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證法醫(yī)_第85章
苗紅回到審訊室,和羅家楠耳語了兩句。羅家楠繼續(xù)問:“裘甑親口承認(rèn)自己殺了簡越?” “他去找簡越要錢,說兒子不能白叫他這么多年爸爸……簡越不給,還罵他無賴,窩囊廢,他生氣,就給了簡越一槍……”郭恬并不知道簡越的真正死因,她以為“給了簡越一槍”是真子彈,“他都?xì)⒘藘蓚€人了……我怕他……他也要?dú)⑽?,就答?yīng)給他錢……” “那簡依涵為什么要打他?” “他昨天來拿錢,嫌少,依涵就和他吵了起來,他要動手打依涵,我攔他被他推倒了,依涵就……就……”郭恬的眼淚一滴接一滴砸下來,“我看他趴在那一動不動,以為他死……死了……羅警官,這事兒都怪我,依涵一點(diǎn)錯都沒有,他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是我畏罪潛逃,不是我兒子!” 羅家楠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動手的是簡依涵,是不是正當(dāng)防衛(wèi)還得等現(xiàn)場勘察的結(jié)論和受害者口供,可你當(dāng)時要是報警,這性質(zhì)完全不一樣,明白么?” 陳飛敲敲玻璃,把苗紅和羅家楠叫出來。 “剛許杰來電話,說醫(yī)院通知他裘甑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不管郭恬怎么說,簡依涵現(xiàn)在涉嫌故意殺人了?!?/br> 羅家楠抬手搓了搓眉毛。 “真他媽夠熱鬧的。” ———————— “苗警官,您穿警服真好看。” 即便是坐進(jìn)審訊室,裘大夫還是不忘聊sao苗紅。 苗紅瞪了他一眼,羅家楠往苗紅跟前一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嘿,老爺子,看這兒,咱倆聊,我?guī)煾悼捎兄髁耍信笥岩幻拙?,能跟你們那野豬玩摔跤?!?/br> “羅警官,你沒主我也不能要啊,老朽不好那口?!濒么蠓蜉p巧地笑著。 苗紅“啪”地拍了巴掌桌子,警告這老不修最好認(rèn)清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裘大夫翹起二郎腿,晃晃悠悠地說:“得了,就直說你們要控告我什么罪名吧,也別耽誤彼此的時間?!?/br> “故意殺人罪,您覺著這罪名配的上您身份么?”羅家楠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裘大夫。說實(shí)話,他還挺佩服這老爺子的,連他都敢撩。 “可我沒殺人啊?!濒么蠓虼曛掳蜕系亩眺?,故作驚訝狀,“有證據(jù)么?” “裘甑是你堂弟,所以你其實(shí)早就知道簡依涵不是簡越的親生兒子,可你之前并沒和我們提到過這件事,你是怕我們把簡越的死和裘甑聯(lián)系起來?!?/br> 裘大夫聳肩。“這涉及到人家的隱私,我怎么好亂說?!?/br> “你之前可沒少八卦人家的隱私?!泵缂t冷冷地看著他,“簡越死的那天是你值班,裘甑襲擊簡越后找到你,你就出了把簡越扔到猛獸區(qū)的主意,還用帶有白大夫指紋的麻醉彈針劑誤導(dǎo)警方的調(diào)查方向,對么?” “裘甑這么告訴你們的?”裘大夫呵呵地笑著。 羅家楠和苗紅對視一眼,說:“裘甑死了?!?/br> “死無對證嘍?!崩项^兒手一攤,“我早就勸過他,別去惹簡家的人,一家子都有病?!?/br> 羅家楠有點(diǎn)想抽這老頭?!笆悄愀嬖V裘甑,郭恬回國的事?” “呦,可能提過吧,到我這歲數(shù)記性稀里糊涂的哪能記得住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br> 敲敲玻璃,等監(jiān)控攝頭上的小紅燈一滅,羅家楠弓身一把揪住裘大夫皺巴巴的外套,貼著對方的耳朵說:“老爺子,您別以為我不能動手就跟這囂張,就您這身子骨扔看守所里待幾天那可就連床都下不來了。那里頭的人可不管您多大歲數(shù),先練服了算。您要是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我可以讓領(lǐng)導(dǎo)跟看守所打聲招呼,給您留個單間?!?/br> 說完,他松開手,還幫裘大夫展了展領(lǐng)口,再敲敲玻璃通知陳飛重新打開監(jiān)控。 被羅家楠一頓嚇唬,裘大夫的表情終于凝重起來。他摘下瓶子底厚的眼鏡,撩起衣角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問:“這屋里,能抽煙么?” 羅家楠微微一笑,“唰”一下彈開火機(jī)蓋。 ———————— 祈銘只歇了不到半天就被叫到新大都酒店出現(xiàn)場,他一進(jìn)屋,看見高仁踮著腳走來走去,一副生怕踩到證物牌和血跡的樣子。 “該采集的都采集完了么?”他戴上手套,蹲到離床最近的一灘血跡前。 高仁點(diǎn)點(diǎn)頭。 “受害者在這里遭受第一次打擊,并未傷及動脈,只是頭皮破裂流下的血?!逼鹕聿榭创矄紊蠂姙R的血跡,祈銘左右看看,“血液噴濺的痕跡有三組,這說明受害者在倒下之后頭部還遭受了三次打擊,兇手一心要置他于死地?!?/br> 然后,他又指著床頭一處被涂抹開的血跡?!坝腥嗽噲D阻攔兇手行兇,被推開,靠撐住床頭才沒有摔到?!?/br> “這里的血是從兇器上滴下來的,兇手行兇后從這里走向浴室。”他看向地毯上的一串血跡,“血滴的形狀為正圓,只有垂直滴落才會形成這種形狀?!?/br> “哇,祈老師,你還原案發(fā)現(xiàn)場的速度真快?!备呷恃劾镩W爍著崇敬的目光。 祈銘面無表情地說:“這是基本功,你要連這個程度都達(dá)不到,博士學(xué)位拿下來我也不要你?!?/br> “……” 高仁委屈地撅起小嘴。 接完祈銘的電話,羅家楠跟陳飛匯報那邊的現(xiàn)場鑒證結(jié)果。陳飛聽完之后給檢察官打電話,按故意殺人申請批捕簡依涵。盡管證據(jù)齊全,但還是要做筆錄,羅家楠和苗紅連審兩場得喘口氣,于是陳飛叫了個刑偵處反黑組的同事過來搭檔一起詢問。 人手不足,陳飛想,得趕緊把之前談好的那個給叫過來。 簡依涵絲毫沒有隱瞞,陳飛問什么他答什么,根本不在乎自己面臨的是何罪名??粗矍氨驹摀碛写蠛玫那巴镜哪贻p人,陳飛提出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一定要置自己的親生父親于死地?他明明已經(jīng)倒下了,你卻還要在他頭上補(bǔ)那么多下?” 簡依涵漠然地眨了眨眼睛,說:“他問我媽要錢的無賴樣令我感到惡心,一想到身體里流的是這種人的血,我便無法控制自己的手?!?/br> 別說陳飛了,連見識過各色人等的反黑組同事聽到這個回答都皺起了眉頭。 ———————— 祈銘沖完澡趴在沙發(fā)上看電腦,羅家楠坐旁邊給他揉腰。早起本來祈銘是要去上班的,結(jié)果一下床就跪地上了。羅家楠自覺虧心,晚上回來趕緊給人揉腰捶背搓腿。 “那個獸醫(yī)最后被批捕的罪名是什么?”祈銘問。羅家楠手藝不錯,可以每天晚上都享受一下。 “過失致死,他當(dāng)時以為簡越已經(jīng)死了,而且把大部分罪過都推到堂弟身上去了?!绷_家楠用掌根揉著祈銘的腰,看對方舒服的翹起腳,彎腰在對方耳邊偷吻了一記。 “嗯,那種程度的麻醉會導(dǎo)致瞳孔擴(kuò)散,抑制呼吸,看起來就跟死了一樣?!逼磴憮P(yáng)起脖子,“對,就那,使點(diǎn)勁?!?/br> 羅家楠邊揉邊說:“那個,媳婦兒——” “再叫我媳婦兒,你就帶著你兒子滾出去?!逼磴懟仡^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