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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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韶心底涌起一陣自己也說不明的艱澀,他笑著對肖統(tǒng)點頭,“下次吧,今天他確實比較忙?!?/br> 肖統(tǒng)擺手,不在意,兩人便默契地岔開了話題,說起了羅美玲打榜的事情,羅美玲只一周就沖到十一的位置,除了她自身的實力外,各種外力也是極為重要的。 但是,緊緊和第十只差了一位,真正的差別,內(nèi)行人都知道,其實是天差地別。 “所以,小勺,這事還是得你出馬!”肖統(tǒng)忽而話鋒一轉(zhuǎn),看著孫韶道。 孫韶莫名,“這事兒我可沒本事上手,你真當我是千手觀音,什么都能差一手???按理說,羅姐現(xiàn)在正大熱啊,怎么一直不見你有什么動作呢?” “這不是前面先將調(diào)壓低點,找準時機,一發(fā)沖到最高音嘛!”肖統(tǒng)輕描淡寫地道。 孫韶看他心中有主意的樣子,便聳聳肩表示懂了,術(shù)業(yè)有專攻,既然肖統(tǒng)有能沖到金牌經(jīng)紀人的本事,自然有那個實力,他所籌謀的,沒有十成十,也有八成八。 “我剛說真的,我手上接了檔節(jié)目,還算是你老熟人的節(jié)目,本來我準備投桃報李,把美玲的沖天的那此通告,給上次讓美玲表演的那個節(jié)目組,可這人直接找到我頭上,二話沒說,只問歌是不是你寫的?!毙そy(tǒng)一邊開車一邊跟孫韶說道。 孫韶愣了一下,這首歌紅火起來之后,大部普通人只關(guān)注到了羅美玲、歌以及mv,倒很少有人去看歌曲的創(chuàng)作者,但圈內(nèi)的人都是精明異常的,真正底蘊的東西其實還是歌本身。 孫韶懶得一再出風頭,而且自己這名字雖然普通,但經(jīng)過暑假,在媒體那里也是掛了號的,便弄了筆名上去。 這樣還有人能一眼猜出這歌是他寫的? “誰?” “許若琳?!毙そy(tǒng)道,“我當時也挺驚訝,一開始還以為又是小勺你一深藏不露的朋友,后來商談著,才知道,她好像跟旭陽一直有聯(lián)系。估計是從旭陽那里估摸著猜到點風聲,便拿來做籌碼了?!?/br> 肖統(tǒng)頓了頓,繼續(xù)道:“這女人也算是一狠角兒。她手里本來只有一檔娛樂脫口秀類的節(jié)目,效益一般。但暑期之后,她突然弄得那個相親類節(jié)目倒突然大熱起來。人也跟著水漲船高,她手里那檔訪談節(jié)目也懶得再做,便準備移交,這是最后一期,大概是想做個完美收尾,就找到了我頭上?!?/br> 孫韶一聽,心里便透亮了,他笑著道:“那這事兒還是跟我沒關(guān)啊,總不會她威脅你,你不上節(jié)目,她就把我的真名給透出去吧?” 肖統(tǒng)瞥他一眼,“一個筆名真名還得瑟上了,反正你也不想做臺前的,真名只是剛好避免了些麻煩罷了,這能威脅個屁。主要是,她手里那檔節(jié)目雖然收視率并不很理想,但是人家的格調(diào)卻從沒有降下來過?!?/br> 這檔節(jié)目做得一直都是群星脫口秀,每期會邀請三到五個同類型的藝人上去,一般也不會是當紅的,要么稍稍有點過氣,要么就是長時間沒在人前爆過光的,要么就是名聲剛剛攀上來的。 羅美玲只憑一首歌就上這個節(jié)目,一不小心,這節(jié)目和羅美玲都容易遭人詬病不說,還容易淪為同期上去的其他幾位藝人的陪襯,畢竟,她雖然這段時間紅火起來,但終究還沒有底蘊。要想不淪為陪襯,只有先站穩(wěn)了步子。 “所以,我們要想雙贏,美玲在榜單上的成績還是要想辦法提一提,前十都不大夠,最好能有個前三?!毙そy(tǒng)最后下定論。 孫韶眨著眼看肖統(tǒng),還是有些不解肖統(tǒng)為什么這么焦躁:“再有兩次排榜,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雖然越往上越難進一名,但是,就這首歌來說,前期造勢很足,后面沖勁也強,首座不敢說,前三,應(yīng)該不成問題?!?/br> 肖統(tǒng)看孫韶那樣,聲音驀地拔高,“最大的問題是,這檔節(jié)目最遲下周二要錄,我們哪里還有兩周時間去打榜?” 孫韶看肖統(tǒng)額頭青筋都蹦了起來,攤著雙手連連安撫,“行了行了,我知道形勢嚴峻了,但你讓我怎么辦?我就是拿著話筒滿世界轉(zhuǎn)悠,也不一定有用?。俊?/br> “你說出口的不一定有用,但是……旭陽呢?”肖統(tǒng)對孫韶眨眼睛。 孫韶怔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頓時,眼睛一瞇,“你讓旭陽在中國男聲比賽上給羅姐打廣告?” 肖統(tǒng)笑而不答。 孫韶蹙眉,分析著其中的可行性,中國男聲比賽已經(jīng)進入了白熱化階段,越到后期收視率越高,但是在這樣的場合打廣告,無疑是拿范旭陽的比賽前途在冒險。如果是肖統(tǒng)去提,范旭陽還真不一定能答應(yīng),但是如果自己去說,范旭陽肯定十二萬同意。 “不行。”孫韶想也不想地拒絕。 肖統(tǒng)怔了一下,苦笑起來,不得不再次開口,“果然還真是,算了算了,我說實話,我不是讓他在中國男聲上給我打廣告,是另一檔節(jié)目。中國男聲的比賽已經(jīng)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每場比賽的周期由一周拉長到兩周,中間除了給眾人訓練整合的時間外,也會安排各種活動或節(jié)目,讓剩下的選手一起參加,提高曝光率,同時也多渠道吸引人氣,為他們本身的節(jié)目服務(wù)。我只想讓旭陽在這種場合里提一提美玲和她的歌。” 孫韶聽完,無語地瞥肖統(tǒng),“你其實一開始打得就是中國男聲的主意吧?” 肖統(tǒng)推推眼鏡,老實道:“是有點想法,不過,想想,最好還是既不給旭陽造成損失,又能給美玲帶來利益最好,三贏才是我想要的,畢竟,旭陽以后也是要……起點高一點總是會更好一些?!?/br> 如此,孫韶自然沒有不應(yīng)下來的道理,隨后,兩人也沒再說幾句話,便到了飯店。眾人歡聚一堂,雖脾性不同,但畢竟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慶功會,各自也都很相互配合,倒也樂樂呵呵地吃了一頓慶功宴。 第二天,孫韶在電話里,將肖統(tǒng)的提議和范旭陽一說,范旭陽果不其然,當場同意。 “哎哎,我說,你也不先思量思量?!睂O韶無奈地在電話里打斷范旭陽的連聲“好”字。 范旭陽在電話那頭朗聲笑著:“小勺兒你說好的事情,肯定就是好了。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剛好我們大后天有檔節(jié)目,我們每人都有幾分鐘的即興表演時間,到時候我就把羅姐這首歌拿出來唱一遍就行。” “唱這歌?”孫韶腦補無能,范旭陽的曲風和羅美玲的可完全是兩個極端,“你稍微改改,旋律變一變吧?!?/br> “嘿嘿,那小勺,你給我改???” “……”得,最后這事果然又是自己攔到了身上。 電話一掛,孫韶又埋頭到了案幾前開始修改曲譜,詞不便,但適度的調(diào)整,能讓歌變得更適合范旭陽去唱。 這一改,就是一下午,灑在書房落地窗前的陽光,緩緩由暖色變成冷色。 窗棱被投影到房間中,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一如眾人還需要走的路那般。 路很長,但相伴而走的人也不少,在孫韶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以他為紐帶,已經(jīng)悄悄聚起了一批數(shù)年后能在娛樂圈里橫行的王者。 第四十八章 當時間走到屬于十一月的第一個周末的早晨時,孫韶終于再一次趕在易輝之前醒來。他一睜眼,就看到和自己頭挨著頭,睡得很熟的易輝,此情此景,讓他不禁便想微笑。 他悄悄將腦袋挪開了一些,專注地盯著易輝的睡顏看,易輝其實是個睡相不怎么好的人,睡著了,人就很霸道,床上的東西,逮住什么抱什么,實在沒東西抱就四仰八叉地躺那里,將整個床切割得四分五裂,一點位置都不留給人。 從這一點,倒是能看出來他小時候是被人護著的影子。只有童年真的肆無忌憚過,在熟睡的時候,才會有這么安然的神態(tài)。 孫韶盯著易輝的睡顏看了一會兒,正準備伸手去摸的時候,被易輝一個翻身給壓在了身下,易輝閉著眼睛開口,“今天休息,再多睡一會兒。” 聲音里盡是沒有睡醒的黯啞,聽在孫韶耳朵里,撲簌簌地讓他的骨髓起了一種類似快意的戰(zhàn)栗。 “你昨天不是說今天有事嗎?”孫韶推了推他的腦袋。 易輝蹭了蹭,撒嬌似地道:“不想去了,隨便他們弄吧,你難得不用東跑西跑,想跟你賴一天?!?/br> 孫韶失笑,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床上,任由易輝壓在他身上。 確實,幾乎從進入十月以來,為了羅美玲那首單曲,他就和肖統(tǒng)他們擰成一股線,到處奔走,前期找人,后期錄制,再加上最后的打榜晉級,以及搭線讓范旭陽做宣傳。其中種種,雖然,他不是主力,但也真的忙得夠嗆。 終于,在周末前,羅美玲的歌,順利沖到了前三的位置,身價立即飆升了上去,肖統(tǒng)前期刻意低調(diào)的形勢,終于為羅美玲續(xù)足了勢,就等下周接了許若琳那檔節(jié)目,一舉沖天了。 隨著事情的定局,孫韶也終于有了喘息的時間,他聽了易輝半玩笑辦抱怨的話,便忍不住笑了。 “那你先說說今天什么事?不去行不行,行,咱倆在床上耗一天也不是不成?”孫韶捋著易輝的頭發(fā),輕聲道。 “賀六朋友要開店,說好今天談事項……”易輝甕甕地說道。 “賀六?”孫韶腦中立刻浮出一張帶著一個刀疤的臉,和一個黃絨絨的腦袋,“說起來,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他開得店標牌上也刻著一個奔跑的馬的圖章,而且,我在h市里看到好幾家?guī)в羞@個圖章的店,但其中幾家,你說過不是你的店,這是怎么回事?你們是在弄什么連鎖店嗎?” 聽孫韶這么一問,易輝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后他抬起腦袋,和孫韶對視了一會兒,翻身躺到了孫韶旁邊,盯著天花板發(fā)起了呆。 孫韶看他這個樣子,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主動翻身壓到他身上,手肘撐在兩邊,看著易輝的眼睛,“是不是又跟咱哥有關(guān)?” 易輝眼皮子耷拉下來,臉頰動了動,還是不想說話的樣子。 孫韶知道,他又一次走進了死胡同,易輝提及自己的哥哥易煜時,幾乎只有回憶童年的時段,才會心平氣和,甚至有種難言的緬懷。但只要一說到現(xiàn)在的易煜,他就會變得木然。 但據(jù)孫韶所知,他又不是完全不搭理易煜,易煜幾乎沒隔一段時間,就會變著法子來找易輝,但每每兩人都是不歡而散,或者說,只有易輝是氣哄哄地走掉。 先前,他就在賀六那里遇到過一次這種情況。 而賀六,陸陸續(xù)續(xù)的接觸中,孫韶也發(fā)現(xiàn),賀六先前的背景似乎就是涉黑的,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洗干凈了,從里面抽身出來,清清白白開起了面館。 雖然,對于黑的那方面,孫韶所知基本不是來自電影就是電視劇,但是,不管怎么說,沾了黑的人,想洗白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想到這,孫韶眼皮子忽然顫了一下,他揪住易輝的臉頰問道:“賀六的朋友?之前,和賀六都是做那行的?” 易輝一愣,被孫韶的問題給逗樂了,“哪行的?” “內(nèi)啥……”孫韶想了想,還是端著嚴肅的表情道:“打家劫舍,逼娘為娼,收保護費什么的那行。” 易輝笑得胸腔不斷顫動,好半晌,他才正經(jīng)地看向?qū)O韶道:“差不多。” 孫韶腦門一緊,“這都是咱哥手下的?” 易輝悶悶地嗯了一聲。 孫韶覺得自己額前汗都要出來了,聲音不由拔高,“他每次找你,都是讓你干這個的?” 易輝被孫韶緊張的樣子弄得有些發(fā)懵,不解他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躁動。 孫韶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而易輝卻還是一副愣然的樣子,不禁有些急躁,“他怎么也是你哥啊,丟下你,一丟就是十多年,重新回來的時候,怎么就把你往泥潭里拖?” 之前還咱哥咱哥地稱呼著,到這兒,就立馬便“你哥”了。 在孫韶看來,易煜丟下易輝十多年,不管到底是出自別樣的苦衷,還是不想被一個小豆丁拖累,他都無權(quán)置喙,因為單從個體來說,誰也無法替誰過活,誰也無法保證誰的幸福一輩子。 好不容易,自家男人磕磕絆絆一路走過來,學廚,受挫,開店,小置產(chǎn)業(yè),終于混到好歹算是個小土豪,有房有車,現(xiàn)在還有了個他。接下來,按照劇情,怎么也得是朝著幸福的康莊大道上奔了才對。 但易煜的這橫插一腳,卻完全打破了孫韶之前種種的規(guī)劃。 對于黑與白,孫韶的認知其實跟任何普通人沒有什么兩樣,蒼白的很,也無知的很,所聞所感基本也就是幾部電影中警匪片的概念,通常來說,即使看這類電影,他也是將自己代入那個警,而不是那個匪。 再多的,大概也就是讀書時,身邊幾個流氓小混混,見天兒對著女人吹吹口哨,抽抽煙,喝喝酒,打打群架再泡泡吧了。 可,同樣的,作為一個正常人,即便他所知甚少,他也從來沒有腦殘到對黑道產(chǎn)生崇拜或者熱血效仿的心思。 這是哪?是中國,不是黑手黨合法存在的意大利,中國對于涉黑,從來都是嚴打嚴抓的。 而歷來,想要黑洗白,沒有點身家背景和強力的政治靠山,那是誰沾誰往里面沉的事,而且是沾得越多沉得越快。 易輝也不過是個有點技藝傍身的土豪,一沒身家,二沒靠山,三和政治不沾邊兒,易煜如果真的還顧念自己這個弟弟,就不應(yīng)該讓他摻和這種事。 結(jié)果,現(xiàn)在他居然借著易輝來洗白自己。 幾乎孫韶氣急地一嚷嚷,易輝就明白了孫韶在擔心什么。 他腦中嗡嗡響了兩聲,心里就涌起了溫熱的流水,將孫韶往自己懷里一按,摟住了就笑,“小勺啊小勺……” 孫韶被他箍得差點窒息,他狠命一扒拉,終于重新抬出了腦袋,正準備跟易輝分析其中利弊的時候,易輝卻開口了: “他沒讓我沾那些事,這些人,全部都是他洗干凈了過后,才弄出來的?!?/br> 孫韶一怔,“什么意思?” 易輝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具體怎么弄得我不知道,這兩年,像賀六這樣的,我已經(jīng)見過了好幾個,就是那些你在招牌上看到了標志,但不算我名下的店,店老板基本都是像賀六這樣的。他們要么是已經(jīng)從牢子里走了一趟的,要么,就是缺胳膊斷腿,拿身體的一部分償還過了的?!?/br> “他們都是已經(jīng)被摘干凈了,才弄出來的。而且他們手里的錢和人,跟我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我只幫他們培訓廚師,托關(guān)系招個靠譜的店長或者經(jīng)理,再找找店址,決定開什么樣的店,面向什么樣顧客群,做個總得定位。其他,跟我其實沒有關(guān)系?!?/br> 孫韶聽著,有些懵,事情和他想得完全不是一回事。他本以為易煜是想借易輝的這棵大樹,將自己的枝葉給洗洗白,但現(xiàn)在看來,倒有點像故意為之。 他蹙眉看易輝,“這到底是怎么一個意思?” 易輝眉頭一緊,沉吟半天,才道:“出來的這些人,好像都是跟了他七八年的,應(yīng)該算是他手里的老班底,我一開始以為他是想自己往外脫,所以先把這些人給弄出來,但幾年下來,我看他一點這個意向都沒有,而且……” 易輝有些遲疑,對上孫韶的清明的眼珠子,咬咬牙,便繼續(xù)往下說,“賀六給我透過風,說他把自己手里的老人都給摘出去后,不但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還愈發(fā)張狂,這幾年還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根本不像要往外脫身的樣子?!?/br> 聞言,孫韶心里忽而一動,他低頭看向易輝,易輝眼底閃著憤恨,但這種憤恨根本不是記恨易煜丟下他這么多年,而是氣易煜在一條黑道上越走越遠,越走越看不到影。 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恐懼更貼切,也許,在這個男人心里,恨從來不是生活的主旋律,他不是溫室里長大了,走南闖北這么多年,抱著極大恨意的人,怎么可能天天埋在鍋碗瓢盆里,做著最家常的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