèn)壓便是!”

    清廷的民族政策基本上承襲的是元朝那一套,拉攏少數(shù)民族,給與其次于滿族之權力,對于其與漢民之間的爭端,一向都是偏袒少數(shù)民族,一力打壓漱口百倍與他的漢族。正是因為這種政策,導致知道新中國建立之前,各地少數(shù)民族聚居之地漢人很難管理,尋機鬧事的勢力不在少數(shù),才有了他這一番話。

    張炳乾敬了一禮:“請大帥放心,炳乾省得如何去做!”

    “好好去做……給你一個任務,給我徹查鄂西所有身上不干凈的土司、鄉(xiāng)紳,尤其是那些民怨比較大的……等穩(wěn)定了鄂西的初步管理之后,少不了要刺刀見血才能穩(wěn)定管理!”

    “是……”

    幾人又走了一陣,見江風逐漸打了起來,便打道回府了!

    第四卷 帝國東升 第364章 解決

    潞王走后,王福卻失去了外出的興趣,若是潞王知道自己去皇宮的sao擾反倒讓皇帝不出宮的話,不知會有什么感想。

    大明宗室這個問題總是要解決,二百多年時間,大明宗室就膨脹到數(shù)十萬人,雖然如今減少到十余萬,大明的財政也好轉,負擔起來沒有問題,只是若再過百年,雖然不至于象最初那么夸張,只是增加十倍,二十倍還是有可能,那就是數(shù)百萬之數(shù),又會成為大明朝廷的一個沉重負擔。

    為止,王福才下旨給宗室松綁,允許宗室自由從事各種營生,并廢除新增宗室的祿米,這樣做就是要將供養(yǎng)宗室的人口限定在現(xiàn)在這個范圍,不能無限制的增加下去。

    對于這一點,無論如何王福也不會讓步,不過,為了減少宗室的怨恨,或許可以再給他們一些甜頭,給現(xiàn)在的宗室增加俸銀或許是一個辦法,寧愿現(xiàn)在朝廷對宗室的支出多一點,形成一個定額,也不能讓朝廷對宗室的支出每代增加下去。

    想通這點后,王福臉上才重新浮現(xiàn)笑意,對身邊的內侍道:“擬旨?!?/br>
    “是。”田成連忙展開一張空白的圣旨,拿起毛筆凝視著皇帝。

    “朕御宇天下六年來,于宗室一向優(yōu)待寬容,深知宗室生活艱難,不惜改變祖宗法度,允許宗室自謀出路,此皆為宗室所想,然有宗室不思國家艱難,耿耿于朕廢除新增宗室祿米之舉,需知大明立國以來,宗室人口日益繁衍,如今已是大明初期百倍,千倍,若不限制,國家何以養(yǎng)之?朕非無情之人,實仍國家無力養(yǎng)之,為償宗室之失,朕決意在現(xiàn)有祿銀上加五成,此為定例,自此國家每年供養(yǎng)宗室人口人數(shù)不變,俸銀亦不變?!?/br>
    這道旨意一下,聚集在宮外的宗室只是議論了幾句就馬上散去了,皇帝的旨意很簡單,國家每年給宗室的俸銀為定額,否則國家負擔不起,如果人多了,每人所領必然要少,俸銀增加了五成,足夠讓那些底層的宗室比以前過得寬余許多,子孫的利益到底不如自己的利益重要。

    最初明太祖給宗室所定俸祿十分優(yōu)厚,其中親王每年一萬石,郡王二千石、皇曾孫鎮(zhèn)國將軍一千石、皇玄孫輔國將八百石、皇玄孫輔國將軍六百石……直到八世孫以下,皆封奉國中尉,每人二百石?;逝夤鳎曩憾?、皇孫女郡主八百石,以下依次二百石遞減,五世孫女縣君二百石、六世孫女以下鄉(xiāng)君一百石。

    相比之下,縣令的俸銀一年才四十五兩,還不如最低的鄉(xiāng)君,可見朱元璋對于自己的子孫照顧到了什么樣的地步,只是他從沒有想過,宗室的祿米會到了整個國家都負擔不起的地步吧。

    明太祖時,明宗室人口才五十八人,永樂年間增至一百二十七人,當時宗室對于國家財政來說毫無負擔,宗室每年可以滿額拿到祿米,只是到了嘉靖朝,宗室人口已經超過萬人,每年宗室祿米就達七八百萬石之多,國家一年的稅銀三成用于宗室。自至之后,宗室的祿米就再也沒有滿額拿過,而是一減再減。

    崇禎時,宗室人口最盛超過二十萬人,若是按照明太祖所定的俸祿,男最低二百石,女最低一百石、全部接最低給付就要達三千萬石,事實上超過四千萬石也有可能,而崇禎朝即使竭力搜刮,一年的賦稅收入也沒有超過三千萬石,全部供給宗室也不夠,這當然不行,底層的宗室一年能拿到一成已經是不錯了。

    事實上,就是眼下弘光朝也不可能按明太祖時所定的祿米發(fā)放,否則王福也會吃不消,而是將祿米折成俸銀,又打了數(shù)折之后再發(fā),到最低的鄉(xiāng)君時,一年有銀十五兩,奉國中尉一層則是三十兩,十萬宗室,每年耗銀四百余萬兩,增中五成之后會變成六百余萬兩。

    增加二百余萬兩的開銷,對于大明現(xiàn)在的財政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影響,隨著以后銀兩的貶值,財政收入的增加,這份支出所占的財政比例也會越來越小,直到忽略不計的地步,也算變相廢除了這個壓在大明身上的腫瘤。

    “先生,怎么辦?”看到皇帝這道旨意,潞王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連忙向夏希言問道。

    “高明,高明?!毕南Q赃吙催呝澋?,對于皇帝的決斷佩服不已,每年二百萬兩的銀子就輕易的讓那些反對的宗室閉嘴,看似花費巨大,與日益增長的宗室人口相比,簡直不值得一提。

    “先生,本王是問你接下來該怎么辦,不是問你皇帝的旨意高不高明?!甭和醪粣偟牡?。

    “王爺,什么怎么辦?”夏希言含笑的問道。

    “你……”潞王氣得臉孔發(fā)紅,想發(fā)作還是忍了下來,道:“眼下那些宗室為了皇帝的一點好處,已經不打算再求見皇帝反對先前的那道旨意,本王豈非無事可做?”

    “王爺,既然皇上作了退讓,這自然有王爺?shù)囊环莨?,王爺目的難道真想為新增的宗室爭取朝廷祿米,現(xiàn)在又何必再做事?若是王爺日后登上九五之尊,宗室正應照此處理才是?!?/br>
    夏希言這一說,潞王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對,確實如此,只是先生,最近皇上都不出宮,本王又沒有借口再到宮中去哭鬧,如何是好?”

    “王爺不用心急,皇上非是困于深宮之主,只要耐心等待,總會有機會?!?/br>
    潞王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就等吧?!?/br>
    數(shù)天之后,皇宮內,楊林向皇帝遞過來一份紙張,道:“皇上,這里是夏小姐的資料?!?/br>
    “放下吧?!蓖醺7愿赖?,看了看那份紙張一眼,卻沒有接過。

    “是?!睏盍謱⒓垙埛畔?,退了下去,心中納悶不已,不明白皇帝為什么會收聚夏完淳jiejie的資料,難道皇上會對夏完淳懷疑,這個想法剛一冒出,楊林馬上搖頭否定。

    薄薄的紙張放在書桌上,仿佛有千斤之重,王福數(shù)次拿下又放了下來,總是下定不了決心翻看。

    第四卷 黑幕下的南北議和 第三百一十二章 資州軍變

    且說此時的四川境內,正是處處烽煙。

    這一個月來風起云涌的革命風潮,推源溯始,就始自于四川境內的保路運動?!疤煜挛磥y蜀先亂,天下已治蜀未治”,古人這句總結當真精辟。

    四川雖然偏處西南一隅,但其戰(zhàn)略位置卻得天獨厚,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巴蜀之地易守難攻,糧草充足,因此每當統(tǒng)一王朝瓦解之時,這里的起義和割據(jù)就聞風而動,紛紛豎立旗幟,宣布獨立自治戊進入無政府狀態(tài);而當天下巳定,硝煙散盡之時,這塊窩在山地里的盆地尚未被納入統(tǒng)一的版圖,臂要統(tǒng)治者盡最后的努力來收復它。因為通往巴蜀的道路很險峻,所以一般都是到最后大局已定的時候來平定這塊地方。

    這一月來的局勢,無不向世人證實了這一點。四川保路運動還要早于武昌起義之前,雖說影響力不足武昌那邊。但實際上,稱呼其為開辛亥革命之前湊毫不為過。甚至后世學者多有爭議,應該將四川保路運動納入辛亥革命之中,稱其為打響武裝推翻清統(tǒng)治第一槍!

    本來武昌起義之前,經歷了清廷一個多月的調兵遣將之后,四川省內原本聲勢浩大的保路運動已經基本上算是被鎮(zhèn)壓了下來。不過隨著天下革命局勢的變化,逐漸的,外省的風起云涌又反過來影響到了本已經陷入低潮的保路同志軍起義。四川的同盟會和哥老會乘勢而起,混入了革命隊伍之中,四川局勢登時又變的混亂起來。

    11月22日,資州城!

    朝廷新任命的四川總督端方正一臉愁色的坐在原資州知府府衙之中嘆息個不?!瓉碇貞c被那來自湖北的革命軍攻陷第二日,他便得到了川東軍政府成立的消息。只是在他封鎖了幾日的消息之后,就在昨天,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軍心有所不穩(wěn),派遣幾員心腹去打探了一下之后,果然,手下的士兵們都已經知道了重慶舉義的消息。一聽說是也是湖北的新軍,已經殺到四川來了,不少士兵明顯表現(xiàn)的十分興奮……這令他十分的不安。

    “兄長……兄長,你潛人著急請我而來所為何事?”

    來人名叫端錦,乃是端方的兄弟,見到他來之后,端方臉上苦笑連連,忙揮手散去周圍仆人,靠在椅子上只是苦笑不說話。

    比起他這位兄長,端錦最近的日子可是過得春風得意。端錦是端方的弟弟,他的一個女兒過繼過了端方,后來端方又將此女嫁給袁世凱的兒子,因此,不惟端方與袁世凱是姻親,端錦也應該算是。而且,他那女人與他最是親近,至今還念著家人。早些年因為這關系,端錦、端方兄弟二人在袁世凱倒臺時也遭到連累,被罷黜回鄉(xiāng)思過。但是如今袁世凱一朝復出,高居內閣總理大臣之后,他二人也因為這親家關系,頓時不一樣的!

    這不,雖說如今四川還在混亂之中,大兄端方又總是擔心亂黨殺來。不過端錦在袁世凱復出的那幾日便派人火速趕往京城聯(lián)系上了袁世凱,如今,他已經得了老袁承諾,日后他二人因川亂可他往陜甘地區(qū),袁世凱必保他二人為陜甘總督。

    手上還有四營新軍,那可不是那些只懂得耍些把式的老百姓組建的亂軍所能媲美的,因此,端錦如今需要做的就是說服其兄端方,盡快離開四川這個混亂之地!

    端方沉默好一陣之后方才抬起頭來,苦笑道:“你道還能笑得出來,你可真咱們已經是大禍臨頭,眼看小命就要不保了,還能笑出來!”

    端錦大驚,連忙詢問道:“兄長,兄長,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快快告訴于我!”

    “叔絅,早知今日,悔不該不聽你的勸告,來趟這一趟渾水!”端方也不知嘆息了多少次,一臉頹然得背靠在椅子上,一聲長嘆。

    自溥儀登基、載灃攝政,端方被罷職歸家,晃眼就過去了三年。但做慣了封疆大吏的端方,如何能夠受得了寂寞,因此一直在鉆營復出。

    川路風潮一起,攝政王載灃在現(xiàn)任官員中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去辦理鐵路事宜,只好用郵傳部大臣盛宣懷之議,重新起復賦閑在家的端方,擔任“督辦粵漢、川漢鐵路大臣”。

    端方不是不知道盛宣懷的提議包藏禍心,川路風潮是盛宣懷的“鐵路國有”政策釀成的,而盛宣懷之所以會有‘鐵路國有’之策,完全是攝政王等一群不通國事的無能之輩瞎折騰。結果這個國家?guī)啄陙頉]有了西太后老佛爺時的奢侈鋪張,但國庫空虛卻比那時來的更猛烈。最后才有鐵路國有之錯招。

    禍事一起,老jian巨猾的盛宣懷推病不出,卻舉薦自己出來“頂缸”,端方不是傻子,個中情況怎么會不清楚?

    他欲復出之時,本想去爭那湖廣總督之位,不想那之前不被他放在眼中的瑞澄,卻借著張之洞遺蔭把湖北經營的小有成績,結果最后沒爭過他。加上復出的機會難得,而且那時候的端方,還以為只要朝廷措置得宜,并不難把風潮平息,他當時絕然想不到,不過數(shù)月之后,形勢就會發(fā)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因此端方猶疑再三,半推半就,最后還是接下了朝廷的委任,領命入川平亂!

    轉眼間數(shù)月過去,困處資州城的端方,終于為自己當初復出的決定,感到無比的后悔。他今年不過五十歲,遠遠算不得老邁,然而,入川之后的心力交瘁,已經讓他顯出了衰老之象。

    “兄長,事已至此,后悔已是無用,現(xiàn)在應該思量的,是接下來該怎么辦?我已經知會了宮保,他保證,我兄弟二人抵達陜甘之后,必為我等爭取陜甘總督之職。陜甘雖然苦貧,但到底禍亂不比這天府之國,早早離開了這混亂之地才是!”站于一旁的端錦,看著自己原先意氣風發(fā)的大哥,這一個月來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本來隨同大哥南下,是想用自己的專業(yè)知識,對辦理鐵路事務有所補益的,哪里想得到,自己所學,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