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總是躲著我_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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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抹也抹不干凈,反而越發(fā)洶涌,像壞了把的水龍頭。 他失神地盯著蒼白的天花板,終于是相信,莊白書真的死了。 他用了三天的時間恢復(fù)狀態(tài),強迫自己進食,最后參加了莊白書的葬禮,等他完全恢復(fù)狀態(tài)后,身上的傷也沒愈合得大概,他再也沒法用幾個電話去安撫醫(yī)院里苦苦等他的徐梅。 徐梅的狀態(tài)比之前更差了。 她吃不進去東西,身上開始浮腫的厲害,已經(jīng)不再能下床,眼睛里總是伏著一層水霧,醫(yī)生明確告訴他,她撐不過一個月。 所幸許笙臉上的傷不明顯,幾天恢復(fù)下來徐梅基本看不出來,他每天穿著深色衣服,卻不能大幅度地彎腰或運動,否則衣服下的血口會再次崩裂。 安頓好徐梅后,他聯(lián)系了小程。 許笙不記得兇手的長相,因為那人對他施虐時,一直戴著一副藍色的醫(yī)用口罩,只露出眼睛,手里拿著銀色的電動牙鉆,鉆尖似筆鋒,在黑暗中利光閃動,滋滋作響。 他推斷,那人是個牙醫(yī)。 小程不負所托,不到半個月內(nèi)便確定了對象,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漸漸摸清了那人的作息和常出入地點,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反應(yīng)過來時,許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全身心投入到了這場報復(fù)之中,親手解決兇手也變成了他每日唯一的期望,他活下去的寄托。 那然后呢? ……他殺掉兇手之后,要怎么辦? 許笙沒有在這件事上沉思太久,而自殺的念頭僅是一瞬之間萌生的。 他每次回家面對的是空蕩冰冷的屋子,來醫(yī)院見到的只有氣息奄奄的母親,他已經(jīng)沒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也永遠失去了想見的人。 永遠這個詞實在令人難以想象,比起孤獨,他更怕永遠。 就像困了就要睡覺、發(fā)燒了就要打針一樣,沒經(jīng)過多的煎熬或矛盾,許笙僅是覺得自己該這么做了,便打定了主意。 他不再猶豫,像是等待審判一般,平靜地接受著那一天的到來。 終于,他完成了一切,又親手結(jié)束了一切。 結(jié)果他重生了。 重生后他回到了最初的原點,所有的噩夢仿佛煙消云散,從未存在過一般,他詫異、不可置信,重新見到了生氣勃勃的莊白書,他既驚喜,又忍不住的膽怯。 就好像心臟被生生刨成了兩半,撕心裂肺的疼,再睜眼時,傷口已經(jīng)被完好地縫合,沒留下一絲傷疤,心還在生龍活虎地跳,可那種痛曾經(jīng)生拉硬扯他的內(nèi)臟,他連直起腰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重生后的這十年中,他從不斷的逃避到被莊白書一點點吸引,他嘗試著去挑戰(zhàn)、去克服,最后又被現(xiàn)實打擊得不堪一擊,他恐懼過、痛苦過、迷茫過,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辜負。 可倘若……莊白書沒死呢? 許笙癱坐在地,眼前陣陣發(fā)黑,心臟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仿佛要將他生生撕扯成碎片,一股窒息感扼住他所有的感官和意識,他深吸著氣,活像個哮喘病發(fā)作的病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像是一個氣球被吹到了最大的限度,一個人被逼到了懸崖邊緣,急湍中抓住的最后一段碎木即將斷裂,他最后依存的、每天安慰自己的借口,竟然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旁邊經(jīng)過的路人嚇壞了,以為這人心臟病犯了,連忙過來扶他:“先生,先生,你怎么了?你哪兒不舒服?” 許笙痛苦地嗚咽著,他擺手:“你走吧……我沒事,別管我……” 那他又何必自殺? 他又何必浪費了重生后十年的青春,去躲避根本不會有生命威脅的莊白書?! 他所經(jīng)歷的、承受的這一切,根本沒有一點意義!連狗屁都不是! 他親手毀掉了自己的性命,孤注一擲地賠上自己最后的賭注,最后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一切都是誤會,你其實根本不用這樣做。 許笙坐在那兒,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所有的記憶和情緒沖襲上大腦,他又哭又笑,想著自己的所失,想著這遲來的恩賜。 莊白書不會死,他不會因為自己丟了性命。 太好了,太好了。 許笙抬起顫抖的手,覆上了眼簾,他慢慢咬緊了牙關(guān),無可言喻的情緒在胸腔中翻涌。 …… 好想見他。 第94章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許笙開始心不在焉了。 他開會的時候走神,常常打錯原稿,坐電梯進錯了樓層,處理委托時甚至跟不上人家思路…… 他這種狀態(tài)將近維持了快一周,為這事兒,公司里跟他較熟悉的上司和同事開始問他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兒啊,最近是不是累著了,要不請幾天假修整修整。 許笙也挺不好意思的,但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問題的源頭出在哪兒。 自從想見莊白書的念頭冒出來,許笙發(fā)現(xiàn),那不是他臨時起意,也不是什么真相大白后的悔悟,而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直深埋于心底的渴望。 他想見莊白書,想把一切都告訴他。 他已經(jīng)忍耐了這么多年,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他終于可以遵照一回自己的意愿,不用再躲避、再隱忍,他已經(jīng)錯過了太多的時間,虧欠了太多的感情,他不能再辜負未來的日子。 只是,莊白書還會接受他嗎? 這個想法一出來,許笙便有些坐立不安了,再三猶豫還是放下了手機,他側(cè)倚在書桌上,幾年前的事走馬觀花般在腦袋里回放,魔障了一樣。 他想,莊白書有充分的理由恨他。 如今,無論那人對他抱有怎樣的恨意,他都不會奇怪。把人一腳踢開的是他,出爾反爾擅自結(jié)束這段感情的也是他,他連個像樣的理由都不曾給過,現(xiàn)在又怎么厚著臉皮去找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