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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遠離開他的懷抱,正欲拉起沈孟莊的袖子,突然一陣猛烈的刺痛從心底迅速蔓延,沿著胸膛爬上脖子,在脖頸處擴散。 陸清遠雙手捂著脖子,臉頰漲紅,脖間的死印似一條條藤蔓向四處攀爬,汲取深處的血液不斷壯大。 “小九你怎么了?小九!” 沈孟莊扶著他神色慌張,握著他的手腕發(fā)現(xiàn)他內(nèi)力紊亂,且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不斷蠶食他的靈力。 “唔——唔——” 陸清遠死命扒著脖子,雙眼充血,瞳孔早已染上艷麗的血色,破碎的嗚咽聲壓抑在喉間,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掌掐住他的脖子,內(nèi)心深處卻有一股聲音在耳邊縈繞,似是在喚醒沉睡的渴望。 “小九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沈孟莊急得快要發(fā)瘋,抓住陸清遠的肩頭,試圖喚醒他的意識。 陸清遠半瞇著眼,朦朧不清的雙眼里殘留一絲理智,望向沈孟莊緩緩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他的救命稻草,有氣無力、斷斷續(xù)續(xù)地喚道: “師……兄……” 伸出的手猛然垂下去,倒在沈孟莊懷里昏迷不醒。 此時漠奚峰上,士白交代完大小事宜,便迅速趕下山。離開前,抬頭看了看天邊的烏云,忽而會心一笑。 暗境,要變天了。 此去一路往西,正是這個時節(jié)暗境最佳的景色,映日荷花別樣紅,他們一定會在。 士白御劍前行,甫一落地,便遇見紀源派的掌門與一眾弟子在臨水而立的酒樓優(yōu)哉游哉地賞花飲酒,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士白裝作沒看見他們一般往里走,尋了個不起眼但偏頭便能瞧見的位置坐下,蘸滿一杯酒,自顧自細飲,等魚兒主動上鉤。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紀源派掌門轉(zhuǎn)過身正欲招呼店小二,正巧看見角落的士白,歡歡喜喜地起身走過來,笑道:“哎喲,這可不是蒼玄的士白尊長嗎?今日怎的得空來此地啊?” 士白放下手中的酒杯,聞聲轉(zhuǎn)過頭迎上他的視線,故作欣喜,道:“巧了,原來是紀源派掌門,恕我失禮。今日來不過是聽聞此地蓮花開得正好,偷閑前來一飽眼福罷了。” 紀源派掌門拍拍肚皮,大笑道:“緣分緣分,既然你我遇見了,不如隨我來,這地方我比你熟,讓我好生招待貴客。” 士白并未推脫,拱手作揖道:“有勞掌門,士某多謝。” 紀源派掌門拉他走到臨水的位子,笑道:“你比你那師兄好親近多了?!?/br> 士白抬頭看向掌門,問道:“掌門說的可是我那軒丘師兄?” “除了他還能有誰?你們蒼玄派唯此一塊大名鼎鼎的木頭,誰人不知?” 士白聞聲捧腹大笑,擺擺手道:“掌門說笑了,我?guī)熜值拇_是不茍言笑,但別看他那樣,也是個熱心腸呢?!?/br> 掌門為士白蘸滿一杯酒,兩人舉杯對飲,士白繼續(xù)道:“前幾日干乾絕地動蕩,我?guī)熜诌@幾日為此日夜憂思,頭發(fā)都白了好幾根?!?/br> 掌門一聽“干乾絕地”四字,舉杯的手頓了頓,看向士白問道:“干乾絕地?我聽聞這可是兇險之地,無人敢闖?你師兄……” 士白抓起一?;ㄉ兹舆M嘴里,輕飄飄說道:“也沒什么,只是近幾日天象異常,我?guī)熜终f干乾絕地的地氣恐怕要爆沖而上了?!?/br> “此話怎講?” “關(guān)于干乾絕地的地氣,想必掌門也有所耳聞。今年相月望日,干乾絕地突然爆開一道巨縫,頃刻便又愈合。我?guī)熜终f,許是地底地氣充沛,藏不住了,加之近日天象異常,或許再過幾日,地氣就要爆沖了?!?/br> 士白說完瞄了掌門一眼,繼續(xù)道:“那干乾絕地的地氣可絕非等閑之物,上次爆沖地氣可是三千年以前,古書記載,正午烈日當空,地氣爆沖而上,如百花齊放。就跟放煙花一樣,掌門說壯不壯觀,此等奇景,我還真有幾分期待?!?/br> 掌門被他說得心動,忙問道:“那幾時能出現(xiàn)吶?” 士白轉(zhuǎn)動拇指的翠玉扳指,細想片刻,隨后從懷中掏出一張符文,遞給掌門說道:“具體時日我也不知,我又不是神仙算不了那么準。不過這張符文與地氣有關(guān),待它紅光刺眼之日,掌門便可帶領(lǐng)貴派弟子前來干乾絕地一覽千年奇景?!?/br> 掌門接過符文舉過頭頂,透過日光仔細觀看。 士白起身道:“得了,偷閑半日,我也要盡快趕回去了,那幾個小弟子沒了我不行,我就不陪掌門賞花了,告辭?!?/br> 掌門將符文妥當收好,兩人作揖告別,士白離去之后,并未趕回漠奚峰,而是前往另一個方向,尋找他的獵物。 玄機村,回到大宅,沈孟莊將陸清遠放在床上,握住他的手,守在身邊,擦拭額前的冷汗。 【沈孟莊:系統(tǒng),小九這是怎么了?】 【系統(tǒng):宿主您好,經(jīng)查詢,主角陸清遠受魔尊成形的影響,內(nèi)力紊亂導致昏迷不醒?!?/br> 【沈孟莊:有辦法嗎?】 【系統(tǒng):有,萬能靈藥——千年靈芝?!?/br> 【沈孟莊:好?!?/br> 【系統(tǒng):不過他現(xiàn)在是rou體凡胎,靈芝效力太強,需要用中藥為引,這樣損害才最小?!?/br> 【沈孟莊:明白了?!?/br> 沈孟莊坐在床邊,看著昏睡不醒的陸清遠,伸手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如此冰涼,如此蒼白,宛如一只瓷娃娃,若不好好愛惜,放在心頭呵護,一不小心就會打碎,再也無法復(f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