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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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血過多,就算有靈力撐著,rou身總是難受的,撐著與她糾纏這一陣已經(jīng)是難得,眼下渾身冰冷,她恨不得將床上所有的被褥都扯過來裹著,好生再睡一覺。 然而,鐘沁許是疼厲害了,非要找事做,扯著她的被角道:“那頭還在打呢,你不好奇嗎?萬一離燁上神打不過他們怎么辦?” “不會?!睜枲柕吐曕?。 若是區(qū)區(qū)震桓公就能讓他折在此處,那他就不是離燁了。 “可你就不好奇,九霄上那群人會怎么做嗎?”鐘沁哼聲道,“我聽父王說,后頭還有不少援兵?!?/br> “這里是幽冥,援兵再多也無用?!?/br> 聲音越來越輕,爾爾扯回被角將自己裹好,像只小倉鼠似的闔上了眼。 鐘沁依舊在碎碎念,下意識的,她也一直在輕聲答。 “震桓公很討厭離燁上神?” “嗯?!?/br> “他們怎么知道離燁上神在此地修煉的,我聽父王說,離燁上神瞞得很好。” “不知道?!?/br> “……” 四周安靜了片刻,爾爾腦子里一直繃著的筋也終于松了下來,渾渾噩噩地就要睡過去。 鐘沁卻突然又問了一聲:“那你呢,你可是也仰慕離燁上神?” “以前有過。”爾爾含糊地翻了個身,“以后不會了?!?/br> 周圍徹底安靜了,爾爾心神一松,跟著就繼續(xù)陷入了沉睡。 房間里光線昏暗,鐘沁捂著肩回頭,看向門口站著的人,嬌俏地勾起眼尾。 “可別怪罪我?!彼p聲道,“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這才替你多問一句的,誰曾想……” 誰曾想九霄上的上神,竟也會被人放棄啊。 烏黑的血順著弒鳳刀滴落到地上,離燁沉默地看了片刻,隨手將刀化了,然后低頭跨進門,高大的身子給鐘沁兜頭罩下一片陰影。 于是鐘沁就笑不出來了,她撇嘴,捂著肩轉(zhuǎn)了話頭:“解決了?” “你父王重傷。”離燁道,“震桓公已經(jīng)帶人離開幽冥,但尚有仙人在與你們的衛(wèi)卒纏斗?!?/br> “那就是解決了。”鐘沁挑眉,“我的傷可不比我父王輕,你別想著現(xiàn)在支開我。” 離燁沒接話,只掃了床上那一團一眼,又臉色陰沉地看向她。 “可不關我的事?!辩娗吲e起雙手,嗔怪道,“人不是你傷的么?要不是那震桓公,我瞧她方才指不定就要擱在那兒了,人家生你的氣,與我有什么干系。” 抿了抿唇,離燁煩躁地道:“也非我之過?!?/br> 他又不是故意傷她的,再說了,他還有大事要做,在那樣的場面里,怎么可能就顧著她。 神色復雜地看著離燁,鐘沁突然又哀嚎了一聲:“我瞧你今日救我之時那般不顧一切,還甚是動心呢,你怎么凈惦記這小丫頭?!?/br> 與旁人就是個高高在上的神仙,一旦涉及到這小姑娘,他倒是七情六欲俱全得毫不掩飾。 哪有這樣的。 嫉妒地掃了床榻一眼,鐘沁將腳放下床,坐在床弦上晃蕩著腿:“左右她不喜歡你了,上神可要思量思量奴?奴也是rou體凡胎,也可以在幽冥之外的地方過活?!?/br> 漠然地聽著,離燁伸出了手。 鐘沁一喜,剛要抬手去接,卻見他越過自己,將床榻里睡著的那人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出來。 “……”訕訕地放下手,鐘沁撇嘴,不情不愿地讓開了些。 懷里的人好像更輕了,連帶著被褥都沒什么分量,放進懷里還是軟軟的一團,不仔細找,都找不著她的臉。 冷眼低頭瞧著,離燁哼了一聲,又抿唇。 女兒家就是這般小氣,才不管什么大事,不顧念她,她便要同你鬧氣,仰慕這東西,說收回就收得回的? 想是這么想,但心里原本就沒底,眼下哪怕是將人抱緊了,他還是覺得渾身不舒坦。 今日動手的不是他,冤枉他的是她,誤傷是他不對,但她壓根就沒想聽他解釋。 她是心悅于他,所以防御結(jié)界想也不想就給了他。 ……那這么一想,還是他不占理。 離燁霸道慣了,很想找一個臺階證明自己沒錯,等她醒來好讓她給自己道歉,再乖乖抱抱他,就什么事也沒了。 可他現(xiàn)在有些害怕,怕她一睜眼,看他的眼神又涼又失望。 一想到她那個表情,離燁收緊了手,不管不顧地捏訣,將自己指上破開一條口子,然后渡血于她。 這可是上古之神的血?。$娗呖吹醚垧挊O了,下意識地就想伸手。 然后就被離燁周身的結(jié)界狠狠地打開了去。 “小氣鬼?!编凉忠宦?,鐘沁抱著肩在旁邊坐好,悶聲道,“你們男人總是這樣,做錯了事就想著拿好東西補,你可問過她稀不稀罕你這神血?” 微微一愣,離燁沉了臉道:“與你無關?!?/br> “我是惦記著報恩才多說兩句?!狈藗€白眼,鐘沁道,“不若我與你打賭,你猜她醒來發(fā)現(xiàn)你給了神血,是會感動得抱住你,還是會毫不動容地說多謝?!?/br> 這個賭太無趣,離燁是不會陪著玩的,他很忙,等會還要去收拾殘局,也就是抽空才過來一趟,誰在意她…… 懷里的人動了動。 身子一僵,離燁呼吸放緩,慢慢低頭看下去。 爾爾的嘴唇沾滿了血,看起來殷紅妖艷,但她眼眸睜開,卻還是一片清澈澄明。 好香甜的血。 舔了舔嘴角,爾爾抬頭,毫不意外地撞見一雙熟悉的靄色瞳孔。 微微一頓,她將眼皮重新半闔上,淡聲道:“多謝。” 離燁:“……” 第97章 旁邊的鐘沁沒忍住,嬌笑出聲,笑得頭上的金釵都在顫。 爾爾聽見她的聲音,手略微一僵,接著就從離燁懷里起身,挪回了旁邊的床榻上。離燁指尖動了動,似是想將人留住,但她動作太果斷,須臾就滾遠了,他手指僵在半空,最后只得微惱地收了回去。 懷里又空又輕,風灌進來,遍體生寒。 爾爾在床上坐定,伸手捋了捋有些散亂的發(fā)髻,然后低聲問:“結(jié)束了?” 離燁沉著臉,嘴角抿得死緊:“嗯?!?/br> 那震桓公還活著么? 爾爾很想問這句話,余光瞧了瞧他的臉色,沒敢問出聲。 離燁倒是笑了,眼里一片冰寒:“擔心他?” “倒不是?!鄙焓止斯蛔樱瑺枲栁宋行┌l(fā)紅的鼻尖,“怕您后來有麻煩?!?/br> 心里一軟,離燁悶哼一聲,梗著脖子將頭別開:“用不著你cao心?!?/br> “……也是?!睂擂蔚芈柤纾瑺枲栁婧帽蝗?,不再說話了。 空氣里有一絲令人窒息的靜默。 手指蜷縮,離燁有些煩,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但現(xiàn)在這情形,他怎么低得下去這個頭?也怪他嘴快,方才那一句順著下了就是了,做什么還堵她一句。 這小東西本就傷重,看臉色也不太好受,他血還沒給上幾滴,再這么呆著,指不定多疼。 猶豫良久,離燁清了清嗓子,剛打算開口,她卻先說話了。 “這兒要是沒什么事,我能先回一趟太和仙門么?”眼睛眨了眨,她問得很輕。 離燁不解:“回去做什么?” 那是她的仙門,她不用做什么也是能回去的吧?太和仙師不知傷勢如何了,師姐師兄們也許久未見…… 最重要的是,她想家了。 喉嚨有點緊,眼眶也有點熱,爾爾沒敢抬頭,只借著打呵欠的動作將臉埋在了被子里,悶聲道:“想喝師姐熬的湯了?!?/br> 這是個什么道理?眼下大事頻出,她竟還惦記一口湯? 離燁張嘴就想回絕。 旁邊看熱鬧都看不下去了的鐘沁嘖了一聲,揮手就落下一道結(jié)界,將自己與離燁攏在了里頭。 “上神可要再與奴打個賭?”她好笑又好氣地道,“就賭您一口回絕了她的提議,說她不懂事,她是會覺得您顧念大局,還是會扭頭就走。” “……” 前車之鑒已有,離燁瞇了瞇眼,終于認真地看向她:“你有高見?” “好說。”鐘沁笑著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傷,“您替奴將這皮rou之苦免了,奴便說一說她為何想回仙門?!?/br> 貪婪。 離燁是不愛受人脅迫的,但他實在想不通這小東西在想什么。思量片刻,他抬手,往鐘沁的肩上一抹。 痛楚頓消,鐘沁霎時輕松了,揉了揉肩頭,嬌俏地道:“奴若是與心上人在一處,卻想著回家,那定是委屈極了,他若不準,我定惱他冷漠無情,于我無半分偏愛。但他若準了,奴也要怨他薄情,不想與奴相見。” 離燁:“……” 你們女兒家神思都這般復雜的?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怎生是好? “上神莫急。”鐘沁淺笑,“您于奴有恩,奴自會有一條明路相指?!?/br> 眼里帶著一層戒備,離燁沉默地看著她。 …… 屋子里好像安靜了不少,仿佛身邊都沒人了一般,說出去的話,離燁半晌也沒回。 爾爾偷偷蹭干了眼淚,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