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程彧離開羅宅,沒回公司,而是去離別墅大老遠(yuǎn)的另一處海邊。暮□臨后,海水呈黑色,偶爾泛起一層層白的浪花。他喜歡這個時候的海邊,幾乎沒人,不用掩飾,可以盡情的做自己。 其實他也沒做什么,就是坐在一塊礁石上,默默地抽煙,一支接一支。抽了一會兒起身回車?yán)锓鲆淮蛭募?,然后用打火機點燃,看著火焰一點點吞沒紙張,他不禁苦笑,他是個不孝子,別人都是買特制的紙錢來燒,可他卻拿廢棄的文件來敷衍了事。 程彧回到別墅時,看到白露蜷睡在沙發(fā)上,胸前扣著一本翻開的書,他抽出來看看,是本教英語日常對話的,書脊上還貼著條形碼,扉頁蓋著圖書館印章,他搖頭笑笑,放到一邊,把她抱回臥室。 白露被他放到床上時就醒了,揉揉眼睛就要往被子里鉆,程彧拉下她的手,難得好聲好氣:“*看書是好事,人傻更要多讀書。想看什么就去書店買,圖書館的書那么多人摸過多臟。” 白露對他的“不恥行為”還懷恨在心,聞言立即反駁:“不臟,都是學(xué)生看的?!?/br> 程彧好笑地反問:“學(xué)生就不臟了?經(jīng)過無數(shù)人手,你知道他們看書前后都干什么了,指不定有什么怪病。” 白露心下腹誹,人心里有什么,就會看到什么,覺得別人有病的人自己才有病。她懶得跟他理論,打了個哈欠就翻身,程彧問:“洗澡了么?” “嗯?!?/br> “再去洗洗手?!?/br> 看著她不情不愿地下床,慢吞吞走去浴室的背影,程彧舒了一口氣,說來也怪,回來看看她的人隨便說說話,盤旋在心頭一晚上的怨氣立即消散大半??磥?,每個人都自己的藥,他的那一個,說不定就已經(jīng)找到了。 深夜,羅颯來到父親書房,問怎么樣。 羅長浩先是對那個人的言行舉止表示肯定,然后話鋒一轉(zhuǎn),“這個人不簡單,你有把握能駕馭得了他?” 羅颯不以為然,“我為什么要駕馭他?男人是用來仰望的,沒本事的才被女人管著。” 羅長浩對此不太贊同,轉(zhuǎn)而問:“你對他了解多少?” 羅颯列舉了程彧的生平經(jīng)歷,羅長浩搖頭,“這只是表面上的,他今年才三十五歲,沒有任何根基背景,就取得這么大的成就……” “那是他性格決定的,他有膽識,有韜略,而且眼光獨到?!绷_颯力挺自己“仰望”的男人。 女兒離開后,羅長浩眉頭擰緊,他沒告訴她的是,紀(jì)/委剛接到一封匿名信,揭發(fā)啟程集團(tuán)有不法商業(yè)行為。他就是因為這個才提前結(jié)束休假來的。 ☆、20愿賭服輸 白露做了個夢,夢里她只有五六歲光景,被一只體型比她還大的黑狗狂追,最終體力不支被撲倒,大狗張開嘴,白森森的利齒向她喉嚨咬去,她嚇得伸手捂眼……可是預(yù)料中的疼痛并沒到來,取代的是一陣濕漉漉略顯粗糙的觸覺。 她詫異地望去,它——居然在舔她,下一秒那條異常寬大的舌頭朝她臉上舔來,眼前刷地一暗,整個世界都消失了…… 白露猛地睜眼,映入視野的是微光中的臥房,她輕輕呼了一口氣,原來是假的。下一刻又感覺到溫?zé)岬暮粑幌孪麓翟诤箢i,低頭看,一只粗實的手臂橫在腰間。 這種陌生的親密讓她非常不適應(yīng),于是悄悄地、輕輕地往外掙了掙,無奈那人掌控太牢,但她實在不舒服,又像蟲子一樣動了動。 然后,聽到一聲略帶沙啞的警告:“老實點兒。” 程彧一睜眼就看到烏黑發(fā)絲間露出的瑩白耳垂,視線不由凝住,再往下,是纖細(xì)脖頸,然后,余下風(fēng)景被這保守的兩件套長袖睡衣給牢牢遮住。他看了眼床頭時鐘,然后微微探身,在她的肩頭狠狠一咬。 白露被嚇了一跳,那人足足咬了好幾秒鐘才松口,她回頭皺眉質(zhì)問,“你干嘛咬我?” “餓了。”程彧輕描淡寫道,然后若無其事的起身下床,走進(jìn)浴室。 很快有水聲傳出。白露這才坐起,把睡衣領(lǐng)子往下拉了點,扭頭看到左肩處一個清晰牙印,憤憤地罵:變態(tài)。 程彧走進(jìn)辦公室不久,就接到一個電話,等對方說完他淡然一笑,“看來是有人要針對我啊?!?/br> “盡管讓他們查好了,不管是來查財務(wù)還是其他,我們都會全力配合……還是要謝謝您及時通知,給我個心理準(zhǔn)備?!?/br> “對了,前陣子一個下屬淘到一只罐子,說是前清官窯出的,也不知真假,要不您給鑒別一下?好,那我讓人送去老地方。” 放下電話,程彧走到窗前,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落地窗,視野極其遼闊,這是當(dāng)初他給自己設(shè)計的,站在這里,可以俯瞰大半個市區(qū)。 這個沿海城市二十年的變遷,幾乎盡收眼底。 站在這里眺望,時常讓他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而在他視線所不及的地方,有一片空地,已經(jīng)打完地基,雖然看不到,但腦海里已能熟練勾畫出那熱火朝天的場面。如果說這里是他的王國,那里就是他的一個戰(zhàn)場。這一切,對任何一個稍微有點野心的男人來說,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吧。曾經(jīng)他就是其中一個。 收回思緒,他回到辦公桌前,撥通秘書內(nèi)線,“請何副總過來一下?!?/br> 晚上九點,程彧的車子駛出公司大門,看到一個身影在路燈下徘徊。高高瘦瘦,一副學(xué)生打扮,車燈打在他臉上,有點眼熟,程彧立即讓司機停下。 那人走過來,雖然只見過一面,但程彧已認(rèn)出,是白露的弟弟。 他降下后車窗,“找我?” “是,我想跟您談?wù)劇!?/br> 明晃晃的路燈下,兩個人身高幾乎相奇。 小天深呼吸一下,鄭重開口:“怎么樣才能放了我姐?欠您的錢,我還,從現(xiàn)在開始,一直到還完為止,您可以算上利息。” 程彧不慌不忙接道:“她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br> 男孩子眼里閃過一絲痛楚,“您這樣的身份,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我二姐她,根本不適合過這樣的生活?!?/br> 程彧扯扯嘴角,“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判呢?” “以一個弟弟的名義?!毙√觳槐安豢旱嘏c他對視,“不能眼看著自己jiejie受委屈?!?/br> 這個答案讓程彧嘴角笑容一凝,他沉吟一下說:“好,那就給你一個機會?!?/br> “不用你還錢,只要跟我打個賭。如果你贏了,你姐立刻自由。如果你輸了,我和她之間的事,跟你們沒任何關(guān)系。” 小天眼睛一亮,“真的?賭什么?” 程彧道:“挑一個你擅長的項目?;@球怎么樣?” “好。”小天一口應(yīng)承,他可是系籃球隊的,而且還是主力之一,不信打不敗這個老男人。 白小天信心滿滿地回到學(xué)校,還找了有過患難交情的楊闖做見證人,但是他的自信在隔日見到那個踩著點邁進(jìn)海大籃球館的男人身上時,就像一陣風(fēng)吹過湖面,產(chǎn)生了一絲微不可見的裂痕。 換了一身黑色運動裝的程彧,配上干凈利落的短發(fā),年輕了十歲不止。他也只帶了一個小童。上場前他脫下外套,余光捕捉到那個男孩的視線落在他肌rou結(jié)實的手臂上時,微微一滯。 楊闖發(fā)球,小天一個彈跳搶到球,贏得楊闖一聲叫好。程彧面色不改,動作從容,即便是小天一連搶得幾次球,連連投中,也沒能讓他皺一下眉。小天欣喜之余,又不得不暗自心驚,這人定力太好,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 沒多久,程彧就得了優(yōu)勢,幾個三分球,漂亮得不可思議,迅速將比分追平,小天開始心浮氣躁,接連幾個失誤,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是愈戰(zhàn)愈勇的體質(zhì),或者說他就是藏而不露,現(xiàn)在開始大反擊。 上半場結(jié)束時,小天已經(jīng)滿頭大汗,還是以懸殊分?jǐn)?shù)落后。楊闖給他遞水,“這人不簡單啊,看這架勢你還挺危險?!?/br> 小天灌了一大口,用力抹了下嘴巴,低聲道:“我不能輸?!?/br> 可是下半場,那個人像是服了興/奮/劑,狀態(tài)好得不像話。結(jié)束哨響,小天還是毫無懸念地輸?shù)袅恕?/br> 程彧走到坐在地上的大男孩身旁,問:“愿賭服輸?” 小天憤憤了許久,才站起身,“愿賭服輸。” 程彧接過小童遞過來的外套,順便點撥:“求勝心切不是你的錯,但會成為你的弱點。” 小天忽然抬頭,問:“你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 程彧挑眉,“知己知彼,贏的把握總會大一些?!?/br> 即將走出球場的一瞬間,身后飄來一句,“請您,”男孩說得有些艱難,“對她好點兒。” 程彧停下腳步,回頭問:“這是你的請求?” “想要什么就去努力爭取,求人是沒用的。” 回去路上,小童說:“老大,我怎么覺得,您今晚這情形有點像姐夫跟小舅子在打交道啊?!?/br> 程彧視線依舊停留在窗外夜色中,語氣平淡道:“從某種意義上,我這是幫你們處理后果。上次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畢竟是個孩子,搞不好會留下一輩子陰影?!?/br> “那萬一,我說萬一,您輸了怎么辦?” 程彧輕笑一聲,“沒這種可能?!?/br> 小童暗自吐舌,霸氣。 隔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道:“我再多句嘴,您該不會是,從他身上看到……誰的影子了吧?”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 程彧回到別墅時還是那副運動扮相,一進(jìn)臥室就捕捉到白露明顯驚訝的目光,他看她一眼,“看什么,不認(rèn)識了?” 白露沒搭腔,低頭繼續(xù)看書。 他脫了外套隨手掛起來,走進(jìn)浴室前忽又回頭:“你也過來,一起?!?/br> 白露忙答:“我洗過了?!?/br> “那就再洗一遍?!?/br> “……” 程彧腳步方向一轉(zhuǎn),“要我動手?” 事實是還真就要他動手,白露像是帶吸盤的樹蛙一樣抓著床墊不撒手,最后還是被他拎起來扛進(jìn)浴室。 把她往地上一放,程彧打開花灑,溫水如注,落在兩人身上,雖然還都帶著衣服,可白露仍心慌不已,她緊靠著瓷磚墻壁,不死心地說:“我真的洗過了?!?/br> 程彧看著她受驚小動物般的眼神,也不說話,低頭就咬上她的耳垂。 白露叫出聲,隨后又識相地閉嘴。他并沒有真咬,而是含住??蛇@樣更要命。 程彧把一早醒來就有的念頭付之行動,痛快地用唇齒舌好一頓蹂躪后,才離開一點,用極低的聲音說:“反正也要洗二遍?!?/br> 說完手開始動作,三兩下剝光她的衣服。 白露心知躲不過,只好認(rèn)命地閉上眼睛。 被定在瓷磚上進(jìn)入時,不知是不是水流的關(guān)系,似乎沒有第一次那么疼了,但不適感還是強烈存在的。酸楚著,脹滿著,反復(fù)間有熱水被帶進(jìn)來,還有那啪啪水聲也讓人難堪欲死。 最重要的是在她觀念里,這種事只該發(fā)生在黑暗中,床上,被子下,其他一切場合都是不合時宜的,浴室更甚。 她根本不敢睜眼,因為感覺到那人已經(jīng)脫了衣服,她一點都不想看見他的身體……恍恍惚惚間,聽到那人問:“這幾天呆在家里悶壞了吧?” 家?哦,是他的家。 “明天起,你可以出去,只要別去見我不想你見的人,別給我惹麻煩,我不限制你自由。” 領(lǐng)悟到這番話的含義,白露睜眼,一不小心對上那人赤/裸的胸膛,慌亂地別開視線,下一刻又驚訝出聲:“你沒帶那個。” 程彧明知故問:“哪個?” 她不答,小臉通紅,不知是害羞還是被水汽蒸的。 他狠狠地頂了一記,換來她一聲驚呼后才低聲道:“我有分寸?!?/br> 良久后,白露郁悶地腹誹,有分寸就是把臟東西弄到她腿上?還不止一次,死變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