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嬌[重生]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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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雁說著便頓了頓,面上笑容不知為何慢慢淡了下來,她強打起精神,又撿了其中一個肚兜出來,指著上頭繡的老虎圖案,慎重道: “肚兜上繡此圖,意寓寄托孩子健康成長,這同孩童所帶的長命鎖、保安符,抑或是腕上的金鐲子,皆是一個意思。師叔千萬不可不信。” 獨孤九定定地看了半晌,頷首道:“師侄費心了?!?/br> “不過舉手之勞?!兵櫻惴畔露嵌?,微微笑道:“這天衍劍宗也就我和宗主帶過孩子,師叔要養(yǎng)那娃娃,我倆怎能不聞不問?雖然我兒早逝,但該記住的,鴻雁也不會忘。師叔只要高興,師尊和師祖也就放心了,我等亦然?!?/br> 語畢,女仙便不再多言,點了點頭后就倉促地離開了天涯海閣。 獨孤九知她提及舊事情緒失控,便也不謝絕,只待人走后緩緩掃視了一遍桌上的物事,將其中種類一一記好,隨即揮手將東西收入閑置的儲物戒,置于洞中的暗閣,不再理會。 他起身欲繼續(xù)往竹林中練劍,卻在行了幾步后又停下了腳步,垂眸看著手中的吞楚劍,忽而憶起今早將神魂撤離識海之時,小孩還在睡覺……這會兒恐怕已經(jīng)醒了…… 原本錚錚而鳴的吞楚再一次被人收起,高大的男人轉(zhuǎn)身步入洞府坐定,緩緩闔上了眼。 *** 莫焦焦對于無意中聽到的那些關(guān)于天火靈根的秘辛,并不如何在意,也弄不清背后隱含的真正含義。 獨孤九此前沒有接著追問他,小孩也就傻乎乎地閉口不言,跟著男人回到湖中央的冰原上打坐修煉,誰知坐著坐著竟睡了過去。 酣甜的睡夢中,柔軟的女聲響了起來,持續(xù)不斷地訴說著什么,緊接著,熟悉的低沉男聲響起,說出來的話卻簡短而冷漠。 莫焦焦蜷著身子呢喃了幾聲,蹙著眉慢吞吞地翻了個身,迷茫地睜開眼睛,烏黑的眸子濕濕潤潤的。 他看著遠處壯闊綺麗的雪景,發(fā)了一會兒呆,無意識地回憶著夢中的聲音,許久才輕輕動彈了一下,從雪地上坐了起來。 入目是熟悉至極的雪景,以及雪中不變盤坐的墨色身影。 莫焦焦往男人身邊挪了一點,糯糯道:“獨孤九,我夢見你在說話。” “說了什么?”男人依舊合著眼,聲音卻刻意壓低了,顯然很清楚剛醒來的小孩有多膽小。 “你說的好少?!蹦菇箤W著男人的樣子盤腿坐好,掌心卻不朝上,反倒揪著自己鞋子上的兩個小毛球,懵懂地問:“那個叫鴻雁的女仙,說的娃娃是我嗎?” “嗯。”獨孤九對于莫焦焦能聽見外界的聲音已然習以為常,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測,問:“椒椒每次聽到的,皆是與本座有關(guān)之事?” “是呀?!蹦菇裹c著腦袋,自己也覺得驚奇,“他們提到你,我就聽見了。有時候……”小孩想了想,“有時候會有很多人夸你,說你很厲害,長得也好看?!?/br> “椒椒可能聽到天衍劍宗之外的聲音?”獨孤九問。 “好像……不能?!蹦菇共簧跚宄鼗卮?,“我能感覺到,它們離我很近?!?/br> 獨孤九應(yīng)了一聲,不再言語。 莫焦焦卻還有疑問,他執(zhí)著地把話題扭回去,“女仙說,她買了好多吃的,要給我的。還有玩具,和小衣服?!?/br> 他說著眼中就露出了向往之意,猶猶豫豫地問:“你會把東西給我嗎?” 獨孤九睜開眼,斬釘截鐵道:“不會?!?/br> 莫焦焦睜圓了眼睛,接著呆呆地眨了眨眼,抿緊嘴巴十分委屈地爬了起來,扭頭就往冰原的另一邊走。 獨孤九擰起眉,幽深的眸中有一瞬間的錯愕,聽著耳邊傳來的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男人面無表情,起身無聲地跟了上去,心中卻無半分悔意。 畢竟,哪怕是劍仙,也解決不了識海里無法容納實物的亙古難題。 第19章 冬日午后,細雪盈空,徐徐飛舞,暖融融的日光映照于浩渺無垠的冰原之上,將刺骨透心的嚴寒緩緩驅(qū)散。 湖中心冰封的小島之上,一襲紅袍的稚童揣著紅色的小口袋悶頭負氣往前走,小小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發(fā)出細微的咯吱聲。每走一步,靴子上綴著的毛線球便輕輕搖晃一下,于嚴冬細雪中有規(guī)律地顫抖。 忽而一陣寒風襲來,將稚童戴著的帽子吹落,細軟的黑發(fā)亦凌亂地散開,他便抿著嘴巴抽出手,笨拙地將半長的烏發(fā)重新攏好,又胡亂拉好帽子,繼續(xù)木著小臉往前走。 細白腕上的金鐲子與袍子上精細的流蘇墜子碰撞,發(fā)出悅耳的叮咚聲。 細細的聲響被寒風裹挾著帶走,一絲不落地傳到了后頭俊美男人的耳中。 身形頎長的黑衣男人從始至終距離稚童十步遠處,步履從容地緩緩跟隨。 莫焦焦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心中十分委屈,黑葡萄似的眸子也沒了往日的活潑,只蔫搭搭地低著頭。 他走一段路便停下來扭頭瞅一眼身后跟著的人,但黑衣劍仙的沉默寡言顯然并不能起到任何安撫的作用。 踉踉蹌蹌地踩著冰蓮到達湖對岸,莫焦焦便不再走了,隨便找了塊被冰凍結(jié)的石頭坐下,小孩將從口袋里掏出來的小雞崽放到一邊,沮喪地用手指戳小紅雞。 然而戳了半天,紅雞紋絲不動,依舊仰頭嘰嘰叫著。 “為什么你一直叫得很開心,都不會累嗎?”小孩難過地開口問道,“狐貍長老養(yǎng)的雞,每天就叫一小會兒?!?/br> 獨孤九在小孩不遠處站定,神情嚴肅地瞥了一眼明顯“不正?!钡碾u崽,并不出聲。 吞楚劍經(jīng)由男人多年淬煉,早已可幻化萬物,以假亂真并不難,但要它同真雞崽那般“有靈性”,卻是不可能的。 莫焦焦蹙著眉輕輕捏住小雞崽的嘴巴,賭氣道:“再叫就給你塞辣椒?!?/br> 獨孤九聽出了小孩語氣中潛藏著的委屈,垂下眸,置于身側(cè)的左手輕輕動了動。 下一刻,被捏住嘴巴依舊“堅持不懈”拼命嘰嘰叫的小雞崽突然啞火,乖順地安靜了下來,又輕輕扇了扇翅膀,圓圓的小眼睛直直地看著小孩。 莫焦焦愣了愣,下意識松開手,白嫩的手指便被小雞討好地啄了啄,他將手指藏到口袋里,嘟囔道:“原來你能聽懂我的話?!?/br> 小紅雞忽然安靜下來,莫焦焦就沒了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東西,心情愈發(fā)低落,他摸出兜里的五個櫻桃椒,將兩個綠色的放回去,剩下三個紅色的握在手里,抬頭去看佇立一旁的男人,卻沒想到,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了一道沉靜肅穆的視線。 暖融的日光不知何時竟被烏云掩蓋了起來,細雪也轉(zhuǎn)為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 獨孤九斂起眉,深邃的狹長眼眸情緒難辨,臉上神情又冷了幾分。他抬眸看了一眼變暗的天色,心中似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