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將[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3
透著屏風(fēng)能看得見內(nèi)殿里頭床上躺著的人,哪怕是光線昏暗,明黃色的被褥依舊是有些刺眼。 楚長安心想這些小姑娘偷看皇上也就算了,拉著自己一塊兒看算是個什么事兒,只得有些無奈的壓低聲音說道,“……姑娘,你偷看皇上就算了,我對這種事兒真沒興趣。這要是給皇上知道咱倆偷看他,明個兒大牢里頭又得多一雙人了?!?/br> “不是,您看皇上把被子都蹬掉了,這樣明天準(zhǔn)得生病?!毙m女覺得楚長安可能理解錯了什么,趕忙解釋道,“楚侍衛(wèi),您看……要不您進(jìn)去幫他老人家蓋上被子。” 楚長安:“……” “以后幫您縫衣服繡帕子,隨叫隨到!” 這種事情楚長安倒不是不樂意,而是沒這個膽子。因著蕭寂心思敏感多疑,關(guān)鍵是晚上睡覺枕邊都放著刀,生怕有人圖謀不軌。以前之所以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是因為兩個人多半睡在一處,根本不需要外人插手。 然而今非昔比。楚長安覺得生命來之不易,還是珍惜著些好。 “衣服我自己會縫,帕子我自己會繡。你怎么不自己去幫他,見著你是個姑娘說不定還能感激你。要是換了我去,估計能豎著進(jìn)去,但多半得橫著出來?!?/br> “您打得過他啊……殿試的時候奴婢還專門去看了,您可威風(fēng)了!一劍就捅到皇上肚子里了!” “別別別……別說了?!背L安隱隱約約的察覺到屏風(fēng)后頭的人有動靜,估計是方才自己和這個小丫頭動靜太大了。趕忙伸手捂上她的嘴,把她往外殿拖。 “求求您啦……要是皇上真因為這病了,姑姑肯定得罰我……”小宮女還是一臉委屈的望著楚長安,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得。 “得得得,你去門外幫我守著。一會兒要是我不出來,明天記得幫我收尸。”楚長安知道這些剛?cè)雽m的小姑娘對規(guī)矩不是那么敏感,萬一真鬧出來什么事兒多半自己也得被拉下水。 其實最重要的也是他自己想去看看蕭寂。 畢竟以前別說深夜和衾,哪怕是更衣沐浴也都是他親自來的。這種時候怎可在一幫看著讓別人動這個手。 楚長安躡手躡腳的推開屏風(fēng)側(cè)身擠了過去,動作盡可能的不弄出聲響。 殿內(nèi)果真是暖和,不過是剛剛進(jìn)來,身上就升騰起了莫名的燥熱。借著燭光,楚長安一路摸索到了床邊兒,彎腰撿起了躺在地上的被子。 然而楚長安剛俯下身子準(zhǔn)備給他蓋上的時候,床上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脖頸上便多了一絲冰涼,楚長安甚至能感覺的到已經(jīng)有血珠子滲出來了,順著刀刃的紋路一點點的往下流淌。 “何人如此大膽。”聲音依舊是沒有半分波瀾,雖然是審問,但是架在對方頸部的刀刃卻已撤了去。點上了燈,蕭寂才看清楚跪在地上的人,又淡淡的道了一句,“原來是你啊?!?/br> “臣……臣怕皇上受了風(fēng)寒,擅自做了主張……” 方才還在外頭跟小宮女貧嘴,現(xiàn)在卻是連話都說不囫圇了。楚長安跪在地上沒敢抬頭,本來想著幫他蓋完被子悄悄出去,要知道有現(xiàn)在這事兒,打死楚長安都不進(jìn)來了。 “……過來?!?/br> 楚長安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聽見這句話一時間也沒明白到底是幾個意思,只得繼續(xù)跪著一動不動。 “過來把被子給朕蓋上?!?/br> 方才那聲過來若是還能帶給人一點兒旖旎的幻想,那這句話像盆冷水似得,把他腦子里頭那些有的沒的的念想全給澆下去了。 楚長安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幫蕭寂蓋好被子,道了聲恕罪便匆匆起身準(zhǔn)備出去。 然而還沒走兩步,楚長安便覺得耳根子一涼,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掠過了一般。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對方正支著腦袋半臥在床上望著他。 “沒讓你走,回來。” 楚長安心想說一聲很難還是怎么地,非得用這種方法。好在自己先前有和蕭寂相處的經(jīng)驗,要真是換了別人進(jìn)來,怕是膽都嚇飛了。 “皇上還有什么事兒嗎?”楚長安心里頭雖然是怕,但是表面上還是打起了幾分笑容。 “離天亮還早,值夜挺辛苦的,過來睡一會兒罷?!笔捈耪f著自己往里面挪了挪,給他騰出來了一塊兒地方。 本來心里頭已經(jīng)壓下去的情愫,這會兒怕是又泛了上來。說不激動是假,但是一想到每個夜里頭進(jìn)來的人怕是都跟蕭寂有這么一段兒……楚長安覺得要是以后其他侍衛(wèi)不想值夜,自己就把這些機(jī)會全要過來算了。 “臣不敢,還請皇上多加珍重,臣先告退了。” 愣了半天,楚長安還是扭頭跑了出去。其實有些事情也就心里頭敢想想,真到跟前就慫了,現(xiàn)在可不就是嗎。 出了外殿關(guān)上了門,冷風(fēng)一吹,人也算清醒了幾分。方才那些事兒再次回想起來的時候心里頭還是不禁有些復(fù)雜。 楚長安覺得可能對于蕭寂而言,不過是夜里頭實在是寂寞,隨便個個人尋一夜露水之歡,第二天誰還不一定記得誰,所以方才才會有了那番舉動。 但是以前跟了蕭寂那么多年,楚長安也沒見著他有這種斷袖之癖。 而且他自知現(xiàn)在自己這幅皮囊的確是好看的很…… 思量了半天,楚長安好像突然醒悟過來了什么似得,覺得可能是前世自己長得實在是不盡人意,所以在蕭寂身邊待了那么多年,也沒引起對方半點兒非分之想。 作者有話要說: 楚長安: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自己長得丑 ☆、第十一章 到底這江山還是沒改姓,不過是換了個人而已,大多朝臣們都知道安分守己這四個字怎么寫,不會閑的沒事兒去在別后談?wù)撃切┯械臎]的。 但是這些朝臣們不談?wù)?,不代表心里頭不會有自己的想法。 以弒父殺兄來篡位這種事兒,雖然自古以來不少,但是真發(fā)生在自己所生活的年代估計心里頭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帝王家再怎么無情,也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當(dāng)時整個汴京城戰(zhàn)火紛飛的,百姓的哀求哭嚎怕是這輩子都忘記不了。哪怕現(xiàn)在安定了下來,許多朝臣只要看見蕭寂這張臉,依舊是心有余悸。 尤其是京城這些當(dāng)初可是為了先皇賣了老命的世家,現(xiàn)在都不禁擔(dān)憂起了自己的安危。雖然這幾個月都一直風(fēng)平浪靜的,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以后是個什么情況,萬一哪一天變天了,把這些陳年舊事全搬出來了,這些人可是一個都逃不掉。 蕭寂緊皺的眉頭盯著手上的文書,哪怕是還沒開口,都讓底下的人不禁捏了把冷汗。 “五千余兵馬與大軍走散?!边^了半晌,蕭寂才冷不丁的開口說了一句,“這才剛剛上任,就給朕立了這么大個功啊?!闭f罷蕭寂便反手一甩,將奏折擲在了蘇淵的面前。 “皇上……您這是……”蘇淵便是這汴京蘇家的家主,當(dāng)時蘇世元拿了榜眼封了將軍賜了地,順帶著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也風(fēng)光了一時。沒想到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這么快就轉(zhuǎn)到他了。蘇淵畢竟也是在前朝待了這么些年了,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有見過。驚慌也不過是一時的,很快便穩(wěn)住了情緒,盡量克制住顫抖的將腳邊的奏折撿了起來。 白紙黑字,不會錯的。而且的確是自家孩兒的字跡:兩日之后即可抵達(dá)關(guān)塞駐守,然五千余兵馬與大軍失散,尋未果,請皇上恕罪。