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泰亨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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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亨商會孔家易館里,余舒捧著一把碎銀子,看著對面童子手里上二樓的通行牌子,狠狠心,把錢給了出去,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捏著“門票”,余舒總算是進到了二樓書閣,正值正午吃飯時候,樓上沒什么人,諾大一間屋子,到處擺放著書架,高高低低,錯落有致,一股濃郁的墨木香氣浮散,樓上無人言語,只有腳步聲。 余舒就近取了基本書翻了翻,大抵是同易學(xué)有關(guān)的文章,因為拽古,不是百話,她看不懂就又放 了回去,四下打量,見到前頭書架下站著一位老者,博學(xué)多聞的樣子 就過去請教了。 果然找對人,老者聽聞了她所述的書種,側(cè)頭想了想,便引余舒道:“隨老夫來?!?/br> 在臨近窗子的一排書架下,老人彎腰翻找了一會,拿了厚厚一卷線狀的書本給她:“你看是不是要這個?!?/br> 余舒接過去翻看了會,眼睛越閃越亮,驚喜地點頭道:“正是要找這個,多謝您。” 這一本百余頁的厚書,里頭正是有關(guān)天災(zāi)人禍的實錄,比方說,有某某年月,某地某縣遭遇旱災(zāi),有某某年月,某八字已知的人,在某天某時從馬上摔下,某天生了場大病,包括何時入土,都有詳盡記載。 比余舒所需要的更詳細,頓讓她覺得那十兩銀子沒白花。若是買書,就找童子到樓下結(jié)賬,若是抄錄,就去那邊買紙筆。”老者留下句話,就轉(zhuǎn)身走了。 余舒抱著這本書,扭頭找到了童子,問過價格后,果斷地朝老者剛才所指的方向去買紙,準備抄錄。 一本書十五兩銀,她倒是想買 也得有錢買,賭坊今天是不能再去了,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私底下太多黑幕,她不得不心存忌諱。 花一角銀子買了一打藤紙,余舒靠墻找了張桌子,趴下后就開始翻書看,大概瀏覽了十多頁,就拿出炭筆在紙上抄寫她所需要的內(nèi)容。 午飯都沒吃看,她就坐著抄了一個時辰,直到餓的心理發(fā)慌,手里的炭筆磨得短的握不住,她才意猶未盡地擦擦手,把書合上去,揉著脖子抬了頭,看到對面坐著個人正在翻書,卻是賭坊的裴先生。余舒看了他兩眼,對方察覺,抬頭沖她一笑,余舒也笑笑,心生警覺,收拾了東西就抱著書去還,刻意 塞到了書架最下面以免被人買走,她往樓下走 卻聽見身后腳步聲,回了頭 就見那位裴先生跟在她身后出來。 這位裴先生衣著很是講究,銀角發(fā)冠,青綠色長衫,衣襟袖口都有滾邊,外面罩著一層紗衣,腰帶上系有玉扣香囊佩環(huán),扶在樓梯的手指上還帶著一枚明晃晃的扳指,看著是非富即貴。 樓道里,兩人視線重對上,裴敬開口道:“這位小公子且留步,在下裴敬,乃是泰亨商會的副總管,適才在賭坊里頭和小公子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可否請你去喝壺茶,交流下算學(xué)?!迸峋匆詾?nbsp;自己講明了身份,對面這少年如何都會賞個光,不料余舒開口卻是婉拒:“不好意思,裴先生,我待會兒還有事?!?/br> 裴敬閱人無數(shù),不難聽出余舒此話是推托,又見她臉上少許戒備,朝外看了一眼,低聲道:“小公子不知,你方才在賭坊里賭中五局,已是被人盯上,外頭正有幾個惡徒等著你,若你無所仰仗,被他們跟蹤后,定是要挾你為他們出面做賭,你若不同意,少不了要吃苦頭.\" 余舒暗自心驚,她已經(jīng)小心留了好幾手,沒想還是被人盯上了。余舒的沉默,讓裴敬證實了心中猜想,這個算學(xué)出色的少年,是個野路子,沒有家門。 “裴某尚有幾分名聲在外,你若同我一道走,那些三教九流之徒有所顧忌,就不會為難你,小公子現(xiàn)在可愿同我去喝壺茶,聊一聊?” 余舒看著眼前這面容和善的中年人,心里一番計較,點點頭,答應(yīng)了同他走。 ‘大安朝商業(yè)繁榮,在發(fā)達的商業(yè)景象下,為了更好地占有市場,分配資源,以及互通有無,握有店鋪的商人和有資源的供貨商之間連并聯(lián)合,就誕生出一些民間性的商業(yè)團體,是謂商會,而泰亨商會便是這義陽城里最大的一家,亦是南方有名的商會之一。 這樣的大商會,多是各個地方的經(jīng)濟脊柱,他們掌握著糧油、布料、鹽糖、馬匹等等重要的物資買賣,還有珍玩 古董 珠寶等等奢侈品的買賣,雖受朝廷調(diào)度,每年都要上巨額稅銀,但是享有小商家無法享有的優(yōu)待,地位上,更是高人一等。 裴敬是泰亨商會在義陽城的副總管,出生在商賈之家,他少年時學(xué)易,二十歲經(jīng)人推舉做了算師,前幾年在京都的大衍試上考取了大算師,倍受同行尊敬,在年近四十時,成功在泰亨商會的管事中占據(jù)了一席之地。 商會本身不盈利,但每個月需要經(jīng)手的賬目,卻是個龐大的數(shù)字,作為泰亨商會的副總管之一,裴敬最為人稱道的是一手計算的本事,泰亨商會的賬目有四分之一都要經(jīng)過他名下,以免哪家商鋪做假賬,虛報盈虧,因此商會中時常會聘用一些老道的賬房先生。 上個月在易陽泰亨商會做事的一名賬房先生回了鄉(xiāng),裴敬四處打聽,卻找不到中意的人選頂替,他身為一名大算,眼光很高,在他看來,會算數(shù)的并不是一個好賬房,他所想找的,是能活學(xué)活用的算師。今日在賭坊,他暗中注意了余舒,發(fā)現(xiàn)她賭中的五題,全都是應(yīng)用題后,不免見獵心喜,又察覺她沒有家門勢力,年紀輕輕,更生出把她培養(yǎng)成自己手下人的心思,就一路跟著她進到了孔家易館。 假使他一開始是對這算學(xué)出色的少年有興趣,那見她用賭來的十兩銀子買了孔家的書牌,上樓抄書的舉動,就是十分中意了,他沒有記錯,這少年上午在賭坊中了五局,滿共也就十一兩多一些,可知她是早打算來買書牌,故而沒有多賭,只贏了應(yīng)得之數(shù)就及時收手,可見此人既心細,又不貪心,還知進退。 于是他耐心陪著余舒在書閣坐了一個中午,等到她要離開,才上前去搭話。 在離孔家易館稍遠的一間茶樓,裴敬和余舒坐下,點了三樣茶點,一壺碧螺春。 裴敬給兩人斟了茶,余舒小飲了一口,就去吃點心,因吃人嘴軟,就配合地回答著裴敬的問話:“小公子貴姓?” “我姓余?!?/br> “我看余公子年紀不大,算術(shù)卻學(xué)的很好,敢問你學(xué)算有幾年?” “好幾年了?!闭鎻男W(xué)開始算,她至少學(xué)有二十余年。 “算盤使得嗎?” “使得。” “識字嗎?” “嗯?!睂W(xué)了一個多月,常用的繁體字是能認會寫了。 “我方才見你在易館書閣參閱,莫非是對易學(xué)也有所涉獵?!彼銓W(xué)術(shù)數(shù)唄規(guī)劃到易學(xué)當中,但通常所指的易學(xué),則是更高一層的學(xué)問。 “只是喜歡,隨便看看”余舒含糊道。裴敬很會察言觀色,知曉余舒不愿多講,就轉(zhuǎn)換了話題:“余公子是否聽說過我泰亨商會?” 余舒搖頭。 裴敬暗自苦笑,原本是打算用商會的名聲來獲取她的信任,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 “泰亨是義陽城中最大的商會,名聲極佳,若你家中有老人或認識的從商者,一打聽便知曉?!?/br> 余舒她對古代商會沒什么概念,因此單聽裴敬講,并不覺得厲害,殊不知,這泰亨商會在義陽城中,就是孔紀劉三家,都要給幾分面子。 “是我孤陋寡聞,裴先生莫要笑話,”余舒幾塊點心下肚,又喝了一杯熱茶,胃里舒服了,才直言問道:“不知先生因何找我?” 裴敬就在等著她問,這便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我想找余公子來我們商會,幫我打點些賬目,我每月發(fā)給你銀錢,不知你是否樂意?” 余舒一愣,才知這人竟是要招聘她,不由覺得此人草率,就道“裴先生,恕我直言,貴家這么大一個商會,真要找賬房先生,怎么也輪不到我這個小子,何況,您覺得我這么點歲數(shù),能懂得做賬嗎?” 裴敬笑笑,心里對余舒的直言多了幾份好感,道:“余公子歲數(shù)是不大,但算數(shù)的能力卻不差,裴某經(jīng)算這些年,這一點總不會看錯人,義陽城中的算師多有家門歸屬,要找好的賬房先生并不容易,你要是愿意,我大可以指點你入行,做賬不難,只要你有心學(xué)。這樣,你若是答應(yīng),我就先收你做個學(xué)徒,每個月支你二兩銀工,待你出徒,一個月再給你算五兩?!?/br> 裴敬打的好算盤,他說這一個月,也是給余舒一個考察期,假如余舒不能讓他滿意,介時再辭了就是,不過是浪費二兩銀子,一些精力。聽聞這條件,余舒有些心動,一個月五兩銀,這在義陽城平民中可算是高收入了,雖說她今天一個上午就贏了十多兩,但賭博并非正途,偶爾賺個外快還行,哪能當正經(jīng)的營生。 她本就有做生意發(fā)家為將來開建易館鋪路的念頭,能到商會中待一段時間學(xué)習(xí),必然對了解古代商市有所助益,假如這位裴先生沒有哄騙她,泰亨商會倒是個好去處。 至于學(xué)做賬,開玩笑,那可是她的老本行,論做賬的本事,她可以大言不慚地說,領(lǐng)先他們這些古人五百年還是有的。 介時只要裝裝樣子,跟著他學(xué)上一個月,再轉(zhuǎn)正就是了。 裴敬見余舒心動,又加一把火,“你若到我商會中做事,便有我商會作保,偶爾到賭坊去玩玩,無傷大雅,看在我泰亨商會的面子上,不會有人為難你。”這一把火算師添對了,對余舒這個無依無靠的“野孩子”來說,正中下懷:“裴先生容我回去問問家里認,明日再與你答復(fù)如何?” 裴敬心中有八成把握余舒會答應(yīng),就大度道:“明日早上,我還在這家茶社等你?!?/br> “那我就先告辭了?!?/br> 余舒先走一步,哼著一首小調(diào)離開了茶社,準備用賭贏剩下的錢,路上買一斤豬rou回去,明天讓小修道慧姨家來開葷,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