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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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彥轉(zhuǎn)眼看向她,嘴上說著抱歉,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朗聲繼續(xù)說下去:“但我還有些話必須要說?!?/br> “我是同性戀,我喜歡男人?!?/br> 他的語氣自然得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陸父難以置信地聽見他說:“我已經(jīng)將名下的一半財產(chǎn),無償贈予我的同性愛人,鑒于一些稅務(wù)問題,我在港島成立了信托基金,還有部分海外資產(chǎn)……” “你說什么?!我不允許,絕對不行!” 陸父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才降下來的血壓又直線升高,渾身都在發(fā)抖,面上漲紅了一片,滿口罵著“逆子”,順手抓起茶杯就砸向陸承彥。 陸承彥松柏似的定定站著,一點也沒躲,任那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潑了自己一臉。 碎裂的瓷片在他額角劃了道口子,血跡蜿蜒著流下來,鼻梁上端整架著的金絲邊眼鏡也歪到了一邊。 他摘下眼鏡,渾不在意地抹了把臉:“我只是來通知你,不是來征求同意?!?/br> 陸承彥慢條斯理地擦干凈鏡片,又重新戴上那副窄框的金絲邊眼鏡,轉(zhuǎn)身往外走:“我說完了,您好好休息,再見?!?/br> “你給我站住!站住——” 陸父還想再說些什么,話卻哽在喉頭,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昏厥過去的模樣。 陸夫人趕緊扶住他,又喚保姆傭人拿速效救心丸來,急忙忙給他撫著胸口順氣。 豪門婚姻,各玩各的大有人在,她梁盈和這姓陸的老男人都不是善男信女,不像陸承彥的生母黎小姐那樣相信什么真愛,但兩人到底做了多年夫妻,還是有情分在,她總不能真看著他被大兒子氣死。 “哎呀,老陸你也別太激動了。快,快喝水……把藥吞下去?!?/br> 陸承彥聽見身后亂成一團(tuán)的動靜,繼母還在安慰老頭子:“我們還有承允呢,承允他最喜歡漂亮女孩子了……” 他聞言頓住腳步,回頭好心地補充道:“差點忘了說,承允也和我一樣?!?/br> 說完便施施然轉(zhuǎn)身離開,留下繼母一臉錯愕。 女人怔了怔,很快回過神來,竟也沒有太意外的樣子。 當(dāng)即口風(fēng)一轉(zhuǎn),改口勸說陸父道:“哎呀,同性戀就同性戀嘛,現(xiàn)在時代已經(jīng)不一樣了,好多地方同性結(jié)婚都合法了呢……” “混賬!男人喜歡男人那是變態(tài)!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兔兒爺,二椅子——” “儂這是封建老思想了好伐,哪有這樣說自己兒子的,再這樣我也不管你了!” 陸承彥大步走出陸宅,那兩人吵嚷的聲音已經(jīng)聽不見了,耳邊只有夜晚微風(fēng)拂過,樹葉沙沙的細(xì)小聲響。 他深深呼吸,又吐出一口濁氣,只莫名覺得很痛快。 怪不得陸承允總是那樣舉止出格、叛逆張狂,原來不計后果隨心所欲地做事是這么的痛快,一擲千金也不過是一串沒什么意義的數(shù)字。 博那人一笑罷了。 晚上陸承彥回了市中心。 濱江花園那套房子還保持著喬澤走時的樣子,但沒了喬澤的細(xì)心打理,外面空中花園里的綠植都蔫巴巴的,長得稀稀疏疏,格外破敗,連帶著整個大平層都顯得空曠冷清起來。 陸承彥先是洗了個澡,把額頭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裹著浴袍從酒柜里拿出一支度數(shù)不高的香檳,站在吧臺前便自斟自飲起來。 喝了些酒才勉強有一點睡意,他回到主臥,躺上床卻又開始失眠。 床的另一側(cè)是空的,他的心里也是空蕩蕩的。 陸承彥閉著眼睛,眼底干澀,太陽xue酸脹得生疼,總感覺有什么不祥的預(yù)感。 直到凌晨一點半,突兀的鈴聲響起,他接到來自弟弟的電話。 “哥,出事了?!标懗性事曇舻蛦?,“我和喬澤遇上了槍擊案,現(xiàn)在在醫(yī)院……” 陸承彥猛地坐直身體,攥緊手機,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第80章 喬澤去學(xué)校后,段景曜認(rèn)真地吃完他留下的早餐,還自己洗了碗,把餐具都規(guī)規(guī)整整地放進(jìn)櫥柜里,又回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他坐得端正筆直,目光望向緊閉的公寓大門,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大型犬。 喬澤在學(xué)校怎么樣了?會遇到秦煊嗎?他在這里等喬澤回來,陸承允他們會不會去找喬澤呢? 偌大的高層公寓冷清安靜,很快,段景曜就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 越想便越坐立難安。 他也想去nyu找喬澤,但又想到喬澤說讓他好好待在家里…… 家,多么美好的詞語,如果這里真的是他和喬澤的家就好了。 段景曜打量著這間公寓,簡約的現(xiàn)代風(fēng)格裝修配上采光極好的大面積落地窗,暖色調(diào)的陽光讓屋子里的一切都顯得格外溫暖,還有可以俯瞰整個曼哈頓的絕佳視野,他幾乎可以想象和心愛的人一起住在這里會是怎樣幸??旎畹娜兆?。 可這里不是他的家,照片墻上的nba球星海報、展示柜里的樂高積木模型,還有那些并不顯眼卻無處不在、明顯不屬于喬澤的日用品,都昭示著另一個人的生活痕跡。而喬澤給他準(zhǔn)備的一次性洗漱用具,擺在整齊的盥洗臺上就像是突兀闖入的第三者。 艾德里安,是叫這個名字吧?段景曜記得那個年輕俊美的金發(fā)男孩。 從陸承彥查到的消息來看,對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喬澤分開了,但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他看到的情景,段景曜心里就嫉妒得快要發(fā)瘋。 沒關(guān)系,無論如何,現(xiàn)在離喬澤最近的人是他。 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只要他留在喬澤身邊,總有一天能守得云開見月明。 段景曜不斷自我安慰,深呼吸了幾口,總算平復(fù)好心情。 因為有所期待,連枯燥的等待都顯出幾分酸澀的甜蜜。 等到中午,段景曜按照喬澤的囑咐,用微波爐加熱了冰箱里的飯菜。 飯后,看著對方準(zhǔn)備好的藥片猶豫了片刻,還是乖乖都吃完了。 他倒是巴不得再病得久一點,這樣就可以得到喬澤無微不至的悉心照顧,哪怕只是因為可憐他——誰說憐愛不能算是愛呢? 但真的一直生病的話,難免會形容憔悴,段景曜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對自己的外貌產(chǎn)生了某種焦慮。 他向來是美而自知的,因為看慣了身邊各色漂亮的皮囊,并不覺得容貌有多么重要,直到需要用這張臉留下喬澤,他才開始在意起來。 從他到陸家兄弟,再到秦煊,還有那個艾德里安,顯而易見,喬澤就是喜歡長得好看的。 不管段景曜有多討厭這幾個情敵,都必須承認(rèn)他們各自都英俊得很客觀,還是不同類型、不同風(fēng)格的俊美。 而喬澤如今來到新的環(huán)境,必然還會在這里認(rèn)識更多新人。 他要是變得不夠“好看”,喬澤看膩了他的臉、轉(zhuǎn)而換口味就喜歡艾德里安那種金發(fā)碧眼的外國帥哥了怎么辦? 這種假想無疑讓段景曜產(chǎn)生了極大的危機感,吃完藥后,他又去浴室洗了個澡,把頭發(fā)吹到半干,仔細(xì)地對著鏡子審視自己的面容。 昨天一晚的充足睡眠,并不足以抵消這些天來的輾轉(zhuǎn)反側(cè)。 眼下的青黑在蒼白膚色映襯下格外明顯,哭過的眼皮有些水腫,眼底還有紅血絲,再加上瘦了不少,臉頰微凹,神情頹喪,好像是有點難看。 他必須多吃點東西,還要繼續(xù)健身。 段景曜一邊想著,一邊調(diào)整自己的表情。 眉頭微微蹙起,眉尾和濃密的眼睫垂下來,眼眸中擠出一點濕潤的水光,便形成一個楚楚可憐的神態(tài)。 是這個角度更好,還是這個角度? 段景曜偏過臉,打量著鏡中的自己,比上臺演話劇、出鏡拍電影時都還要認(rèn)真。 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經(jīng)過精心的設(shè)計,只為了讓喬澤更喜歡自己一點。 他曾經(jīng)以為這會很困難,有悖于他性格和驕傲。 但真正做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比他想象中簡單太多了,討喜歡的人歡心而已,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在鏡子前面“排練”了許久,段景曜才回到客廳沙發(fā)上,繼續(xù)等喬澤回家。 藥物的副作用讓他逐漸有些犯困,眼看著就要睡著,忽然聽到一陣敲門的聲音。 是喬澤回來了嗎? 段景曜立刻坐直身體,條件反射地進(jìn)入狀態(tài),露出期待的神情,趿拉上喬澤給他穿的卡通拖鞋,長腿一邁,三步并作兩步便到了門前,飛快地打開門,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你回來了!” 然而他定睛一看,門外根本不是喬澤,而是陸承彥找來的那幾個討人厭的保鏢。 段景曜當(dāng)即變了臉色,聲線也沉了下來,滿臉都是不耐煩:“不是說了不要跟著我嗎?” “抱歉,段先生。” 為首的保鏢是個白人,流利的普通話里帶著一點美式口音,他嚴(yán)肅而歉意地頷首道:“小陸先生和喬澤先生遭遇了無差別槍擊,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請您過去……” 保鏢話還沒說完,段景曜就又瞬間變了臉。 他滿眼擔(dān)憂,一秒鐘也等不及,連鞋都沒換就焦急地往外走:“在哪個醫(yī)院?喬澤怎么樣了?快點啊,還磨蹭什么!” 豪車一路壓著限速風(fēng)馳電掣地趕往醫(yī)院,段景曜追問保鏢喬澤的安危,連聲音都有些發(fā)抖,保鏢說喬先生沒有大礙,他也仍是止不住擔(dān)心。 “很抱歉,段先生。” 那白人保鏢語氣誠懇,檢討道:“小陸先生不讓我們貼身保護(hù),陸總吩咐過不能讓喬澤先生發(fā)現(xiàn)我們,距離太遠(yuǎn),沒有來得及阻止意外發(fā)生,只在事后控制住了歹徒,的確是我們的失誤,我會向陸總報告……” 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事后說再多也是無用。 段景曜無暇與他多話,一下車便跟著保鏢直奔喬澤所在的病房。 單人病房內(nèi)十分安靜,喬澤正躺在病床上,陸承允守在一旁。 見到段景曜進(jìn)來,第一件事是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道:“他睡著了,小聲點?!?/br> 段景曜下意識放輕腳步,目光眨也不眨緊盯著熟睡的喬澤。 看到對方衣服上沾染的大面積血跡,不由一陣心悸,咬牙低聲質(zhì)問陸承允:“都是因為你!如果你不去找他,如果你帶了保鏢……” 陸承允也有過這樣的自責(zé),如果他再謹(jǐn)慎一點,或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后悔的余地,只萬幸受傷的不是喬澤。 陸承允看著段景曜那緊張的樣子,開口道:“喬澤沒受傷,那不是他的血?!?/br> 段景曜走得近了,也發(fā)現(xiàn)喬澤喬澤身上并沒有傷處,終于松了口氣,冷哼一聲道:“……算你還有點用?!?/br> 從聽到喬澤遇險開始,段景曜的心緒就像坐過山車一樣起伏,此時才堪堪落地。 他實在被這突發(fā)的意外嚇了一大跳,腦海中甚至閃過一個念頭—— 只要喬澤平平安安的,多幾個情人又有什么所謂? 要是喬澤真有什么三長兩短,他才真的無法想象也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