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嬌[重生]_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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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遲鈍地眨了眨眼,笨手笨腳地掀了掀錦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包得密密實實的,干脆縮著手腳翻了個身,慢騰騰地從被子里爬了出來。 斬月樓中有陣法護持,并不如何寒冷。莫焦焦爬到被子上坐下,睜著黑溜溜的眼睛,視線從屋子這一頭,緩緩挪到那一頭,隨即定在桌上密封的食盒上。 盯著隱隱滲出香氣的食盒看了一會兒,小孩才移開眼,他無意識地握著腳踝上掛著的銀鐲子,手指捏著上頭一只大號的鈴鐺,有些茫然地眨了一下眼,隨即細(xì)聲細(xì)氣地仰著腦袋往屏風(fēng)的方向喚道:“獨孤九,焦焦醒了?!?/br> 只是這一次,男人沒有如同在識海中那般立刻出現(xiàn),反倒是不遠(yuǎn)處屏風(fēng)后的門被輕輕敲了敲,接著一個通身花白的紙童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手中還提著一個放滿了東西的籃子。 莫焦焦一見到那會走動的紙人就睜圓了眼睛,他傻乎乎地跟紙人空洞洞的眼睛對看了片刻,忙不迭地胡亂拉開被子鉆進去,窩在床榻最里側(cè),只露出一個腦袋瑟縮地瞅著那紙童,小聲道:“你是什么?獨孤九去哪里了?” 紙童沒有靈智,只會依照指令做事。他將手中提著的籃子放到桌上,又倒了一杯溫水,一搖一擺地走到床邊,遞給小孩。 莫焦焦懵懵地看著那只杯子,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杯中有些泛紅的溫水,害怕地又問道:“你是什么?為什么杯子里有血腥氣?里面……有東西?!?/br> 紙童聽不懂,只睜著空洞洞的眼睛,執(zhí)著地把杯子往小孩嘴邊遞。 眼看著白花花的紙片手離自己越來越近,莫焦焦直接扔了被子,緊接著從被子另一頭鉆了出去。 他笨拙地爬到床邊后不管不顧地就往下跳,連靴子也忘了穿,只光著腳丫子一溜煙地往外面跑,腳下步子踉蹌得仿佛隨時會摔倒。 紙童只會按照指令跟著需要照顧的人,因而也捉著盛血水的杯子追了出去。 莫焦焦更慌了,他沒頭沒腦地繞著屋子跑了一圈,忽而眼尖地瞅見了大門,連忙蹬蹬蹬地跑過去推,只是那門適才就被紙童關(guān)緊了,門栓的位置又太高,莫焦焦著急地跳了跳也沒夠到。 他扭頭看了一眼追過來的紙童,躲過對方遞過來的杯子,撒丫子跑到衣柜邊上,一把拉開柜門就爬了進去,又在紙童阻止之前把柜門重新關(guān)好,蜷縮著在柜子里藏了起來。 很快地,柜門外便響起了持續(xù)穩(wěn)定的“篤篤”聲,是紙童在“敲門”。 莫焦焦想起那杯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血水,轉(zhuǎn)過身子將腦袋埋起來,緊緊閉上了眼。 *** 獨孤九練完劍回到斬月樓,一進門便敏銳地嗅到了桌邊若有若無的鐵銹味,他走過去抬手打開水壺瞥了一眼,視線在落到水壺中泛紅的水時便沉下了臉,凌厲的目光迅速掃視了一圈里屋,待看到呆站在衣柜邊端著杯子的紙童時,周身氣息便徹底冷沉了起來。 手中長劍第一時間便自動自發(fā)地飛了出去,毫不猶豫地將立在那里的紙人斬碎,原本白花花的紙人被攔腰斬斷后竟汩汩流出了一灘濃血。 獨孤九擰起眉,薄唇抿緊,快步行到衣柜邊拉開柜門,里頭躲藏的孩子卻不見蹤影。 男人探手往里摸了摸,沉聲喚道:“椒椒?!?/br> 片刻后,一根碧綠的枝條顫顫巍巍地伸了出來,輕輕搭在修長如玉的大手上,緊接著,一株小小的櫻桃椒一蹦一蹦地從柜子最深處跳了出來,撲到男人張開的手掌中,細(xì)嫩柔軟的童音隨之響起。 “焦焦在這里?!?/br> 第34章 清幽雅致的樓閣內(nèi)彌漫著淺淡的香氣,是安神香催人入眠的惑人芬芳。然而在滿室暖香醉人之間,又隱隱約約夾雜了一絲血液腥臭的刺鼻味道。 獨孤九長眉擰起,微微俯身接住跌跌撞撞撲進他掌心里的櫻桃椒。 剛冒芽的小辣椒一身嫩綠的枝葉,僅僅有成年男人小臂長度。似乎因為太過害怕,細(xì)長的葉子抖抖索索的,搭在男人手背上顫顫巍巍,底下一小團淡褐色的根須看著極為綿軟,因而小辣椒著急忙慌地從柜子里跳出來時,整株櫻桃椒蹦一下歪一下,仿佛男人不去扶它,它便會立刻摔倒似的。 獨孤九掌心貼著嫩綠的辣椒,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緩緩攏起,將小小的植物圈在掌中,托了起來。 莫焦焦瑟縮地窩在男人手心里,細(xì)弱的嗓音傳進對方腦海,帶著隱約的哭腔道:“有紙人在追我,他臭臭的?!?/br> “沒事了。”獨孤九壓低聲音安撫,雙手將辣椒抱出衣柜,隨即不著痕跡地轉(zhuǎn)身換了個方向,背對著地面上那灘紙童流出的腥臭濃血。 冷冽的視線在桌上停留了一瞬,他無聲祭出別鶴劍與吞楚劍,傳音入密道:“在此看著,若有擅闖者,斬殺即可。” 語畢,男人垂下眸看了一眼仍舊在發(fā)抖的辣椒,沒給小孩反應(yīng)的時間,大步離開了里屋。 他托著那株櫻桃椒出了斬月樓,直往南面的聽風(fēng)閣而去。日夜守候在閣外的兩只紙童接到男人的指令,便躬身開了門,呈上熱茶后又立刻離開了閣樓,全程巧妙地避開了小孩的視線。 莫焦焦沒發(fā)現(xiàn)紙童的存在,只支著軟軟的根坐在獨孤九的掌心里,懵懵懂懂地看著男人抱著他換了一間屋子,點燃了薰香后又在桌案邊坐下,托著他的那只手也攤開放到了桌上。 微涼清冽的香氣沒一會兒便充斥了整間屋子,莫焦焦細(xì)細(xì)地嗅了嗅,慢慢放松下來,小聲重復(fù)道:“有紙人要追我?!?/br> “嗯?!豹毠戮泡p輕摸了摸小辣椒細(xì)長的葉子,放緩了冰冷的聲線,道:“為何突然變回原形?可有哪里不適?” 莫焦焦朝男人伸出一片葉子,待對方輕輕握住之后,才慢吞吞道:“焦焦沒受傷。他要追我,我害怕,就化形了。焦焦原形小小的,藏在柜子里紙人就找不到我,而且,谷主說,正常人都不會為難一棵辣椒的,要是有人要欺負(fù)我的原形,一定是個壞蛋。” “嗯?!豹毠戮挪恢每煞?,只緩緩撫了撫握在指尖的綠葉。他眉眼清冷,斟酌了一會兒小孩的語氣,問道:“椒椒可清楚適才發(fā)生了什么?” “知道?!蹦菇挂宦犚娺@個問題就緊張,他支著葉子揮來揮去,認(rèn)真而笨拙道: “焦焦睡醒了,叫獨孤九,可是你沒有來。然后有一個白白的紙人突然進來了,它帶了好多東西,給我倒了一杯水,可是,那個紙人的味道很奇怪,水也奇怪,像妖獸的血?!?/br> 小辣椒用葉子胡亂甩了甩,委屈巴巴道:“焦焦不喜歡血,臭臭的,妖怪不能喝妖獸的血?!?/br> “嗯?!蹦腥顺脸翍?yīng)了一聲,他眸色轉(zhuǎn)冷,聲線卻低沉而輕緩,“本座知道。椒椒做得很好?!?/br> 獨孤九自然清楚妖獸的血對于莫焦焦而言有多可怕。 云渺大陸自分裂伊始,妖獸與妖怪就被徹底地區(qū)分開來。妖怪更傾向于妖修,抑或稱之為妖族,他們原本就是大陸誕生時最原始的妖怪,擁有靈智,可修行成就大道。 然而大陸分裂時妖族帶走了他們的傳承,隨后誕生的妖獸因此遭受了不幸,它們一出生便被剝奪了靈智開化的權(quán)利,哪怕隨著歲月流轉(zhuǎn),能夠成為強大的妖獸,也絕無可能化形,等待它們的唯有壽命終了后無可奈何的死亡。 就因為這樣,妖獸的血液對于正統(tǒng)妖族而言皆是污穢,一旦染上便會被迫轉(zhuǎn)為原形。莫焦焦對于妖獸之血的恐懼幾乎是與生俱來的。 “為什么那個紙人要追我?它臭臭的?!蹦菇褂萌~子拍了拍男人的手背,喚回陷入沉思的獨孤九。 獨孤九眉頭緊鎖,思慮片刻后方解釋道: “紙童為本座少年時自制的法寶,它們不具靈識,只會按照本座事先下達(dá)的指令做事,日復(fù)一日從無例外。然今日跟著你的那只,身上氣息紊亂,當(dāng)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腳。紙童內(nèi)里被注入了妖獸的污血?!?/br> “你是說,有人把妖獸的血弄進了水里,然后紙人不懂,就端來喂我了嗎?”莫焦焦膽怯地問,碧綠的葉子又開始發(fā)起抖來,他聲音里又帶了哭腔,無助道:“焦焦不要喝妖獸的血?!?/br> “沒事了。”獨孤九撫了撫嫩綠的枝條,保證道:“沒人能害你?!彼裆y辨,面上一片肅穆,心中卻是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