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小會，喬薇已經(jīng)摸了好幾下懷里的荷包，現(xiàn)在里面變得沉甸甸，一想到這一上午就賺到了接近四百文，喬薇簡直想仰天大笑。刨去昨天的成本，估計一日下來能夠賺到兩三百文是不成問題的。

    隔壁的胖大娘已經(jīng)在拾掇東西準(zhǔn)備收攤回家了，她這一早上也瞧見了喬薇的生意，喬薇則是感覺自己搶了對方的食客略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正好手邊還剩些食材，喬薇包好一個烏米飯團(tuán)來到對方食攤前，“大娘，不嫌棄的話嘗嘗我做的烏米飯團(tuán)?！?/br>
    “叫我朱大娘就好?！惫恢齑竽镎f話也是慢吞吞的。

    朱大娘看了一眼其貌不揚的烏米飯團(tuán)，又想到剛剛那會吃到的人各個都稱贊的神情，也有些想嘗一嘗味道。

    喬薇看見對方從一個木盆里摸出來一個胡餅，“那便和小娘子交換吧?！?/br>
    于是兩人便面對面站在一塊各自嘗著對方賣的朝食，喬薇咬下一口手中的胡餅，不知道是不是放的時間有點久了，感覺沒有那些人吃起來的酥脆感，但是仍舊能嘗出筋道感，帶著咸味的小麥味以及芝麻香。

    “提醒小娘子一句，要是準(zhǔn)備在這塊長期擺食攤是要去縣衙那塊登記在冊的。”

    喬薇嚼著胡餅，乍聽見這個倒是很意外，從沒人告訴她還有這一個程序，想來也是，在水安鎮(zhèn)自己只認(rèn)識張妙青，而她也沒有擺攤的經(jīng)驗啊。

    喬薇想，果然還是要主動交朋友，于是笑瞇瞇地回道：“多謝朱大娘提醒，待會我就去縣衙登記。”

    從縣衙登記出來了，喬薇想著再去趟市集把明日要用到的食材買齊。剛剛在縣衙里，負(fù)責(zé)登記的小吏問了姓名、家住哪里、賣的營生之類的基本信息，然后簡單地說了幾句，做買賣要守誠信講良心，不許尋釁滋事云云的。

    這些朱大娘也有跟她提前說過，說是原先前幾年，因為水安鎮(zhèn)地處江南兩道之間，又臨近水域，來往人員頻繁，少不了總有一些刺頭、不安分的人，三天兩頭的聚在一塊打架斗毆。總之也是不好管理，各種偷雞摸狗的、沒事找茬的大有人在，直到新的童縣令上任，定下一連串規(guī)矩，水安鎮(zhèn)這才慢慢有序下來。

    不過這些規(guī)矩對于喬薇這種想在水安鎮(zhèn)長期做生意定居下來的人來說一點不覺得麻煩，反而感到很安心。

    買好糯米之后，喬薇又順便拿下兩只小雞，雞已經(jīng)讓賣雞的老漢給殺好，連毛也去好，回家之后只用洗一洗就好。畢竟今日賣的朝食很受歡迎，又賺到了第一桶金，不犒勞自己很難說得過去。

    毛毛一上午不停往門口張望，等看到喬薇的身影立馬扔下毛筆飛奔過去，卻不是去迎接喬薇的。

    他一口氣跑到推車前，左右手同時接連打開上面擺著的幾個木桶陶瓷罐，一一揭開發(fā)現(xiàn)幾乎都見底了，立即歡呼雀躍起來。

    屋里的華大娘和張妙青沒有出來，但光是聽見毛毛的聲音都不約而同地望向?qū)Ψ綍囊恍Γ磥斫袢盏臑趺罪垐F(tuán)賣得很好。

    “阿薇姐好厲害啊！第一天就全都賣完了，我還說賣不完的話都交給我好了?！贝丝堂拖裰恍⊥米右粯訃鴨剔碧鴣硖?。

    喬薇笑著將推車上的東西又一一搬回小廚房，聞言她想起早上出門時，她特意留了幾個烏米飯團(tuán)放在鍋里溫著，于是扭頭問道：“早上的烏米飯團(tuán)好不好吃？”

    毛毛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這時他也瞧見了喬薇拎下來的兩只雞，問道：“阿薇姐，晌午要吃雞了嗎？”

    剛踏進(jìn)小廚房的張妙青一聽這話，沒好氣地道：“你阿薇姐那么早就起床賣朝食去了，不像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晌午還要她給你做午飯是不是要累死她？小沒良心的。”

    “午飯我已經(jīng)讓人開始弄了，你就別忙活了?！?/br>
    喬薇忙了一上午，也正想好好歇一下補個覺，便摸摸毛毛頭道：“那兩只雞便留著做暮食吧?！?/br>
    等到喬薇再從床上爬起來時，便已經(jīng)聞到了空氣中街鄰四坊們做飯的煙火味和飯香味。于是她簡單把長發(fā)一綰，鉆進(jìn)小廚房開始著手處理這兩只雞。

    今日準(zhǔn)備做的是黃燜雞米飯，兩只雞剁成大小一致的雞塊放在冷水里浸泡，泡出血水接著沖洗干凈之后再往木盆里倒入幾杯濁酒去腥，以及秋油一起抓拌均勻后腌制。

    等腌制的時候正好處理一些配菜，香菇洗凈后切成薄片，小青菜看著挺多但是不用切待會直接往鍋里一煮就會縮水。

    等到鍋里油溫上來，就將腌制好的一大盆雞塊迅速倒入鍋中，油鍋碰到還帶有水分的雞塊立刻劈里啪啦地炸開了。這時火燒得正旺，鍋鏟翻炒幾下，讓雞塊微微變色之后再加入鹽、姜、蒜、茱萸和秋油接著翻炒，最后加入剛剛備好的香菇和小青菜，加水沒過雞rou耐心等它們燜煮好。

    喬薇蓋上鍋蓋，又蹲身從灶里抽走幾根柴火，用小火慢慢燉著。等再掀開時，隨著撲面而來的白氣，那股熟悉的黃燜雞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鉆。鍋里還咕嚕咕嚕熱鬧地冒著醬油色的小泡泡，香菇片和小青菜都已經(jīng)煮得軟趴趴的，肯定入味極了。

    毛毛盯著眼前兩大盤堆起來的冒著熱氣的黃燜雞，沒有像平時那樣急著動筷，而是發(fā)出了另外兩人同樣的疑問：“就咱們四個人能吃的下這么多么？”

    喬薇只能尷尬一笑，還不是路過賣雞的那老翁，本來只想買一只，可他死活勸說自己把最后一只雞也帶走，還沒等喬薇想好要不要答應(yīng)，那老翁就已經(jīng)眼疾手快地把兩只雞給割喉了。

    誰知道兩只雞看著還行，加上配菜燒出來卻是滿滿一大鍋。

    “要不咱們送一份去給你婆母吧，畢竟住進(jìn)來好幾日了，也沒說去拜見一下?！眴剔背蛑鴱埫钋嗟哪樕囍f道。畢竟一開始也是張妙青說不用去的。

    “我覺得行，再把其他的菜也撥一份出來送過去吧?！比A大娘也覺得婆媳之間還是有些來往比較好，再怎么說已經(jīng)是一家人了，而且同住一個屋檐下老這么互不搭理的實在是有點怪怪的。

    兩人見張妙青不置可否的樣子，便三兩下就將菜裝好放進(jìn)食盒中交給下人帶走了。

    而毛毛早就等不及了，等到另外三人都入座可以動筷了，他立馬率先夾住一大塊雞rou塞進(jìn)嘴里。雞rou早已裹滿湯汁，一入口便被這濃郁的醬香味給驚艷到，雞rou早已被煮得軟爛脫骨，只輕輕一咬便在齒間迸發(fā)出更多的汁水，雞rou又新鮮軟嫩。毛毛連呼好吃，又囫圇吞下好幾塊。

    華大娘瞧他那樣，伸手夾住一大筷青菜放到他碗里，“別只光吃rou啊，多吃點青菜?！?/br>
    同樣被浸在湯汁里的青菜，吃起來微微有些苦，卻又帶著一點回甘，正是青菜的那股味。而切成薄片的香菇，上面還泛著些油光，嘗一口就能感受到它滑溜溜的口感。這樣的黃燜雞和米飯簡直是絕配，舀一勺湯汁澆在米飯上，隨意攪拌一下，讓每粒米都浸入咸咸的油脂味，咀嚼幾下太讓人滿足了。

    四個人很容易就吃撐了，那一大盤黃燜雞也只剩下盤底的一點湯了。

    而黃宅后院的另一處院子里，方嬤嬤接過食盒，轉(zhuǎn)身走到里間，從食盒里一一端出還溫?zé)嶂牟藖?，擺在小圓桌上。

    坐在桌邊的黃母，也就是年過五十的曹春華，默默看著眼前的一桌菜，一時沒有動筷。

    雖然已經(jīng)上了年紀(jì)，曹春華穿戴也十分講究，不論是頭上的幾支碧玉釵環(huán)還是身上的精致布料都能看出她還是出身富貴人家的。但只要仔細(xì)一看，其實還是能看出她和那些從小就金枝玉葉養(yǎng)出來的主母們不一樣。

    或許是舉手投足間的氣質(zhì)，又或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眼神。不過這也是正常的，本來這份家業(yè)就是她和黃志忠他爹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費心經(jīng)營多年，本來想讓黃志忠走科舉的路子，誰知這小子還是愿意干老本行，而且還干挺好。

    既然黃志忠不愿意科舉，那就只好指望再下一代了，要不更近一點能娶個官宦家的庶女也好，指不定也能借借力?？蛇@小子，平日里孝順，關(guān)鍵時刻卻死活非要娶一個鄉(xiāng)下女子。

    曹春華垂下眸，想到眼前的這桌菜就是那鄉(xiāng)下女子送來的。

    一旁的方嬤嬤等了半天沒動靜，還以為曹春華見著這菜是隔壁張妙青送來的，心里不開心，賭氣不肯動筷呢，正想著要不要開口說換一桌菜來。卻不經(jīng)意間瞄到一直端坐著的曹春華用手帕按了按嘴角，又咽了幾下口水。

    第5章 巡街

    因此方嬤嬤話到了嘴邊變成了：“大娘子請用吧?！闭f罷雙手遞上一雙烏木筷子。

    曹春華接過筷子，頓了頓，還是將筷子伸向了那滿滿一盤的黃燜雞。等到這一筷子雞rou進(jìn)到嘴里，方嬤嬤竟然很明顯地注意到曹春華的眉毛微微一揚，雖然什么也沒說，也仍舊是平日里那副莊嚴(yán)、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但作為侍候多年的老仆人了，方嬤嬤還是一下就明白了曹春華的滿意。

    這也難怪。方嬤嬤不動聲色地又吸了吸鼻子，自己從剛才就一直能聞到這股濃郁的飯菜香，實在是聞起來太香了，誰能忍住不夾一筷子啊。

    又在旁侍立了一會，曹春華就放下筷，表示不再吃了。可桌上的幾盤菜都還剩下許多呢，方嬤嬤不禁暗自竊喜，待會端下去自己熱熱還能嘗一嘗。

    不過曹春華沒有像往常那樣立馬凈手喝茶，而是開口問道：“這應(yīng)該是前幾日來的那個小娘子做的吧？”

    說起這個，方嬤嬤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她定定神把肚子里的饞蟲暫時趕到一邊去，組織了一下語言匯報道：“正是，奴婢問過前來送食盒的芳蕊了，說是那位特地改造了一間小廚房，這幾日都是那位喬小娘子在做飯，好像還出去擺攤賣朝食了呢?！?/br>
    不用方嬤嬤說這么詳細(xì)，其實曹春華心里也大部分都清楚。只因為自己住的這間小院和他們搬進(jìn)的原來是作為雜院的院子只有一墻之隔，因此自打他們住進(jìn)來之后，自己站在庭院里的桂花樹下就能偶爾聽到他們歡聲笑語的說話聲，以及隨著煙囪飄來的飯香味。

    這邊方嬤嬤還在接著說：“要我說，自打忠哥成婚以來，那位也有些太不像話了。這把自家的親戚接過來住就罷了，竟然也不來婆母這兒拜見。當(dāng)初大娘子就不該免了她晨昏定省的規(guī)矩，就該叫她日日來聽規(guī)矩、侍候婆母，她才能明白如何做好一個兒媳婦?！闭f完了還要從鼻子里哼哼兩下，顯得自己和大娘子同仇敵愾。

    曹春華輕嘆了一口氣，忠哥和她都成婚兩三年了，自己近日也有些想明白了。當(dāng)初見她是個鄉(xiāng)下女子，自己當(dāng)然不愿意兒子娶這樣一個對黃家毫無助力的女子，所以才壓著忠哥只讓她以妾室的名義嫁進(jìn)來。

    原本想讓她嫁進(jìn)來之后能以婆母的身份管教她，可她那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壓根不像那些大家閨秀敬愛害怕婆母。只可恨忠哥也就由著她這樣。

    本想讓人在自己手上好好磋磨一陣，可自己只是故意客氣說了句不必每日來早晚請安，誰知她竟然真的順竿爬，許久都沒有來請安。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這鄉(xiāng)下女子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的？

    到底是沒能拿捏住她。

    曹春華又回味了一下剛剛的那份黃燜雞，以及那邊院子隱隱傳來好像是她們在跳花繩的聲音。

    這忽近忽遠(yuǎn)的聲音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在鄉(xiāng)下的童年時光，也是到處光著腳丫亂跑，摸魚抓螃蟹的。一陣風(fēng)吹來，曹春華攏了攏臉頰邊的發(fā)絲，才發(fā)現(xiàn)多久沒有那樣恣意生活過了。

    現(xiàn)在想想也是，在一起生活，哪里有那么多的誰拿捏誰，誰看誰眼色。有這份心思，不如坐下來一起吃頓美味熱乎的飯菜。

    想到這，曹春華不禁發(fā)出一聲輕笑，過日子可不是這個理？誰會放這好好的舒心的日子不過，每日去自討苦吃？自己竟然還沒有一個比自己小二十歲的小娘子想得明白。

    再看向眼前這桌菜，曹春華忽然又來了胃口，既然有好菜干嘛不好好品嘗一番？

    心里頭那股憤慨還沒完全散去的方嬤嬤就一會的功夫心情簡直一波三折，本來想好的晚飯現(xiàn)在就沒有了。

    ——

    喬薇最近每日都是按部就班的去同福巷老位置地方擺攤賣朝食。目前還只是賣烏米飯團(tuán)，有了第一日的開頭之后，接下來的幾天便有越來越多的人來?？粗舆B幾日都光顧的青灰直裰的書生，喬薇心想道，自己也終于有了回頭客。

    而經(jīng)過這幾日的擺攤生活之后，不論是炸油條還是包飯團(tuán)喬薇都越來越熟練。這一日清晨，喬薇正麻利地將烏米飯團(tuán)包在油紙里遞給眼前站著的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又一手接過銅板之后，附贈給對方一個微笑。

    剛剛送走了客人，喬薇忽然眼睛瞄到巷子口來了兩個身穿捕快服飾的男子，兩人腰間還各懸著一把大刀，腳上也是平頭百姓不能穿的長筒官靴。

    咦？難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但這一早上也并沒聽見有什么不一樣的動靜??？

    左右沒人，燃起八卦之欲的喬薇小碎步向旁邊的朱大娘身邊靠去，小聲開口道：“朱大娘，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朱大娘這會正拿著塊濕抹布擦著鍋爐邊的掉下來的芝麻，聞言抬起頭向巷子口那邊望去，便回答道：“只是日常巡街罷了?！?/br>
    巡街？

    這還是喬薇來到古代之后第一次見到真實的捕快巡街，該說不說內(nèi)心還是有些新奇的。

    水安鎮(zhèn)的治安這幾年在童縣令的治理下越來越好，但縣衙里的捕快們還是保持著兩三日一次的巡街。要是碰見什么上元節(jié)、七夕節(jié)的熱鬧節(jié)日，也會安排人手在重要街道或場所巡視，以防出現(xiàn)什么亂子。

    趙暮和蔡回便是今日被排到同福巷這條街的巡視工作。日常來說的話，巡街還算是較為輕松的活，這得是在沒有什么突如其來的案子的情況下。只需要四處走一走瞧一瞧就行。其實許多人光是看見穿官服的，多少就會忌憚些。

    而同福巷里的擺攤的或是賣菜的這些商戶，都是常年在這做生意的，趙暮他們都已經(jīng)混了個臉熟，誰叫什么，誰家住哪都門清了。

    喬薇見他們倆一路走來，兩旁的攤販也都會忙里抽空抬個頭打個招呼什么的，這并不像之前自己在電視劇里看到的什么仗勢欺人的惡捕。

    這融洽的官民魚水情??！

    思及此，也有可能是自從來到水安鎮(zhèn)擺攤賣吃食之后，喬薇一直覺得自己生活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有盼頭，因此對著漸漸走近的兩人也不禁心生一股熱情出來。

    “兩位官爺要不要嘗嘗烏米飯團(tuán)？”喬薇伸手一指，笑瞇瞇地主動打了聲招呼，和捕快們搞好關(guān)系也是十分重要的。

    誰知這話剛一出口，那位走在前面看起來劍眉星目、棱角分明的捕快，偏頭朝喬薇望了一眼，隨即便展現(xiàn)出一副冰冷的神情來，“執(zhí)行公務(wù)期間不方便飲食?！?/br>
    喬薇被他突然的變臉嚇到，想說其實自己并不是要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行賄，只是職業(yè)習(xí)慣使然，見到有人走到攤子前就想招呼人……

    但是在這種氛圍下，尤其是已經(jīng)有對面的幾個人聽見這邊的動靜抬頭望過來時，喬薇一時有些尷尬，真的很難再開口解釋了。

    正當(dāng)她略微有些臉紅時，對方上下打量一下她的食攤，又問道：“你是新來的么？可去縣衙里登記了？”

    喬薇點頭乖乖應(yīng)道：“前幾日已經(jīng)去縣衙里登過記了?！?/br>
    聽到這話，那兩名捕快便也不再多言，又立即轉(zhuǎn)過身接著往前巡視去了。

    喬薇吐了吐舌，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只立刻投身到眼前的烏米飯團(tuán)上，接著招攬食客，往油鍋里炸油條。

    這幾日的進(jìn)賬已經(jīng)穩(wěn)定在了兩百文左右，只不過偶爾天氣不好，不適合出攤的話那一日便只能在家。這就是擺攤的不方便之處，有個風(fēng)吹日曬大暴雨的便很難支應(yīng)下去。說到底還是能有一間自己的食肆才好，有個屋檐，干什么都覺得很有安全感。

    喬薇又在腦子回想了一遍，這幾日自己到底有多少存款了，大概不到一貫錢吧。這樣下去得到什么時候才能攢夠開食肆的錢，以及老是長住在阿妙家里到底不太合適，還是得另租一間房才好。

    直到收攤回家，喬薇還在想這件事。想來想去，思緒一陣亂飛，又想到自己要是重新租了房，到底該怎么布置新家呢？

    廚房一定要夠大夠敞亮，能堆放柴火和一些鍋碗瓢盆，還要得砌兩口灶才行，這樣能一邊煮飯一邊炒菜。院子里的話最好還能有口井，不然每日用水還要到外面挑水。

    一路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抬腳剛走進(jìn)院子便瞧見張妙青領(lǐng)著毛毛一起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埋頭干些什么。

    喬薇輕手輕腳走過去，只瞧見原來兩人面前還放著一個小木盆，里面正是裝的滿滿一盆擠在一塊的不及巴掌長的小魚，太陽光一照，身上的魚鱗還有些波光閃閃的呢。

    “你們干什么呢？”

    冷不丁的聲音猛地從兩人身后邊響起，張妙青和毛毛都嚇了一大跳，毛毛手里的一只小魚一個沒抓緊，又滑溜溜地從他手縫中溜下去，砸進(jìn)水盆里，濺起一片水花。

    正巧毛毛張大了嘴被嚇得尖叫了一聲，這下又被不少水濺到嘴里，此刻正在不停往地上呸呸呸地吐水。

    一旁的張妙青和喬薇見他這倒霉樣對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上午我和毛毛一起去溪邊撈的一些小魚，可惜一條能燒得大魚都沒撈到，全是這些小魚，還能吃嗎？不能的話，我們還是重新放回河里好了?！睆埫钋嘈蛄耍滞@一盆小魚對喬薇真誠發(f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