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韶睜大了眼看他——真挨過餓?。?/br>
    孫韶小時候只有母親，最難熬的日子，是母親一力頂下父親去世前看病的債，一邊還債一邊養(yǎng)他的那段時間，但再清苦，只是能不能頓頓吃上rou的問題，卻從沒有挨過餓。

    易輝點頭，倒也并沒有刻意地去敘述挨餓的日子，“過去的從來就不是最苦的，最苦的永遠是過不去的?！?/br>
    聞言，孫韶腦子里白光一躥，嘴快過了腦子，出口便道：“比如你哥和你現(xiàn)在還沒跨過去的那道坎……”

    易輝當(dāng)即目色一沉，手里切菜的動作一滯，刀口一偏，拉了道口子，血珠滋啦啦地就往外冒，孫韶一驚，站直了身子就伸手過去幫對方按住傷口，嘴里立即就有些慌了，小小一道口子，其實并不礙事，可孫韶卻覺得這小口子里往外冒的血真他媽礙眼。

    一通手忙腳亂，還是易輝從置物架后面找了廚房常備的創(chuàng)口貼給貼住了，孫韶才呼出一口氣，當(dāng)即，什么也不問了。

    為了能轉(zhuǎn)開這尷尬的局面，也同時是想提升一下自己的形象，讓自己看著低調(diào)奢華有內(nèi)涵一點，便故作不經(jīng)意地消散一甩頭，重新坐下后，找了點特能體現(xiàn)人生理想、哲學(xué)思辨、高端感悟什么的話題，結(jié)果，這才剛起個頭，易輝只一個茫然的眼神甩過來，那意思——完全不懂你在說什么。

    孫韶當(dāng)即敗得連渣都沒有，他耷拉下腦袋，埋在桌子上懶得說話，易輝看著他這副樣子，倒笑開了，他順手捋了一把孫韶的腦袋，揉了揉才道：

    “我和他，其實就是談不到一塊去，小時候倒是挺好，孤兒院里總是要厲害點的才不被欺負，他小時候?qū)ξ疫茫皇呛髞怼轿沂q那年吧，就開始走遠，后來越走越遠，到現(xiàn)在……”

    孫韶拔出腦袋看了看易輝，易輝的神色很平靜，手上重新拿起了菜刀，好似正說著話的不是他，但就是這樣的易輝，讓孫韶看著莫名心里一酸，他抿抿唇，正想說兩句什么的時候，對方忽而低聲道：“以后也許會越來越差，在他把大家都玩死之前……”

    孫韶張了張嘴，眼睛睜得老大，這聽著，怎么都跟小命掛鉤了呢？

    半晌，孫韶都接不上話。

    易輝倒干脆，像倒完了垃圾情緒一樣，轉(zhuǎn)過身，抄起鍋子開了火就在那里顛弄，不再說話。

    孫韶一個人怔怔地盯著易輝忙碌的背影發(fā)呆，心里胡亂琢磨著易輝和他黑道大哥的事情，自己也說不清怎么就這么上心，這可不像他。

    而這個問題還沒等孫韶想明白時，易輝的晚飯已經(jīng)端到了他面前，吃著吃著，孫韶腦子里又冒出了新問題——他是因為要唱歌，剛好能趕著來這吃晚飯，實則是垂涎大廚哥的廚藝。但易輝其實不必要天天來這大廚房做晚飯吃吧？他完全可以回家自己弄點小菜吃得樂呵還盡興。

    轉(zhuǎn)念又一想，易輝是孤兒，也許人家就是覺得一個人吃飯無聊呢，打牌要牌友，還不許人家找個飯友??？再者說，都說他是知音呢，兩個人吃飯才叫正好。

    孫韶沒來得及想，“怎么就正好了，易輝在沒遇到他之前，指不定吃了多少年的單人餐呢！”晚飯又已吃完，前臺的演出又將開始，他抹了嘴，又說笑兩句，便在易輝溫笑的眼神里顛著小步伐走回休息室去找五感樂隊去了。

    一進門，就聽到眾人在圍著羅美玲在說恭喜，孫韶立在旁邊聽了一會，便知道是有經(jīng)紀人找上了羅美玲，好像是因為羅美玲最近曲風(fēng)大變，唱出了不一樣的東西，讓寰宇的某經(jīng)紀人一眼相中了，要簽她做歌手。

    孫韶心底微微詫異，好像比上一世早了大半年，但公司倒確實是當(dāng)初那個公司。難道還真有蝴蝶效應(yīng)一說。

    “哎，孫韶，你來得正好，羅姐被寰宇的經(jīng)紀人挖掘了，趕緊地，敲她一筆?！卑⒋奂?，看到站在門旁的孫韶，高聲呼喚。

    孫韶笑瞇瞇地走過來，“恭喜恭喜，羅姐要踏足星光大道了，說起敲羅姐一筆，我倒覺得應(yīng)該敲梁經(jīng)理一筆，以后羅姐大紅大紫了，咱這酒吧就該火得不成樣了，想想，圈內(nèi)一姐曾經(jīng)駐唱過的酒吧呢……”

    眾人呼呼倒抽一口氣，隨后紛紛失笑點頭——聽聽小勺兒這說得話，比他們擠這說半天都說得好聽，一下被甩幾條街啊。

    羅美玲也抿著唇笑，對孫韶招手，“說起來，還要謝謝孫韶，要不是你，我大概也沒這機會?！?/br>
    孫韶指著自己滿臉疑問：“？”

    眾人也都稀奇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喲，這唱得又是哪出，難道孫韶還與寰宇里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

    羅美玲其實指得是那晚受孫韶影響變了曲風(fēng)，而后一連多天保持，就在前晚，她受到寰宇一名經(jīng)紀人看重，兩人出門談了談，考慮兩天，她在今天白天簽了約，晚上才來這里和梁城交代一聲，順便跟酒吧里的人道個別。

    羅美玲在這個圈子里唱了快十年，從最初揣著自己的夢想到現(xiàn)在只會唱靡靡之音，她早就忘記了很多東西，直到最近，她才重新拾起了一些東西，但磨掉了那些尖利。

    這樣一來，她反倒被人相中。

    羅美玲知道這并不單單是因為她熬十年熬出頭了，她混了十多年，之所以在前年選擇留在這家酒吧駐唱，就是因為她聽說這里偶爾會有寰宇的人出入。

    她唱了快三年，寰宇到底有沒有內(nèi)部員工出入過她卻一直不知道，因為從沒有人找上過她。而前天，五感樂隊不駐唱，她的時段因為她最近風(fēng)格改變，被梁城調(diào)前了一個時段，也正因此，寰宇的那個經(jīng)紀人找上了她。

    她被選中，靠得更多的是機緣，如果她還是唱著靡靡之音，或者沒有這十年的積淀，又或者，昨晚唱那個時段的是五感樂隊，再或者，酒吧最近沒有因為五感樂隊而火得沒邊以至于吸引了許多圈內(nèi)人常來駐足，更或者，沒有將孫韶那無心的一句話聽到心中。

    所以，羅美玲覺得她該感謝，但畢竟，知道其中有些沾了孫韶光的意思，便不想將這些掰透了說。

    是以，對上孫韶詢問的眼神，羅美玲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今晚好好表現(xiàn)，指不定也有機遇。”

    說完眨眨眼，一副故作神秘的姿態(tài)。

    孫韶撓了撓臉頰，看向其他人，只見休息室里本來除了五感樂隊外還有幾個其他的表演歌手，一時間臉上都露出一點向往和振奮。

    羅美玲這是說——寰宇今天還有人來蹲守？孫韶猜測，可是沒聽說當(dāng)初還有和羅美玲一同出道的人啊。

    第二十五章

    晚上五感樂隊的時段無端被分割成了四段，每段中間休息二十分鐘,分別由羅美玲和其他幾個歌手上去唱中場。

    前后這么一耽誤,讓五感樂隊的時段從九點到十一點直接拉長到十二點半，分時段的事情是梁城來打的招呼,阿船微微蹙眉想了一會,便同意了。

    這其中的意思,五感的眾人自然知道，這幾個歌手都是今天新來的，有一個是羅美玲介紹來頂她的班的，另兩個就不知道來頭了。

    之所以將五感的時段截開，中間的場空出來,就是為了讓五感帶一帶這幾個新人,起碼混個臉熟,或者……還有點想走寰宇路子的意思，畢竟，剛聽羅美玲那暗示，寰宇今天好似有點什么動作的。

    是以，即使這在五感樂隊是沒有過的先例，但是眾人也知道，既然梁城開了這個口，他們就沒有太大的拒絕余地，畢竟這段時間，梁城確實很照顧五感，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第一個時段開始的時候，五感的眾人抱著樂器上臺，一上去，下面的粉絲就很自動地從卡座或者吧臺前全部擠到了舞池里，人挨著人地舉著小棒子開始搖晃。

    四人相視一眼，暗暗交流信息——這看著，好像人群一天比一天多，而且好多面孔都是新的，看來梁城說得并不夸張，酒吧每天六點半開始營業(yè)，而這幾天，凡是有他們五感樂隊的場，則下午兩點就有人開始在門口守著了。

    沒辦法，酒吧就那么點空隙，為了保證不降低服務(wù)質(zhì)量，只能控制每晚的人流，時間一到，都是按人頭放人進來。

    人員一達到上限，便立即叫停，什么，你來一次不容易，你可想看一次五感樂隊的歌了，不好意思，真不行，咱也得為咱地盤里的其他顧客考慮不是，要是您進去了，您肯定也想有個像模像樣的環(huán)境，既能欣賞演出，也能有點小情小調(diào)地喝點酒不是。

    什么，你不喝酒，只看演出，親，您抬頭看一眼咱這標牌，咱這是酒吧，不是免費的演唱會，你要真想進，還是得請您明兒趕早。

    孫韶沒學(xué)過營銷心理，但光看這陣勢，就知道梁城這營銷心理一定學(xué)到了家。

    好東西一股腦地往外倒，早晚沒了新鮮勁，越是這么卡著扣著，反倒越來越能吸引到人，五感樂隊自孫韶暫替了主唱的位置，不但沒有走下坡路，還一路直飚上來，在h市的這個小圈里基本站穩(wěn)了前三的位置，梁城的功勞不可謂不大。

    索性，五感也是知道投桃報李的人，一周七天，基本三四天都在“亂”這里駐唱，而且在這里駐唱的時候，下半場基本不再趕場，幾乎也算給“亂”唱專場了。

    而且，范旭陽賽事不緊張的時候也會露面來樂隊里唱兩首，基本這兩首歌也都奉獻給“亂”了，這兩首歌對酒吧紅火度的補充度，基本的基本能抵上當(dāng)初投在廣島的一顆原子彈了。

    因為自第二場比賽結(jié)束，范旭陽再次毫無意外地晉級后，范旭陽在h市的名頭算是正式打了出去了，另一個眾人一致看好的則是李瑞，只是比起李瑞這正兒八經(jīng)的科班生，好似范旭陽更能吸引到一些男男女女的追捧。

    孫韶將這命名為“凡人渴望”效應(yīng)，平凡的人大體都想看平凡者如何攀向高峰，而對高門大戶如何更進一步不大感興趣。

    一個時段唱完后，孫韶抱著吉他和五感的其他人往后臺走，迎面與一個今天的新人雙人組合相遇，四人笑嘻嘻地點頭打招呼，走來的兩個男孩年紀都不大，不到二十的樣子，看著和他們打招呼的五感，要笑不笑的，很是別扭。

    四人莫名其妙地對視了一眼，正想問怎么了，休息室門口的羅美玲高聲喊四人過去。

    四人一進休息室的大門，便看到休息室里除了羅美玲和之前幾個歌手外，梁城和一個戴著金絲邊框架眼鏡的年輕男人也在里面坐著，像是就等著五感樂隊的眾人一樣了。

    孫韶跟在人后進去，悄眼掃了戴眼鏡的男人一眼，當(dāng)即心里唬了一跳，這不是寰宇日后的金牌經(jīng)紀人，肖統(tǒng)嗎？怎么在這里？

    對了，前世，羅美玲好像就是他簽下來的，看來這一世雖然時間被他蝴蝶到前面來了，但識人的伯樂還是沒有變。

    四人一進來，本來還挺空曠的休息室，莫名就緊實了幾分，孫韶托著下巴撓了撓，眼角的光掃到坐在肖統(tǒng)對面的那幾個新歌手，這種緊實感不是真實空間里變小帶來的，而是來自這幾個人的眼神。

    “快，來坐，我給你們幾個介紹一下，這是寰宇的經(jīng)紀人肖統(tǒng)，人家眼睛可利著呢?！绷撼瞧鹕斫o五感的幾人引薦肖統(tǒng)，同時暗暗對四人擠著他那小瞇瞇眼使眼色——別看人家年輕是新人，能進寰宇，誰沒兩把刷子，趕緊地，爺已經(jīng)給你們好話說了一籮筐了，就看你們自己表現(xiàn)了。

    阿船等三人眨眨眼，一頭霧水地回視梁城——經(jīng)理，您這眼睛并不大啊，也有抽筋的一天??？

    孫韶忍笑，前后一聯(lián)想，猜出了七八分事情原委，倒也很配合地對梁城擺出嚴肅臉，點頭暗示他明白。

    四人這才一坐下，肖統(tǒng)就很客氣地掃了周圍的人一眼，梁城立馬識趣地起身做了“惡人”，幫肖統(tǒng)和五感樂隊清了場，整個休息室都留給了他們。

    果不其然，肖統(tǒng)一上來，也不廢話，直奔著主題就去了——他想代表寰宇，將五感樂隊全員簽下來，包裝成創(chuàng)作型樂隊推向全國觀眾。

    五感的眾人當(dāng)場一愣，而后幾乎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走向全國，被認可，被肯定，被追捧，你的歌聲，你的努力，你的汗水，一切的一切都將有更廣闊的舞臺來展現(xiàn)，誰不想呢？

    只除了一人，孫韶。

    在肖統(tǒng)出聲的同一瞬間，孫韶就下意識地扭頭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阿船三人的神采，這一看，心里便經(jīng)不住苦笑，這三人，果然只聽到了最后一句，而沒有聽清楚肖統(tǒng)話里的深意。

    全員簽下來，創(chuàng)作型樂隊。

    試問，全員包括誰，包括范旭陽嗎？可是現(xiàn)在的范旭陽是只有寰宇看到了好嗎？又或者，簽一個范旭陽和簽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地下樂隊付出的代價是一樣的嗎？

    創(chuàng)作型？就他所知，五感樂隊唱到今天，一直走得都是翻唱各種流行輕搖滾和電子樂的道路。

    說自主創(chuàng)作，好像只有范旭陽那首《朋友》稱得上了，在擴大點范圍，也就他加入后，第一次做主唱的時候，唱的那首中文版的《never had a dream e ture》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能和創(chuàng)作沾點邊兒。

    也就是說，對方可能覺得他是一個創(chuàng)作型的歌手。

    對方這勢頭，根本不是沖著五感來的，而是沖著他和范旭陽來的。

    孫韶不知道如果范旭陽在此會做何感想，但他知道，雖然他起先只是抱著賺滿自己荷包的想法來的，和樂隊里的人也沒到生死與共的地步，但就沖著范旭陽，他就知道，他不能做壁上觀，于是，孫韶帶著笑臉開口：

    “全員包括哪些？旭陽也在你們想簽下的范圍里嗎？如果旭陽不算在內(nèi)，你們還簽我們樂隊嗎？”

    肖統(tǒng)詫異地看了眼孫韶，好似有些驚訝問出這些話的居然是孫韶這個最年輕的隊員，就他所知，這個孫韶才剛剛在中國男聲的比賽中“失利”被潛掉了。

    但今晚的演出，孫韶的表現(xiàn)，肖統(tǒng)覺得，不管之前聽聞到關(guān)于孫韶的什么，都已經(jīng)足以讓他放心。

    想到這，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孫韶，咬字清晰地說道：“全員，自然要包括范旭陽，和在座的，每一位。我想，五感樂隊少了任何一個就不是五感了不是嗎？”

    阿船等人聽到孫韶發(fā)問時，便已經(jīng)紛紛從自己的美夢里醒來，臉色整了整，他們確實都忘記了這茬——旭陽現(xiàn)在的身價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如果只想要一個范旭陽……

    但緊接著，對方那話里濃厚的重視和深意，又讓三人神色換了幾換——這感覺，總有些不對。

    孫韶斜睨身旁阿船的表情，看他陷入沉思的表情，便知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于是又安靜地坐在一旁玩手指，不再吭聲。

    一時間，環(huán)繞在五感樂隊和肖統(tǒng)之間的氛圍有些微妙。

    良久，阿船重新開口：“不好意思，如果涉及到陽哥，我們還真不能輕易做主，再者說，我只是代理隊長，陽哥才是正主，樂隊的這些事情，我們肯定要跟陽哥商量了才能有個章程。”

    肖統(tǒng)并不意外，像是早料到會這樣，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明白，然后從一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一疊文件，對三人道：“這不管對你們樂隊還是對你們個人，我相信都不是一件小事，仔細考慮協(xié)商都是必要的，這里有我們公司對簽約歌手和樂隊的一些培養(yǎng)計劃，你們可以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問，范旭陽那邊，也希望你們能轉(zhuǎn)達，當(dāng)然，最好的，是能讓我親自跟他談一談，有什么問題，我相信都是可以……”

    孫韶坐在一旁聽了會兒，聽了一耳朵的潛臺詞，終有些不耐，便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中場休息還有十來分鐘，于是他輕輕戳了戳阿船，示意自己去找點喝的，具體事宜就讓他們先看著。

    阿船點頭，肖統(tǒng)雖然嘴上沒停，依舊一點點將自己的勸說和誘導(dǎo)融在了看似理性的話語里，但眼神卻隨著孫韶起身開門直到他走出休息室，才重新收了回來，將注意力全副集中在面前的三人身上。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真正看重的兩人，應(yīng)該會是他加入公司以來最難啃的兩塊骨頭，但起碼，他要先攻克骨頭周圍的城墻。

    一出休息室，便看到羅美玲正嘴角含笑地在看他，他怔了一下，對她點頭。

    羅美玲輕聲道：“你怎么出來了？以肖統(tǒng)的口才，這話大概才開了個口吧？”

    孫韶笑瞇瞇的點頭，“是啊，正說著呢，我去找點喝的，有點渴，一會兒還上臺呢！”

    羅美玲很稀奇地看著他：“你不心動？”

    孫韶：“什么？”

    羅美玲指了指里面。

    孫韶笑著搖頭。

    “為什么？”羅美玲是真的奇怪，“雖然他也是個新人，但寰宇啊，你真的不心動嗎？肖統(tǒng)今晚只看了你在前面的表演不到三分鐘，就找到后臺來了，他是真的很看好你，你比我幸運多了，我熬了十年，而你只不過靠三分鐘就行了?！?/br>
    孫韶瞇了瞇眼，也看了一門之隔的休息室一眼，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羅美玲，“他怎么評價我的？”

    羅美玲一怔，像是不理解孫韶怎么突然問了這個問題，但是她還是老實地轉(zhuǎn)述：“說你天分很高，他聽梁城說了些事，知道你那天即興演唱的中文版《never had a dream e ture》，也知道你從沒正經(jīng)學(xué)過幾天音樂，但是看你表演，短短三分鐘，他就斷定你適合這條路，因為你尚且未經(jīng)雕琢，就已經(jīng)如此，雕琢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