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_分節(jié)閱讀_101
“哪個門敞著?我記得洛大每個校門都有監(jiān)控和安保人員?!绷燎卣f。 “南邊都有,但北邊有個門只有門框沒有鐵門,更沒有攝像頭和門衛(wèi)。”袁昊說:“這事我也是才知道。所有的監(jiān)控都調了,不是啥都沒查出來嗎,我就問有沒有遺漏,畢竟兇手是晚上11點多騎著三輪車進來,那時候叫外賣的學生已經不多了,他正常走校門的話,我們不可能看不到。這一問對方才說,北區(qū)有個門,因為太偏僻,幾乎沒人知道,前幾年鐵門被民工拆了賣鐵,校方覺得重新裝個鐵門過不久也會被拆去賣,又不想勞財往那里安排門衛(wèi),就索性晾著沒管。痕檢科的兄弟去看過了,有隱約的車輪印,只有進沒有出,確定是三輪車?!?/br> 花崇嘆了口氣,“泥牛入海。只要他躲過監(jiān)控進入校園,那就很容易與其他送外賣和快遞的人員混在一起?!?/br> 袁昊道:“可不是嗎!” “繼續(xù)查吧?!绷燎攸c了點花崇的肩頭,“花隊,我去見劉忠貴,一起嗎?” 花崇斜了他一眼,“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br> 柳至秦笑,“那就一起。” 劉忠貴今年71歲,身高不到1米65,干干瘦瘦的一個老頭,坐在派出所的警室里,緊張得聳起肩膀,沒了前一日的輕松。 “老人家?!泵鎸夏耆藭r,花崇不像平時那樣強硬,態(tài)度溫和許多,將推車的照片往前一抵,問:“您見過它嗎?” 劉忠貴只看了一眼,便更加緊張,臉上的皺紋深邃得像溝壑,結結巴巴道:“沒,沒見過?!?/br> “是嗎?”花崇說:“但你在它的把手上,留下了指紋?!?/br> 劉忠貴睜大眼,恐懼地看著花崇。 在他的眼神里,柳至秦看出了比恐懼更深的東西——內疚與懊惱。 他在懊惱什么? 他為什么而內疚? “我……”劉忠貴枯枝一樣的手緊抓著桌沿,視線從花崇臉上移開,又看向柳至秦。 柳至秦問:“老人家,這個推車本來在院墻外側,靠近平臺的地方。是您將它移動到拐角后,用塑料布遮蓋住,并清理掉平臺上的腳印,對嗎?” 劉忠貴的肩膀縮了縮,眼瞼往下一垂。 花崇聲線一沉,“你在幫兇手?!?/br> 聞言,劉忠貴驚慌地抬起頭,“我沒有幫兇手,是我,是我……” 柳至秦擰眉,“是你?” “是我殺了那個孩子!是我!”劉忠貴激動得雙手握拳,一下一下砸在桌上,“你們抓我吧,是我殺了他!” 花崇搖頭,“老人家,你冷靜一點?!?/br> “真的是我!”劉忠貴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佝僂著腰,將手并攏,遞到花崇面前,“人是我殺的,你們把我抓去槍斃吧?!?/br> 柳至秦與花崇交換了一個眼色,旋即起身繞到劉忠貴旁邊,扶著他安撫道:“老人家,人是不是你殺的,我們自然會查,你先冷靜一下,等會兒……” “是我殺的!沒有別人了!”劉忠貴卻越來越激動,拼命將手往花崇跟前遞,似乎恨不得花崇立馬給他掛上手銬。 花崇朝柳至秦搖了搖頭,讓同事帶劉忠貴去休息。 “很明顯,他想保護兇手?!迸沙鏊獾脑鹤永锓N了棵樹,枝繁葉茂,周圍還有一圈花壇,柳至秦跟花崇借火,手指夾著煙,“但他精神很不正常?!?/br> “他知道兇手干了什么,也看到了兇手留在平臺上的腳印和拋擲在院墻外的推車。他想幫兇手掩飾。當無法掩飾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將兇手的罪行攬在自己身上?!被ǔ缪凵簧?,“他這么做,只有一種可能?!?/br> “兇手是他的兒子?!绷燎氐溃骸爸挥懈改笇⒆拥膼郏艜畹健?/br> 愚昧的地步。 花崇從花壇邊站起來,“走,去查一查他兒子的情況?!?/br> 出人意料的是,劉忠貴的兒子劉少友,早在二十一年前就已經去世。 “去世了?”花崇略微一驚,柳至秦也有些詫異。 “是的。少友走的時候才26歲?!睆婙Q是洛大后勤部的負責人之起劉家父子,便止不住地搖頭,“老劉可憐啊,老婆早逝,一個人既當?shù)之攱?,好不容易把少友拉扯大,哪想在我這么個年紀時,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劉少友死于一場兵工廠安全事故。 二十多年前,能進兵工廠工作,對普通家庭來說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劉少友從技校畢業(yè)后,劉忠貴費了不少力氣,來回托關系,才將他塞進函省一家曾經極富盛名的兵工廠。 在那里,劉少友當了八年“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