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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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放眼望去,一直等到那三十張桌案都坐滿了人,也不見任何一個女子的身影。 立夏見她這么翹首以盼的模樣,忍不住低聲道: “娘娘,恐怕溫羽姑娘也怕引人耳目,所以扮成男裝前來。娘娘不必擔心?!?/br> 楚禾一聽她的話,覺得也有道理,于是便安下心來,等待著那些老臣們頒布新題。 雖然楚禾不知道每年考試的難易程度,可是從大多數(shù)考生的臉上,她卻看出了今年的題目一定比往年難很多。 直到沙漏都開始計時了,仍然有考試咬著筆頭,不知如何落筆。 而那其中卻有幾個考生,自從聽完選題之后,只不過略一思忖便低頭落筆,快速地寫了起來。 他們各自寫好的試卷都一層一層地放在旁邊堆疊好。每過一個時辰,便有宮人們走到他們身邊去,將他們的試卷收攏在一起,拿到后面打亂順序再依次遞給文臣們閱覽,最后遞送到赫紹煊的案頭。 因為那些試卷上都寫得是化名,早已提前在北朝書院做了備注。那些化名除了考生和宮中的監(jiān)理之外無人認得,這樣也可確保殿試的公平。 幾輪驗卷過后,文臣們幾乎都粗略達成了一致,從所有的試卷當中選擇出了前三甲,遞到赫紹煊案頭。 下面的考生們見狀,紛紛捏了一把汗,卻又不敢盯著王上看,只能時不時地抬頭瞟一眼,試圖從他臉上捕捉到些許不一樣的痕跡。 只見赫紹煊不過粗略看了一眼,便大概有了印象。 正當眾人以為他要公布名次的時候,卻見他忽然站起身來,握著三份試卷走到了側間。 楚禾此時正打量著外面的考生,見他忽然進來嚇了一跳,小聲問: “你怎么進來了?” 赫紹煊將手中的三份試卷遞送到楚禾面前: “今年的前三甲,你看看應該讓誰做第一?” 楚禾側耳聽見外面臣子們小聲的議論,連忙推辭道: “我也不懂時政,看了不也白看?” 赫紹煊卻并不在意,臉上浮起一層笑意: “我心里已經(jīng)有個大概了,只是看看你跟我想的一不一樣。這三甲都是他們親自甄選出來的,又不是你選的,他們再頑固也埋怨不到你身上?!?/br> 楚禾抿了抿唇,接過那三分試卷簡略看了一遍。 第一份試卷字跡堅實有力,一看便知是個性情極為穩(wěn)重沉著之人。他所論述的議題是律法,陳詞有理有據(jù),慷慨激昂,楚禾看完也只有連連感嘆人家才學深厚的份。 第二份試卷字跡則秀麗溫和,講的也大多是關于民生減稅一類的議題,言談之中盡顯仁慈,看起來是個身世優(yōu)渥的才子出身。 而第三份試卷的字跡相比起前兩份,更顯得疏狂不羈一些。他所論述的既不是嚴肅的律法,也不是民生,更不是軍務,反而另辟蹊徑,將朝堂上各處用人制度淺淡梳理分析了一番,言辭簡單,卻可見思路清晰。言談之中亦不乏運籌全局的格調(diào),顯然是上品。 只是楚禾看來看去,卻發(fā)現(xiàn)這三份試卷與之前溫羽的字跡不相同,心中不由地有些失落。 赫紹煊挑了挑眉道: “怎么了,這前三甲都不好么?” 楚禾搖了搖頭: “不是。這三甲都很好,尤其是最后一位,行文間坦蕩疏闊,由小及大,思路甚是清晰,連我都看得津津有味?!?/br> 赫紹煊臉上展顏一笑: “與我所想一致,那就定他為狀元了。” 見楚禾點頭同意,他便從簾后踱步而出,笑道: “這位化名‘狂草居士’的考生,理當奪魁。” 侍在殿前的大太監(jiān)聞言,立刻便高呼道: “魁首——‘狂草居士’覲見!” 楚禾正聽得心不在焉,卻忽然聽見外面驚呼一聲,一聲清冽堅毅的女聲傳入耳中,不由地愣神望去。 “狂草居士溫羽在此——” 作者有話要說: 以后的更新約莫都要挪到中午12點以后到下午3點之間惹! 這里謝謝粟粟送的手榴彈! 謝謝fairy,月芽,鹿港小鎮(zhèn)送的營養(yǎng)液! 還有個小天使名字顯示不出來?我這兒看是個空格。謝謝空格小朋友給我送的營養(yǎng)液,哈哈 第七十三章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二更一起來 == 聽見這道清冽的女聲, 不僅是楚禾, 幾乎整座大殿的人都為之瞠目結舌。尤其是此次負責監(jiān)理殿試的文臣們, 聞言更是震驚萬狀。 尤其是方才剛入大殿就沉著臉的嚴素青,此時更是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歪歪斜斜地沖向立在殿前的大太監(jiān)那里, 從他手中不由分說地將花名冊一把扯過來,。 那大太監(jiān)見他資歷尚老, 不敢貿(mào)然與他爭奪, 只能看著他那顫顫巍巍的手翻開花名冊。嚴素青一連往后翻了幾頁, 這才終于在角落里找到“狂草居士”的落款。 果然,在那行草的落款之下, 明明白白地標注著“溫羽”二字。 這位歷經(jīng)半百滄桑的老臣仿佛終于被現(xiàn)實擊垮,他一下子跌倒在地,一邊哭的撕心離肺一邊又笑得合不攏嘴,形容幾近瘋癲。 立在武將之首的赫子蘭旁觀著殿上發(fā)生的一切, 有些不忿地開口道: “嚴大人, 這可是你們幾位大人嘔心瀝血想出來的考題, 這前三甲也是由你們親自所選, 誰能牽著你們的心思走?嚴大人不開心也就罷了,怎么還哭起來了?如此殿前失儀, 就不怕王上怪罪么?” 嚴素青被他一激, 忽然從地上猛地站起身來,緩緩地環(huán)視一周,忽然指著身后與他一起核定出卷的老臣們, 一雙眸子怒視著對方: “你們!是你們將這試卷泄露給溫羽!你們…竟如此不公不正!” 那幾個被他所指的老臣聞言驚駭,皆失聲道: “嚴大人何出此言!我們幾個是王上特意擇出來的,如何能作出這種事!?” 赫紹煊此時雖亦是驚詫,但到底穩(wěn)住了心神。 他見嚴素青已經(jīng)失心瘋,竟然開始無端指責同僚,便忍不住朝眾臣搖了搖頭。后者一見他的眼神,立刻便順從地噤聲不語。 赫紹煊又轉(zhuǎn)而吩咐身邊的侍官道: “來人,將嚴卿扶下去歇息…” 誰知還不等諸位侍官走上前攙扶,嚴素青卻忽然老淚縱橫,猛地便撲倒在赫紹煊面前,悲戚高呼道: “王上,我等老臣乃是奉祖制而為之,并非寸心刁難…就算這溫羽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可她畢竟是一女子,王上也斷斷不可重用啊…王上,玉京禮崩樂壞頹勢在前,我東堯乃是新興之國,如何能重復走上這樣的老路啊…王上明鑒…” 溫羽聞言,卻淡淡睨了他一眼,便膽大地開口道: “嚴大人,溫羽正是因為尊敬您的地位,所以才前來參與殿試。嚴大人您先前說溫羽的初試不過是運氣使然,要強行加試,可如今等溫羽順利完成了嚴大人的試題,卻又為何在殿前如此百般刁難?嚴大人既然看不慣溫羽進入朝堂,就事論事便罷了,為何又要以玉京為例大肆抨擊?什么禮崩樂壞…玉京如今的頹勢難道是因為溫羽么?王上既非天子,而謝相更非趙相,兩者如何比擬?!” 嚴素青被她三言兩語弄得說不出話來,又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去,朝自己的幾位同僚投去目光??墒墙?jīng)歷了他方才那樣的無端指責,如今朝堂之中竟無一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言幫他。 一時間,殿試之前的局勢反而全盤顛倒了過來,一切矛頭都從溫羽轉(zhuǎn)移到了嚴素青身上。 就在嚴素青節(jié)節(jié)落敗,正要被幾個侍官強行拖下去的時候,大殿側間卻忽然傳出一陣溫和徐緩的聲音,隨之有一個紫色華服的身影飄然而出,宛如謫仙般曼妙生姿: “妾身有話要說——” 眾人一早便知道那是當朝王后,盡是屏息凝神地朝她投去目光。 她還未走到殿前,那宛如攝魂的嗓音便又適時響起,這一次則仿佛帶上了一柄柔軟卻異常鋒利的軟劍,直插心臟—— “妾身同意嚴大人所言,該女子不可進入朝堂,請王上立刻將此人除名,關入天牢看押候?qū)?!?/br> 只見溫羽聞言過后,那張素白清秀的臉上頓時便是一陣凝滯,滿目不可置信地朝楚禾投去目光。 殿上所有臣子也紛紛嘩然,顯然是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畢竟就在溫羽最遭受非議的那幾天,楚禾為了表示立場,更是遣了自己身邊最是得寵的大宮女,拿著上好的文房四寶及珍貴古籍送到桐文館,指名賞賜給這位新晉才女。 怎么才兩三天的功夫,她的態(tài)度竟如此大變? 赫紹煊見她臉上的神情緊繃,便知道她一定是察覺了什么,便沒有出言阻止,只是默許著她從側殿走到朝堂之上。 溫羽看到這位一向支持她的王后竟對她發(fā)起一番突如其來的攻勢,她似乎有些站不穩(wěn)了,臉上也全然沒有了方才面對嚴素青時的冷靜沉著,反而顯露出一絲極淡的惶恐。 饒是這樣,她還是要硬著頭皮開口: “娘娘何出此言…?溫羽自認并沒有做出任何不敬娘娘的事。” 楚禾面色放緩了許多,抬手慢慢攏了一下額前的發(fā)絲,緩緩朝她的方向踱了兩步,溫聲道: “你的確從未有過不敬之舉,而本宮也的確非常欣賞你。只不過,那是從前,或者說,那是我還未見到你這張臉的時候。若本宮記得不錯,在天子接風宴上,第一次站出來支持謝相設立桐文館才女的人,就是你吧?當時本宮并不知道你的名字,只不過你這張臉,倒是讓人記得清楚?!?/br> 溫羽那雙平靜如水的雙眸之中明顯閃過一絲波瀾。 可她卻到底還是穩(wěn)住了心神,微微頜首欠身道: “娘娘的記性很好,溫羽的確是第一個站出來的良家子。只是,這與娘娘所說的又有什么關系呢?” 楚禾的目光盯在她身上,不至于鋒利異常,卻像是一層細密的春雨一般,片刻也沒有從她身上挪開: “因為你太膽大了,你撒下一個彌天大謊,竟然還期盼著將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你是不是忘了,本宮也與你一樣,來自玉京?” 赫紹煊聞言,臉上倏然一冷,忽然從王座走了下來,徑自朝她們所立的方向而來。 臣子們見狀亦紛紛站了起來,看著大殿前對峙的兩個女子,卻仍然立在原地不敢言語。 赫紹煊則走到楚禾身邊,用身子將她和溫羽隔開,眼神之中充滿了戒備。 楚禾見狀,卻朝他溫柔一笑,輕聲說: “王上放心,妾身不會有事。因為這個溫羽,大約并不是來害我的。或者說,她不是來害任何人的,只是想拼盡一切進入東堯朝堂而已。只是因為她太過心急,冒的太快,所以才露出馬腳。我說的對么,溫羽?” 溫羽埋著頭,緊緊地咬著唇不語,半晌過后才抬起頭來開口道: “娘娘所言沒錯,進入朝堂原本就是溫羽所想…只是…溫羽不知道自己哪里撒了謊?還請娘娘明示——” 赫紹煊此時亦明白了楚禾心中所想,冷冷地看著溫羽開口: “你到底是誰?” 楚禾先是輕輕扶住他的肩膀搖了搖頭,接著又遞給他一個安慰的表情,從他的庇護下翩然走出,看著溫羽開口道: “你曾在天子接風宴上說,說你是三代奴籍,渴望通過桐文館改變自己的命運,也改變家族的命運,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