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 第87節(jié)
李英訕訕一笑,鬼鬼祟祟的身影也馬上就走到了一邊。 那道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又怎么可能遺忘得了呢。只是一直忍著,這會?兒清池才對眼前這個人發(fā)作,“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的側(cè)臉也一樣的完美無缺,也少了一份人的氣息,像一只孤冷的雪鶴。那雙春水般明?朗的鳳眼瞧著她的時候,仿佛也不懂她為何這般問?。 “提親?!?/br> 他的邏輯永遠和?常人的不一樣。 清池哂笑一聲,直視著他,道:“姜公子倒是還知道明?媒正?娶,可難道不知道一點嗎?羅敷已有夫,使君不該擾之。我那未婚夫……”說到這兒,清池輕嘲一聲,終究還是把蔣元的名頭給抬了出來?!笆鞘Y國公家的公子?!?/br> 他說:“我知道?!?/br> 他也望著她,卻不知何時那雙眼睛眼尾漫著淡淡的紅意。他容顏還是很平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冷靜的態(tài)度了。“李小?姐,你真的喜歡哪位小?公子?” 清池又刺了他一句,“你若是不信,那豈不是要親眼瞧見?我在繡嫁衣?哦,嫁衣雖不用我繡,不過?那鴛鴦戲水的紅蓋頭我已繡了大?半,你若是想瞧瞧,未嘗也不可?” 還要繼續(xù)自取其辱嗎? 她容顏明?艷,仿佛那木芙蓉般出眾,卻也咄咄逼人,帶刺般。 “生氣了?”眼前的青年卻問?。 他如玉,偏偏還如石頭般不堪雕琢。凝視著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清沉的嗓音里?有些壓制不住的顫栗。 清池其實有些不忍,不過?還是狠下了心腸,嗔怒地?道:“你說呢?你是讀書人,難道不知女子貞節(jié)之中,貿(mào)貿(mào)然上門求親,若不是三兄今兒在,你叫我如何面對盛京的人?姜曜芳,你說你喜歡我,我看……不過?也只是女色而已。過?了今日,你盡管和?我三哥去見?識一些風(fēng)月,便也知……不過?如此了?!?/br> 她言辭粗鄙,絲毫不給他留一線的面子。 他卻從頭到尾不露出半點驚訝,只是一直那么瞧著她,仿佛只要錯眼一過?,少了那么一眼,錯過?的就是一切。 他忽而低頭,睫羽掩蓋了眼眶中的情緒,鼻翼兩側(cè)也于光影中打下了陰影?!笆俏易鲥e了?!?/br> 清池聽了這句話?,也軟下心腸來,正?欲把他勸走就算了。 可誰知,他抬頭時,清池又闖入了那雙春水般秀麗的鳳眸之中,她背后寒毛豎起,覺得自己仿佛被什么盯上一樣的危險。 “原來小?姐是真的不喜歡我?!彼p飄飄的話?落下。 “可我放不下……小?姐?!彼鄣椎钠珗?zhí)像是一場綿延的野火,不知何時燃燒了起來,那炙熱的溫度早已席卷了她。 “住口?!” 清池冷鷙地?道:“姜曜芳,從很早之前,我便覺得你很奇怪了。我們之間從頭就沒關(guān)系,你放不下也好?,什么喜歡也罷,這些都與?我無關(guān)?!?/br> “是……與?你何干呢?!彼Τ雎晛?。 “出去——”清池真是受不了他這個樣子,她手指著廳外的方向,一時間也被他氣得氣血上涌,說出來了這句話?。 姜曜芳看了她一眼,見?她氣得雙腮鮮紅如杏花,肌膚賽雪,在日光下都有一種近乎透明?之感。 明?明?離他沒有幾步,然后這幾步之遙,就迥于天塹。 他想伸出手牽住那只手,一直都在想。過?去沒有想清楚,現(xiàn)在終于想清楚了。卻晚了…… 他的沉默,也讓剛剛才放了狠話?的清池有點下不來臺。軟硬不吃?就真的這么難辦? “我走?!彼f。 他的眼神撫摸過?她,親熱至極,但也透著他本人也不覺察到的狂熱。 他步伐仍然帶著一種君子如竹如松的從容,仿佛不是被清池而趕出去的,而是來赴一場約。也是這時,清池才注意到,他今日身上的衣著是從前不曾見?過?的隆重,卷水云紋,霧藍色長?袍,走出這華美的廳堂時,那姿態(tài)那好?看得緊,風(fēng)骨凌然,仿佛一只翩然走過?雪峰的鶴。 三兄李英的聲音幾乎是在他走出去時,就響了起來,還帶著些焦灼?!笆刈?,守拙……你沒事吧?” “無事。”他說,卻從李英攔住的地?方拐個彎走過?。 看來也是有點小?脾氣的。 “池兒……?”李英探頭看向她,眼里?也帶著試問?。全都是好?奇他們剛才在里?邊說了什么。 清池懶得理他。 李英有點訕訕,不過?這時還是更擔(dān)心姜曜芳的狀態(tài),所以當(dāng)即便追了上去?!笆刈?,你等等我,等等我……!” 般般也在外邊候著,清池走出來的時候,就小?聲道:“小?姐,這件事三公子早早地?就處理了,府里?的人都不知道。那冰人也沒有進得門來,奴婢已經(jīng)叫人趕得遠遠的了。明?兒她便會?回老家?guī)O兒?!?/br> 清池指尖豎在眉心里?,揉了揉眉。 “有鬧你了?!?/br> 般般本想說句這是她該做的,可見?清池?zé)┬牡臉幼?,便也沒說,只是也覺得今日之事,實在奇異。誰能想到探花郎居然做出這般的荒唐事來。 看起來是那般穩(wěn)重的人啊。 般般皺了皺眉。 清池倒是發(fā)現(xiàn)一和?姜曜芳扯上關(guān)系后,事情總會?發(fā)展出來一種奇怪的節(jié)點出來。求親?清池想起來就被氣笑了,就是蔣元那小?瘋子都干不出這樣的事來,他倒是做了,還做得這么的理直氣壯。 搞到如今,她都希望能夠早點上山了。 晚間的時候,安定伯夫人還親自來到了芷梨院,母女之間溫情是假,自然是問?姜曜芳的事情為真。今日發(fā)生的事情,自然也瞞不過?她這位主母了。清池倒是若無其事地?撇開了,她也沒好?多?問?,蔣國公家的婚約名存實亡,兩家如今早就鬧開了。說什么三年以后,那個時候的事情誰還說得定。不過?,清池過?了中秋便要隨公主回仙人臺,所以安定伯夫人此時倒不好?對她的事情置喙。 “兒啊,不管如何,女子的名聲可是身家之重。”安定伯夫人語重心長?地?說了這么一句。 清池心底冷笑,還不是怕安定伯府因她蒙上罵名。“娘親,孩兒省的?!?/br> 不過?眼下,在上山前,清池自然也不想鬧出什么太大?的動靜來。 姜曜芳帶來的無妄之災(zāi),還有白日里?他那過?于平靜的狀態(tài)都讓清池有點心煩意亂,不由地?想起,自那斬桃花符落了水后,這煩心事倒是發(fā)生起來了。 不會?還真的有關(guān)系吧。 李英回府得更晚,他是一臉郁悶地?來見?清池的。清池一見?到他,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就連般般和?小?薇也都攔住他?!叭樱?姐累了,不如明?日再來吧。”般般好?聲好?氣地?說著。 “meimei,好?meimei,你就饒過?哥哥這次吧?!崩钣⒖蓱z巴巴地?隔著一道簾子道。 清池手里?端著一杯養(yǎng)心茶,好?不容易是順了氣,一見?著他就有點兒不爽?!叭衷谡f什么啊,meimei竟然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錯,讓我來原諒?” 清池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說著。 李英整個人都是瑟瑟發(fā)抖。 “你招惹的都是什么人啊?,F(xiàn)在倒成我的不是了?” “沒沒沒,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我要是有這個意思,叫道天雷劈死我得了!”李英對天發(fā)誓。 清池也被他鬧樂了,朝般般她們使了一個眼神。李英見?狀也是松了一口?氣。他走到清池跟前,拿起秋扇給她扇了扇風(fēng),“池兒,你可別氣啊。守拙他就是個不通情理的呆子。今兒發(fā)生的事,都是我沒盯著他的錯。” 清池扭身,抓住他手里?的扇子?!澳氵€說他!” “行行行,我不說他了?!崩钣㈤L?長?地?嘆了一口?氣。 清池從沒見?豁達愛胡鬧的他有過?這般憂愁的時候,聽到他這一聲嘆息,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冷硬了心腸:“往后,你可不許再帶他來府上了,娘不久前還過?來問?了我這事,我哪好?回答啊。” 李英瞧了瞧meimei,黃昏里?,一張芙蓉面在霞色里?也似上了晚妝般的灼艷,觀其一顰一笑,都如珠玉生輝般。 再瞧她身上的衣著裝飾,無一不精美,奢華之中不忘雅麗,只怕是普通的伯爵小?姐都比不上的穿戴。那洛緞珠玉是大?兄親自挑選的,那黛眉唇紅,也是用著最好?的螺子黛和?胭脂紅。這芷梨院里?,便是他每次進來了,都要晃眼,當(dāng)真是神仙妃子才配住得起的地?方。 守拙便是真的得到了池兒的心,如今尚且身份低微的他又如何供養(yǎng)得起這樣一尊玉菩薩? 況且,池兒對守拙并無一絲的意思。只是他一個人在苦戀。 李英是郁悶地?滿口?答應(yīng)。可也一直在走神地?在想下午時,他見?到的守拙,意外的平靜,不管自己說什么,他都一副平靜過?頭的樣子。澆著他那些破花草的。那時,李英覺得,明?明?他們倆就在一個地?方,卻也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般迥異。 他和?這些不會?說話?的東西在一起,卻也一點也不煩悶,甚至還和?它們在對話?。 要不是下午發(fā)什么了那么大?的事。李英險些覺得真的 什么也沒發(fā)生呢。 守拙的奇怪之處,其實他也早就注意到了,不過?今兒發(fā)生的事情,還真是讓李英都不知說什么了,你說你教訓(xùn)他,他聽是聽了,就是默不作聲。你說安慰他,他又和?個沒事人一樣。 難啊。 他現(xiàn)在反正?就是隔著池兒和?他中間都不好?做人。 “三兄……”在清池的呼喚聲中,還在探究的李英也醒過?神來了。他怪怪的臉色,清池自然也沒錯過??!叭郑缧┗厝バ??!?/br> 清池這次放過?他了。 李英只差蹦起來了,臉上馬上就露出了樂滋滋的笑容,“池兒,不怪我了啊。好?,我聽你的,我這就回去?!?/br> 他這種樂天派,倒是叫清池很羨慕。罷了。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就忘了這件事吧。 清池是這樣想的,可惜有一個人卻忘不了。 第81章 三周目(完) 一切都是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 過完金秋,才發(fā)覺清晨起來?,路畔的草芽上都沾著些白霜。金桂蕊細細長長的, 幽香之間,又泛著一些冷意。 公主府那邊派人過來說回山上的安排時?, 清池也多披了一件素蘭花底的披風(fēng)。 鯉兒笑著道:“李小姐, 我們公主說過了, 過了二十就走。您瞧著這幾日好好收拾著,若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 盡管同奴婢說便是?!?/br> 清池哪敢勞煩她啊,這位臥底jiejie可不簡單。她甜美一笑, 婉約地道:“鯉兒jiejie放心,我這邊也沒什?么輜重, 到了二十, 便同公主回去?!?/br> 鯉兒意味深長地瞅了她一眼, “小姐既然這般說,奴婢也放心了, 一會?兒回?去, 公主若是問?起來?, 奴婢也就回?這個準(zhǔn)話?!?/br> “有勞jiejie了?!?/br> “小姐客氣了?!?/br> 送走了鯉兒。清池從披風(fēng)里取出方才鯉兒靠近她遞出來?的一封信,淡淡的降仙香中,卻又多了一抹籬落香。她呵呵一笑, 這自然不是公主送來?的, 而是那位道君順路搭的。 清池有時?真的是頂頂佩服寧司君的。也難怪他十多年來?也沒在公主跟前翻車,這份定力和大膽, 那是一般人都不具備的。 所以?,現(xiàn)在是徹底揭破這一層了。 她在公主跟前有什?么用?怕不是討這位大妖大仙的趣子的存在。 從前清池還覺得自己是棋子, 現(xiàn)在想來?,她就是自作多情了。 清池回?到書?房里,才揭開了那封信,那字的確是道君親自寫的,端莊之中見道家?仙韻,就一股裝逼氣息迎面而來?。 信不長。 只問?她近來?都要好好帶著那道斬桃花符,如無大事,不要出門。清池才想到數(shù)日前,去的那一趟國師府,寧司君也說過最近恐怕有血光之災(zāi)。 紅塵劫在道家?中,不就是渡不過,就是一個死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