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證法醫(yī)_第86章
阿強正慢悠悠地拖著地,一聽這話哧溜一下鉆進了儲物間。沒出息的玩意,羅家楠撇撇嘴,繼續(xù)剛才沒說完的話:“祈銘,周末跟我回趟家吧?!?/br> 祈銘挑眉:“又陪你去相親?” “不是,本來我媽就叫我?guī)慊厝コ燥垇碇!绷_家楠組織了會語言,“我想……跟家里把咱倆的事兒,說明白?!?/br> 心頭一跳,祈銘回過頭,盯著電腦屏幕說:“太早了。” “不早!咱倆也就差扯個證了!”羅家楠湊到他眼前,把電腦屏幕一扣,讓祈銘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臉上。 “民政局能給你扯這證?” “回頭我打個報告,咱去瑞典扯證。”羅家楠還真查了哪支持同志婚姻合法化。 祈銘抬手刮了下他的鼻梁。“那樣將來離婚也得去瑞典?!?/br> “領(lǐng)完我就給扯了,離狗屁!”羅家楠拽住祈銘的手,落下個輕吻,“這輩子就賴上你了,再提離婚翻臉了啊?!?/br> “求婚?。俊逼磴懗榛厥?,沖羅家楠張開五指,還正反面翻了翻,“不覺得缺點什么?” 羅家楠仔細端詳了半天祈銘的手,末了一拍大腿。 “哎呀!忘給你買鉆戒了!明兒就去,買個三克拉的!旁邊再來一圈小的看著跟八克拉的一樣!” 祈銘臉一沉,一巴掌給羅家楠推坐地上去了。 俗不可耐! 第56章 【番外】木蘭紅 【番外】木蘭紅 “你們這幫臭小子, 誰敢再灌老子的徒弟老子他媽的抽誰!” 慶功會上,曹翰群叼著煙,酡紅著臉,沖那幫叮在苗紅身邊試圖灌酒的刑偵處同僚們語氣不輕不重地吼了一句。 苗紅順勢把杯子里的酒倒到地上,還挑釁地沖灌她酒的哥們揚起下巴。她一東北姑娘倒不是不能喝,但明天一早就得去外地出差,頭天晚上喝大了在火車上難受。 有人嚷嚷:“曹哥,咱刑偵處就苗紅這一朵花,不在酒桌上增進增進感情, 回頭讓別的部門的給嗆走了,多他媽虧??!” “滾蛋!自己沒本事找媳婦,少他媽挖我們重案組的墻角!”曹翰群抄起一空煙盒砸那小子身上, “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奏行, 配得上我徒弟么?” “男人不能光看上面啊,是吧各位!” 酒桌上哄笑聲一片, 苗紅翻了個白眼偏過頭。一幫糙老爺們嘴上沒把門的慣了,讓他們?yōu)榱苏疹櫯露倪€真改不過來,更甭提又都一個個喝的臉紅脖子粗。 在她之前刑偵處沒有接收過女警,倒不是性別歧視,真是這活太累太辛苦, 動不動連軸轉(zhuǎn)七乘二十四小時。經(jīng)常就軍大衣一裹在車上湊活一覺,趕上盯梢時不能下車,尿急還得靠礦泉水瓶在車里解決, 也沒條件講究個人衛(wèi)生。 不過當(dāng)初市局招女警時,全市分局加派出所還是有將近一百來號人報名。體測刷下去一大半,最后一共錄取了仨。苗紅被分配進刑偵處重案組,另外兩個一個進了緝毒處一個進了安保處。花木蘭們進局里第一天就被局里的老光棍們給盯上了,各種大獻殷勤。那倆沒扛住,前后腳結(jié)婚了,就苗紅一直扛到二十七八還孑然一身。 “師傅,少喝,要不回家媛媛又得跟你鬧。”苗紅按住曹翰群舉起酒杯的手。 曹翰群滿不在乎地抽回手,沖陳飛舉了下杯子一口悶光杯子里的酒,然后對苗紅說:“我回去她都睡了,沒事兒?!?/br> “得了吧,你不回去她哪睡的踏實。”苗紅把手機里的短信調(diào)出來給曹翰群看,“你瞧,丫頭短信都發(fā)我這來了,讓你少喝。” 瞇起被酒精泡漲的眼睛看了看,曹翰群訕訕地放下酒杯?!暗?,閨女的話得聽,不喝了不喝了,苗紅,把茶壺遞給我?!?/br> 曹翰群的老婆走的早,留下個閨女給他,這么多年父女倆相依為命。閨女的話就是圣旨,局長都說,他說什么老曹都當(dāng)耳邊風(fēng),倔驢一頭,可曹大小姐只要開口,老曹立馬就成小白兔。 苗紅端起茶壺給倒上杯茶,看著曹翰群拿茶水逗其他人喝酒,自己轉(zhuǎn)過身默默嘆了口氣。當(dāng)初本該是趙平生做她師傅,因為遭遇槍擊趙平生歇了一段時間,羅隊就又安排她跟曹翰群。師徒倆天天一輛車里泡著,苗紅年輕漂亮,曹翰群單身了那么多年,朝夕相處便擦出火花。盡管在外人面前還是以師徒相稱,但私底下其實早已是多年的情侶。 可他們沒法結(jié)婚,至少短時間內(nèi)不行。曹翰群在妻子去世前答應(yīng)過她,女兒成年之前絕不會續(xù)弦。這也是人之常情——哪個媽不擔(dān)心自己死了女兒被后媽欺負?苗紅能理解。曹媛被曹翰群視如掌上明珠,那真是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寵出個大小姐脾氣,她現(xiàn)在去給人做后媽也不合適。管多了是欺負孩子,不管又是不負責(zé)任,還不如等那丫頭離開家去上大學(xué)之后再說。 曹翰群也值得等,苗紅對此絲毫沒有異議。老曹這人看著粗枝大葉沒心沒肺,其實心特別細。也可能是要養(yǎng)女兒的單親家庭爸爸的緣故,曹翰群對女性遠比刑偵處其他同僚更了解,車后備箱里總放著干紅棗和紅糖,甭管天氣多冷,苗紅保溫杯里的紅棗茶永遠是熱的。 之前有一次在山里盯梢,又趕上苗紅感冒,曹翰群就讓苗紅在后座上睡覺,他溜溜扛了一天一宿沒睡。夜里氣溫將近零度,為避免一氧化碳中毒車上也不能一直開著暖氣,等苗紅醒了,發(fā)現(xiàn)曹翰群把自己的軍大衣蓋在她腿上,凍得跟那打噴嚏。 她當(dāng)就想,這男人值得她等一輩子。 ———————— “苗紅!苗紅!你別去看!” 陳飛攔著苗紅不讓她進太平間。曹翰群去外地追捕逃犯,和當(dāng)?shù)氐膶0附M同僚開展圍捕行動時被窮兇極惡的歹徒捅了二十多刀,人還沒到醫(yī)院就不行了。陳飛接到消息趕緊往過趕,他都沒敢通知苗紅,誰知道這姑娘自己跑來了。 “陳飛你讓開!”苗紅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差點把陳飛推一跟頭。 其實陳飛不比苗紅心里好受多少。他和曹翰群打中專開始就是同學(xué),還是同寢的上下鋪,又同期進的局里,二十多年的同窗同僚,那感情就跟親兄弟一樣。聽說老曹殉職了,他當(dāng)時就眼前一黑差點栽在辦公桌前頭,急得趙平生直往他嘴里塞速效救心丸。 “都已經(jīng)這樣了,就別看了!”陳飛使勁抱住苗紅的肩膀。他是唯一知道曹翰群和苗紅關(guān)系的人,曹翰群的遺容還沒整理,臉上有刀傷,他不忍心讓苗紅看見那樣的老曹。 “陳飛!你他媽給老娘放手!” 苗紅的眼淚在火車上就已哭干了,這會她只能嘶啞著嗓音,理智盡失地捶打陳飛以發(fā)泄悲痛。眼瞧陳飛一個人快要弄不住苗紅了,當(dāng)?shù)氐耐偶娂娚鲜謳兔?,還有人打電話叫派出所派位大姐來安慰這個姑娘。 陳飛臉上身上都挨了苗紅的打,他也顧不上這個,趕緊叫人找醫(yī)生過來給苗紅打安定。苗紅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真想不開和老曹殉情都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一個了別再搭進去一個,時間就算治愈不了傷痛也總能把一切沖淡。 要說這重案組也是流年不利,羅隊上半年剛突發(fā)心梗去世,這他媽老曹又殉職了,苗紅可千萬不能再出事。 等苗紅那邊安靜下來,當(dāng)?shù)貙0附M的負責(zé)人問陳飛:“陳隊,您看老曹的遺體是在這邊火化還是……” “我得帶他回去。”陳飛疲憊地擺擺手,“他還有個女兒,總得讓他們見最后一面?!?/br> “剛那姑娘是老曹什么人?。俊睂Ψ絾?。 陳飛已經(jīng)木了的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他徒弟。” 那邊感慨道:“這家伙,我看那猛勁還以為是他媳婦呢,就是太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