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晚上還有二更,估計會很晚,11點(diǎn)多得…… ! 13一個巴掌(二更) 寧芷跟著曲卿臣走了進(jìn)去,里面很黑,到處都是鎖鏈和鞭子。 這地方她以前從未來過,在這府邸待了這么久,每天出入這書房次數(shù)亦是不少的,但卻從來都不知這里還有這么一個暗閣。 曲卿臣走到最里面,從桌案上拿起一張紙,紙頁泛黃,上面字跡不是很清楚,但還是能夠辨認(rèn)出來的。曲卿臣將他遞給寧芷。然后便轉(zhuǎn)過身去,沉默不語。 寧芷立刻接過,細(xì)細(xì)地看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半晌,她低呼道,里面有著拼命壓抑的吶喊,她的手是顫抖的,接著是人,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 嘴中則一直都是這一句話,眼睛開始模糊,整張臉煞白煞白的。 “為什么會是這樣?”她拿著那張紙,質(zhì)問著對面的男子。 他走上前,把她哭泣的臉狠狠地按在自己的胸口。 “還有我在?!蹦凶拥穆曇綦y得這般溫和,輕輕地吐在她的耳邊。 寧芷狠狠地推開他,手胡亂地在臉上抹著,企圖把那些淚水擦去,也讓面前的視線更加明凈。 她還有事要問他,而且她不信,她不信,娘親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暗中追尋有關(guān)于娘親的線索,這么多年,她一直都記得娘給她梳頭時的樣子。 她說,芷兒,你的頭發(fā)真好,娘要每天都這樣給你梳發(fā)。 她說,芷兒,不可以哭,人可以失敗,但不可以懦弱,人可以暫時不動,但不可以永遠(yuǎn)不動。 她說,芷兒,將來我?guī)闳タ幢檫@六國風(fēng)光,吃北荒的云果,賞巫疆的山茶,品西乾的香茗,還有抓普渡那老禿驢的胡子。 她說,芷兒,美貌有時也是一種禍害,但即使它再是禍害,我也想要留著,留給將來一日你爹回來時看。 她還說,芷兒,你跟娘一樣美,這眉眼,這臉蛋,怕是猶勝娘親三分,但記得,傾國傾城又如何,你要傾的不過是那一人而已,也只是那一人。 記得,找到所愛,幸福安康,便是幸福。 但她又那么矛盾,她離去前,把秘籍殘本遞給她,對她道,若是終有一日,永失所愛,那便自己強(qiáng)大起來,學(xué)了這斷情絕愛,從此也便不再為情所苦,倒也是好的。 只是,那總是一襲紅衣的身影從那天之后便再沒有出現(xiàn)過。 不論她多少次夜里的哭喊,都喚不回她停留的腳步。但,娘親那樣的女子是絕不會輕易就失去的,她絕不相信。 寧芷狠狠地盯著曲卿臣,“你是騙我的。我絕不相信這上面所說的話?!?/br> “不管你信不信,這已經(jīng)是事實(shí)?!鼻涑急荛_了她的目光。靜默半晌,又道,“但或許,我能幫你找到你父親的消息。阿芷?!?/br> “我父親?呵。那個人我從不知他是誰,也從未見過他,在我的世界里,就只有母親,沒有父親。不過,如果娘親還在的話,就一定會去找他。娘親心里始終都只有一個他?!?/br> 寧芷的聲音有些沙啞,渾身如同一只刺猬,上面布滿了刺兒。如果不小心,許是連自己都要傷到。 她拿著那封信,似要把它們鑿穿一般地盯著上面的每一個字兒。 “里面提及的這個地方,等有一天,我終是要闖進(jìn)去的。” “胡話,你一個女子竟也要闖那種地方,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所以我一直壓著沒有告訴你。但,我絕不會放縱你的愚蠢?!?/br> 曲卿臣眼神陰沉,閃著迫人的光芒,直直地盯著她。 “呵呵,我的愚蠢,我寧芷在你眼中原來是個愚蠢的人,曲卿臣,莫要把人都跟你想成一樣的?!?/br> “不論你說什么,這些天都好好給我在府里待著,如今龍池大會即將到來,各方勢力都陸續(xù)涌入了東慶。而今年水令牌即將問世,多少人蠢蠢欲動,這里,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到處都在流著血,這看似平靜的帝都,每日每夜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污穢事件在上演,多少人想避都避不開,死于非命,可你,偏偏要擠進(jìn)去。這對你有什么好的?”曲卿臣似乎怒了,說話的時候雙眼泛紅。胸腔不停起伏。 寧芷冷笑地看著他,良久,一聲近乎呢喃般的聲音在這暗閣中響起,“你不懂我。” “我不懂你,誰懂你?云行歌嗎?他就懂你?我們在一起七年,相守了七年,就連床上碰你哪個地方你會有什么反應(yīng)我都一清二楚。” 啪—— 一聲脆響傳來,曲卿臣俊逸的臉上多了五道指痕。 ------題外話------ 希望快點(diǎn)審核通過,睡覺去了。大家晚安。明天那章會準(zhǔn)點(diǎn)更新,14:50我已經(jīng)放到后臺自動更新上去了,如果晚了幾分鐘,或者早了幾分鐘,那就是瀟湘審核的問題了。 ! 14銀發(fā)少年 一聲脆響之后,兩個人都愣住了。 寧芷看著自己的手,有些出神。 而曲卿臣更是以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他,他的眼中浮現(xiàn)出多年前那如同孤狼一般的目光。 他忽地用力把她抱了起來,任憑寧芷如何掙扎也不肯松開,他抱著她,一路到了房間,袖袍一甩,門便被帶上了。 床榻上,寧芷看著他,看著上面用手箍住她的男子。 “放開我?!彼f。 曲卿臣沒有說話,只是在上面,只是手臂撐在她兩側(cè),定定地望著她。 之后他上前,想要吻她。卻被寧芷用上臂死死地?fù)踉谀抢铩?/br> “你還想再挨一次巴掌不成?” 他仍是不語,但那雙手,充滿了粗繭的手,緩緩地握在她的手臂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掰開她阻攔的手,寧芷整個人一愣。她瘋了一般地咬著他。 但男子似是不知疼一般,沒有停止。 最后寧芷不得不急速運(yùn)轉(zhuǎn)內(nèi)心功法,斷情絕愛她勉強(qiáng)練成了第一式,以往她從不用。但這一次,看著面前的這個男子,骨子中的那種冷蔓延上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侵蝕著她。 于是猛一用力,胸口噴出一口熱血,強(qiáng)迫運(yùn)用那還不太熟練的功法。而曲卿臣也是一愣,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竟然無法再靠近她一步。 寧芷周身迅速地充斥著強(qiáng)勁的氣流。 她袖手一揮,便跳出床邊三步之遠(yuǎn)。 曲卿臣迅速站起身,回過頭,看著那個嘴角猶自帶著鮮血,傲然站在那里的寧芷。 似乎生平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子,這個曾經(jīng)為了他就連死都不會眨下眼的女子,是真的離他越來也遠(yuǎn)了。 男子手握成拳,幽深的目光對著她,“我不該強(qiáng)迫你。你今夜情緒不好。改日我再來找你。”說完,他便慢慢地走出屋子,那背影看上去,仍是那么筆挺剛毅。 呵,他果然還是曲卿臣,那個威震四宇,馳騁疆場,永遠(yuǎn)挺直背脊,不彎不折的曲卿臣。 他似乎從來就不會把弱點(diǎn)暴漏在任何人面前,也從來這般倨傲。 就在房門被關(guān)上的一剎那,寧芷整個人虛脫一般的癱在地上,今夜對她來說,真是殘酷的一夜。 抹掉嘴角上的血,這功法真是強(qiáng)橫,自己又尚不熟悉,徘徊在這功法邊緣游走,這一次強(qiáng)行運(yùn)用,也是受了內(nèi)傷的??磥硭仨氁涌煨蘖?xí)的速度,這樣,才能終有一日得到完整的信息,還有她隱隱能感覺曲卿臣還是有事瞞著她的,他似乎還知道一些東西,那些正是她在尋找的,只是他不肯說,而他不想說的話,是沒有任何人能逼問出來。對于這一點(diǎn),相處了整整七年的寧芷還是再清楚不過的。 她收斂了悲傷的情緒,也始終相信娘親那樣的女子是不會就這般輕易死去,剛剛是自己太過激了。況且,也不是沒有一絲線索,而美人圖的事她也終究要去探一下的。 所以她現(xiàn)在沒有悲傷的權(quán)利,她還有太多的事要做。 這一夜,窗外的皎月格外的亮,照在東慶這片大地上,窺視著人間的一切…… 翌日,寧芷睜開眼,這一夜她只小睡了半晌,大部分時間都在用來練功,她要讓自己迅速變強(qiáng),而這功法每次習(xí)得之后心境都會格外的寧靜,也。越發(fā)的冰涼。 她推開門,向著尚京的街頭走去,這里隨著龍池大會的到來,愈發(fā)熱鬧起來。店鋪云集的朱雀大街上,外國異族的身影也比平日里多了幾倍。無論是來自草原重環(huán)垂耳的皮貨販子,還是來自雨林渾身刺青的香料商人,全都給這個位于中原腹地的帝都加上了不少新奇的色彩。 只是不知道這表面的歌舞升平還能維持多久,又或者說,這表面的熱鬧安逸之下是怎樣的血腥和污穢。 寧芷徜徉在街頭,心里默默地想著。 好在目前尚京里雖然人員混雜,治安到還是不錯,來京的外國人還都頗為遵紀(jì)守法。 除了這一群人。 兩匹高頭大馬沿著人流涌動的朱雀大街疾馳而來。馬背上的騎士身穿皮袍,帽子上插著雉雞翎,是北方大國燕國的服飾。他們一邊呵斥著,一邊用手里的馬鞭驅(qū)趕著驚慌失措的人群。 寧芷趕忙閃在一邊小吃攤的后面。兩匹馬箭一樣掠過,帶起的勁風(fēng)掀翻了攤主燒水的爐子。 “狗日的燕國使節(jié),不就是打了幾場勝仗嗎,仗著幾張破合約連日里在尚京橫行霸道?!睌傊鞣薹薏黄降亓R著。 “燕國使節(jié)?”寧芷順著兩匹馬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行人橫行直撞地闖了過來,路人四散閃避不迭。當(dāng)先是一輛烏木馬車,裝飾十分華麗。車轅輪轂全部用純金飾物包裹,這還不算出奇。馬車的幔帳用的是云錦,里面是象牙的席子,這也不算出奇。車轅前是四匹純白色的駿馬,一根雜毛都沒有,這仍然不算出奇。 出奇的是,四匹白馬前面總駕轅的,不是馬,不是騾子,不是牛,不是任何牲口,而是一個人,一個大活人! 那是一個并不十分高大的身軀,上半身精赤著,在陽光下閃耀著小麥色的光澤,隱隱能看到遍體的傷疤。后背腰間都纏著手指粗細(xì)的鐵鏈,用寬牛皮帶子牢牢捆綁在車轅上。雙足也是精赤著,帶著沉重的腳鐐,但是令人驚訝的是,這個人飛奔的速度竟然完全不輸于后面的駿馬。一頭銀色的波浪狀頭發(fā)顯示他并不是中原人??茨昙o(jì)還不到二十歲,分明還是少年人的臉龐卻透著無比滄桑的堅毅。一雙眸子直直盯著前方,紅色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感情,即使車夫不停用皮鞭狠狠抽打著他的后背,也好像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般,似乎那鞭子抽的不是他一樣。 路人不停的驚呼,很多人臉上都顯出憤怒的神情,卻沒有人敢上前。 “太不像話了,哪有把人當(dāng)牲口用的!”寧芷一縱身,從小吃攤后面閃出,擋在在“馬車”前進(jìn)的方向。 15再遇花離笙 曾經(jīng)有段日子,也有人這般對過她,那些日子,簡直是她一生不可磨滅的記憶,若不她最終從那火坑里逃了出來,恐怕這個時候那被人如同畜生一般對待的人也有她一個。曾經(jīng)那最不愿意想起的一切飛速在腦海中涌起,她渾身發(fā)涼,隨即內(nèi)心有一股火在燃燒。不停地燃燒,越來越旺,越來越炙熱…… 內(nèi)心百轉(zhuǎn)千回,最終,她冷笑,輕聲道:“就讓這尚京的水再渾一些吧?!?/br> 語罷,她立在車前,一身素色衣服,未施任何胭粉,卻別有一股風(fēng)華。 少年飛奔的腳步在距離寧芷不到三尺的地方猛地停了下來,相比之下,后面四匹白馬就沒有這么敏捷,狼狽地減慢步伐,巨大的慣性使馬車強(qiáng)烈震動,車輪有一瞬間都離開了地面。車夫破口大罵,使勁抽著銀發(fā)少年的后背。少年像石頭一樣,一動都不動。 “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攔本大爺?shù)能囻{?!”車前的帳幔一翻,現(xiàn)出一個華服的身影。三十歲左右年紀(jì),高顴骨尖下巴,一臉刻薄相,看來他就是燕國使節(jié)了。后面還能隱約看到諸多濃妝艷抹的女子。 “他是一個人,不是騾馬,豈容你們這般對待?”寧芷昂首說道。 “笑話,這個鬼方奴是本大爺戰(zhàn)場上搶來的戰(zhàn)利品,要?dú)⒁獎庪S本大爺高興。”燕國使節(jié)指著寧芷高聲道,“再說,你算什么東西,敢來管本大爺?shù)拈e事,活膩歪了吧?!” 說著,不等寧芷答話,他搶過車夫手里的鞭子,毒蛇出洞一樣抽向?qū)庈频牟弊印?/br> 好快! 寧芷趕忙運(yùn)真氣游遍全身經(jīng)脈,正面迎向鞭梢。 只聽啪的一聲,橫鞭抽出,但卻沒傷到寧芷分毫,反而被她空手抓住,隨即那使節(jié)便整個人橫飛了出去,越過街邊的小吃攤,直落到旁邊巷子里的雜物袋子上。 原本還一臉高貴的樣兒,此時摔得東倒西歪的,整張臉也變了形。 “你放還是不放?”寧芷冷聲道。 “放你個頭?!?/br> 燕國使節(jié)齜牙咧嘴地?fù)沃鴫Ρ诿銖?qiáng)站了起來,“你們那幫奴才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過來扶我。還有你,你,上去給我拿下她。哎呀,我的屁股啊——”話還沒說完,寧芷又是一個鞭子過去,當(dāng)場圈住他的雙腿,狠狠一拉,男子再次摔倒在地上,這次剛好頭朝地,磕了一個大頭。 “好,就讓你的頭開花。”寧芷嘴角浮現(xiàn)一抹冷意道。 “大人——” 幾個奴仆嚇壞了,趕忙走上前幫忙,另外則三五成群地圍著寧芷,但顯然因?yàn)樗齽倓偰菐渍斜粐樀搅?,一時之間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