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自己丹田碎裂,沒了尊上就是不能活!這能有什么辦法! 唯有纏著那人,死不要臉去貼,讓那人好過了,那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已經(jīng)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生死掙扎了這么久,若是凄慘地死去,那簡直比抽筋撥髓還要讓人痛苦。 齊木發(fā)現(xiàn),幾千年那些秘辛知曉得越多,自己的倚仗也越多! 若是魔尊本身便有不殺自己的理由,那么自己便能更加肆無忌憚,隱忍個數(shù)年達到足夠強大的地步,那到時候,對于尊上,就有些不好說了。 于是很明顯,齊木和秦休目前不在同一個腦回路上。 “所以你大可不必留在內(nèi)殿,跟著內(nèi)門弟子一起修煉不是也很好嗎?” “不行,我不能離開尊上身邊?!钡ぬ锼榱耍瑳]有淵落,我就是個廢人。 “為什么你就是執(zhí)迷不悟,謊話說多了一旦露餡,你這是在自取滅亡!尊上不可能會對你上心,你若是有一天……” 齊木定定地看著秦休,發(fā)現(xiàn)他罕見的焦急,一時間竟然看不出這個人用怎樣的感情愛著尊上。 難道之所以一輩子沒有向尊上挑明這一層,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尊上之所以對我好只是因為我體內(nèi)的仙血,只是因為我是仙族遺孤才特殊對待,不可能對我上心,這一切只是癡心妄想,那便永遠埋葬。只要在背后看著就好,不需要回報更不需要被惦記。 這便是讓讀者一直以來無法釋懷的配角嗎,現(xiàn)在說這番話是為了讓我不要對尊上心生旖念,更不必對尊上抱有絲毫的遐想…… 想到這里,看著秦休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復雜,道:“一休哥,你說的我都明白,你是為我好才說這番話,可為什么不試著相信我呢,我不是在自尋死路?!?/br> 嗓音很輕,卻格外認真,字字說出來,那雙眼睛清澈透亮,就算是提到魔尊的時候也沒有異樣的神采。 秦休輕嘆出聲,抬起手揉了揉齊木的頭,嗓音帶著些無奈:“小木,自然相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并非普通人,完全不像同年小孩。” “只是千萬要記住,莫要沉淪,因為看似真實的一切可能都只是虛妄。” 齊木呆呆地點頭,沒有說話。 人生來的劣根性,越是被提醒某事不能做,卻越是忍不住去做。就像禁果,明知道不能吃,卻抑制不住好奇心。 他突然心生邪念,自己身為直男自然不會去喜歡一個男人。但若是尊上沉淪了,會是一副怎樣的情景—— 那張臉,會因為某些俗不可耐的小事,變幻不同表情?亦或是會很明顯地,為了某些事,惱羞成怒。會憤怒會喜悅會懊惱,那這人,還是魔尊嗎? 秦休面色如常,沒有笑,目光卻閃爍不定。對面那人面容清俊,波瀾不驚,看上去格外冷靜,這樣的人該是智者。 突然想到了什么,秦休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br> 齊木陡然回過神來,忙應道:“哦,好?!?/br> 出門前,秦休再次停下,身體有些僵硬,微微回過頭道:“我回去看看有沒有對你身體有幫助的丹藥秘方,過幾天再來看你?!?/br> 齊木點頭,看上去格外真誠:“一休哥,你對我真是太好了。謝謝?!?/br> 秦休含糊嗯了幾聲,幾乎是瞬間轉過頭去,速度極快,不知是不是錯覺,露出的耳尖竟然微微泛紅,一閃即逝。 齊木在后面看得直咂舌,兩眼睛只顧注意他一身衣袍翩飛至上云天的瀟灑背影,默默咽下一口血。 身高硬傷,到時候若是能御空飛行了,憑著自己這一米七五左右的身板,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這瀟灑至極的模樣。嫉妒恨。 經(jīng)了這一茬,齊木突然失了回去找淵落同床共枕的念頭,腦殼有些沉重,看到床兩眼皮就打架。 于是直接放棄掙扎,關上門,躺回床上。 寒冰床通體晶白,寒氣頗重。沒了真元護體,竟然覺得有些涼意,但好在體質(zhì)超絕,似乎沒有太大不適。 躺在冰床上,通體發(fā)寒,齊木翻了一會,沒有睡著。 徹底把大腦清空,雙目空洞盯著床頂,一條一條思考著接下來應該走的路。 一天過去,到現(xiàn)在竟然半點也不想動。 嘆了口氣,齊木取出回音珠,傳音道:“尊上,我困了?!?/br> 半晌,沒有半點動靜。罕見地有些心煩,一把握緊回音珠,正要收回去。 “睡吧。” 低沉的嗓音,莫名地有些蠱惑。 齊木心臟漏跳了下,握緊拳頭猛地捶在冰床之上! 嘭的一聲。 冰床絲毫無損,陡然間,刺骨冰寒之氣侵染入體,措手不及。 白色寒氣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沒有真元壓制,血液漸漸失了溫度。齊木打了個哆嗦,頓時嘴唇青紫,沒有別的辦法,看來只能硬耗下去。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齊木咳嗽了幾聲,額上冷汗直冒。 集中精神,聲線恢復如常,道:“這里好冷?!?/br> 沒多久,不帶絲毫情緒的嗓音在腦中回蕩:“你怎么了?” 齊木喉間腥甜之氣上涌,他呼吸急促,緊緊貼在冰床上,沒有動,并沒有多大痛覺,習慣了就好。 雙眸半磕,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渾身顫抖,說出去的話卻格外平和:“沒事,什么事都沒有,今晚不打擾您休息,我先前是鬧著玩的,您別生氣?!?/br> 話說出去,自己也覺得的確沒什么。 沒有答復。 齊木沒覺得有何不妥,收回回音珠,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天色完全黑暗,遠遠望去萬家燈火通明,卻一片死寂。這個時間,身為修士均會打坐靜修,到了夜半安然入睡的修士除了境界高得尋常修煉已然毫無意義之人,估計也只有齊木了。 晚上吸納天地靈氣來提升修為遠遠沒有死皮賴臉抓住淵落的手/胳膊等一宿來得快!養(yǎng)成了習慣,晚上安然入睡養(yǎng)精蓄銳,簡單粗暴。 房間一片黑暗,能聽到淺淡呼吸聲,淡淡血腥味彌漫,隨風消逝。 驀然,光影扭曲,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漆黑的麟云袍纖塵不染,如瀑長發(fā)傾瀉而下,出現(xiàn)的剎那,整個房間的溫度陡然降了一截。 淵落嗅到極輕的血腥之氣,目光掃過,停在床邊地上滴滴鮮血,微微皺眉,最后停在少年平靜的臉上。 依舊是波瀾不驚的一張臉,卻像是繃緊了一般,似乎隨時會醒過來。 淵落無聲無息地走近,一揮衣袖,白光一閃而逝,寒冰床內(nèi)部竟然燃起淡紅色火焰,與此同時床上出現(xiàn)了一層薄光,不多時變回原樣。 不同的是,整張床的森冷寒氣全消,一時間整間屋子靈氣上漲。躺在床上的齊木含糊地嘟囔了聲,嘴角鮮血滑落。 幾乎是毫不遲疑地,淵落上前一步,卻又瞬間頓住。 思忖之余,抬手點了下,緊接著把向來睡覺不安穩(wěn)的某人,從床沿邊挪到床中央。抱起的剎那,淵落目光一滯,緊盯著那張臉,有些難以置信—— 竟然恢復成了毫無防備的模樣。 剛才躺在床上的時候,整張臉緊繃,像是錯覺。 僅僅是一瞬間,淵落恢復如常,把人放下。轉身,消失在空間波紋中。 死寂。一切風平浪靜。 仿佛沒有人來過。 第二日,天剛亮。 齊木神清氣爽,一躍而起,先前胸口沉郁的淤血消失無蹤,渾身舒暢。瞬間覺得寒冰床果真不凡,雖然比不過尊上房間那個不知名材質(zhì)的,不過對于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再好不過。 今日眾弟子修習悟道法,得到另一處洞天福地去。 誰知剛出門,沿途無數(shù)目光打在自己身上,竊竊私語聲隨處可見。齊木身體僵直,輕松之感一掃而空。 就在不久時,兩道消息不脛而走。最后無數(shù)消息蜂擁而至,傳遍整個西苑,一發(fā)不可收拾。 消息之一無可厚非,瘋狗齊木沒有死,竟然也回來了! 西苑出去歷練的兩百多人中,活著回來的二十人不到,原本以為這個修仙皇朝棄子已死,卻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第二個消息非同小可,震驚了四大苑——齊木被允許進入藏經(jīng)閣。 玄天殿千人參加試煉,回來的人經(jīng)過評定后合格者僅十人!這些人剛回來時渾身煞氣震懾全場,完全不是普通引靈初期修士可比,根本無法想象他們經(jīng)歷了怎樣的殺戮,可怕至極。這些人中僅有十人擁有進入藏經(jīng)閣的資格! 即是說,所有死去的人,沒有回來的人連參加評定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現(xiàn)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竟然直接拿到了一個名額…… 一時間,四大苑所有弟子,沸騰了。 ☆、54·轟動 魔域似乎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打亂了節(jié)奏,當齊國瘋狗第一次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太過肆無忌憚以至掀起軒然大波。那時,很多人都在想,這個少年不過是修真皇朝的棄子,丹田被廢進了魔域也不過是個沒用的廢物,注定翻不起波瀾。 少年向來不識抬舉,好言壞語聽不見分不清,完全不通人情世故,惹得許多人不滿。畢竟這里是魔修的地域,修仙者來此撒潑,莫不是把所有魔修未放在眼里! 不久后便對著尊上死纏爛打更是觸動所有人腦弦,魔尊是魔域之神,所有人敬他畏他,卻從沒有人敢瀆神。尊上向來高高在上,自然不會對只螻蟻上心。 于是果不其然,沒多久這人便銷聲匿跡。 可誰知,事過不久這人竟然以內(nèi)門弟子的身份出現(xiàn)在西苑,直接拿走了天賦極強之人初級歷練的資格,第二次眾怒。 初級歷練發(fā)生,鈞天現(xiàn),無數(shù)弟子身隕,僥幸歸來之人被下達了封口令,于是其他內(nèi)門弟子根本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藏經(jīng)閣是玄天殿無盡歲月以來的典藏,若有機緣,甚至可能得到仙級甚至神級的修煉功法,無數(shù)弟子夢寐以求之地。 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人能直接進藏經(jīng)閣。 可這人又打破了這一常規(guī),歷練結束時不見蹤影,隔了近半月才出現(xiàn),竟然就擁有了進藏經(jīng)閣的資格!第三次眾怒。 一時間,西苑所有內(nèi)門弟子全部聽說了這么個人,既而齊木這名字傳遍四大苑,再次黑得發(fā)青。 甚至被納入內(nèi)門核心弟子中的師兄們也對此產(chǎn)生了興趣。 這一切,齊木目前還不得而知。 他去往洞天福地的路上,沿途無數(shù)雙眼睛忌憚地看著他走近再走遠,能感受到憤怒不甘甚至扭曲陰冷的情緒在彌漫,許是不大清楚齊木的實力,誰也不想第一個打破平靜,當這出頭鳥。 畢竟這里人都不傻,自然知道能從歷練中活著回來的人不會好惹,更何況還疑似有長老撐腰,有小道消息聲稱此人和魔皇殿內(nèi)殿某高層有著不錯的交情。 于是目前剛聽到重量級消息,多出了這么個所謂的合格者,并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有真正實力亦或是虛張聲勢。 無數(shù)言論如潮水般席卷而過,整個西苑炸開了鍋,沿途聽聞就能知曉許多。 “喂喂,你們聽說了嗎,瘋狗竟然也合格了!分明活著的那批人里頭沒有他,這多詭異?!?/br> “難不成他真的和傳聞中不同,是個天賦極強的驚世天才,所有人都看走眼了?畢竟長老們的評判非我等能夠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