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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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過頭淡淡地看著她。 少女愣了愣,似乎是莫名地看懂了他眼神里的含義,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豎起了一根手指:“好吧我知道問題太多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我就問一個!” 葉孤城看她,仍舊不說話。 少女歪了歪頭,摸了摸腰畔的那一柄輕劍,聲音里滿是好奇:“那你只要告訴我他在哪里?剩下的所有問題我直接去問他就……哎你拉我干什么?” “天色已晚,”葉孤城拉著少女的衣袖轉(zhuǎn)頭就走,臉上冷冷地沒有絲毫表情,語氣自然得沒有絲毫停頓和猶豫,“他睡了。” “怎么這樣??!”少女一下子就沮喪了起來,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而后一本正經(jīng)地接著道,“據(jù)聞陸小鳳紅顏眾多,想必容貌定是十分俊美?未能一見,實在是頗有遺憾……對了,話說四條眉毛的人究竟長什么樣子?。柯犝f他的靈犀一指什么都能夾住,他現(xiàn)在還能好好地活著,一定是也接住了你的天外飛仙吧?那你說假如我用重劍的話,他能夾住么?要不然我等他夾住了之后就松手,讓重劍砸他的腳給你報仇?” 少女起初還是用詞文雅、嗓音溫柔嫻靜,一派大家閨秀的風范,可說著說著卻就一下子沒了譜,葉孤城腳下微微一頓,一言不發(fā)地拉著她繼續(xù)往前走,臉上的神色在月光下看起來,竟像是莫名地帶著幾分溫柔。 …… 柳墨歸被花滿樓抱著回了房,才剛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坐定,金九齡就已經(jīng)帶著太醫(yī)進了屋——太醫(yī)須發(fā)皆是花白,看起來年紀已是不小了,神色卻很是和善,身上帶著醫(yī)者特有的令人心安的氣息。柳墨歸乖巧地伸了手。 “恭喜花公子,花夫人,”太醫(yī)收回手,臉上的笑意越發(fā)和藹,“花夫人這是喜脈?!?/br> “啊?”柳墨歸一愣,花了好長時間才終于反應過來他話里的“喜脈”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下意識地撓了撓頭發(fā),精致的小臉此時看起來竟是有些傻乎乎的,“可是半個月前我才給自己把過脈,并沒有、沒有……” “花夫人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多月的身孕,半月前想是日子尚淺,脈象還未顯,”太醫(yī)倒也好脾氣,半點都不生氣,樂呵呵地捋著胡子解釋著,“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年,這點自信還是有的,絕不會診錯?!?/br> 一向大大方方的柳墨歸睜大了一雙眼睛,卻是少見地刷的一下紅了臉,有些不好意地摸了摸鼻子,側過頭直接把整張臉都埋進了花滿樓的懷里?;M樓伸手抱住她,臉上的笑意比往日里的任何一天都要溫柔和欣喜。 作者有話要說:要蒸包子了>3< 丹歌姑娘打個醬油,解釋一下,花花和墨墨、城主和丹歌姑娘的故事是一個時空的,君君和莊主是另一個時空…… ☆、私奔 第六十七章 私奔 柳墨歸懷孕了,陸小鳳相當講義氣地把繡花大盜的事統(tǒng)統(tǒng)攬到了自己一個人的身上,死活不肯讓花滿樓插手,只說讓他好好照顧柳墨歸。花滿樓起初還是擔心得很,但后來發(fā)現(xiàn)陸小鳳居然還拉了葉孤城去做幫手,終于也就徹底放下了心來,專心地照顧自己剛剛懷了身孕的小妻子。 懷孕初期的前三個月正是最危險最不穩(wěn)定的時候,花滿樓擔心現(xiàn)在若是回江南,路上車馬顛簸恐怕很是傷身,便接受了金九齡的邀請,繼續(xù)在王府暫住了下來。只是……在已經(jīng)算不清楚究竟是第多少次被忙著和新交的好朋友聊天的小妻子徹底忽略之后,花滿樓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一個人起身出了房間,關上門去了街上——一來是給最近口味越來越奇怪刁鉆的柳墨歸買些蜜餞糕點,二來也是給兩個小姑娘留一些空間說說“悄悄話”。 說起柳墨歸新交的好朋友,花滿樓倒是也覺得頗為驚訝——陸小鳳到王府的第二天,他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葉孤城并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身著黃衣、身背重劍的少女。 花滿樓看不見,但感覺一向敏銳,幾乎是在幾人碰面的第一時刻,就發(fā)現(xiàn)了在那個名叫葉丹歌的少女和自家的小妻子之間,似乎有什么極為不同尋常的氣氛一點一點彌漫了開來。 那天白天他出門了一趟,傍晚回房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兩個小姑娘已經(jīng)手挽著手、親親密密地坐在一起有說有笑了。而自從那日之后,兩人幾乎是每天都要見上一見,簡直就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樣。 柳墨歸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也是一個極討人喜歡的女孩子,但卻絕不會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就要好到這樣的程度,花滿樓隱隱能猜到一些原因,曾問過她一次—— “丹歌說,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不能告訴第三個人的!”小姑娘當時是這樣回答的,咬著唇皺著鼻子,聲音里滿滿的都是為難,頓了頓之后,卻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似的,眨了眨眼睛,聲音一下子就輕快了起來,“不過花滿樓這么聰明,自己猜到了的話,和我沒關系的!” 花滿樓搖頭失笑,自此再也不去多問葉丹歌的來歷,有意無意之間,卻是盡量給兩人騰出空間來說話聊天。 等到花滿樓拎著大包小包的蜜餞糕點回到王府的時候,葉孤城卻是也恰好從外面回來,花滿樓笑著向他打了招呼,聽到他冷冷淡淡的一聲答應后卻也并不以為忤,好脾氣地點了點頭,正要自己一個人回房,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頓了頓腳步,回過頭來轉(zhuǎn)向葉孤城: “葉城主,葉姑娘此刻想必仍是正在在下房中和內(nèi)子說話,城主可要一同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花滿樓說話的時候,似乎是有意無意地在“在下房中”和“內(nèi)子”兩個詞上咬了重音……葉孤城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沉了沉,卻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好?!?/br> 葉孤城一向話少,花滿樓脾氣雖好,卻也不是多話的人,兩人一路無話地去了花滿樓住的院子,剛走到房門口,卻是齊齊地停下了腳步——兩個小姑娘的交談聲正從屋內(nèi)清晰地傳來: “墨墨,墨墨你怎么能這么可愛?等這個案子結束我們就要分開了,我好舍不得怎么辦?干脆我們私奔吧好不好?我打鐵你做機關暗器,多好多和諧!” ——不同于柳墨歸的清脆,這一把嗓音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軟糯,很明顯就是屬于葉丹歌的。 花滿樓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深深覺得自己從前是不是忽視了些什么可能性,原本無神的一雙眼睛也好像一下子黯了黯,剛想說話,卻聽見原本站在自己身側的葉孤城一下子就向前跨了一大步,伸手就推開了門,聲音毫無起伏,卻冷得幾乎快要讓人結冰: “想好私奔去哪里了嗎?” “當然是跟我回杭州?。 比~丹歌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可話一出口,忽然就被周圍快要結冰的冷空氣凍得一個激靈,有些傻愣愣地抬起頭往門口看去,就見葉孤城正面無表情地站著,冷冷地看著自己,忍不住摸著自己的手臂抖了抖,結結巴巴地喊,“葉、葉孤城,你回來了???” …… 葉丹歌很快就被沉著臉滿身冷意的葉孤城給拎走了,房里終于又只剩下了花滿樓和柳墨歸夫妻兩人,柳墨歸卻還是忍不住頻頻透過窗戶往葉孤城和葉丹歌離開的方向張望,卻只覺得忽然間一陣失重——花滿樓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走了過來,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柳墨歸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聲音里有些疑惑:“花滿樓?” “阿墨,”花滿樓笑了笑,抱著她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先前出門買了些蜜餞糕點,你嘗嘗看?” 花滿樓先前買回來的大包小包早就被他細心地一一解開,正滿滿地攤了一桌——柳墨歸眨了眨眼睛,伸手拿了一塊綠豆糕,小口小口地慢慢吃著,滿足得連眼睛都彎了起來。 花滿樓伸手摸索著替她理了理頭發(fā),指尖劃過小姑娘的嘴角,微微蹭了蹭,將她嘴角的一些碎屑擦去。柳墨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咽下最后一口綠豆糕,然后從自己懷里摸出了一條帕子,拉過他的手仔仔細細地擦了起來,一邊擦,一邊就聽見花滿樓溫柔的嗓音自頭頂響了起來: “阿墨,你……以后不要總是去打擾葉姑娘?!?/br> “哎?”柳墨歸愣了愣,一下子就有些委屈地皺起了鼻子,“可是我喜歡丹歌,丹歌也很喜歡我??!才不是打擾呢!” 花滿樓手下一頓,臉色微微沉了沉,聲音卻是越發(fā)溫柔了起來:“阿墨也希望自己的朋友能有個好歸宿吧?葉姑娘總是與你在一起,葉城主想必……是會吃醋的。” 柳墨歸想起先前葉孤城那冷得能凍死人的聲音和視線,忍不住也摸著手臂抖了抖,滿臉的不情愿,卻還是不得不點了點頭,遲疑著道:“那、那好吧,看在葉孤城人也挺不錯的份上,我就把丹歌讓給他好了……” 花滿樓苦笑,只覺得自己心頭的無奈越來越濃,懷里的小姑娘卻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么似的“??!”了一聲,抓著他的手急急問道: “你剛才說……葉孤城會吃醋,那、那我總是和丹歌一起,花滿樓你是不是也吃醋了?” 花滿樓一噎,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少見地沒有回答她的話。 柳墨歸卻是一下子就急了,也沒心思吃東西了,伸手抱住花滿樓,臉埋在他的頸側蹭了蹭,滿滿的都是撒嬌討好的意味: “花滿樓,花滿樓你不要吃醋,我喜歡丹歌,可是我最喜歡花滿樓啦!私奔什么的我才沒有聽見呢!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小姑娘的頭發(fā)柔軟又順滑,蹭在頸側帶起了一陣陣的癢意,花滿樓被她蹭得一陣好笑,聽著她滿是嬌憨和討好的撒嬌,只覺得整顆心都軟了下來,手上微微加大了力道阻止了她不安分的亂蹭,滿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柳墨歸見他不說話,卻立時就更急了,眨巴著一雙烏溜溜的杏眼,信誓旦旦地拍著胸口,就差沒有指天罰誓了:“花滿樓,花滿樓!我最喜歡花滿樓了!我想時時刻刻都和花滿樓在一起!不、不過……” 小姑娘說道一半忽然間頓了頓,偷偷抬眼看了看花滿樓,見他仍是笑意溫和、看不出生氣的模樣,微微一猶豫,卻到底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征求著意見和同意”: “我有時候也會想丹歌的,可不可以多見見她?不會整天纏著她的,就是偶爾說說話……我保證就是偶爾,不會超過和花滿樓在一起的時間的!花滿樓這么大方這么好,一定不會生氣的吧!好不好?好不好?” 被小姑娘這樣一疊聲地問著好不好,除了點頭應“好”,他還能說什么呢?花滿樓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不知為什么竟有些好奇起葉孤城和葉丹歌那頭會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卻立時就再次搖了搖頭甩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fā),低下頭溫柔地笑了起來: “阿墨能交到好朋友,我自然是高興的,不會阻攔?!?/br> “嗯嗯嗯!我就知道花滿樓最好啦!”柳墨歸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所以我最喜歡花滿樓了!” 花滿樓笑,微微俯了身,兩人的臉近得連呼吸幾乎都已經(jīng)纏繞在了一起:“所以阿墨要記得剛才自己的保證啊……” 話的尾音還沒有完全消失、柳墨歸還沒有來得及消化他話里的意思,花滿樓溫軟的唇就已經(jīng)貼了上來,叩開自己的牙關糾纏住了自己的舌頭——這一個吻像是帶著花滿樓身上少見的強勢和占有欲,讓小姑娘很快就迷失在了其中,只能揪著他的衣襟傻乎乎地跟著他的節(jié)奏吞咽呼吸。 好半天后,終于被放開了的柳墨歸軟著身子靠在花滿樓的懷里,暈暈乎乎地忽然想明白了他之前的話——她說的保證,是指“我想時時刻刻都和花滿樓在一起,就是偶爾見見丹歌說說話”?所以……他果然還是吃醋了吧? “真是好別扭!直說就好啦,我又不會笑你!”柳墨歸小聲地嘀咕著,卻是忍不住笑得彎起來嘴角,“我最喜歡花滿樓了!我還要給你生寶寶呢!” 花滿樓終于朗聲笑了起來,揉亂了小姑娘的一頭長發(fā),而后伸手覆上了她仍舊還平坦著的小腹,輕輕地摩挲著,神色一派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城主你和丹歌姑娘還好嗎?默默為你們點跟蠟燭。 糟糕丹歌姑娘好搶戲,花花表示鴨梨好大23333333333 ☆、感激 第六十八章 感激 繡花大盜的案子很快就在陸小鳳和葉孤城的手中告破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繡花大盜竟赫然就是身為六扇門總捕、現(xiàn)任王府總管的金九齡?;M樓對此長嘆一聲,卻很快就察覺到京城的氣氛似乎有些異常的緊張,略略猶豫了兩天,摸著即便是在懷孕期間也仍然能吃能睡、精神比誰都好的小妻子的腦袋,到底還是決定收拾東西啟程回江南。 離開京城的那天,葉丹歌拉著葉孤城一起來送行,柳墨歸拉著葉丹、歌往她的懷里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機關暗器和用來傳信的機關木甲鳥,和她身量相近的葉丹歌抬起手,有些費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明明也就是個小姑娘,卻偏要做出一副“老成持重”的大jiejie模樣,可眼底不知為什么竟有了些霧氣。 兩人依依不舍的模樣讓花滿樓和葉孤城皆是默然無語,只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棒打鴛鴦的惡人,硬生生地要將她們拆散一般?;M樓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攬住終于和葉丹歌告完了別撲進他懷里的小妻子,笑著向葉孤城和葉丹歌告了別,抱著柳墨歸上了馬車。 顧及著柳墨歸的身子經(jīng)受不起顛簸趕路,馬車行駛得并不快,但凡遇到城鎮(zhèn),花滿樓便讓車夫便停下來,帶著柳墨歸找客棧入住休息,偶爾還帶著小姑娘到處逛逛街、游游湖散心,就這么一路走走停停,回到江南的時候,已經(jīng)十月了。 小姑娘懷著將近四個月的身孕,終于一點一點地開始顯懷,原本平坦的小腹一天天地隆了起來,讓花滿樓欣慰之余,卻又越發(fā)地緊張了起來,不管柳墨歸走到哪里,他幾乎是都寸步不離地守著,就怕小姑娘萬一磕著碰著受了傷。 花滿樓和柳墨歸這一回并沒有住在百花樓,一回到江南就徑直回了花家——這是花滿樓一路上早就考慮好了的,畢竟他和柳墨歸在照顧孕婦這件事上都沒有任何經(jīng)驗,回家有母親和嫂子們照看著,才是最萬無一失的。 柳墨歸實在是很乖巧,只要是對孩子好的,讓吃什么就吃什么,就是味道再不喜歡,最終也都會捏著鼻子皺著眉,仰頭把湯藥一口喝完,干干凈凈的一滴都不剩。花滿樓每到這時候總是心疼得不得了,把小姑娘抱在懷里,一邊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哄著她,一邊伸手取了蜜餞給她吃。偶爾小姑娘實在是難受反胃了,吃了蜜餞后低下頭,張口就咬花滿樓的手指。 別說是小姑娘一直都有分寸,下口的力道從來不重,就算是真的被咬疼了,花滿樓也始終半點氣都沒有,溫柔地拍著小姑娘的背哄著她,一直到小姑娘困意襲來,靠在自己的懷里慢慢睡去,這才摩挲著手指上那兩排淺而整齊的牙印,無聲地笑了起來,神色分外柔和。 臘月里的時候,江南下了第一場雪。柳墨歸裹著厚厚的狐裘,趴在窗口,眨巴著一雙烏溜溜的杏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窗外?;M樓自背后抱住她,指尖滑過她泛著涼意的手時微微一頓,皺了皺眉卻并未說些什么,只是將小姑娘的雙手全都握在了掌心里,微微運了些內(nèi)力,體貼地將它們捂暖。 柳墨歸在他懷里蹭了蹭,滿足地瞇起了眼睛,卻仍舊是盯著窗外不肯回頭,用力將已經(jīng)被捂暖了的手從花滿樓的手里掙出來,揪著他的衣袖晃了晃,一臉興奮地嚷著:“花滿樓,花滿樓,下雪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下雪呢!好漂亮!” 花滿樓笑了笑,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抱得更緊。 柳墨歸眨了眨眼睛,雖然還是笑意盈盈,臉上的歡喜之色卻是慢慢地淡了下來,眼里漸漸地染上了幾分懷念:“萬花谷里有谷主和師父布下的陣法,四季如春,從來都不下雪呢……師姐們以前告訴我,下雪天也是很好看的,我那時候總是好奇得不得了,就纏著丹青的師兄們畫各地的雪景圖給我看,那時候我總是想,如果什么時候我也能出去親眼看一看下雪究竟是什么樣子就好了。現(xiàn)在我終于看到啦!可是我還是覺得,從來不下雪的萬花谷比較好看呢,萬花谷……最好看了!” 花滿樓的臉上劃過幾抹心疼,不由自主地緊了緊懷抱,下巴擱在小姑娘的頭頂蹭了蹭,低聲喊她:“阿墨……” 小姑娘卻是飛快地伸手揉了揉眼睛,而后拉著他的手覆上了自己已經(jīng)明顯隆起的肚子,感覺著熨帖的暖意透過男人的掌心一點一點地傳到自己身上,搖了搖頭,聲音一下子又變得清脆而輕快了起來:“花滿樓,你不要擔心也不要安慰我,雖然我很想萬花谷和谷里的大家,可是我現(xiàn)在也很高興的!你看,我現(xiàn)在有好多新朋友,大家都對我很好。我還有哥哥,有花滿樓……” 小姑娘說著,認認真真地低頭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shù)著:“我現(xiàn)在還有爹娘了呢!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爹娘是什么樣子的。對了,我很快就會有花滿樓的寶寶了呢,我也要當娘親了,是個大人了呢!我一定會對寶寶很好很好,我要做一個很好很好的娘親……” “好,”花滿樓用掌心輕輕覆著她的肚子,嗓音低沉微啞,卻讓這寒冬里都好像是帶上了幾分春日里的暖意,“阿墨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娘親?!?/br> …… 因為又要添丁進口的關系,花家這一年的新年過得格外喜氣洋洋,到了第二年的夏初,花家上下幾乎是萬眾期待的小包子終于落了地。 柳墨歸自幼習武,身體比普通的孕婦實在是要好得太多,整個生孩子的過程都很順利,在僵著身子等在門外的花滿樓緊張得差一點捏碎第二個杯子的時候,終于聽到屋內(nèi)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哭聲。花滿樓終于再也忍不住,拂開了所有人的阻攔,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推開門闖了進去,屋里明顯的血腥味讓他的心一瞬間就揪了起來,快步走到床邊,伸手將小姑娘的手握在掌中,聽著她用雖然略顯虛弱卻氣息平穩(wěn)的聲音安慰著自己: “花滿樓,你別怕,我很好,只是有一點點疼,只有一點點的!可是我很開心,一點都不怕疼,我給你生了寶寶了呢!我剛才看過他啦,和你一樣好看呢!我是不是很厲害?”,花滿樓這才覺得自己高高懸起的心終于又落回了平地,撩了衣擺在床邊坐下,伸手將妻子抱在了懷里,聲音啞得幾乎像是另一個人,可那種他特有的溫柔卻是一如既往: “嗯,阿墨很厲害。” 柳墨歸終于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蹭了蹭花滿樓的胸口,滿臉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安安心心地沉沉睡去。 柳墨歸生了一個男孩兒,小家伙就如同柳墨歸說的那樣,白白嫩嫩的像個糯米團子,格外漂亮,很顯然是繼承了父母的各項優(yōu)點,尤其是那雙烏溜溜的杏眼,簡直就和柳墨歸如出一轍,每每他睜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人看的時候,總是讓對方整顆心都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柳墨歸很喜歡這個粉粉嫩嫩的小團子,總是時不時地就逗著他玩,母子倆各自睜著一雙烏溜溜的杏眼、歪著腦袋一眨不眨地對望的場景時不時就會上演一次,每每都看得大家哭笑不得。小團子很乖巧,少有哭鬧,卻不知道為什么格外喜歡黏著花滿樓。在自家兒子第不知道多少次奮力地從自己懷里掙脫著爬到花滿樓懷里之后,柳墨歸終于炸毛了,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就往床上一趴,抓著被子蒙住自己,往里側一滾——一下子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擺明了就是不想再理這對父子。 花滿樓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抱著懷里的兒子一邊輕輕地晃著,一邊拍著他的背,好不容易哄著他入了睡,輕手輕腳地將他放到一旁的搖籃里,這才回到床邊坐下,伸手去抱快要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繭的柳墨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